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瘋子,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苗家村的貴客和恩人——蘇韜!」苗中天說完,皺了皺眉,踹了一腳徐大山,這傢伙站沒有一個站樣,不停地晃動著上身。
「二叔,我說過了,我不會帶他上山的!」徐大山扣了扣鼻子,掏出幾顆硬物,彈飛在地上。
「為什麼?」蘇韜覺得徐大山挺有意思,人有些邋遢,但口齒清晰,講普通話比一般人要流利。這樣的人,已經可以判定絕不會是瘋癲症患者。
「我為啥要告訴你?」徐大山警惕地說道。
苗中天見徐大山對蘇韜無禮,正準備踹他一腳,被徐大山敏捷地避開。
蘇韜想了想,笑道:「我來分析一下,你是怕我進山之後,找到寶藏,這樣你多年的功夫就白費了!」
徐大山睜大眼睛,顯然因為心事被猜中給嚇了一跳,他指著蘇韜,怒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壞東西,肯定是衝著後山的寶藏來的。我不會給你得逞的!」
苗中天見徐大山瘋狂的模樣,連忙攔住他,擔心他傷害到蘇韜,給蘇韜打招呼道:「對不起,他瘋病又犯了!」
蘇韜搖了搖頭,笑著與苗中天說道:「你別攔著他,放心吧,他傷不了我。」旋即又與徐大山,道:「請問你在山上找寶藏,找了多少年了。」
「你管我找了多少年!」徐大山覺得蘇韜的眼神亮得怕人,整個村子裡的聰明人加起來,也沒有他一半厲害。
村子裡的人都不懂,以為自己瘋了,其實他們都是蠢貨,後山真的有寶藏,否則他怎麼會不停地上山呢?
「說實話,我相信你,後山上的確有寶藏,不過以你的本事,就算再過二十年,恐怕也無法找出來。」蘇韜微笑著說道。
「你!」徐大山感覺氣血上流,直接衝上了腦門,「我肯定能找到的!」說到最後,語氣有點虛弱。
「我這次上山是為了找一種草藥!說實話對你要找的寶藏沒有太多興趣。你為了找到寶藏,也是想更好的生活。早日找到的話,對你而言的話,豈不是也是解脫。你總不願意一輩子都被人瞧不起,認為你是個說大話、假話的騙子吧?」蘇韜的話,直擊人心,讓徐大山開始動搖。
「你真的不搶我的寶藏?」徐大山警惕地問道。
「絕對不搶!如果找到了,全部給你帶走!」蘇韜鄭重其事地承諾道。
徐大山眼睛一亮,用力拍了下大腿,道:「好的,我信你!如果你敢騙我的話,我到時候就跟你拼命。」言畢,又故意露出癲狂的模樣。
蘇韜暗嘆了一口氣,這徐大山的瘋癲病,自己怎麼可能看不出真假呢?
他表現得這麼凶,只是偽裝而已。
或許,這金雞山上真的有什麼秘密?否則的話,徐大山也不會故意裝瘋賣傻這麼多年。
佯裝瘋癲,只不過是偽裝而已,他心裡藏了一個秘密,害怕其他人也會發現這個秘密。
不過,他實力確實有限,這金雞山綿延數里,憑藉他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找到寶藏呢,蘇韜抓住了他的心理弱點,徐大山恐怕內心也擔心,再過幾年還是找不到那個寶藏。或者真找到了,自己已經老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回去準備一下吧,我們要在山上恐怕要住好幾天。」蘇韜微笑著與徐大山道,「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在山腳集合,今天就上山!」
「好的,沒問題!」徐大山倒也沒有猶豫,難得有個人不會把自己當成的瘋子,他心情倒也豁然,被人認可和理解的感覺很難用言語說明,雖說這個年輕人目的不單純,看上去城府也很深。
等徐大山離開之後,蘇韜開始準備上山的東西,除了行醫箱之外,他還得準備一些乾糧。如果自己一個人上山的話,可以就地選擇食材,能對付肚子就好了,但考慮水君卓也會上山,所以蘇韜就得準備得充分一點。
水君卓比想像中要興奮,已經換了一身登山服,藍黑相間的衝鋒衣,灰黑色間雜的登山包,叫上踩著一雙平底運動鞋,寬鬆的休閒褲,辮子紮成了一束,每走一步如同微風中搖曳的楊柳枝。
「穿著這樣,如何?」水君卓在原地旋了一個圈,抿嘴笑吟吟的望著蘇韜。
「你是從哪兒弄到這么正規的裝備!」蘇韜暗忖雖然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但還是挺養眼的。
「我有一個朋友,開了一家戶外俱樂部,我很久之前就是那家俱樂部的會員,也買了一套裝備,只不過沒機會使用,這不就用上了啊。」水君卓笑著解釋道,對山裡的生活滿臉都是幸福的憧憬。
蘇韜內心在想,光把衣服送到這裡,恐怕也花費了不少代價。他點了點頭,微笑道:「就沖你這個態度,就給你打個九十九分。」
