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見心腹干將杜平到來,朝他招了招手,笑道:「正準備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自己上門報到了。」
寶郵縣大火案還有很多地方要收尾,章平需要跟自己這個心腹,好好商量一番。
章平如今已經將杜平當成自己最信任的人,不僅是秘書那麼簡單。
秘書是傳聲筒和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但章平現在需要杜平替自己考慮,幫自己籌劃,類似於幕僚。
杜平被自己下派到寶郵縣,已經有一段時間,杜平很好的適應了新的崗位和身份,這種轉換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杜平微笑道:「老闆,我是來打聽消息的。」
章平將那份名單推給杜平,爽朗地笑道:「你看看。」
這份名單屬於市委機密,杜平能看到這份資料,足以證明自己在章平心中的地位。
杜平很認真地翻了幾頁,經過此役,原本市委副書記洛水遷和宣傳部長姚紅麗的人,幾乎全部要被清洗,他淡淡笑道:「我還是比較關心,喬榮被免職,那麼誰來擔任寶郵縣委書記呢?」
章平笑了笑,杜平關心這點理所當然,他仔細看了一眼杜平,道:「你有沒有信心擔起這個責任?」
杜平驚訝地朝章平搖頭道:「我從副縣長晉升縣長,前後不過半年的時間,如果現在再升任縣委書記,豈不是會被人詬病?」
章平擺了擺手道:「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推行幹部年輕化,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你在寶郵縣的工作開展得可圈可點,還是可以破格提拔。不過,縣委書記只是仕途的新起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面對的將是更加複雜的問題和挑戰。」
杜平原本以為市委會安排一個幹部到寶郵縣接替喬榮的工作,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再往晉升一級,這還真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杜平在市委辦秘書處熬了很多年,其實按照現在的年齡,擔任三次線城市的縣委書記,並不算太醒目。
不過,杜平也是心知肚明,自己雖然不是省內最年輕的縣委書記,但一年連升三級,絕對會引起很多人的關注,槍打出頭鳥,以後自己行事還是要更加謹慎,不然,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請章書記放心,如果組織將這份責任交給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會咬牙堅持,頂住壓力,完成上級交給我的任務,不負重託。」杜平知道章平的性格,這番話並不是跟自己商量,而是給自己下達指示。
章平也是得到殷開朗的電話之後,做出的決定,既然要對漢州官場人員進行大幅度調整,自己利用這個契機破格提拔杜平,也就變得理所當然。
章平笑了笑,道:「對了,雖然你肩上的任務越來越重,但家裡的情況也要關心一下。聽說你能兩個多月不回家,這並不是好事。成功的男人,不僅要在事業上表現得出色,在家庭上也要成為好丈夫和好父親。」
杜平有些愧疚地說道:「謝謝您的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說到這件事,我很慚愧,因為寶郵大火案,我老婆丟掉了工作,一個連老婆都保護不了的男人,的確很窩囊。」
章平皺了皺眉,他意外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杜平苦澀地說道:「剛才我和黃希釗迎面撞,心裡不是滋味。前幾日因為寶郵縣大火案真相不明,我陷入輿論風波,然後這個黃希釗竟然對我老婆施加壓力,讓她直接休假。我老婆難以承受這種對待,所以一氣之下離職了。」
「無恥!」章平原本對黃希釗的印象就很糟糕,聽杜平這麼一說,更是鄙夷到極致。
杜平無奈搖頭道:「當初黃希釗曾經追求過我妻子,後來我妻子選擇嫁給我,他一直懷恨於心。」
章平冷笑道:「剛才他拿了一份姚紅麗的黑材料找到我,希望我在處理他的問題上,網開一面。幸虧你告訴我他是什麼樣的人,不然的話,我還真可能因為心軟,讓如此厚顏無恥的人繼續留在我們的幹部隊伍中。像這種人渣,直接要從隊伍里踢出去。」
杜平點了點頭,認可道:「他的確是害群之馬啊。」
如今的杜平和以前當秘書的時候不一樣,在擔任秘書的時候,杜平絕對不會如此袒露心跡,但杜平現在不一樣,他即將成為寶郵縣委書記,允許他可以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
「關於你妻子的工作,我會讓市委組織部幫忙留意,然後給幾個崗位供她選擇。」章平對杜平的家庭有所了解,並不是特別的寬裕。
