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躍千愁微微張開雙臂,恐怖的氣息如潮水般匯入他的體內。周邊的溫度緩緩恢復正常,倒地不起的人也慢慢緩過了神來,一個個發出微弱的呻吟,顯得有些虛弱。
郁蘭都和管中楷的修為較高,臉色雖然有些不好看,卻沒什麼大礙。畢竟侵入大家體內的死氣,已經被躍千愁給吸收了回來。這還是躍千愁目前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否則在場的這些人就有得受了。
就算如此,眾人看向躍千愁的眼神,依然是驚恐未消。還能動的,紛紛散開,看熱鬧的興趣已經沒了。早知道會碰到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會跑來湊這個熱鬧。
管中楷是最鬱悶的,這裡恐怕沒人比他更倒霉,已經是第三次嘗受這種恐怖的煎熬。說是煎熬一點都不過份,那恐怖氣息侵入體內後,便不斷的驅散體內的生氣,整個人仿佛成了行屍走肉,微弱的意識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感覺就像是在死亡邊緣掙扎,一秒一秒的煎熬,比度日如年有過之而無不及,非常難受。
一到聚寶盆就被搞了兩次的郁蘭都,同樣有些哭笑不得。倆人相視一眼,前後看看,發現熱鬧的街頭已經被清空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街道兩邊的商鋪里,不時有人探個腦袋出來查看。
藍行宮的幾名弟子,看著地上藍楓的碎屍,神情複雜。又不敢拿牛有德怎麼樣,連狠話也不敢說了。倒是躍千愁掃了幾人一眼後,淡然道:「藍行宮的弟子聽好了,回去告訴裴胖子,人是我牛有德殺的,有什麼意見,讓他儘管沖我來。」
管中楷和郁蘭都交換個眼神,這牛有德果然不怕裴放。整條街道上,不管在場的,還是躲在暗中聽到的,此時心中已經毫無懸念的將牛有德看成了是與十大高手同一級別的人物。
「從今天開始,你們三個就是我的手下,有什麼麻煩,報我牛有德名字。走吧!」躍千愁對天野三人說完後,轉身便走。天野三人激動不已的跟在了後面,有種一步登天的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連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
兩邊的商鋪里,不少人伸出了腦袋,紛紛將天野三人的樣貌記了下來。辣手判官牛有德的人,要記清楚了,以後可別走眼鬧出什麼收不了場的事來。
連管中楷和郁蘭都也有些羨慕的朝天野三人打量。二人也轉身跟了過去……「天野,等等!」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幾人一齊回頭,原來是之前和天野發生了爭執的女人。正朝他們緩緩走來,顯然受到了剛才事情的影響,步履有些艱難。躍千愁皺了皺眉道:「這女人跟你們是什麼關係?」
天野有些痛苦的垂下了腦袋,他身邊一名滿面短須的漢子,拱手道:「前輩,她叫李秋香,原是我們大哥的雙修道侶。後被藍行宮的一名弟子看中,便跟他走了。近日我們聽說她在聚寶盆春眠樓謀生,開始還不相信,於是我們便急忙趕來印證,沒想到真的是她。大哥想帶她離開,可她不願走。後面的事,前輩都看到了……」
躍千愁哦了聲,道:「光知道天野的名字,還不知道你兩個叫什麼。」
滿面短須的漢子行禮道:「海威。」顯得有些文靜的那位則回道:「莫少君。」躍千愁看著三人微微點頭道:「天野,海威,莫少君,我記下了。」
不但是他記下了,管中楷和郁蘭都,還有街道兩邊商鋪里的人,都默默記下了這三個名字。開玩笑,牛有德此等高手的手下,自然要記住。
「見過牛前輩。」一身粉紗,容顏也算上佳的李秋香朝躍千愁行禮道。躍千愁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他對幹這行的女子說不上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一向是平常心對待。畢竟沒哪個女人天生喜歡幹這個,大多是生活所逼。當然,那種因為好逸惡勞而幹這行的,躍千愁向來不太感冒。
李秋香轉而看向天野道:「天野,你之前說要帶我走,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天野霍然抬頭,睜大了眼睛,有些激動道:「秋香,你真的願意跟我走?」
「我跟你走。」李秋香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天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連連點頭道:「好,我帶你走,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饒是街道上人不多,但是卻從兩邊的商鋪里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聲。管中楷和郁蘭都面面相覷,這女人還真會挑時候,之前搶都搶不走,天野跟上牛有德後,立馬又反悔了。雖然在修真界來說,這是人之常情,但也做得太不掩飾了吧!
