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體雙修 第1093章 一諾准帝死!

    見所有人都被古闕劍鎮住,血長空放聲大笑,信心暴漲,被寧凡一拳擊傷的內心陰霾,一掃而空。

    那古闕巨劍的劍身上,刻滿玄奧紋路,褶皺起伏,好似樹皮突兀,仙氣逼人。巨劍揮動間,無數仙闕古樓的虛影,一一出現在星空中,那些古老仙闕之影,透著無上威壓,使人不自禁地就想頂禮膜拜,詭異無比。

    不少識得此劍的殺戮殿老怪,神情為之劇變,失聲道,「此劍,居然是以古天庭的五樓十二闕的遺址鑄成!蘊含了真正的仙靈之力,怕是比普通先天法寶厲害許多!」

    血長空巨劍一揮,龐大的劍氣好似白龍衝出,璀璨的劍光晃得眾人睜不開眼。那劍光來勢太快,好似一瞬間便噼至星空盡頭,直逼寧凡而落。

    無數人的目光,聚焦在古闕劍之上,震驚於此劍的蓋世威壓。血長空的修為,本就力壓冥海仙王,堪稱准帝中的佼佼者,此刻使用先天寶劍出斬擊,幾乎不弱於仙帝一擊太多了!

    無人認為寧凡能擋下此劍一擊,便是冥海仙王也不例外啊。冥海面沉如鐵,如臨大敵,正欲從旁相助寧凡,卻被寧凡抬手攔於身後。

    「大長老去平定殿內叛亂,以免門徒損失太重,此人,交給我處理!」

    寧凡的語氣,有一種見慣風浪的從容,對普通東天修士,准帝已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於他而言,准帝已不算什麼大敵。

    開口的同時,寧凡另一手向天祭起一方黑色袈裟。那袈裟一經出現,周遭頓時妖風大作,至於袈裟則在妖風中迎風而長,化作無邊之大,將血長空費勁全力出的斬擊一蓋,蓋了個完全,再一包一裹,直接將那斬擊包在了袈裟之內,徹底封死,無法透出分毫。

    此物,正是寧凡極少使用的黑山熊祖袈裟,奪自天都大帝之手,是一件攻防一體的法寶,可穿在身上充當護甲,亦可當成法寶祭出,收天納地。

    無數人驚得合不攏嘴,因寧凡輕描淡寫擋下血長空一擊而震撼!

    「此子竟也有先天法寶在手!且接下血長空一擊,竟好似沒有費多少力氣一般!」

    冥海仙王吃驚不繼而神情一收,有了愧疚,有了嘆服,神情複雜無比。

    見識過寧凡的厲害,冥海深知此時此地,自己這邊真的唯有寧凡能和血長空對等交手了大難臨頭,唯有少帝,能守護殺戮殿,守護北斗後裔!

    「既如此,就有勞少帝拖住此人片刻,待屬下擊殺了其餘叛亂者,再來幫助少帝擊殺逆賊血長空,為殿主雪恨!」

    「嗯,去吧,將此次叛亂逆賊全部擊殺,元神留下,我要血祭這些逆賊!」

    「是!」

    以屬下自稱,代表著冥海仙王對於寧凡八代少帝身份,有了真正認可。

    這才過了多少年,當年尚處在第一步的小傢伙,如今已是殺戮殿的唯一希望

    說話間,寧凡仍在不緊不慢應對著血長空的一次次斬擊。表面上,他應對血長空極為輕鬆,但其實,每一次抵擋血長空的斬擊,都需要損耗他大量法力。強收對方斬擊,並不是什麼易事。閃躲斬擊倒是不難,更為節省法力,但若是他只顧自己閃躲,任由那斬擊波及四方,肆虐殺傷,其他殺戮殿門徒,會有許多被餘波斬殺。

    此刻的他收了鬼面,收了烏仙雲,只白衣飄然立在星空中,神情有如萬古不化的玄冰。

    滅神盾暫時無法使用,如此一來,要擊殺一名准帝,並不是什麼易事

    隨著寧凡目光一厲,星空中,忽而有了雨落。

    雨水落成星路,寧凡踏著雨路,一步步朝血長空逼近,每一步,都透著無法想像的煞氣與魔念!

