仙魔大戰記在典籍中,其中五龍鎖天被世人知道的最多,這倒不是說,它就是最厲害的,而是世人都有八卦心理,被五龍鎖天陣困了近萬年的烏衣老祖,恰是天地門的創派祖師。
據說魔門對他深惡痛絕,狙殺之後,直接把他的神魂封印於頭顱之中,掛在通天淵布了五龍鎖天大陣的海柱上,示威天下!
因為此,當時還在歸藏界的天地門,連續六代弟子,無數次的跨界而出,把當時,最為繁盛的角魔一族,生生地打死打殘在那裡。
現在道魔合作,好好的,五龍鎖天大陣,怎麼又會出來了?
不僅雲生星君不解,所有了解天地門曾經歷史的修士,全都不解得很。
雖然盧悅已經隕落,可她也是天地門弟子,魔域那裡,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樣也不會再弄一個五龍鎖天陣出來,戳人家的心窩子才對。
&叔……出了什麼事?」
正在坊市的上官素急步衝來,宗門事務,春潮師叔從來都是聽吩咐的那一個,現在這樣獨自帶大家闖聯盟總部,一定是出大事了。
&自己看!」
玉簡遞給這個師侄的時候,春潮也終於冷靜了點,「暮生收到你畫扇師叔的傳信,出門去,這個枚玉簡……下面的人沒辦法自決,就到了我手上。」
坊市好些人忙看向上官素拿在手上的玉簡,卻發現查看玉簡的人,臉上的顏色,在急劇變化。
看清楚那些海柱後,上官素再把眼睛,調到第一幅圖上,自家師妹閉著眼睛,那滿面痛苦的樣,幾乎讓她感同深受。
她強自抑制住顫抖的身體,已經明白,師叔為何要帶這麼多人到這裡。
五龍鎖天陣的五色法綾,一般的東西代替不了,得由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的龍筋才能煉成,而金屬性的龍,很多很多年前,就在三千界域絕種了,現在只有西邙宗存有一根。
上官素抓著玉簡的手上,青筋高高蹦起,「雲生前輩,殺我盧師妹的人找到了,現在,我天地門要進桃花塢抓一些人,還請行個方便!」
雲生星君一呆!
這丫頭說的不是抓一個人,而是抓一些人……
桃花塢現在是道魔交流場,如果是抓道門中人,天地門不會弄這麼大陣仗,那……那肯定是魔門中人了?
雲生星君心念電轉,「可以把你手上的證據,給老夫看一下嗎?」
有天蝠和域外饞風這兩個要禍滅天下的外域東西在,道魔合作,勢在必行,如果證據不足,他就不能讓天地門自由行事。
&師兄、李師兄、陳師兄、藍師兄,你們各帶十人,分守坊市四門。」
上官素捏著手上的玉簡,卻沒有馬上就給,「但有看到他們的人,先行困住,旦有反抗,格殺勿論!」
西邙宗肯定有如她一般沒打擂的修士,如果在坊市,必須拿下。
&官素!」
雲生星君大怒,他還沒看到該有的證據呢,怎麼能容她在這裡分派任務?
