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聞言點點頭,不過似懂非懂,境界未到真的很難理解,就算是對方將事實真相告訴你,你雖然知道了,但是依舊不能理解。
知道與理解是兩碼事,兩種不同的概念。
「儒道的第一步是修身,那第二步是什麼?」。
「第二步是齊家」朝小漁緩緩的道。
「何為齊家?,為何齊家?」陳九不解。
朝小漁輕輕的撥弄著一根柳條,然後雙手背後:「齊家是一種境界,欲要治國必先齊家,家都治不好何談治國,要知道「國家」二字可是連在一起的」。
「所謂的齊家,基礎是修身,如果一個人能夠修身,不斷的完善自己,那麼在齊家的過程中不斷的尋找自己的缺點,並不斷的完善,改善他」。
頓了頓,朝小漁接著道:「一個人如果能夠使自己的家庭成員能夠齊心協力,和睦相處,才有資格去治理一個國家,不然連家都治不好,何談治國」。
陳九摸摸下巴:「先生,儒家的弟子都要入朝為官嗎?」。
朝小漁點點頭:「不錯,大儒是藉助朝廷之力來修煉己身,治理國家其實就是儒家的證道過程,治理國家成功了,那麼這個大儒就能順利證道,要是失敗了,那自然是身死道消黯然退場」。
「那豈不是要將自己的命運與朝廷連接在一起,一舉一動皆要受到人皇的掌控,甚至是生死」。
朝小漁輕輕一笑:「誰說不是呢,可是治理國家的儒門是證道最快的捷徑,沒有之一,只要能夠用自己的理念治理國家成功,那麼自己的精神就會升華,在人道大勢的幫助下,順利的證道」。
陳九眼睛中一道光華閃過:「儒家就沒有什麼缺點嗎?」。
「有啊,壽命短,與普通人無異,自身的攻擊力不足,當然了,身具武道的大儒也不是沒有,不過儒家求的就是專一,心無雜質,修煉武道已經走入了旁門,除非是修行者有大毅力,不過目前還真沒有發現這樣的人」。
「下一個境界是什麼?」陳九道。
「其實你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了?」。
「不錯」。
陳九略一沉思,隨後道:「莫非是治國不成?」。
不理會朝小漁的回答,陳九喃喃道:「儒家,儒家,好個儒家,欲明德於天下者,先制其國,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陳九這一番話雖然是喃喃自語,但一邊的朝小漁卻是痴了,一時間場中寂靜。
一陣微風吹過,風拂過楊柳,枝條打在了朝小漁的臉上,朝小漁回過神來拍拍手:「妙,妙,妙,此言大妙,道盡了儒家之真諦,小九有大才,日後成就必然不凡,只可惜出生在這方天地」。
最後一句話聲音卻是弱了下去。
陳九回過神來道:「先生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學生沒有聽清」。
「無妨,無妨,聽不清就算了,我這裡有一方美玉就送給你了,千萬不要丟掉,日後自有一番機緣」。
陳九結果美玉,只覺得入手溫潤細膩,然後露出一個笑意:「先生是修道者,莫不是所有的修道者都這般喜歡故弄玄虛」。
朝小漁修道者的身份在整個書院都不是秘密,聞言淡淡一笑,朱唇微啟:「是不是故弄玄虛你日後就知道了」。
陳九將美玉收起,指尖依稀殘留著淡淡的香氣:「先生,下一境界是什麼?」。
朝小漁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陳九詫異的道。
「沒有達到那個境界自然就不會知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陳九摸摸頭:「先生,這浩然正氣可還有別的妙用?」。
朝小漁點點頭,看著陳九的臉:「自然是有的,浩然正氣是天地間的能量之一,自然與別的能量無異,攻擊防守也是有的,只不過你如今的境界太低,做不到」。
看著陳九遺憾的目光,朝小漁輕輕一笑:「其是浩然正氣只不過是為了叫我們更容易領悟到大儒境界的附屬品罷了,要知道,就算是沒有浩然正氣,大儒依舊是可以一吼震死邪魔的,這是境界,精神的問題,在同等境界中,甚至是高上一等境界,沒有人能夠在心境上超過大儒」。
陳九緩步走到欄杆邊,看著下面的游魚:「可是這世界上又有多少的大儒?」。
「不錯,修儒者與自然而然領悟大儒境界之人有著天地雲泥之別,修儒者只不過是會運用浩然正氣罷了,至於儒家的境界能夠領悟幾分,那倒還不好說,與同等境界的修士交手,雖然浩然正氣有增幅的功效,但是勝負成敗只在一瞬間,生死猶未可知」。
「能夠鎮壓王朝的只是大儒,而不是修儒者,是這個意思嗎?」陳九問道。
「不錯,大儒之威,就算是修行者的大能面對之後能避開都要避開,至於你們這些個修儒者,沒有那般境界,隨手碾死的傢伙」。
面對著朝小漁的打擊,陳九依舊是面色古井無波。
一邊的朝小漁有些個奇怪,這傢伙聽說浩然正氣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威懾力,居然心境沒有絲毫波動,真真是異數。
能夠這般無動於衷的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這傢伙另有底牌,對於儒家的道統並不是那麼重視,另外一種就是這小子有信心領悟到大儒境界。
不過看他年紀輕輕,有信心領悟到大儒境界,這可能麼?。
不管朝小漁是怎麼想,陳九不得而知,自己的底牌可不是如今的浩然正氣,而是自己的修行法訣。
「先生何以教我?」陳九慢悠悠的道。
「我建議你還是兼修武道吧,武道不但威能大,還能夠易經換血,增長壽命,只要你能在武道上有一番作為,壽命自然無憂」。
說到這裡,朝小漁面色凝重的道:「你知道嗎,武道修行者是儒家的最大敵人,因為武道修煉己身,不懼外力,自然也就不受浩然正氣的壓制,所以歷代大儒只要一掌握朝政之後就會不遺餘力的打壓武道修行者,所以朝中對於武將的壓制到了極點,除非是戰亂年代,否則武道將軍沒有半點的出頭之地」。
說到這裡,朝小漁面帶笑意:「朝中的文武大成斗得厲害,武將被壓制的抬不起頭來,現在正是讀書人大展才華的時機,你可要把握好了」。
陳九點點頭,文武相鬥在前世的那個世界也不罕見,不管是哪個朝代,只要戰亂一休,兵戈一止,那就是文人的天下,武將被天子顧忌,被大儒打壓,只能閒賦在家。
「咦,那邊出現浩然正氣的波動,想必又有學子領悟了,真是好悟性,僅僅一天就領悟浩然正氣,日後自然是前途無量」朝小漁將目光看向了遠方。
陳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領悟浩然正氣很難嗎?」。
朝小漁收回目光白了陳九一眼:「按我估計最少也要十天才能有人入門,誰能想到第一天就出現你們兩個這種怪胎」。
「要過去瞧瞧嗎?」陳九道。
「那是自然,你與我一同走一道吧」朝小漁的話音落下,人已經到了走廊外面。
陳九在後面撇撇嘴:「會道法有什麼了不起的,以後我也能縮地成寸」。
嘴上這般說,陳九實際上對於這般趕路的神通還是很羨慕的,這可是逃命的不二法寶,可惜陳九的那個造化天道沒有神通法訣,只能隨機獲得,當真是鬱悶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