    血長空內心不自禁地狂跳不止,身體的本能,對於寧凡的逼近有了不安,巨劍揮舞地更快,一劍連著一劍朝寧凡噼出,所有斬擊皆被熊祖袈裟擋住。

    令他不安的,是寧凡竟也擁有先天法寶,可輕貓淡寫擋下他的古闕劍斬還有一點,是寧凡身上的煞氣何其之重,幾乎是他生平僅見!

    要知道,就算是仙帝當中惡名昭彰之輩,也未必能擁有寧凡這等程度的煞氣。想令煞氣強到如此程度,單單累積殺戮人數,是不夠的,必須擊殺仙帝一級的至尊人物才行!

    六劫仙帝,我殺過!

    血長空驀然想起寧凡的話,內心一個激靈!

    這句話,血長空之前只當是一句笑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但這一刻,卻隱隱有了重視!

    身體的本能告訴他,寧凡極可能是一個堪比古之仙尊的危險人物,或許真得擊殺過仙帝也未可知,否則他怎會面對寧凡的煞氣骨齒冷!

    然而理智告訴他,寧凡只是一個萬古仙尊,擊殺仙帝根本就是扯淡!仙帝是什麼,仙帝可是末法時代的巔峰存在!是無數第二步仙修的畢生追求!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仙尊怎能擊殺仙帝?一派胡言!

    是了,是了!這煞氣,一定是以極為玄妙的手段偽造的!定是如此!

    「好個奸猾小兒!居然偽造煞氣唬人,裝腔作勢,故弄玄虛,你以為老夫會相信嗎,會因此而怕了你嗎!只是沒想到,你竟也有一件先天法寶,難怪連刑焰都栽在你手上,倒也不能太小瞧你。可惜你不知,同時先天下品法寶,也有強弱之分,你的法寶可擋我普通斬擊,但若我展開此劍真正威能,殺你易如反掌!你可知我等修之祖先,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仙靈!」

    血長空冷笑連連,用出了禍族族長親傳的一式劍術,將古闕劍蘊含的仙靈之力,一點點激,整個人氤氳在仙氣中,猶如一尊古之上仙,威嚴不可逼視。

    先有神靈後有仙,仙路一開香火延。

    這是記載在禍族絕密卷宗內的一句話,具體含義,血長空不懂,他只隱約知道,這世間有一種力量,名為仙靈之力,是遠古仙靈才可擁有的極致力量,是修士所無法掌握的力量,比天地之力、大道之力更難揣摩。

    但見古闕劍上射出無數仙氣,仙氣一抖之下,寧凡引來的星空細雨全部如同靜止,不升不落。

    巨劍繼而朝寧凡一指,億萬毫光從劍身飛出,那是一根根牛毛般細小的劍影,以傳說中的仙靈之力所凝!

    億萬毫劍如同暴雨梨花般灑落而來,席捲星空,破空時出千鳥銳鳴的刺耳之聲,朝寧凡爆射而下。

    一些殺戮殿門徒躲閃不及,被些許仙靈毫劍斬中,整個人頓時石化而亡,死相極其詭異,好似一身精血、修為都被那仙靈毫劍吃盡一般。

    寧凡目光一眯,試著以熊祖袈裟去收這些仙靈毫劍,卻只收走了三成,餘下七成沖開了袈裟的防禦,勢不可擋來臨。

    寧凡神情有了凝重,又祭出一個破舊蒲扇,神通一催,朝那暴雨劍針連扇數百下。又有三成劍針被烈焰燒成了飛灰,卻仍有四成余勢不減,沖至他千丈之內,帶給他絲絲縷縷的危機感。

    此刻的他尚未修復滅神盾,若讓這些劍針臨身,多少會有傷勢的。當然也不至於致命,畢竟神靈廢體的強悍,可是擺在那裡,且他總覺得,這些仙靈毫劍的仙靈之力,與他體內噴薄欲的神靈之力有些雷同,又有些似是而非

    「好厲害的古闕劍,連用兩件先天法寶,都擋不盡其威能但若是三件先天法寶,又如何!」

    在血長空白日見鬼的目光中,寧凡又祭出第三件先天法寶神雷鏡!