&輩看吧!」上官素眼中厲芒一閃,心中殺意濤天,「這雖是我天地門的事,可聯盟……在這件事上,也別想脫了干係。」
道魔可以合作,可是道魔合作的前提,不是犧牲盧悅,她絕不允許西邙宗在事後,扔出一二替死鬼,就那麼算了的。
雲生拿過玉簡,忙忙看去。
天地門的一群人,已經分隊,各守四門。
半晌之後,雲生慢慢把玉簡放下,他很想說,西邙宗的那根金龍筋,是這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他們不可能那麼蠢。
可是看看天地門這群人,他張了張口後,又只能重新抿上。
五龍鎖天陣,毀了人家的創派祖師烏衣,那人亦是道門大能,是個悲天憫人的大能。
數千近萬年間,為了救他,更有無數天地門人,隕在五龍陣中,仙魔大戰在最後,能得勝利,人家更是出了大力。
要知道當時最為強大的角魔,是被天地門一家打死打殘的。
更何況……
想到那個滿面痛苦之色的人,雲生只能心中嘆息,「春潮道友,上官小友,在事情沒完全確定之前,還請天地門,暫時不傷人命!」
上官素冷眼看向老頭。
這些人嘴上的放屁功都利害,事實上,權衡利弊後,他們一個個的,向來愛以大義壓人。
&西道友看了,不知還要怎麼確定?」春潮橫眉,「怪不得他們就是能大搖大擺地來參加交流會,敢情是知道你們在事後,為了所謂的大義,會幫著善後!」
雲生:「……」
&叔我們走吧!」
上官素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雖然西邙宗只來了十二元嬰,可抓他們的時候,難保不會被其他魔門修士相阻。
只有用雷霆手段,把他們抓住,才不會讓事態再行擴大。
天蝠和域包饞風,一天未除盡,道魔在某些方向,就必須合作。
……
……
盧悅心情低落了兩天,才把眼睛,重新轉到谷令則曾經躺過的地方。
只是那裡,沒她以為的光禿禿,應該除的小枝,谷令則根本沒傷一根,可是,她怎麼會不傷了呢?
盧悅很不解。
她把更多意識,放到姐姐躺過的枝椏,努力感受她在這裡的情形,好半晌後,深嘆一口氣。
&啦啦……!」
看樣子,現在的時間,離她死,也沒過去多久,谷令則還沒從傷心痛苦中走出來。
&啦啦!」
盧悅又嘆了一口氣,心神很有些迷茫!
她是樹!
而她是人!
她無法開口,甚至伸展枝葉,如果沒風的話,在肉眼中,別人都不怎麼能看到她動。
她們似乎註定的陰差陽錯呢。
&
&啦啦!」
谷令則掠雲過來時,看到這顆桃樹的葉子,都有些耷拉的時候,很有些驚訝!
是生蟲了嗎?
她把靈力,再次探進這顆樹里,順著根系,延伸進深深的土裡。
盧悅看著那隻手,慢慢地把臉移了過去。
就讓她再感受一下,姐姐手心的溫暖吧!
沒有生蟲,土裡的靈氣也很好,那怎麼無精打彩了呢?
谷令則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感受到某份傷感,「我的心魔……看樣子更嚴重了呢。」她苦笑著,「桃樹啊桃樹,你是受我影響的吧?」
盧悅:「……」
她們之間,還能有某些感應嗎?
&知道什麼是傷感嗎?」谷令則把頭頂到樹幹上,「你不明白的……」
&啦啦……!」
一陣輕風來,盧悅努力搖擺枝椏,很想觸一觸她,可是努力好一回,卻只能隨風而動,難得幾片葉子,剛剛觸到她頭髮,卻又被風盪了過去。
&一顆無知無覺的樹,你比我幸福!」
姐姐微哽的聲音,讓盧悅也很想哭。
當樹不幸福,如果可以選擇,她其實更想當人。
……
……
兩人都不知道的是,在遠處的擂台前,天地門眾人已經行動起來。
&什麼?」
崔頌第一個發現不對,大聲一喝間,拎著自己的劍,對著朝他過來的四個天地門修士,「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天地門想要幹什麼?」
這麼一大群天地門弟子,一齊出現在這裡,確實很不對,二十個擂台的比斗,同時停下,看到被拿住的西邙宗修士,很多魔門修士,同仇敵愾之下,一齊放出了法寶。
&人!元嬰交流會,是兩方高層的意思,你們天地門要幹什麼?趕快放人。」
看到人家的化神修士出現,魔門的一些人,甚至捏碎了傳訊玉簡。
他們在這裡,也不是沒人。
宗門也有帶隊師長,只不過他們在跟聯盟的人磋商很多事上的合作問題。
&下!」
春潮這一會的動作非常快,化神的威壓直接壓到崔頌身上,「嗬!敢問我幹什麼?」他的眼睛突然瞪大,「我問你,西邙宗是不是有一根八階金屬性的龍筋?」
崔頌被威壓壓得額上冒汗,>
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西邙宗的那根龍筋,可是傳承之物。
&再問你們,龍筋可有外借?」
西邙宗被拿下的一群人,莫名其妙,那麼好的東西,已經再不可得的東西,自家都捨不得用,怎麼可能外借?