「她已經找到工作,準備到三味集團任職。」杜平連忙委婉拒絕,「她的性格我很了解,不太適合在政府機關工作,去了企業的話,會更加如魚得水。」
章平點了點頭,笑道:「三味集團是個有生命力的企業,確實比在政府端著鐵飯碗要更有潛力。」
黃希釗回到辦公室之後,有些坐立不安,沒想到自己私下見章平,正好被杜平給撞見,他有不好的預感,自己這次出賣姚紅麗試圖爭取寬大處理的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
平時他在廣電中心辦公室的時間並不固定,但最近這段時間正處於風頭上,所以他半步都不敢離開。
黃希釗坐在電腦前,越想越不對勁,終於鼓足勇氣,撥通了衛素素的電話。
衛素素原本不打算接他電話,但黃希釗卻不依不饒地繼續撥打,她終於忍無可忍,「黃希釗,你究竟想幹什麼?」「素素,我是向你道歉的。」黃希釗擺出一副哭腔,「求杜縣長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之前都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得罪了你和杜縣長,只要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願意下輩子給你們做牛做馬。」
「太噁心了。」衛素素不想跟黃希釗再說一句話,直接掛斷了黃希釗的電話。
坐在沙發上,衛素素平靜片刻,給丈夫撥通電話,「剛才黃希釗又給我打騷擾電話了。」
杜平剛與章平分別,冷笑道:「這傢伙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膽子真夠肥的。」
「他跟我求饒,想讓你放他一馬。」衛素素很少見杜平會如此痛哼一個人,心裡是莫名的痛快。
「放他個屁。他完蛋了。」杜平淡淡道,「這傢伙就是個人渣,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制裁。」
衛素素苦笑道:「你衝著我說髒話幹嘛?」
杜平輕哼一聲道:「誰讓你招蜂引蝶了?」
衛素素甜蜜一笑,道:「你啊,以後記得定期交公糧,不然啊,人心說不定就變了。」
杜平知道老婆是跟自己在開玩笑,心情好了不少,道:「我們之間有愛情,你我的心,永遠赤誠,萬年不變。」
掛斷衛素素的電話,杜平越想越氣,終於還是沒忍住,給蘇韜撥了個電話。
蘇韜接到電話時,正在燕宅剛剛吃完晚餐,與江清寒一起洗碗。
蘇韜擦了擦手,走到院子裡,接通電話,見杜平跟自己閒扯一陣,知道他心中有事,笑問:「老杜,咱們的關係,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究竟什麼事困擾你,你直接告訴我吧。」
杜平嘆了口氣,將黃希釗騷擾衛素素的前因後果氣憤地告訴蘇韜。
蘇韜沉默片刻道:「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蛋。按照你這個工作狂的勁頭,即使嫂子外面裹著一層堅硬的蛋殼,也得被你給硬生生地敲碎,讓別人有了可趁之機。」
杜平點了點頭,苦笑道:「我以後會注意的。」
蘇韜手指點了點桌面,笑道:「那個黃希釗,我會找人揍他一頓,讓你解氣。」
杜平笑道:「是不是太暴力了?我好歹是個國家幹部。」
蘇韜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你給我打這個電話,不就是想讓我這做嗎?在我面前,就沒必要那麼虛偽了吧?」
杜平訕訕笑道:「揍一頓就好了,別傷筋動骨的。不出意外,紀委很快就會查他,他還得吃牢飯……他其實也挺慘的。」
貓哭耗子假慈悲!
蘇韜哭笑不得道:「他這是沒睡了你媳婦,如果真睡了你媳婦,你還能說這個風涼話嗎?」
杜平哈哈大笑,「開個玩笑,暗爽一下。跟你說話有時候沒意思,你總喜歡戳穿我。」
「唉,你們這些當官的,就是喜歡表面一套,裡面一套。你雖然是個特例,很多時候很坦蕩,但偶爾也會表現出這個壞毛病。」蘇韜笑著評價道,「這就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吧。」
掛斷杜平的電話,蘇韜給夏禹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一下。
杜平是蘇韜的自己人,黃希釗敢圖謀自己兄弟的老婆,這事兒絕對不能忍。
第二天清早,漢州市內各大微信群里出現一段視頻,一個男人被脫光了衣服、五花大綁,跪在某個大超市門口的路障上,他背後還綁著一個紙箱板做成的牌子,上面用黑色的墨水,歪歪倒倒地寫著大字——「我是人妻殺手。如果你想紅杏出牆,請聯繫我,手機號碼:151****。」
這哥們身上還掛著一串某知名品牌的安全套。
當然,也有不少人認為,這是某公司的營銷策劃活動,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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