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嫻先鬆口氣,接著臉色微變,「羅冠,別衝動,你已打了廣豐一次,若再動手國師必會插手。」
「我沒衝動而且這次,我不會再打他。」羅冠上前,眯眼看向廣豐手中房契,聽清兩人對話的他,此刻一臉囂張,「瞪大眼,看清楚對不對?羅冠你不是厲害嗎?竟敢打我!今天,就只是個開始,我廣豐必讓你知曉,什麼是後悔,什麼是」
話沒說完,羅冠抓住他脖子,廣豐臉色一白,「你幹什麼?你自己說的不打我不是,今天我占理,你再敢放肆,我家老師必不放過你!」
羅冠:「哦!」
然後,重重一腳踹在他腿上,只聽「咔嚓」一聲,廣豐的腿自膝蓋處折斷,向外彎成九十度。白色的新鮮骨茬,刺破皮肉冒出來,只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啊!」廣豐悽厲慘叫,眼珠都要瞪爆,扯著嗓子嚎,「羅冠,我殺了你,我一定殺了你!
咔嚓——
又是一腳,另一條腿也斷了。
這次,廣豐不叫了,兩眼一番昏過去。
羅冠冷笑,「這傢伙,見我一次昏一次,是不是有什麼大病?正好趁此機會,一起好好查查,就不必感謝我,給你這機會了。」甩手,將他丟地上,轉身看程嫻,「你看,我說了不打他吧?」
程嫻:
你是沒打,改用踹的了。
嘶,腦仁好疼!
「瘋了!你瘋了!」
「羅冠,國師絕不會放過你!」
「這次,你徹底完了!」
紈絝們尖叫,可很快,他們臉色就白了。
羅冠看著幾人,淡淡道:「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虱子多了不癢?又或者,債多不愁?」
他大步向前!
「攔住他!快攔住他!」一名紈絝大叫。
護衛咬牙衝上去,「嘭」的一聲,以更快速度倒飛而回。
羅冠一把抓住此人,「哐哐」就是兩腳,讓他跟廣豐成了難兄難弟。
「逃!」
「快跑啊!」
其餘人尖叫四散。
可羅冠既然動手,要收拾他們,借給幾人八條腿,都沒地方逃。腳下一踏,他瞬間加速,身體帶起殘影,幾個起落之後,地上倒了一片。
廣豐在內六人,皆被踹斷雙腿,哀嚎連天!
有兩個,甚至尿了褲子。
羅冠冷笑一聲,趕蒼蠅似的揮揮手,「這次兩條腿,下次就是三條,抬上他們,趕緊滾蛋!」
各家護衛,趕緊一哄而上,抬起各自主子狼狽逃離。
馬車停下,金雅走出來時,便看到眼前一幕,看向少年背影,眼神露出一絲敬畏。
原來,他在別人面前,是如此冷酷、霸道嗎?
羅冠看到了她,目光微閃,「你怎麼來了?」
金雅走過來,略一猶豫,道:「羅冠,二皇子不願與你交惡,請我做中間人,邀你今夜再赴宴。」
「這次,沒有其他人,是殿下專門為你準備,要向你道歉。」
見他沉默,金雅道:「殿下與國師大師交好,你兩次打傷廣豐,必會有麻煩,若殿下出面,或可化解此事。」
羅冠微笑,「金雅姐,你希望我去嗎?」
金雅點頭。
「好,那就去。」羅冠眼底,閃過一絲冷冽。
今日,他出劍塔。
恰好,就遇上廣豐等人,來拆他的院子。
又恰好,金雅來邀請他。
再恰好,二皇子跟國師大人,交情還不錯。
可這世上,哪來這麼多恰好,我們這位二殿下,小手段倒是不少。
金雅卻不知,羅冠此時念頭,面露驚喜,「羅冠謝謝你!」她是真不願,看到他們為敵,「那我們現在呃」
看著殘破小院,她聲音打住。
羅冠道:「怎好讓貴人久等,我們現在便去。」他轉身,「程教習,這裡就麻煩你了。」
好看的就叫人姐姐,不好看的就叫教習!
哼!男人!
程嫻心裡嘀嘀咕咕,目送兩人登上馬車裡去。
他們剛走,又一輛馬車駛來,李世通滿頭大汗衝下來,「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羅公子他沒事吧?」
打斷十二條腿,丟下爛攤子,扭頭就攜美人赴宴去了,能有什麼事?程嫻眼珠轉了轉,「李-大師,羅冠剛剛離開,走的時候說,如果看到您,請您幫忙處理一下麻煩。」
另一邊,金家馬車上。
羅冠靠著軟榻,鼻端幽香縈繞,他眼眸微閉,「金雅姐,你與二皇子是如何認識的?」
金雅道:「小時候就認識,算是一起長大事實上,我本來以為,自己會嫁給他的,可帝宮裡一句傳話,我便被打落塵埃,幽禁兩年後被流放,這才去了江寧城,認識了你。」
羅冠睜開眼,「你被幽禁、流放,他便不管不顧?」
金雅沉默一下,輕聲道:「天家之事,豈能隨心所欲,我不怪他。」
羅冠冷笑,一個男人,連喜歡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簡直是廢物!