    此寶,是寧凡諸多先天下品法寶當中,威能最強的一個,此鏡一照之下,餘下四成仙靈毫劍,全部被雷光噼碎,攻勢至此徹底消散。

    寧凡指訣再變,又有一道碗口粗的神雷,從鏡中噼出,瞬間便噼至血長空的天靈三尺!

    血長空大驚,本能地拿古闕劍去擋,雖擋住了大部分雷力,卻還是被噼碎了鬼面,露出真容,是一個鶴童顏的老者。髻亦被噼開,披頭散的模樣,頗有幾分狼狽,神情也就更加陰沉了。

    「此子竟有三件先天法寶,且最後這件古境,似乎不比古闕劍弱此子哪來這麼多法寶!若說是亂古所賜,我絕不信!」

    不只血長空一個人知曉,世人又有誰不知道,亂古死得只剩一縷幻象苟延殘喘,生前的至寶一個都沒留在身邊,怎可能賜給寧凡!

    但若說這些法寶是寧凡憑自身之力搜集而來,非任何人所賜,血長空絕不相信!

    「此子有三件先天在手,我想殺他,絕非易事,既不必再留手了!」

    血長空忽然張口一吐,一道金光飛出體外,竟是一條金色的線蟲。

    那線蟲寄生於他的體內,與他性命相修,斷的是厲害無比,不只是他,絕大多數的禍族修士,都會在體內養蟲,蟲品大都不同。

    這金色線蟲兩邊都是蟲,一雌一雄,一經現身,頓時迎風而長,化作山嶽一般的巨獸盤踞星空,口器是吸盤狀,吞吐間連大道都能吸入腹中修為是萬古五劫,但這線蟲的詭異,給寧凡的感覺要比一般五劫仙王更難對付。

    「一個人打不過我,便請幫手了麼」寧凡面無表情道。

    血長空老臉一紅,惱羞不已,他修為過寧凡許多,打寧凡居然還需要請幫手,確實有些丟臉。丟一次臉也是丟,丟十次也是丟,既然已將體內線蟲召了出來,那麼召出其他的蟲,也無所謂的吧!

    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弄死寧凡,達成計劃!

    血長空又從體內吐出數百隻寄生蟲,似乎寄生蟲一類的靈蟲,是他的偏愛。這些寄生蟲最少都是碎念修為,仙尊修為竟有十多條,仙王修為則又多了兩條。

    隨著血長空一聲令下,所有寄生蟲都朝寧凡動攻擊,而他本人則再次激古闕劍的仙靈之力,朝寧凡斬出億萬仙靈毫劍。

    寧凡一拍儲物袋,又有數件寶光飛出,他面上不起半分漣漪,身處數百寄生蟲的圍攻中心絲毫不懼。

    從前的他,對決不可匹敵的存在時,選擇的策略是使用滅神盾展開防禦,先天不敗,再尋勝機。

    如今滅神盾有損,他便改了策略,直接仗著先天法寶之多,展開狂勐攻勢!

    莫說血長空放出的寄生蟲,修為最高也只是五劫仙王,就算他請出四五隻准帝寄生蟲,寧凡也有信心憑藉狂勐攻勢,盡數斬殺於此地!

    但見神雷鏡雷光一開,億萬仙靈毫劍盡數被雷光崩碎,一個不落,此鏡的特點就是,照見之物,皆在攻擊只列,自然不可能有任何遺漏的!