&
春潮的化神意志,在大喝間,直接壓在這九人身上。
&曾!」
&好好……!」
不曾外借,那陰盧悅的,定然就是西邙宗修士。
春潮咬牙,雖然在最開始,他對盧悅無甚好感,可那丫頭自從拜進扶光峰,成畫扇師姐的徒弟,對天地門,卻盡到了她該盡的所有責任!
&架起高台,現在就給我用打神鞭打!」
十二位土靈根修士,迅速以法術隆起土包。
&潮,你要幹什麼?」
大喝的聲音,從桃花塢的某一木樓傳來,卻是守在這裡的一位魔門化神,發現不對,急衝過來了,「我們是來參加道魔大會的,西邙宗哪裡惹你了?」
&魔大會?會你媽!」
春潮眼帶殺意,「我天地門與西邙宗,從即日起,不死不休!別他娘的跟我說什麼道魔大會,想拿道魔大義,壓我天地門,你們……還嫩了點。」
北琛星君心中一跳,西邙宗在魔門雖然算不得最大宗門,可門下也有七八十萬弟子,更有四位化神,好好的,春潮這個傢伙,不可能拿宗門大運說話,要跟西邙宗不死不休。
&輩!你們……查到盧悅的線索了?」
蘇淡水亦想通此點,急忙上前一步,「是……西邙宗人害的她?她……現在在哪?」
&到了!」春潮看了一眼,逍遙門在此的四位弟子,心情很是沉重。
旁邊的一個天地門修士,知道蘇淡水要的是什麼,把自己手上的玉簡,默默遞了過去,「這是我宗在通天淵的弟子報上來的。」
看到玉簡中的第一幅圖,蘇淡水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師妹脖間凝固的暗黑,還有臉上的痛苦之色,好像成了她最為恐懼的夢魘,擊在心臟處,擊在神魂中……
&
玉簡掉下的聲音,讓很多人心神一震,楚家奇正要一把吸過時,卻發現,玉簡已經被另一隻手撈過。
谷令則趕了回來,她看看在場的人,深吸一口氣後,玉簡直接放到額頭。
因為盧悅,她把天地門的歷史仔細研究過,看到那五根飄舞的法綾,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還是站著,沒有吐血,沒有當場倒下的。
玉簡被她默默放到楚家奇手中,「春潮前輩,你們有人馬上要去通天淵嗎?帶上我吧!噢……,還有……」
谷令則又想到什麼,轉向遠處急步趕來的兩個人,「吳師姐,慕師兄,你們也要一起,盧悅在通天淵的海柱上,被五龍鎖天陣鎖住,你要去幫忙破陣!」
人群大嘩!
&崔頌等西邙宗修士,聞言哪能不知道為什麼天地門要拿他們,「這不可能!我西邙宗是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這些年……這些年,自木府事發之後,我宗根本沒有弟子走出魔域。」
域外饞風的神核,需要盧悅的功德才能看到,而那個人是個眥牙必報的主,他們一直怕被她望見,然後記起天地門坊市舊事,記起邊境大戰的舊事。
那個人太狠,萬一逼魔域的魔主們,直接料理了他們,他們也根本沒辦法。
雖然很想她倒霉,可域外饞風還有個大人,宗內從上到下,哪怕恨她恨得牙痒痒,卻真沒幾個人,敢想殺她。
&那根龍筋煉成的法綾,你們怎麼解釋?」
上官素上前一步,擋在谷令則前面,西邙宗的人怎麼死,她不怕,她只怕她突然發狂。
&我我我……」
崔嶺我了半天,看向自己的師兄弟們,卻發現,他們都張著口,不知道怎麼解釋。
金屬性的龍筋,確實只有他們西邙宗有。
&許妖族那裡,還有金屬性的龍呢?你們……你們不能不查,就把大帽子安我們頭上。」
大人一天不死,盧悅在那些魔主眼中,就比西邙宗重要。
這件事,絕不能認,一認就全完了。
崔嶺在生的渴望下,這一會的腦子轉得非常快,「如果真是我西邙宗殺人,怎麼可能,把大家都知道的龍筋煉成法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