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輪明顯是濱崎雅真贏了,他的答案很精準,和正確答案完全一致。更新快無廣告。」一名來自於岩田漢藥的評委堅持為濱崎雅真維護道,「病人得的是阿狄森氏病初期,用腎氣散、右歸丸等藥物非常對症。」
阿狄森氏病,又叫做原發性腎上腺皮質功能減退症,臨床上呈衰弱無力,體重減輕,色素沉著,血壓下降等症群,西醫療法除病因治療外,沒有什麼太多的辦法。
因為在初期,所以不僅自己難以察覺,連醫生也很難辨別,這是為了增加斗醫的難度。
運用中醫藥治療阿狄森氏病,首次報道見於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當時提出的治療方法,是以甘草流浸膏或甘草粉治療阿狄森氏病。
其實,在中醫中,早有阿狄森氏病的記載。中將之定名為「黑疸」,其症為「額上黑」,並指出「此為女勞得之」,意思說,男女之事過多,導致腎陽虛虧。
「你究竟懂不懂漢方的用法,這一局濱崎雅真還是輸了。儘管他和你們準備的答案一模一樣,但他考慮得有所欠缺,沒有蘇韜那麼全面。」另外一名來自於韓國的評委沉聲說道,「病人得阿狄森氏病,用腎氣散、右歸丸等藥物固然有效,但治標不治本。而蘇韜道明了真相,他之所以得阿狄森氏病,根本原因脾胃虛弱,濕氣重,最終導致腎陽不足。因此只用腎氣散、右歸丸等壯陽藥物,恐怕難以根治,還得從脾胃入手才行。然而,貨架上並沒有健胃祛脾濕的藥物,所以他自己添加了兩個藥方。」
岩田漢藥的評委被韓方評委說得面紅耳赤,依然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我們還是按照答案來吧,要遵循規則。我們一開始就提出了要求,參賽者必須要在貨架上找到藥物,蘇韜自己寫了貨架之外的藥方,顯然是違背規則了。」
「規則?醫生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這不僅是比賽,還是要徹底地能治好病人。」韓方評委道,「既然讓擔任評委,我就得實話實說,濱崎雅真看似正確,但存在明顯的不足,比起蘇韜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
岩田漢藥的評委氣急道:「你是不是因為蘇韜曾經贏過金崇鶴,所以在評判的過程中,立場不公?」
在斗醫開啟之前,金崇鶴的確找到過這名韓方評委,讓他幫著蘇韜一點。
韓方評委被說中了心事,毫不退讓的譏笑道:「說起私心,我想你更應該迴避吧?你和濱崎雅真是同事,根本沒有資格擔任這場斗醫的評委。」
岩田漢藥的評委被氣得火冒三丈,差點背過氣。
見兩名評委爭執不下,另外一名來自新加坡的著名漢醫大師,淡淡道:「我覺得這一輪比賽,還是以平局來算比較好。濱崎雅真雖然寫下了正確答案,但從蘇韜的答案來看,他的答案還有些瑕疵。至於蘇韜雖然提出補腎氣之外,還要健胃祛脾濕,算得上跳出原題,讓人豁然開朗的感覺。」
這名保持中立的新加坡漢醫大師,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從中醫的角度來看,蘇韜其實比濱崎雅真更勝一籌。
但這是濱崎雅真的主場,如果這場比賽,還是算他輸,那麼他就連敗兩場,連第三局都不用參加,這顯然太丟面子了。
新加坡的漢醫大師湊到韓國評委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韓國評委也就不再多言,畢竟岩田漢藥在漢方製藥屬於絕對霸主地位,為了個華夏人得罪他們,顯然並不值得。
一切只能怪比賽地點設置在島國,東道主的優勢實在太大了。
這名岩田漢藥的評委,或許是漢方製藥領域的專家,但對中醫的基礎理論了解得並不透徹。
他沒法理解,明明是腎病,卻為何要扯到脾胃上。
在中醫的理論里,五臟六腑都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某個零件壞掉,肯定會導致他零部件也會損壞。
在島國,雖然中成藥很發達,但在開方取藥的過程中,醫生不會考慮到這些因果關係,只會按方拿藥,頭疼治頭腳疼治腳,因此中成藥和西藥,其實沒有其他區別。
在精通中醫或者漢醫的人眼中,這種治病的辦法簡直荒謬之極,所以才會導致韓方評委和岩田漢藥的評委爭執不下的情況。
但,從岩田漢藥的評委角度來看,其實他的觀點並不存在問題,更沒有包庇濱崎雅真。
明明就是腎病,為何還牽扯到胃和脾,簡直不可理喻。
韓方評委忘了一眼那個岩田漢藥評委眼中射出的鄙夷之色,頓時覺得自己剛才是對牛彈琴,有理說不清,暗忖既然他堅持自己是正確的,那麼就讓他繼續認死理吧。
