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要聽音,不聽是傻-逼。
羅冠始終執禮甚恭,感激之態溢於言表,於是骨靈尊臉上笑容,便越發的親近起來。
算你小子懂事!
他眼神一掃,落在塗思思身上,「小狐狸,咱們又見面了,你如今倒也算是,有了一番造化。」
塗思思恭敬行禮,「岐山塗氏,拜見骨靈尊大人,多次承蒙大人庇護,塗思思銘感五內!」
骨靈尊微笑,「行了,當年是你聰明,本座並未做什麼,更何況你跟小羅這關係,咱也算自己人。」
「思思姐,骨靈尊前輩都說了,咱們是自己人,你就不要再客氣,等以後實力恢復,用心替前輩辦事即可。」羅冠眨眨眼,「畢竟說的再多,都不如實際去做,對不對?」
骨靈尊更滿意了,小羅果然很上道。
當然,更讓他滿意的是,羅冠在今日岐山一戰中,所展露出的能力——掌控鬼界本源!
執掌與掌控,只一字之差,卻代表著截然不同的層次,雙方間差距可謂天淵之別。
這小子身上藏了大秘密,或許對他日後,都有很大幫助。
「小弟說的是。」塗思思目光微閃,嘆一口氣,「只可惜,我如今傷勢太重,想要完全恢復,不知還得多少歲月,更何況頭頂還有鬼界意志虎視眈眈,怕是不會給我翻身的機會。」
聰明!
只露出一點意思,就被抓住。
羅冠面露凝重,「思思姐說的不錯,這的確是個難題。」他猶豫一下,「骨靈尊前輩,不知您可有辦法,能幫思思姐一把?畢竟今日一戰,鬼界震動上下盡知,是您力挽狂瀾救了思思姐,若她後來再被人所害,也有損您的威名。」
骨靈尊略一思量,深以為然,「不錯,本座救下的人,若再被殺了,的確臉上無光。」
他看向塗思思,道:「鬼體受損嚴重,若非你執掌鬼界本源,怕是已魂飛魄散咳!殺人這方面,本座比較擅長,但救人嗯,有了深淵之中,有一長河名為黃泉,乃修補鬼體傷勢的無上妙品。」
骨靈尊翻手,掌心出現一隻玉瓶,其色通體漆黑,表面幽光流轉,竟有一張張猙獰、痛苦面孔,不時自其中浮現,每張面孔都不相同,竟似吞了千萬道生靈魂魄。
「很久之前,本座得了一滴黃泉水,數量少了些,不能幫你完全恢復鬼體傷勢,但暫時壓下傷勢卻不難,今日便送給你了。」
塗思思表情微滯。
「思思姐,還愣著幹什麼?快謝過骨靈尊前輩。」羅冠說話間,雙手接過玉瓶,入手只覺得一股陰寒氣機擴散,直透骨髓深處,耳邊似能聽到,無數亡魂嚎叫,趕緊丟給了塗思思。
「這多謝骨靈尊大人。」
塗思思行禮,給了羅冠一個眼色,他卻像是沒看到,推了她一把,「思思姐,你就別再耽擱時間,快回去修煉吧。」
塗思思深深看了他一眼,對骨靈尊恭敬行禮,「大人,塗思思告退。」轉身快步離開。
並將余若薇、桑桑、敖秀、十四目全部帶走。
等眾人身影消失,羅冠嘆了口氣,躬身行禮,「前輩,小子不敬在前,還請您見諒。」
骨靈尊微笑,「哦?哪裡不敬了,本座為何不知。」
羅冠道:「晚輩以激將法,使前輩出手幫助塗思思,可謂大不敬,萬死不足以恕罪。」
「激將法?呵!你小子原來還知道,明知而故犯,的確是大不敬!」骨靈尊冷笑,氣息陡然一變,如擎天神山威壓蓋世,「那你說,本座接下來,當如何懲罰你?」
羅冠躬身,一動不動,「羅冠,任憑前輩處置!」
「哼!」骨靈尊臉色不善,眼眸陰翳,「本座看,你是肆無忌憚竟敢試探我,果然好膽!」
沒錯,幫塗思思是真,試探骨靈尊的態度,也是真。
就眼下看,結果很不錯——如此拙劣手段,豈能瞞過骨靈天,若他動怒則順勢告罪,不至於後果太嚴重。若願意出手,則可大概判斷出,羅冠如今在他心中的份量。
所以骨靈尊如今惱怒或有一些,卻並不會真拿他如何,可話雖如此,卻不能如實說,羅冠深吸口氣,流露無奈,「小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思思姐的狀況,已不能再等了」
這也是事實。
塗思思本就傷勢嚴重,此番羅冠操控她體內鬼界本源一戰,近乎全力出手,令她傷上加傷。
若再來一次鬼界本源反噬,即便羅冠出手,也未必能救她。
「嘿,你小子,倒是個多情種子。」骨靈尊周身恐怖氣機瞬間收斂,臉上似笑非笑,「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本座既然明知是算計,為何還要往裡面跳?真的只是因為,你的利用價值夠高?!」
羅冠猛地抬頭,「黃泉水有問題?」
骨靈尊大笑,「沒問題,黃泉水是真的,也的確可以幫塗思思,暫時穩定住傷勢。」
「但關鍵就在於,暫時二字之上小子,三個月內,你若不能帶回一整瓶黃泉水,她將受黃泉反噬,肉身潰爛魂魄墮入黃泉,此後永世不得超生。」
羅冠臉色一變,望向骨靈尊他念頭急轉,深吸口氣,「前輩希望我,進入深淵?」
「這話說的,本座不讓你去,你就不去了嗎?」骨靈尊微微一笑,「黑月儀式,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果然,塗思思之前說的沒錯,只要眼前這位願意,鬼界中就沒有秘密。或許在羅冠等人,進入鬼界的時候,他便已經投來關注,將一切盡數歸納於眼底。
但羅冠仍然堅信,自己剛才的判斷,骨靈尊是將計就計,逼他進入深淵,其中必有原因。
他到底,是什麼盤算?但可惜,骨靈尊並不想給他,更多探究的機會,直接道:「給你兩天時間,安排好瑣事,本座會帶你前往深淵。」說罷,他一步邁出,直接消失不見。
人已離去,餘音還在耳邊迴響,「當然,你也可以阻止塗思思,服下那滴黃泉水」
羅冠沉默。
服下,延命三個月。
不用,隨時可能死。
這一局,根本就沒得選!
