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冠自修行中睜開眼,取出身份令牌,傳信告知他們本次執勤結束,半個時辰內完成集合。
「已經半個月了」他低語一聲搖了搖頭,過的還真快。從石頭上起身,舒展一下身體,幾聲骨頭爆鳴響起,精神隨之一振。先掃了一眼,那座平靜的水池,羅冠略微感知自身,嘴角露出笑意。
首先是魔印的變化,它明顯比最初黯淡了一些,大概再來上幾次,就能被徹底抹去。然後就是自身修為,若將登仙境修行,比作一道百層石階,那羅冠現在大概,已走到了第五步左右,看似很慢實則這修行速度,已足夠驚掉無數下巴。
而且,這還是在羅冠,沒拿到足夠「分贓」的情況下,若體內力量充沛,這份提升速度,必然更加恐怖,『看來得想個辦法,解釋或遮掩,自身修為的提升,不然肯定會引起懷疑。』有時候,太優秀也是一種錯,這事以後再說,先出去吧。
原路返回,唐仁等在執勤位置,見他走來遠遠揮手,「魏兄,這次當值可還順利?」
羅冠走過來,點點頭,「還好。」
看他神色平靜,氣色似乎比當初,還更好了幾分,唐仁一臉讚嘆,「魏兄果非尋常之輩,老唐佩服!」帝皇武備庫的內庫執勤名額,向來都是選老人,一來的確是因為,他們年限更久,經過了審查、考驗,值得被信任。但第二點,就是修為限制,帝皇武備庫內部籠罩著一層神秘力場,修為不足之人進入,往往有害無益。
這個門檻,最低是大道境,而羅冠以登仙境修為,在這裡卻如魚得水,看著比他都輕鬆,難怪唐仁會感嘆,「走吧,校尉大人召集咱們,可不好遲到。」
有人遲到了。
是一名二等帝靈衛,他臉色蒼白,胸口還有一些殷紅血跡,氣息更是萎靡不振。
校尉臉色一變,「單洪,怎麼回事?」
名叫單洪的二等帝靈衛,聞言苦笑一聲,拱手道:「屬下也不知道,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編號三二三的那株垂柳,竟長出了一條新的根莖,屬下差點就被拖入地底。」
說話時,他仍一臉心有餘悸。
校尉臉色凝重,「三二三的垂柳?我知道了,你先歸隊吧,下次執勤你輪空,先養好傷勢再說。」
單洪感激道:「多謝校尉。」
「嗯,人已到齊了吧?我們走!」校尉轉身,帶著眾人向外行去。
唐仁壓低聲音,小聲道:「這單洪運氣不錯,被詭異物襲擊,居然還能活著出來,唉咱們這差使好是好,但指不定什麼時候,也會有危險,魏兄你日後,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羅冠點頭,回想了一下水池,那水下面濃密的水草倒是很老實,沒給他找麻煩。
眾人穿過一道道關卡、守衛,來到帝皇武備庫最後的出口,已有幾人等在外面,皆臉色冷漠、不言苟笑,「誰是單洪?」
單洪遲疑著抬手,「我是校尉大人,這」
校尉拍拍他肩膀,「你也是帝靈衛的老人了,該知道規矩,你被詭異物突然襲擊,雖然僥倖脫身,但還是需要經過一番審查。去吧,正好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單洪無奈點頭,等著幾人離去。
羅冠看著這一幕,臉上若有所思,這是擔心被奪舍?替身?看來帝皇武備庫裡面的恐怖,比預想中更可怕。但明知這麼危險,為什麼還要派帝靈衛進去執勤呢?就這重重關卡,與諸多強者坐鎮,誰還能闖入不成?總覺得這事,也有些詭異。
校尉拍拍手,大聲道:「本次執勤結束,就地解散,半個月後在此集合,散了吧!」
眾人領命各自散去。
唐仁道:「魏兄,說了請你喝酒的,什麼時候有空啊?要不然,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今天。」
羅冠搖頭,「唐兄,我有些累了,下次再說吧,先告辭了。」
看著他轉身就走,唐仁咂摸了幾下,「魏兄對我,還是不夠信任啊沒關係,日後還長著呢,以後有的是機會。」
「唐仁,走啊,這半月淡出鳥了,快去摸幾把。」
唐仁精神一振,「來來來,賭他個三天三夜,誰先跑誰是狗!」
一群臭味相投之人,勾肩搭背離開,遠遠還有人在說話,「老唐,我錢都輸光了,借我點怎麼樣?」
「呸!開賭不借錢,借錢必破財,你小子懂不懂規矩,想害我啊?愛玩就玩,不玩就滾蛋!別想著說,讓我退你點本錢什麼的話,我告訴你,門都沒有窗戶也給封上!」
「呸!老子怕你啊,不借就不借,這次絕對殺的你屁股尿流」
羅冠不再關注,看來唐仁真的是個合格賭狗,那跟他湊近乎,應該也並無其他原因。一路回到住處,羅冠推門進去,路上照例收穫了,一大批關注的眼神。
其中,還有幾個帝靈衛女修,含情脈脈的眼神,頗有幾分灼熱撩人。但可惜羅冠他現在,沒什麼陰陽調和的念頭,修煉它不香嗎?女人除了讓我日漸消瘦,壞我修行大道,還有什麼用?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幾個帝靈衛女修,實在沒什麼自知之明,你們就拿這考驗我的向道之心?開玩笑!