「那就公布結果吧!」
經過長達二十分鐘的討論,評委組終於商定了答案。
主持人接過組委會那邊商議的結果,登台微笑著宣布:「兩位選手實力旗鼓相當,最終第二輪筆試結果,兩人打成平手。所以稍等片刻,我們將開始第三場比試!」
話音剛落,下面眾人議論紛紛,雖然不知道為何會形成這個結果,但大家都更加期待,接下來第三輪斗醫的形式和最終結果。
當然,目前蘇韜還是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即使第三輪自己輸了,他也能夠獲得平局,而濱崎雅真必須得贏。
金崇鶴無奈苦笑道:「沒想到評委這麼不公平,明明你更勝一籌,但最終落到了個平局收場。」
蘇韜淡然一笑,道:「不,我覺得結果還是很公平的,能拿到平局,至少說明評委當中還是有人對中醫有些了解。如果沒有了解中醫的人,恐怕就會直接判我輸了。」
金崇鶴回想起蘇韜在擂台上,微微遲疑的那個瞬間,暗嘆了一口氣,恐怕他那個時候就知道這輪比試的正確答案是什麼,只不過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非標準的答案,試圖搏一搏,同時也測試一下,評委組那幫人的深淺。
「放心吧,我的一位前輩在評委組當中,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他絕對會為真理而力爭到底。」金崇鶴淡淡笑道。
蘇韜淡淡一笑,暗嘆了一口氣,今天這個斗醫的氛圍實在太古怪了,明明是華夏的國學,卻被一幫異國人評價醫術,還真是個特別不舒服的經歷。
同時,他也更加堅定信心,一定要改變這個現狀,讓華夏人在中醫領域重新掌握主導權。
濱崎雅真原本對自己這一輪斗醫,信心十足,沒想到最終只撈了個平局,這讓他氣憤無比,下意識就想去找評委說理。
濱崎雅真怒氣沖沖地走過去,突然瞅見不遠處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微微一怔,連忙快步走了過去,因為他的恩師鬼冢獨守竟然出現了!
鬼冢獨守的身材不高,體型瘦削,滿頭銀色的白髮,留著很長的鬍鬚,但膚色很光滑,一點不像個年近八十的老人,他多年之前就退出了醫界,幾乎不再為人治病,也極少出門。
前幾屆漢藥研討會,均曾邀請鬼冢獨守參加,但被他拒絕,以至於任何人都沒想到他會不請自來。
鬼冢獨守是漢方製藥的創始人,因此他的地位十分尊崇,不僅濱崎雅真看到他,倉橋哲人也看到了這位大人物的到來,不僅暗嘆了一口氣,先是智仁太子的到來,已經出人意料,現在連鬼冢獨守也來了,這屆的漢藥研討會,因為從蘇韜和濱崎雅真的斗醫,規格完全上了一個層次。
「師父,您怎麼來了?」濱崎雅真向鬼冢獨守鞠躬施禮,好奇道。
「因為我想見見他。」鬼冢獨守的聲音沙啞而磁性,「被華夏譽為千年難得一出的中醫天才。」
濱崎雅真暗嘆了一口氣,心中更是嫉妒蘇韜,憑什麼師父也如此高看他的表現。
「我會贏他的!」濱崎雅真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嗎?」鬼冢獨守笑了笑,「我去和倉橋聊聊,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
濱崎雅真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鬼冢獨守,沒想到恩師還是跟之前一樣,對自己如此冷淡。不過,他還是受到了鼓舞和激勵,認為鬼冢獨守是為了自己來參加漢藥研討會,因此與蘇韜的第三輪斗醫絕對不能輸,這是拼上榮譽的最後一戰。
倉橋哲人跟鬼冢獨守握了握手,笑道:「鬼冢先生,您能來參加研討會,實在太榮幸了。」
鬼冢獨守表情溫潤,笑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請吩咐!」倉橋哲人連忙露出凝重之色,沉聲問道。
「我希望第三輪斗醫,範圍更加寬廣一點,不僅圍繞漢藥,而且要考核兩人的能力。漢藥不過是漢醫治病的一種手段,除此之外,還有問診技巧望聞問切,還有針灸,推拿,拔罐,艾灸,梅花針,放血療法等等,既然是斗醫,我們要考驗兩人在漢醫上的綜合實力。」鬼冢獨守平靜地說道。
因為是漢藥研討會,所以前兩輪全部都是圍繞中成藥來進行比拼,但未免太狹隘了一些。
「既然鬼冢先生這麼要求,那麼我現在就去讓他們研究一下,準備什麼樣的考題,比較合適。」倉橋哲人笑著說道。
「題目我已經幫你們準備好了。」鬼冢獨守輕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