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這瞬間,胸口沉甸甸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重重壓著似的!
「海心,我不是你的命依,所以不能幫你止住你身體中這份血脈詛咒的疼痛,可是我可以陪著你一起痛!」白逐雲凝視著眼前這個他愛了十幾年的女人,「你說你這輩子,只會愛上你的命依,而我這輩子,卻只會愛上你——君海心!」
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君海心,讓他求了那麼久,也折磨了他這麼久,可是偏偏他氣過,惱過,恨過,怨過,就是放不開手。
如果說命依是她的命中注定的話,那麼她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海心,你這輩子,註定會和我糾糾纏纏,不止不休的。」他的聲音飄散在房間中。
而她,怔怔地看著他,仿佛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那種在胸口處蔓延的感覺,她不知道該把這稱之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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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逐雲永遠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君海心的時候,是在一個標本展上。那時候的他,年輕氣盛,從來不把女人當回事兒,卻在標本展上,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第一次產生著一種震撼。
在這道兒上混的,生死見多了,已經很少有事情會讓他震撼的,可是她卻做到了。
白逐雲至今還可以很清晰地去描述當時君海心的穿著打扮。一件純白色的襯衫,下面是一條破洞的牛仔短褲,勾勒著她挺翹的臀-部和纖長的美腿。她一頭黑色的長髮隨意地扎著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透著一種純淨的味兒。
不可否認,她是很美的,可是比她更美的女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從他的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她四分三的側面。燈光下,她肌膚白皙,鳳眸瓊鼻,小巧的嘴唇紅澄澄的,整張臉透著一種古典的韻味。
可是真正讓他震撼的,卻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此刻的神情。她的雙眸,在很專注地看著她面前的那個大型的圓柱型玻璃鋼,缸內特殊液體中此刻正浸泡著一具人類的屍-體-標本。看起來會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很多女性都會避之不及,甚至連大多數男性都會在看過一眼後,快速走開,可是她卻一直這樣站著、看著,唇角還露出著一種很自然的微笑,就好像是真的在欣賞著這具屍體,就像普通的人在欣賞著美麗的事物一樣。
他走到她身邊,饒有興趣地問道,「這屍體就這麼好看嗎?」
「很好看啊。」她很自然地回答著。
「哦,哪裡好看?」他繼續問著。
她這才抬起眼看向了他,他這才發現,這樣近看她,比他剛才遠遠看著的時候,更加的美麗,尤其是她的那雙眸子,純淨無垢,卻又帶有著一種撩人的風情。
「怎麼,你也對人體標本有興趣?」她揚著秀眉問道。
「不算有興趣,只是多少有些了解而已。」他說著,指著那屍體身體的每一部分,開始說著具體的學術名字。他這樣一來,她倒是有些興趣了,時不時地和他交流上幾句。
兩個人,不知不覺中結伴在展廳中繼續看著其他的展品。這個標本展,展出的也不僅僅只是人體的標本,還有各種動植物的標本,而他發現,她似乎對所有的標本都很感興趣。
「你好像很喜歡標本。」他道。
她點了下頭,「嗯,挺喜歡的,每一個標本,都在記錄著一個獨一無二的生命。」突然,她噗嗤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似的。
「在想什麼?」他好奇地問道,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能讓這個女人笑的。
「在想不知道我死了之後,會不會有人把我做成標本。」她說到,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這種事情,是多異類的話,就好像對她而言,這些話是再正常不過的,「不過……一個人當標本的話,太過寂寞了,如果可以有人陪的話……」
她的笑容慢慢地斂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淺淺的憂傷,就好像有什麼心事,是深埋在她心底的,而旁人,無法去觸及。
第一次的相遇,他甚至還來得及弄清楚她的名字,她就這樣瀟灑地走人了。
他本以為,這樣的女人,縱然能引起一些他的興趣,可是對他來說,也僅僅只是有興趣罷了,並不代表什麼。畢竟,有太多女人環繞在他的身邊,他白逐雲,從來都不缺女人。
可是卻沒想到,她的音容笑貌,總會時不時地浮現在他的眼前,讓他無意識地去牽掛著這樣一個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甚至每每看到那些差不多身高,相同髮型女人的背影,他總會忍不住去多瞧一眼,看看是不是她。
和她的第二次見面,是在b市有名的一家夜店,她完全不同於當初白天時候的裝扮,穿著一身黑色連身短裙,裙子並不曝露,卻把她凹凸有致的身體完-美的體現了出來。
她那頭漆黑的長髮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紮起,而是披散在身後,襯著她白皙的肌膚,令得她更多了幾份嫵媚的動人。
她坐在吧檯前,點了一杯酒,小口小口地喝著,每喝兩口,就會停下來,半低著頭,像是在想著什麼心事兒似的。
他竟情不自禁地看呆著,心臟在不受控制地收縮著。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想要見到她!
他想要這個女人,無論她是誰,他都想要她!當他朝著她走近的時候,卻發現有著另一個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坐在了她的旁邊。
顯然,兩人並不認識,那男人似乎也同樣的對她有興趣,主動地自我介紹著,還邀請著她一起跳舞。
她卻淡淡地搖了搖頭,對著對方道,「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對你沒興趣。」
「興趣可以慢慢培養,也許你了解了我這個人,就會對我慢慢有興趣的。」對方尤不死心地道。
「不可能,我對你永遠不會有興趣的。」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