「為什麼不是滿分!」水君卓追問道。
「缺的那一分,得看你在山上的表現,然後考慮是否補上。」蘇韜目光落在阿軍肩膀山厚重的包裹上,那是特種兵經常是用的野戰背包行囊,從包裹的形狀來看,應該塞滿了東西,不出意外,肯定超過一百斤,但在阿軍的肩上,一點也不顯得吃力。
阿軍語氣平和說明道:「帳篷、睡袋、爐具套鍋等我已經準備好!」
蘇韜朝阿軍笑了笑,他微微一愣,嘴角也泛起了一絲無奈,顯然,他的內心想法,跟自己也一樣,帶上了一個嬌滴滴的大公主,讓這次上山之行充滿了累贅。
阿軍曾經憑藉一把利刃在邊境山林里生活了兩個月,追擊手刃了殺害自己戰友的犯罪分子。後山雖然蠻荒,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憑藉一把匕首,就足夠了。帶上那麼多東西,只是為了讓水君卓能夠住得輕鬆一點。
蘇韜清點了一下裝備,等徐大山到來之後,四人就一起進山了。
徐大山知道蘇韜找的是草藥,所以走的路,也是儘量比較荒僻,基本選擇自己從來沒有走過的山路。
蘇韜倒也能理解,他將曇草的圖片給徐大山看過,如果他曾經見過,肯定有印象。
山路難行,儘管有阿軍和徐大山在前面開道,但路上還是荊棘密布,水君卓臉上不知何時被藤條抽中,多了兩道血痕,但她很堅強,一聲不吭,讓蘇韜十分動容。
不過,尋找曇草之路,依然漫無目的,直到太陽落山,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路上蘇韜倒也發現了不少珍貴草藥,不過顯然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徐大山對這座山的確很熟悉,找了一個挺大的山洞,可以讓容納兩三人休息,這樣比搭建帳篷要更加安全一些。
阿軍和徐大山兩人在山洞外面生起了火,準備輪番守夜,蘇韜不知從何處打了兩隻野山兔,剝了皮架了木架,開始烤了起來。沿路過程中,蘇韜找了幾種野生調味料,加上兩把粗鹽,烤了幾分鐘,誘人的肉香四溢。
蘇韜割了兔腿分給徐大山,徐大山倒也不拒絕,找了個角落,蹲在地上坑了起來。
阿軍對蘇韜深深地望了兩眼,從蘇韜這熟門熟路的架勢來看,對山中的生活比自己更加適應。自己找食物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麼快,等蘇韜割了另外一隻兔腿送給水君卓,阿軍正準備去割兔頭,發現蘇韜也是打算這麼做,面對如此默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蘇韜反應更快,笑道:「沒想到你也喜歡吃烤兔頭,這隻留給你吧,反正還有一隻!」
「那我就不客氣了!」阿軍接過了烤兔頭,眸光複雜,顯然在回憶過去的時光。
水君卓吃著考得金黃酥嫩的兔肉,雖說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但她感覺特別開心。
天空飄起了雨,徐大山已經吃完了兔腿,走過來,提醒道:「等下恐怕會下大雨!」
蘇韜相信徐大山對這座山的了解程度,道:「那咱們趕緊收拾一下吧!」
匆匆撤掉燒烤架,果然開始下起了大雨,蘇韜和水君卓兩人進了洞裡的帳篷,徐大山和阿軍則躲在搭在外面的帳篷里。
「你睡覺吧!」蘇韜從水君卓的登山包里找到了雨衣穿上。
「這麼晚了,難道你還打算出去?」水君卓驚訝地問道。
「根據曇草的習性,這種天氣極有可能會繁殖,所以我想到附近去試試運氣。」蘇韜笑著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水君卓連忙請求道。
「太危險了,外面下著雨,地上很滑。」蘇韜提醒水君卓道。
「那我也要去!」水君卓的態度很堅定!
「行吧,那我就在這周圍看看吧!」蘇韜無奈地說道,水君卓的情緒很真摯,他不忍破壞。
外面的雨下得小了一些,阿軍見水君卓也要離開暫時的營地,自然也寸步不離。
沒走幾步,水君卓輕呼一聲,地面太光滑,她果然就摔倒了。
蘇韜連忙將她扶起來,借著手電的燈光,捏了捏她的腳踝,發現沒有傷及筋骨,只是輕微的擦傷才放心。
「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蘇韜並不覺得水君卓累贅,反而覺得她比想像中堅強。
「不行!我沒事!」水君卓毅然咬牙堅持,推開蘇韜往前走。
蘇韜望著她朦朧、綽約的身影,微微走神,女人真正地想要打動男人,或許就在一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