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明是省管幹部,厲元朗可以管他的官帽子,代表襄安市委的羅榮山,同樣分量不輕。
此時的肖文明,真想衝到耿凡超面前,狠狠扇他幾記耳光,以解心頭之恨。
你惹禍,卻讓我在前面擋槍擋箭,你等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頓,讓你永遠記住這個教訓!
果不其然,中午吃飯時,大家全都注意到,看不見耿凡超的身影了。
藉助解決凹壩村一事,厲元朗在接下來的座談會上有感而發,談到黨風黨紀。
他說道:「不少幹部喜歡幹大事,願意做大事。而關乎民生社稷、百姓利益的小事卻不屑一顧,毫無興趣。」
「修廣場、蓋高樓、興建標誌性建築,政績工程一個接一個的上馬,打著為群眾謀福祉的口號,看似群眾受益,實則以此撈取政治資本,謀求步步高升。」
「群眾的事就沒小事。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柴米油鹽、冷暖安危,看似瑣碎,沒一個稱得上大事,實際上件件都是大事。因為這些關乎群眾切身利益,關於家庭生活質量,官員眼裡的小事,何嘗不是群眾眼中的大事。」
「群眾看領導幹部的形象和作風,看領導幹部是否執政為民,一心為公,首先看的是自己身邊事,小事辦得如何,是否辦到群眾心裏面。」
「小事折射的是官員形象,關係黨風、政風。倘若領導幹部對群眾的小事不關心、不上心、不用心,不僅自己得不到群眾認可,更會損害政府和國家的利益。不能融入群眾,嚴重的脫離群眾。」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一個視人民利益高於一切,把為人民服務作為宗旨信念的領導幹部,理應從小事做起,從群眾身邊事做起,從群眾關心的事做起。只有這樣,群眾才會信任,才會擁護,我們的偉業才會根基永固,萬年長青!」
厲元朗這番話不是講道理,是他發自內心的思考與獨白。
看著那些被釋放的村民,興高采烈的和家人團聚,即便有怨言,卻在楊素素好言相勸下,得以平息。
而且還自發的向厲元朗鞠躬致謝,感謝他伸張正義。可厲元朗卻深感受之有愧,心裡很不是滋味。
自己只是做了分內事,可他們受了這麼大的冤屈,沒有強烈計較,反倒把他當做包青天頂禮膜拜,他豈可承受?
只能說,老百姓太善良、太通情達理了。
可就因為他們善良,就任由貪官、昏官欺負麼!
不能,堅決不能!
這就是厲元朗為何對貪官昏官恨之入骨,發現一個處理一個的根本所在。
他來自於尋常百姓家,他了解老百姓,知道老百姓想要什麼,理解他們苦衷,懂得他們訴求。
他們只想過快樂簡單且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如果連這么小的願望都不能幫他們實現,還有何顏面稱得上「公僕」二字。
調研結束的三天後傳來消息。
據調查,耿凡超濫用職權,非法拘押凹壩村七名村民長達十日,嚴重觸犯黨紀國法。
經襄北區委常委會研究決定,免去耿凡超夏環鎮黨委副書記職務,提名免去其鎮長職務。
並移交有關部門,追究其違法行為。
同時,責令夏環鎮黨委和政府,向七名村民公開賠禮道歉。
將按照相關規定,給予一定數額的經濟賠償。
而且,夏環鎮黨委還以最快速度,批覆凹壩村的漂流旅遊項目,很快將動工興建,爭取一個月內完成。
厲元朗幫助楊素素和凹壩村解決了大麻煩,聽楊自謙說,村民們深受感動,紛紛拿出自家的土特產,讓楊自謙轉交給厲元朗。
淳樸的村民們,還自發繡了一面錦旗,上書十二個大字:秉承公正無私,當代鐵麵包公!
