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怎樣?」黎子輝充滿好奇。
凌俏建議,「咬死這是厲書記的命令,龍成信就會拿你沒轍。」
「有道理。」
凌俏長相不出彩,可她敏銳的反應能力,黎子輝望塵莫及。
果不其然,次日上班沒多久,黎子輝便接到龍成信的電話,要他過去一趟。
看見黎子輝敲門進來,龍成信冷著臉,都沒讓他坐下,質問昨晚他和厲書記微服私訪一事。
黎子輝詳細匯報過程,還有發生的每一件事。
表示已經將形成的文檔東西交給厲書記手上。
不等他說完,龍成信抬手打斷,「黎子輝,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提前向我報告?你知不知道,厲書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不止是你,就是我也要承擔責任。」
「國家培養一名幹部不容易,尤其像厲書記這一級別的領導。我們要愛護他,保護他。不像你似的,眼睛裡沒有組織,不講紀律,擅自做主。」
龍成信越說聲調越高,儼然已經到了忍耐極點,話也說得很重,「黎子輝,不要以為你跟了厲書記,就和別人有什麼不同!」
「市委辦公室像你這種水平的人多了去,甚至還有不少人比你強。做人做事不要想著翹尾巴,要學會靈活。」
「這件事,市委辦會認真研究,該處理一定處理,這是組織對你的教育,希望你今後不要走彎路。」
「好了,你去吧。」極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都沒給黎子輝爭辯反駁的機會。
黎子輝有些蒙了,失魂落魄走出龍成信辦公室。
正好途經秦光遠辦公室門口。
秦光遠正在飲水機那給水杯續水,看見黎子輝情緒不佳,招手示意他進來。
隨手把房門輕輕帶上,關切問:「你在龍秘書長那裡吃批評啦?」
「嗯。」黎子輝應了一聲,面露擔憂的說:「秘書長批評我無組織無紀律,沒有及時上報厲書記微服私訪的事情,還說要處理我」
他十分委屈,一再強調厲書記要求嚴格保密,自己一個小秘書只能照做。
秦光遠親自給黎子輝倒了一杯水,安慰道:「龍秘書長這是在敲打你,別放心上。他若要大張旗鼓的處理你,等於在打厲書記的臉。不過是嚇唬你,莫要當真。」
「子輝,你只要謹記,在這棟大樓里,或者在整個藍橋,厲書記是當之無愧的最大領導,有他的關照,誰也不會把你怎樣。」
厲元朗那邊事情繁多,黎子輝不便久坐。
把他送到門口,秦光遠返回身,那張臉逐漸變得陰鬱起來。
有些話他不好當著黎子輝的面說出來,只能自己消化。
龍成信的殺雞駭猴這一套,他豈能看不出來?
表面上訓斥黎子輝,誰不知道黎子輝和他走得近?不就是給他秦光遠看得麼。
新官上任三把火,而頭一把火直接燒向自己,秦光遠深思起來。
與此同時,在厲元朗的辦公室,李超正在觀看電腦屏幕上的內容。
昨晚微服私訪中,有兩個方面涉及到市公安局。
一個是平安路十字路口的交通秩序混亂。
另一個,就是江濱公園跳廣場舞擾民。
想到前一階段李超的大力配合,廢寢忘食的支持,厲元朗單獨召見他,給足了他的面子。
李超自然心知肚明,當即做出保證,給他一個星期時間,若是解決不了,他引咎辭職。
「李副市長。」厲元朗勸慰說:「你可不要辭職,我不想失去你這樣一位有正義感、有擔當的好同事。」
「誰做工作都會有失誤,失誤越多,反而證明他做了事情。什麼事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不是責怪你,是督促你努力,督促你進步。」
「厲書記」李超深受感動,往下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接下來數日,厲元朗在各種會議上不時強調,辦公室里都是問題,到基層全是辦法,要求幹部多出去走一走,多搞調研。
並且在和耿天策談工作時,重申了這一點。
這次微服私訪,僅僅兩個多小時,他就發現了好幾個問題。
都事關民生,發生在老百姓身邊的事情。
在官員眼裡的小事,何嘗不是百姓的大事。
他說:「耿市長,我看電視問政這件事要抓起來,要以此深入民心,讓市民看到我們能做事,做大事也能做小事的決心。」
「我看,這事由市委、市政府主辦,市紀委、市委組織部、市委宣傳部和市廣播電視總台承辦,分期分批進行電視問政。」
「旨在發揮媒體監督作用,聚焦動力不足不想為,擔當不足不敢為,能力不足不會為,效率低下慢作為的問題。」
「強化各級部門的服務意識,大局意識,責任意識,加強作風效能建設,推動全市各項重大決策部署落到實處。」
耿天策對此贊成和支持,說道:「書記的想法很好,你只用兩個小時就發現好幾個問題,說明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
「勇於直面問題,我們就是要讓有關部門領導坐不住,要讓他們臉紅,要讓他們有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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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怕出問題,關鍵是解決問題,要持之以恆,要有一顆為民執政的心。」
「等我回去後,將召開政府專項會議研究此事。電視問政的第一期直播現場,我還要親自參加。厲書記,要不要我們一起?」
「當然可以。」電視問政是厲元朗力主恢復,他理所當然要親臨現場。
談完這事,耿天策匯報了快馬集團收購品緣集團的最新進展。
總體來說,一切順利。
由於快馬入資極其聲名顯赫,穩定人心,美嘉大酒店的離職潮已經褪去,還有不少離職人員爭先恐後重新辦理入職手續。
另外,快馬集團的負責人已去九元礦業,召開全體工人大會,宣布一系列公司章程,並就賠償問題,和附近村民代表進行了接觸。
十幾天的操作,懸在藍橋市委、市政府頭上的這片烏雲正在逐漸散開,曙光就要來臨。
厲元朗對此表示欣慰,不管咋說,快馬集團到底是老牌的民企,在這方面經驗豐富。
先是安撫情緒,繼而採取著實有效的行動,讓人們看到他們雷厲風行的作風,在短時間內就把此事擺平,效率挺高。
「厲書記,昨天,快馬集團的程思偉找到我,和我談及另一件事。」耿天策說道。
「什麼事?」厲元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是這樣,快馬集團想在我們藍橋市投資建設一處快馬基地。按照他們的設想,這裡要建設一條商業街,展現盛唐風采,是集旅遊、休閒、度假、美食為一體的好去處。」
「並且要將快馬集團一部分的加工企業搬遷過來,還要建設醫院、學校、商場等附屬設施。」
「他們的意思,是要在藍橋設立快馬集團的次級分部。初步規劃,分三期,總投資二十個億。」
「我粗略算了一下,如果成行,將會解決五千到八千個就業崗位,年利稅超過千萬。厲書記,這可是快馬集團送來的一份大禮。」
厲元朗聞聽,緩慢放下保溫杯,身體靠在沙發背上,手摸著下巴尋思起來。
二十個億,對於財大氣粗的快馬集團九牛一毛。
可對於整個藍橋市,絕對是個大手筆。
關鍵是就業崗位和利稅,僅這兩項,就是不小收穫。
但厲元朗並沒有沾沾自喜,被喜訊沖昏頭腦。
他在考慮另一方面。
先幫著解決品緣集團的棘手問題,接著又提出建設快馬基地。
馮今夕到底在下怎樣的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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