夕陽西下,一座小城。
春暖花開時節,長街上熙熙攘攘,商販叫賣不絕於耳,拿著糖葫蘆的孩童追逐嬉戲。
街邊一家攤位,祖傳的燒雞買賣,香氣撲鼻終日客人不斷,如今靠左側的桌上,正有幾人飲酒吃雞。其中一個身穿錦緞長袍,頭頂小帽,圓滾滾的身子,頗有幾分喜感。
「永之兄,發什麼呆啊?趕緊吃幾口,今個翠香樓來了位新姑娘,據說生的花容月貌,咱們等下去看看。」對面一人擠眉弄眼,引得同桌几人大笑。
「姑娘,什麼姑娘?叫嫂子!」圓滾滾回過神來,先擦了擦嘴邊的油水,大聲道:「老闆再來一隻雞,今夜老夫要來一場,一樹梨花壓海棠,嘿嘿,風流啊風流!」
這作態,讓同行者大罵,連道不要臉。
吃飽喝足淨了手,幾人結賬離開各自登上馬車,隨著車夫拉動韁繩,向城南柳巷行去。
剔著牙的圓滾滾,突然咧了咧嘴,「來就來了,藏著掖著做什麼?怎麼,看你家小男人受氣,要找老夫報復回來?那不過只是一場夢而已,你會不會太認真了。」
唰——
他眼前空間扭曲,一道身影浮現,正是那位夢境中的周然師姐,此刻眉頭緊皺,「老骨頭,你少在這胡說八道,誰認真了?我只是搞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猜不到?」圓滾滾「哼」了一聲,指節輕敲車廂,對外面喊了一句,「速度快點,老夫要第一個到,將新姑娘拿下,讓這群王八蛋一個個眼紅。」
似察覺到,眼前女人氣息不善,他搖了搖頭,「深淵那地方,你不是沒去過,我一個人鎮守,壓力實在是有些大。」
周然冷笑,「所以,你讓羅冠進去,替你緩解深淵壓力?哼!你怕是有些,太高看他了吧。」那個傢伙,某些地方的確厲害,但卻沒辦法用到解決深淵這事上。
「進去的是羅冠,卻又不止是他,你不就是一個例子?」圓滾滾想了一下,緩緩道:「黃泉的力量,比之前強大了太多,必須要削弱幾分,這事你不要插手了。」
周然沉默幾息,「你最好保證,他不會出事。」
「深淵之中一切皆有可能,誰能保證?更何況老夫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歸根究底是他自己要進深淵,這黑鍋我可不背。」
圓滾滾冷笑一聲,揮揮手,「行了,咱們之間的約定你可別忘了,這夢境世界是我贏來的,你趕緊走吧,別影響老夫尋歡作樂。」
「哼!」
空間扭曲中,周然消失不見。
車廂里,就只剩圓滾滾一人,手指很有節奏的,繼續輕敲車廂,「故意賣個破綻給老夫,羅冠這小子倒是聰明,但我這手將計就計也不賴借他將眾位一併拖入局中畢竟這麼大壓力,不該老夫一人承受」
低笑中,他面露滿意。
就在這時,馬車停下,車夫恭敬道:「老爺,咱們到了。」
唰——
圓滾滾跳下車,提著長袍就往裡面沖,揮手甩出大額銀票,直接衝進姑娘房裡。
「嘿嘿,美人兒,今天你是我的了!」
下一刻,美人轉身過來,一張碩大面孔映入眼帘,長長的鼻毛,旺盛的露在外面。
「啊!」圓滾滾尖叫一聲,跳腳大罵,「周然,你個瘋婆娘,你踏馬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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