看著楊自謙展示的那面錦旗,厲元朗唏噓不已,感慨連連。
「自謙,把錦旗收起來吧。」他長嘆著說:「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不值得稱道。這樣,你把這些土特產送到村小學去,給孩子們打打牙祭,並從我的工資里拿出一些錢,以市場價退給村民們。」
「他們不容易。日子剛見點曙光,剛有了點奔頭,我不能收取他們的任何東西。」
「厲書記,我怕他們不會同意」楊自謙面露難色。
「你呀,就不會想個辦法,別說是我的錢,他們不知道不就行了。」
一晃,時間過去半個月。
這天晚上,厲元朗洗漱完畢,正在上網。
手機驟然響起,一看是白晴的號碼。
心中不免咯噔一下。
白晴和他基本都是視頻通話,很少打電話。
現在已是晚上十點鐘,這個時候來電話,莫非
厲元朗來不及多想,隨手接聽。
「老公,我剛剛得到消息,鄭立他」
白晴一時語塞,使得厲元朗頓時緊張起來,「你快說,鄭立怎麼啦?」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告訴你。」
鄭立在國外一所私立小學讀書。今天上午九點半左右,學校突然闖入十幾個手持武器的匪徒,將全校師生趕進體育館裡,要求政府必須滿足他們的條件,否則,他們將每隔半個小時就槍斃一名人質,直到達到目的為止。
很不幸,鄭立就在其中。
從白晴掌握的消息,目前警方正在與匪徒對峙談判,至於鄭立,情況不明。
什麼!
厲元朗大驚失色。
就連沈放打來的電話,他都沒心思接聽了。
怎麼會?
突如其來的災難,發生在兒子身上,厲元朗感覺天塌下來一般。
正這時,房門被打開。
徐萬東和楊自謙急匆匆進來。
眼見呆若木雞的厲元朗,徐萬東輕聲提醒道:「沈部長給您打電話,您不接,他都急壞了。電話直接打到畢書記那裡,畢書記擔心您,就讓我和自謙過來看一看。」
楊自謙給厲元朗倒了一杯水,「書記,您喝點水,壓一壓。」
好一會兒,厲元朗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
不怪他如此反應。
這伙匪徒他早有所耳聞,這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為了他們政治目的,視生命如草芥。
一旦和政府談崩,絕不會手下留情。
兒子在匪徒手中,突遭危險,生死未卜,一想到這些,厲元朗心如刀割,心口窩驟然發痛。
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總算有所緩解。
指了指手機,示意楊自謙拿過來。
隨後回撥給沈放。
「元朗,你別擔心,我們在當地的駐外領館的同志,正在趕往事發地。你放心,他們會盡最大努力,爭取把你家孩子從匪徒手中解救出來」
至於沈放下面說的話,厲元朗沒有聽進去。
他現在腦袋亂得很,眼前竟是不好的畫面蹦出。
掛了沈放的電話,緊接著又和畢太彰通了電話。
畢太彰安慰一番,並表示,他已要求國安局時刻掌握情況,隨時向他和厲元朗匯報。
厲元朗感謝完畢。這時候他的手機就跟開了鍋一樣,接二連三顯示有人打電話進來。
別的厲元朗不在意,廖士雍和邢敏飛的他肯定要回。
等打完這兩個電話,厲元朗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告訴楊自謙負責回話。
隨即站起身,緩緩走到窗戶跟前。
徐萬東理解厲元朗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遞上來一支煙。
厲元朗戒菸有幾年了,菸癮早就戒沒了。
要不是遇到急事,他根本不沾。
吧嗒一聲,徐萬東給厲元朗點燃,便走到一旁,不再打攪。
厲元朗深吸幾口,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
儘量不去想血腥場面,而是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那可是他的親骨肉,一想到鄭立小小年紀,就有被壞人偷走的經歷,不禁黯然神傷。
水婷月留下的兩個兒子,從小就命運多舛。
穀雨不用說了,大風大浪里好幾次,要不是水性好,恐怕早就
如今輪到次子鄭立身上,他只有十歲,正處在人生的起點階段,尚有大把時光等待著他。
可是
厲元朗深深閉上雙眼,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越想越擔心,越想越悲觀。
這樣容易影響他的判斷力。
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做點什麼。
PS:爆竹聲聲辭舊歲,喜氣洋洋迎新年。祝全體書友,龍年快樂,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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