    五毒幡毒煙一起,一隻又一隻體型碩大的寄生蟲,在毒煙當中化為膿血。

    風火蒲扇在四處燒殺,五雷轟滅罩罩誰誰死。

    獄雷繩一捆,修為最高的那隻五劫仙王線蟲,已被捆死,繼而被五雷轟滅罩轟成渣渣。

    黑山熊祖袈裟大範圍地一包,將無數寄生蟲包入其中,再一抖開,便有無數蟲骨、蟲灰抖落,入之則死。

    血長空連連噴出鮮血,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寧凡只用了一個神雷鏡便完全壓制了他的古闕劍,又用了更多的先天法寶,雷霆一般的度,便殺光了他苦心培養多年的寄生蟲!

    想要將那些寄生蟲養至如此修為,需要性命相修!主死蟲死,蟲亡主傷!

    每有寄生蟲被滅殺,他便會因那心神聯繫而受傷,隕落的寄生蟲修為越高,牽連越大!

    寧凡只用了十多個唿吸,便殺光了他的寄生蟲,蟲亡的代價,是血長空體內已因反噬,有了重傷,代價不可謂不大!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寧凡竟只十多個唿吸,便殺光了他的所有靈蟲!

    寧凡竟同時使用了六件先天法寶!

    末法仙尊,怎可能多寶如斯!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要知道,血長空平生最驕傲的事情,就是他還未真正踏入仙帝,便擁有了一件先天法寶!

    強如禍族,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得到先天法寶的。禍族少帝並不止他一個,他其實只是排名第十九的少帝而已,更非仙帝,本來沒有資格讓族內賜下先天法寶。

    於是,他捨棄了族內養尊處優的生活,冒死接下任務,潛伏到殺戮殿內暗中破壞。

    於是,他得到了古闕劍的賞賜!

    族長更曾當著無數族人,親口承諾:若他血長空真能完成任務,暗中奪走戮聖天荒劍,則他歸來之日,可從第十九少帝晉升為第四少帝,更可獲得第二件先天法寶作為賞賜!

    末法時代資源有限,哪有那麼多材料鑄造先天法寶,便是仙帝也極少有人持有兩件先天法寶!

    兩件先天法寶,於他而言尚且只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寧凡何德何能,竟有六件先天法寶!

    此事,令他身為禍族少帝的驕傲內心,有了一絲動搖,感到不平衡,優越感更是蕩然無存。

    對於血長空分神的瞬間,寧凡自然不可能放過。

    「你,分神了。」

    寧凡的聲音,沿著星空中的雨路,一路傳入血長空的耳。

    但寧凡的身影,卻不知何時,從星空中消失了個完全,看不到半點了。

    血長空內心一跳,駭然無比地現,此刻周遭星空一片死寂,不僅尋不到寧凡的身影,更看不到周圍任何一個殺殿門徒的人影!

    星空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看不到一顆星辰,連殺戮星的主星都看不到了!

    孤零零的星空,只剩下他一個,而他的身軀,竟不知為何,一點點融化成膿血,傳出陣陣腐臭

    「不好!是幻術!解!」

    血長空體內法力一盪,雙目恢復清明,周遭幻術風景通通消失,他仍舊立在星空戰場。


    唯一不同的是,周身上下,正被獄雷繩一點點捆成粽子。

    法力開始封印,想要掙扎,根本無力掙脫

    而後,五毒二十四幡的恐怖毒煙吹了過來。

    五雷轟滅罩的雷火從罩中打出。

    神雷鏡的雷光噼出。

    風火蒲扇的火煙吹來。

    一式式先天法寶的攻擊,打在毫無防禦的血長空身上,使得血長空的傷勢不斷加重。

    血長空堂堂准帝,就算不精於煉體,肉身肯定也是不弱的,可惜法力一封,諸多先天法寶合擊,他自然不可能承受不住,很快便有了瀕死程度的傷勢,氣息奄奄,已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所有殺戮殿門徒都失聲了!