關上門,先凝神感知,確定沒什麼問題,羅冠簡單梳洗一下,先結結實實睡了一覺。雖然因為他有億點點手段,能在帝皇武備庫裡面安心修煉,但精神卻難免疲倦。
一覺醒來已過去了兩天,羅冠又修煉了一天,換了身衣袍推門出去,連續多次亮相,落在他身上的關注還有,但比之前少了許多。驗明身份後,他一路出了帝皇武備庫,站在長街不動聲色看了一圈。
唔,之前他踩點用的那家酒樓,換了新的匾額,名字還是原來的醉仙居,但字體更加飄逸,匾額右下還留了一方小印,似乎是某位名家的手筆,字寫得的確不錯。
羅冠熟門熟路,而接待他的恰好,也是之前招待的那位店小廝,一臉熱情的堆笑,「客官您來了,最近有一陣沒見到您了,快樓上請。」
「嗯,最近有點忙,老規矩上一桌席面,酒要最好的。」羅冠點點頭,一臉平靜。
「好嘞,您稍等!」店小廝擦了擦桌子、椅子,先請羅冠落座,這才吆喝一聲輕快下樓。
很快,酒菜已經上齊,廚師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妙,將珍貴食材的滋養與味道,拿捏的恰到好處。
羅冠不緊不慢吃著,等吃到差不多的時候,一名身穿青色長衫,滿臉笑容的中年人,出現在他身邊,拱手道:「鄙人張興,是醉仙居的新掌柜,客人是我家熟客,若有哪裡招待不周的,還請多多包涵。」
說著,將手提的一隻精緻食盒,輕輕放在桌上,「這是後廚新研製的一種糕點,還未正式開售,請貴客幫忙品鑑一二,下次來的時候,若能提些建議就再好不過。」
羅冠看了他一眼,五官平平,但一雙眼睛透著精明,笑起來的時候很有親和力,「嗯,放這吧。」
「好嘞,多謝貴客,不打攪您用餐了,小人告退。」張興笑著拱手,語態透出一絲恭敬,轉身離去。
又吃了幾口,喝完一壺酒,羅冠提起食盒下樓,徑直出門離去。
店小廝瞪大眼,「唉」還沒結賬呢,您怎麼走了?這一桌可是他招待的客人,如果逃了單,他一年都白干。
可還沒等喊出來,就被張興一把拉住,「別喊,這位貴客日後再來,一律掛賬就是,明白嗎?」
店小廝趕緊點頭,「是,掌柜,小人記下了。」
「嗯,去忙吧。」張興又看了一眼,羅冠離開的方向,這才回到櫃檯後面撥起算盤。
二樓一處包廂,向內的一扇窗戶,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幾人恰好,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幕,沉默幾息後,其中一人忍不住調笑,「老唐,你不是吹噓,跟這位攀上了關係,還說人家疲憊,婉拒了你喝酒的邀請?結果人家自己來了。」
其他幾位同僚,也看了過來,眼神打趣。
唐仁一臉平靜,「哼」了一聲道:「我是執勤結束當日邀請的,這都過去三天了,魏兄獨自出來用餐,不很正常嗎?再說了,你們試探我做什麼?我與魏兄雖攀上了幾分交情,但知道的不比你們多。」
他敲了敲桌面,「但有些事是不需要多問,只憑一雙眼就能看出來的。這酒樓的新換了掌柜,它的位置、檔次,都註定了背後必有人撐腰,而剛才對魏兄的客氣,你們也看到了?哼!暫且不說送點心,就吃完掛賬這事,咱們在這醉仙居吃喝了多少次,有這待遇嗎?」
眾人面露沉吟,有人忍不住道:「老唐,按你這麼說,這魏莊的身份,還真是不簡單。」
「廢話,這不明擺著的事?魏兄這人啊低調的很,下次若有機會的話,我開盤的時候,請魏兄過來玩一會,給你們個認識的機會。」唐仁一臉風輕雲淡。
眾人皆面露喜意,大聲道:「還是老唐夠意思,來,大家一起喝一杯!」
「喝是要喝,但今天我出門的時候,忘了帶錢袋,等下你們結賬啊!」
「好說,好說!」
又蹭了一頓大餐,而且之前手氣不錯小贏一筆,魏兄還真的是,我命中的福星啊。
唐仁一時間心情大好。
另一邊羅冠回到住處,取出一盒點心,摸索幾下後掰開其中一塊,露出一枚儲物指環。
裡面有一封信,是周錦年寫的,「聽聞大人已順利進入帝靈衛中,屬下為大人賀,猜測您或需要一筆財物,用以上下打點,特命人送來一批,時日尚短恐不能令大人滿意,錦泰俯首乞罪。另外,送信之人可靠,大人若有任何需要,儘管命他傳遞便是」
看了一眼,儲物指環里的東西,羅冠非常滿意,周錦泰這人辦事,越來越周到了。
很快,又到了執勤之日。
羅冠來到集合地點,唐仁滿臉堆笑,大聲道:「魏兄,這邊這邊,我給你占好位置了。」
「有勞魏兄。」
校尉大人到來,掃過眾人一眼,沉聲道:「今日執勤,將進行崗位輪換,可以自行兌換,也能隨機選擇,開始吧。」
選擇對換的有幾個,但大部分都是隨選,羅冠抽了一簽,是七七二號封印物
唐仁小聲道:「魏兄手氣不錯,這七七二號是一把梳子,就擺放在一張梳妝檯上,只要不闖入鏡子範圍內,就不會有問題,算是比較安全的類型。」
他選中的是四三五號,看眉眼含笑的表情,顯然也很滿意。
校尉大手一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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