春眠樓下的一群鶯鶯燕燕皆是一臉羨慕的看著李秋香,羨慕她一下飛上了枝頭,轉眼就攀上了高枝。從此再也不用過那人人可欺可辱的生活,日後說不定還能成為修真界響噹噹的人物。
海威和莫少君卻悄悄打量著一臉驚愕的牛有德。躍千愁抬手道:「等等!」隨即問李秋香道:「你之前不是說和天野早就沒關係了嗎?怎麼現在又要跟他走了?」
「前輩明鑑!」李秋香盈盈施禮道:「修真界弱肉強食,晚輩不過是一弱女子,四處受盡欺凌,渴望能有人保護。以前的天野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麼能保護我?跟著他不說晚輩沒安全感,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那又是何必。如今大不一樣了,天野有前輩的庇護,天下又有幾人敢動他,這正是晚輩所追求的。有此機會,哪怕別人罵我是千人騎萬人乘的、不要臉的婊m子,晚輩也要厚著臉皮試一試。」
春眠樓下的一群女人,聞言個個黯然。躍千愁神情一滯,搖頭道:「你還真夠直接的,話一點都不帶拐彎。」
「御劍縱橫天地廣,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前輩能作出這樣的詩來,便知前輩是參破紅塵的高人,在前輩面前說任何假話,想必都難逃前輩的法眼,晚輩又何必明知故犯。」李秋香說著再次盈盈施禮,道:「晚輩活得不容易,悔不該懵懵懂懂一腳踏入修真界,早知如此便做個普普通通凡人的妻子。然而想再回首,樹欲靜風不止,已是身不由己。祈求前輩成全!」
這馬屁拍得躍千愁舒坦,加之一番話又說得有禮有節,不免讓他另眼相看。躍千愁很是詫異的正兒八經的打量起她來,鉛華遮蓋的容顏下堆積著無奈,雙眸中的靈慧若隱若現,大多時候被滄桑和麻木所掩蓋。
再看看天野那眼巴巴祈求自己的眼神,躍千愁頓了頓,突然兩眼眯起,冷哼道:「李秋香,你雖然說是想跟著天野,其實無非是想跟著我。可你也不想想你在春眠樓乾的是什麼,哪怕你說得天花亂墜,你覺得我身邊能留你這種女人?」
一番狠話出口,頓時讓李秋香的臉色煞白。春眠樓的那群女人,個個失魂落魄,和說她們有什麼區別,把她們心中多少懷揣的一點小小夢想給擊得粉碎。那貌美的老闆娘,更是銀牙咬著朱唇,死死的盯著躍千愁。
「前輩!」天野近乎哀求著。躍千愁冷眼盯去,周邊的空氣再次泛起冷意。海威和莫少君趕緊拉了拉他,示意他別惹前輩動怒。
「天野,你明知道她現在乾的是什麼齷齪行當,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躍千愁又轉而盯向李秋香道:「李秋香,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像你說的,你早已經是千人騎萬人乘的婊m子。天野現在或許一時衝動而接受了你,難道你真的認為他以後能受得了別人的冷嘲熱諷?他能忍受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煎熬?你就不怕他像藍行宮弟子一樣,到時候把你又給甩了?你這輩子還想被男人甩多少次?」
字字珠心吶!李秋香臉色慘白,失神的看著天野,有些顫慄的問道:「你會在意嗎?你會……」天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搖頭道:「我在意的只有你,你應該知道的。」
「嘿嘿!笑話。」躍千愁譏諷道:「天野,就算你不在意。你問問她,假如哪天我牛有德不在了,你天野沒了我的庇護……哼!假如她又遇見了比藍行宮更厲害的、天下第一高手畢長春的弟子,她會不會又棄你而去?她已經說過了,她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你天野,你想清楚了。」
一男一女呆呆的互相看著,被躍千愁輪番的狠狠的一個一個的刺激了。就像把那兩顆心扎碎了又揉,揉過了又踩。弄得倆人幾乎萬念俱灰,連死的心都有了。
好狠吶!連管中楷和郁蘭都這兩個老油子都有點覺得過了,相視一眼暗暗搖頭。心道,看不慣直接殺了就是,你堂堂一高手,犯得著這樣嗎?還說藍楓嘴賤,你比藍楓的嘴更賤,傷人更甚。
「你會嗎?」天野沙啞著嗓子,艱難的問道。
「我會嗎?」李秋香眼神迷茫的喃喃自問,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良久後,眼神恢復了清明,臉上卻湧起了悽慘的笑容,掙脫了天野抓住她的那隻手。
天野緩緩的搖著頭,望著李秋香的眼神充滿了絕望。突然,眼睛猛的一睜……只見,李秋香雙手成爪,瘋狂的抓向了自己的臉。猙獰的十指下,一道道血痕深深,瞬間皮開肉綻,能見白骨,血淌前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