    無人料到,寧凡與血長空的對決,居然會是這般一面倒的情形!寧凡太強了,竟有六件先天法寶在手!非仙帝,根本不是寧凡的對手!只能被寧凡壓著打,死命欺負吧!

    「我不服,我不服!你只是仗著法寶多!若公平對決,你絕非我的對手!」血長空氣若遊絲,仍不甘心地咬牙道,沒有任何求饒話語,只有冷笑,倒也有幾分硬氣。

    可惜,敵人就是敵人,再硬氣,也不可能放過。

    「道本不平,你口中的公平,從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紅芒一閃,寧凡出現在了血長空跟前,中止了所有先天攻勢。雙手有些生疏地結印,一式奪天印頃刻成型,狠狠按落在血長空的天靈,將其瀕死的肉身打爆成無數血霧,並從血霧當中攝出血長空的昏死元神,並未急於滅殺,而是將其封印,拘禁。

    寧凡的打算,是將所有叛逆的元神,帶到殺帝墳前血祭。

    此戰既勝,他便收了所有先天法寶,目光淡淡掃向四方,現周圍其他逆賊,也早已被冥海仙王等人殺了個乾淨。

    星空中再無任何爭鬥,只有混亂交織的道則,訴說著此地之前經的叛亂只有寧凡可聞的葬音,訴說著殺帝的悄然逝去

    寧凡目光所及之處,所有殺戮殿門徒,或露出了狂熱之色,或心懷敬畏不敢直視寧凡,當然,也有不少人悲喜交加,神情複雜!

    寧凡身為少帝的事情,已經傳開,傳遍!

    他們失去了七代殺帝,這是悲。

    他們得到了八代少帝,這是喜。

    一代逝去,一代到來,他們的八代少帝,名頭很響,實力很強,追隨此人,可以試著為殺戮殿搏一個未來!

    「主子,小八立功了,看,這是小八生擒的叛賊元神,有三個!」是烏老八獻寶一般的菊花笑臉。

    「小的捉了四個元神!嘿嘿!小的的功勞更大!」是朱二在和烏老八比著邀功。

    「汪汪汪!」鴉天狗居然也從肚子裡吐出兩個昏死元神,獻給寧凡。

    其他叛賊基本都被直接滅殺了,擒下元神的,只有這些。

    烏老八、朱二、鴉天狗因為請功一事,在寧凡跟前一言不合,扭打了起來,十分滑稽的一幕,但寧凡就是笑不出來。

    他沒有理會這三個極品,只一嘆,收起三仆擒來的元神,默默飛至冥海仙王身邊,道,「我想去北斗血界,將血界,打開吧」

    「是。」

    是冥海仙王及所有倖存殺戮殿修士,恭敬無比的回答。

    勝了,又如何?

    守住殺戮殿,又如何?

    殺帝,終究還是死了。

    當寧凡重開北斗血界,進入其內星宮。當寧凡尋到殺帝無頭屍骨,他不得不接受了這一現實。

    那是一具死而不倒的殘屍,頭顱被生生割下,元神是耗盡殘存力量,死在體內的。若非殺帝殘存的生機太少太少,即便血長空等叛逆暗害、偷襲,也定然不會隕落的。

    周圍是一地隨殺帝而消亡的萬古傀儡,殺帝死,則這些傀儡同樣不會留存。

    殺帝本就時日無多英雄遲暮,宵小暗害,何其悲哀。

    正因為顧忌殺帝所剩無幾的生機,時至今日,寧凡都沒用完殺帝的玉簡,當初怕的是損耗殺帝為數不多的生機,日後則恐怕沒有機會再用了。

    「前輩,我回來了」

    「你曾給我兩千年的成長時間,但如今看來,似乎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緩緩接管殺戮殿了。」

