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裡人?」
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愣神,但梁漢威還是趕緊回答道:「我是燕北省進京市六輪縣黃葉鎮十里村的。」
「燕北省進京市,距離京城都這麼近,難道說你們當地的縣環保部門不管這事?在如今環保高壓線下,還有人敢視若無睹?」蘇沐嘴角斜揚淡淡地說道,他從心裡不相信這個。
敢無視掉環保的部門是有,但在恭維帝都的燕北省,估計沒有。
這裡距離帝都都如此近,除非腦袋進水,不然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事?難道他們那些人都是神經大條,完全不怕天威震怒嗎?
「管啊,我沒說不管,但他們是怎麼管的,一管管半年。天天都不變。我們村的十里桃花到現在就沒有任何變好的跡象,這還不說,騰達日化還照樣天天往那裡排放污水。」
「蘇司長,我梁漢威在京城現在是一名記者,不知情的村里人都以為我在京城有多大本事,都希望我能為他們說話。」
「我也想啊,想到葛大爺現在的慘樣,我就感覺特別憤怒。為了這事我也投遞過很多舉報信,甚至還在站和其餘媒體上發表過文章揭露,可又能如何?」
「直到現在都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話,我今天要不是遇到您,也不會說出這些話。」
「我相信您是一個真正想要為環保事業做出貢獻的官員,所以才希望您能重視下我們十里村,請救救我們村的父老鄉親!」
梁漢威說著站起身,面對蘇沐彎下腰懇求道,眉宇間凝視著一種化不開的凝重和期盼。
「嗨,你這是幹什麼?趕緊坐下說話!」蘇沐覺察到別桌已經有人望過來,急忙低聲喝道。
「是,是。」梁漢威趕緊又回到座位上。
「嗯,你說的事我記下了,要是說這事屬實的話,我肯定會為你做主。這樣,我最近正好都會在留在京城內工作,等到哪天合適,你帶著我去十里村轉轉,進京市的話,一天之內咱們就能趕個來回吧?」蘇沐沉吟片刻說道。
梁漢威頓時面露喜色,急聲說道:「很近的,別說一天,半天之內都能跑個來回,那我隨時等著蘇司長您招呼,只要一聲令下,咱們就去十里村。」
「好,你留個手機號給我。」
「是是是。」
等到交換過手機號後,梁漢威就興高采烈的離開了,留下蘇沐面色凝重。他掃視著面前的幾張照片,心神愈發冷酷。
梁漢威會欺騙自己嗎?肯定不會,這事壓根也沒有欺騙的可能,只要過去一調查,就能明白的事,拿什麼欺騙?
進京市六輪縣黃葉鎮十里村!
騰達日化的牛犇。
十里村的梁漢威。
蘇沐腦子裡浮現著剛才的談話內容,完完全全梳理清楚後才動身往家裡走去。這事等到上班後再去處理,現在回家陪葉惜最重要。
夜幕降臨,京城某家酒吧的某個貴賓包廂中。
砰砰!
謝孝讀滿臉憤怒和不甘的將眼前酒瓶摔倒在地,像是一頭聲嘶力竭的餓狼,發出最無助的哀鳴。
「為什麼會這樣?老天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我不就是想要在常春藤中學耍點威風,你至於這樣往死里整我嗎?」
「蘇沐,肯定都是因為你,是你將我們謝家毀掉的。茅識,你這次一定要幫我,咱們聯手對付蘇沐,狠狠的收拾他一頓。」
坐在對面的茅識,手中舉著紅酒杯,望向謝孝讀的神情流露出一抹不耐煩和鄙視,但很快就掩飾住,臉色變得同樣憤怒不已,拍打著桌面,比謝孝讀看上去還要瘋狂。
「孝讀,你說的沒錯,這事絕對不能和蘇沐善罷甘休。要不是蘇沐的話,叔叔的副校長之位能被拿下?他能被請到紀委喝茶?你能被一擼到底,直接從常春藤中學驅趕出來?」
「要不是蘇沐的話,朱漣能當上校長?劉妍華能成為高三教研組的副組長?全都是痴心妄想。雖然說沒有證據證明,但我敢說這事就是蘇沐一手促成的,你相信嗎?」
「絕對是他做的,要不是他,我把腦袋擰下來當球踢。」謝孝讀雙眼血紅,抓起酒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幹掉。
「對啊,就是他做的,是他讓你家徹底失去所有榮耀。」
「我真恨不得殺了他。」
「喂,你喝多了,有些事能做不能說,有些事能說不能做啊!」
「哼,我知道,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謝孝讀擦掉嘴邊的酒漬,起身就從包廂離開,已經喝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他,甚至就連和茅識道別的意思都沒有。
茅識目送著謝孝讀就這樣離開,嘴角勾勒出一抹譏諷冷笑,拿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後,淡然說道:「第一顆棋子拋出,坐等收穫。」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天剛剛微亮,蘇沐就開始在外面跑步,在附近的公園中修煉一遍形意拳後,準備買早點回去給葉惜。
而就在他剛從公園走出,都沒有來得及走道對面的早餐攤位時,他心底猛的冒出一股預警。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突然間從不遠處的角落開出,直勾勾的衝著他開過來了,透過玻璃窗,蘇沐一眼便看出來開車的竟然是謝孝讀。
這刻的謝孝讀雙眼血紅,面目猙獰恐怖,望向蘇沐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幾世宿敵,恨不得將他當場撞死!