見金雅臉色黯然,他沒就此再多言,「那我,倒是要替江寧城中的男人們,感謝帝宮裡發話那位,畢竟你的到來,可是讓他們大飽眼福。」
金雅臉微紅,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
羅冠也覺得,話有點過頭,江寧城裡的男人,可不是將他,也一併算在其中了?
果然,金雅這女人,就是很容易讓人放鬆,一不小心就說出心裡話。
「咳!今在哪吃飯?」
「聽風小築,帝都新開的一家酒樓呃廚子是重金從南邊請來我推薦清蒸小黃魚白筍湯也不錯」金雅說不下去了,事實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一顆心砰砰跳,不敢看眼前的少年。
羅冠「哦」了一聲,車廂陷入安靜,他本想用沉默,揭過剛才些許尷尬。卻不料,馬車內狹小空間,一旦安靜下來,他甚至能清楚的聽到,金雅的呼吸聲。
她似乎有點熱?呼吸略顯急促,餘光瞥了一眼,低著頭臉上紅紅的。
就在羅冠,也覺得有些燥熱時,金雅猛地起身,差點撞在馬車上,「到我們到了!」
說完,匆匆走下馬車。
後面,羅冠摸摸鼻子,臉色訕訕。
你這樣,倒像是我做了點啥似的。
今夜貴人包場,舉止有度的隨從等在外面,恭敬行禮,「羅公子,貴人正在等您,請跟我來。」
「有勞。」
走到房前,隨從轉身,「公子請。」
金雅道:「我在外面等你。」
「好。」
羅冠推門進去,趙闐站在窗口,轉身面露微笑,「羅冠,這是孤與你第三次見面了。」
「長亭夜宴,有許多意外因素,才導致你我誤會,孤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殿下天潢貴胄,羅某受不起。」羅冠側退一步,眼眸平靜。此時,他腦海中,浮現出地洞中,葬身火焰中的那對母子。
若道歉有用的話,那犯錯的成本,未免太低了些。
今日無關長亭,亦無關那夜清涼巷中刺殺他只是單純的,厭惡趙闐這個人!
之所以來,不過是想表明自身態度。
趙闐感受到,來自羅冠的冷漠,眼底閃過陰翳。堂堂皇子,身份何等尊貴,主動擺宴道歉,你還要如何?
可最終,他吸一口氣,面露微笑,「羅冠,今夜沒有皇子,孤我只是一個想與你交朋友的人,你可以叫我趙闐。」
他略一停頓,繼續道:「我知道你心頭有氣,不妨先聽一聽,我這位朋友能幫你什麼,好不好?」
羅冠想了想,「請說。」
趙闐輕敲桌面,豎起手指,「第一,我與樊岳是朋友,他歸返帝都在即,我可保證,只要你不再與樊岳為敵,他將不會對你出手。」
接著,豎起第二根手指,「廣豐是國師大人,最不成器的一個弟子,但他父母,是國師大人親近故交,雙雙身亡前請國師代為照料獨子,國師終不會不管不顧。」
「我保證會讓廣豐改口,與你化干戈為玉帛,再親自向國師說和,可免此事餘波。」
「第三」趙闐吸一口氣,略作停頓,「從今日開始,金雅是你的了!」
一直保持平靜的羅冠,臉色終於起了變化。
趙闐握緊拳頭,笑容卻和煦親近,「之前,帝都中曾傳聞,我與金雅之間如何,那都是謠傳。」
「我和金雅,只是好朋友而已,她能找到羅兄這般良人,我只會替她感到高興。」
羅冠搖頭,淡淡道:「來時我與金雅聊天,她說曾以為,自己會嫁給殿下,這與您所說卻不太一樣。」
「當然,或是金雅一廂情願,此事不做爭辯,但金雅跟我只是朋友,殿下您想多了而作為她的朋友,我很不喜歡聽到,您替她做出這種決定。」他抬頭,眼神平靜,「這會讓我覺得,我的朋友受到侮辱。」
房內安靜下去。
趙闐皺起眉頭,眼露不解,「孤已表露足夠多的誠意,你當真不願,與我握手言和?」
羅冠起身,「殿下,我對大位之爭,並沒有什麼興趣,只要您不再安排,例如今日拆我住處這種無聊戲碼,我會盡力不出現在您眼前,免得你我皆不自在。」
略一停頓,繼續道:「還有,您握拳太緊了,骨節『咔嚓』聲響雖輕,但我聽得到。」
對二皇子,視而不見已是羅冠的極限,做朋友他怕那些地下怨魂,會夜半敲門!
「羅冠!」趙闐突然低喝,眼神炯炯,「永豐街一事,是否與你有關?」
羅冠皺眉,露出恰到好處的不解,「殿下在說什麼?」
趙闐沒找到異樣,揮揮手,「沒什麼做不成朋友,孤也不希望,與你成為敵人。」
羅冠道:「這取決於,殿下您的意志。」
轉身,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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