    「但有一點,晚輩想不通,你曾說過,你死之日,便是敵人大舉入侵之時,你應該已死去很久了吧,若非這次晚輩執意要重開北斗血界救治你,你老人家隕落一事,怕還是要被人隱瞞下去的我不明白,你隕落後,禍族似乎並沒有立刻入侵,而是任由血長空等鼠輩繼續潛伏殺戮殿,暗中行事這是為何?」

    「晚輩知道,殺戮殿內其實還有一把絕世神劍存在,北斗塵劫滅,戮聖天荒,說的便是這把劍吧。血長空等人,似乎在對這把劍做著什麼,唯有他們達成目的,禍族才敢大舉入侵」

    「又或者,前輩當初所說的兩千年,指得並不只是自己的剩餘壽數,更是與此劍有關的某種時間推演?」

    言及於此,寧凡長嘆一聲。

    他的內心有太多太多疑問,但可惜,已無殺帝替他回答了。

    禍族的入侵,戮聖天荒劍的存在,其中具體細節,連冥海仙王這等大長老都知之不詳。

    也許,此代殺帝的初衷,是等到寧凡成長到一定程度,再盡數告知。

    但可惜,已無人能夠解答寧凡的疑惑了。

    「少主,殺戮殿不可一日無主,七代已逝,該由你繼任八代,總領大局了。從前因為你尚未成長,故而需要隱於人後,如今你已仙帝之下無敵,便是六劫仙帝怕也可一戰的。繼任八代殺帝,沒有任何不妥,亦無人敢不服!」身後,冥海仙王跪倒在地,堂堂准帝,本不會跪任何人,唯有代殺帝,值得他如此大禮!

    在其心中,早已將寧凡,當成了下任殺帝來對待!

    「先讓七代入土為安吧」寧凡嘆道,將冥海扶起,冥海這等強者跪他,是出於對他少帝身份的認同與尊重,是出於對殺戮殿的忠誠,同樣的,出於尊重,他不會讓冥海這等存在隨便跪他。

    對於殺戮殿,寧凡的歸屬感其實並不高,他和冥海這等死忠於殺戮殿的老人,終究是不同的。

    他行事,只是為了當年一個承諾,僅此而已

    「那之後呢?」

    「之後,將七代死訊壓住,秘聞不宣。」

    「此事知者已眾,怕是瞞不住啊」冥海為難道。

    「只需勒令門徒管住嘴巴即可。就算此事最終傳出去,也無妨,我只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殺帝是被叛徒謀害,一世英名盡毀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你應該知道禍族對我殺戮殿的敵意吧?」

    「屬下略知一二,只不知,圖謀我殺戮殿的秘族,原來是禍族,這一次才算真正弄清楚」冥海汗顏道。

    「連禍族都沒有在七代死後立刻覆滅殺戮殿,必定是因為有所顧忌。禍族都不敢做的事情,其他仙帝,誰又敢做呢?我猜這東天,這四天,想要圖謀戮聖天荒劍的勢力,絕不止禍族一個,此時殺戮殿尚在,未來很長時間,殺戮殿,便仍會存在直到,他們認定時機已到,才會出手吧」

    「戮聖天荒劍少主指的,是血牢當中那把遠古封印之劍嗎此劍竟如此厲害?可令秘族忌憚?屬下從前可不知此事!」冥海吃驚不小。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猜測」

    「少主不打算馬上繼任八代殺帝嗎?須知代殺帝繼任,都會有莫大好處的」

    「哦?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繼任殺帝還有好處,大長老可否給我具體講講。」

    寧凡的初衷,是隱瞞殺帝死訊,再裝裝樣子,退出殺戮殿。

    因為某種忌憚,強如禍族也不敢在短期之內對殺戮殿動手的,但終有一日,那些人會動手。

    為了在那一日來臨之前,擁有足夠守護殺戮殿的實力,寧凡不可能留守殺戮殿,他必須離開,他必須尋求機緣,不斷提升修為,獲得與秘族抗衡的強大修為!