正在吃飯的人全都傻眼。
要出事嗎?
就在所有人下意識升起這個念頭的同時,讓他們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原本應該怎麼都躲避不開的蘇沐,竟然生生的從當地消失,而那輛車卻是唰的開過去,瞬間就從路上消失。
「我說,你們看到沒有?剛才是有人站在道兒中間的吧?」
「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你也看到了,就說明真的有人在。」
「可人呢?」
「難道說被撞飛了?」
「沒道理啊,就算是被撞到了,也應該有血跡和傷者啊,在哪兒?莫非是被那輛越野車帶走了?可不對啊,不但沒有碰撞聲,地上一滴血也沒有啊。」
「沒撞到?」
「怎麼可能?換做你碰到這事,還想躲的過?這天底下就沒誰的速度和反應能力有那麼快,再說,那個司機分明是想要往死里整人,他會開錯?」
正在吃飯的食客們全都站起身,一窩蜂的涌到路邊,滿臉緊張焦急的打量著。想要找到蘇沐,卻發現蘇沐像是憑空消失掉,沒誰能看到他的身影。
蘇沐在哪兒?
他當然是隨著那輛越野車往前飛去,幾乎就在車即將撞上他的時候,蘇沐雙腳就開始閃電般的往後倒退。
出現在謝孝讀眼眸中的是讓他魂飛魄散的畫面,蘇沐竟然以和汽車相同的速度往後倒退。
尼瑪的不會是見鬼了吧?可不對啊,大早上的就見鬼?這鬼要不要來的這麼誇張啊!
謝孝讀本能的踩住剎車,車子在一個偏僻角落停下。
蘇沐趁勢從前面跳過來,打開車門,一把將謝孝讀從駕駛位置拽下的同時,狠狠的摁倒在地面上。
「蘇少!」
裴東裴西第一時間露面。
「把他帶走,問出來所有消息。」蘇沐瞥視過謝孝讀冷聲吩咐。
「是!」謝孝讀很快被塞進車內帶走。
從頭到尾一切都在最短時間內完成,等到這條路上有行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
蘇沐按部就班的買早餐回家,他清楚有裴東裴西在,收拾一個謝孝讀是輕而易舉的事,自己很快就能得到第一手口供。
其實,這事蘇沐心中也有數,謝孝讀應該是因為謝安山被雙規,他被開除的事情才找上自己。
但謝孝讀即便想要靠近自己,都得先知道我的行動路線,我們昨天剛結仇,今天謝孝讀就能知道我的行蹤,這可能嗎?
這裡面一定有人在搗鬼!
蘇沐眼底冒出一道寒光,看來我在京城想要逍遙自在的過日子是沒有可能了,總有惡徒想害自己。
行啊,既然你們非要和我過招,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謝孝讀,你最好能老實的交代。
葉家大院。
蘇沐將買好的早餐擺放在餐桌上後,葉惜那邊也梳洗完畢,很自然的坐下吃飯,邊吃邊問道:「你今天的工作忙嗎?」
「還好吧,就那樣,每天都是差不多。」蘇沐微笑著拿起一個包子吃著。
「行吧,我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會離開京城,等到周末的時候,咱們去看看爸,正好帶著蛋蛋去看看他姥爺。」
「行,聽你安排。」
「趕緊吃吧。」
蘇沐和葉惜隨意閒聊,隻字未提剛才在外面遇到的危險。吃過早飯後,葉惜就去上班,蘇沐也去了環保部。
就在去上班的路上,朱槐笛耳中傳來裴東的匯報聲,他直接將聲音外放。
「是裴東。「
「說。」蘇沐翻閱著膝蓋上的一份文件淡淡道。
「蘇少,剛才經過我們的審訊,已經基本上能確定,謝孝讀是受了茅識的慫恿才會開車撞您。他們兩個昨天在酒吧喝了不少的酒,實在茅識的慫恿教唆下,謝孝讀變得這樣瘋狂。」裴東沉聲說道。
「茅識?竟然是他!」蘇沐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諷冷笑。茅識,看來當初白榜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徹底,你是非要逼迫我親自對你動手。
「蘇少,就這個茅識,我還有事要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