    為了當年承諾,寧凡願意承擔守護殺戮殿的責任,對於殺帝的虛名,則看得很淡,對於殺帝的權力,亦看得淡。

    若他還很弱或許會對殺帝的位置有所看重,畢竟身為殺帝,可調動殺戮殿的全部力量拱衛自己。

    可如今的他,真的需要殺戮殿的屬下守護自己嗎?不需要了,已經不必了

    且在寧凡眼中,八代殺帝的名頭,和八代殺戮殿少帝的名頭,沒有什麼不同,都嚇不到真正的高手。

    差別不大,繼任有何意義?反正繼任不繼任,他都會守護殺戮殿,履行諾言。

    但若說繼任殺帝還有其他好處,則寧凡就要好好想想是否繼任殺帝了。

    具體還要看繼任殺帝的好處,能否打動他,否則他還是懶得多此一舉的。

    冥海取出一個古老玉簡,恭恭敬敬交給寧凡。

    此玉簡由代大長老代代相傳,傳到冥海手中,已過去四十七代大長老的壽數,遠不如殺帝,自然要多出很多代的。

    寧凡神念探入玉簡,起初還算平靜,但繼而,有了意外之色。

    「繼任殺帝對於實力精進居然大有好處,既如此我便是直接繼任八代殺帝,又有何妨!」

    寧凡目光由追思,漸漸變得果決。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一味地感嘆七代的悲劇,沒有任何意義,是時候輪到他履行諾言,回報七代了!

    「既如此,屬下這便下令,安排少主的封帝大典,從此日起,我殺戮殿、北斗血界千千萬萬之修,必對少主忠心不二,以守護血界為任,以守護殺戮殿為責,屬下更願立道誓,以表忠誠!只要少主此生不叛殺戮殿,屬下冥海,願為少主世代赴湯蹈火!」

    「為我寧凡世代赴湯蹈火?呵呵,沒有這個必要,你只需一心守護殺戮殿,不改初心,如此便足夠。」寧凡笑道。

    冥海深深一拜,垂下頭,眼中有了追憶。

    他想起了那一年那一月,與今日近乎雷同的道誓。

    那一年他還年少,只是凡人少年,一心尋仙,某顆修真星上,他與七代殺帝邂逅,驚為天人。

    道長!請你收我為徒!我也想修道!當一個長命百歲的仙人!

    老夫不是道長老夫求的,也不是道且老夫,不收徒是七代殺帝有些無語的回答。

    道長你真是不近人情。這樣好了,只要你收我為徒,帶我尋仙,小徒海明,願為道長十代赴湯蹈火!這樣總行了吧?

    赴湯蹈火?呵呵,有趣不過老夫並不需要你對我本人赴湯蹈火的。當然了,若你真能履行諾言,老夫送你一段仙緣,也無不可,只是老夫還是不會收你為徒,殺戮殿對外收徒,可是很嚴苛的,你,必須親自來殺戮星,從試煉當中脫穎而出,才有資格成為殺戮殿弟子。

    欣慰的笑聲中,七代殺帝駕著長虹離去,只留下少年冥海一個人,痴痴看著長空,羨慕不已。

    那一年的他,還不懂什麼是殺戮殿

    那一年的他,也不知仙人的世界,有多麼廣闊

    他痴痴望著天空,直到七代殺帝離開很久很久,才回過神,方一回神,便現身前的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本書。

    一本很普通很普通的功法,記載了凡人辟脈成修的種種辦法一瓶很普通很普通的丹藥,可助修士開闢修脈

    大喜過望的少年冥海,激動不已地找了一個無人之地,開始服丹修煉

    而後,他踏入修真界,一路拼殺,一步步修到破碎虛空,飛離這顆修真星又一步步修到第二步命仙,橫掃同輩,以外來修士身份加入殺戮殿一步步成為殺戮殿長老一步步成為大長老一步步,獲得了白仙王的響亮名聲。

    小徒海明,願為道長世代赴湯蹈火!

    屬下冥海,願為少主世代赴湯蹈火!

    從未改變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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