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時分。
蘇沐和簡靈魚總算是見到了林山,在看到這位可敬的老人時,蘇沐眼裡浮現出的是濃濃的欽佩眼神。
在林山身上,他能感受到一種和徐中原很相近的氣息,那是只有經歷過戰火瀰漫年代,才能養成的獨特印記,是那個年代留下的烙印。
經過短暫介紹,林山也知道了蘇沐是簡瀾的學生,當然對於其餘身份他是不清楚的,但只要有這個相信就能解決問題。
簡瀾的學生能簡單嗎?
「蘇沐是吧?你們這次過來真的能解決我孫子林奕梵的上學問題嗎?」林山憂心忡忡的問道,一天不見通知書,一天心情難以真正平靜。
「放心吧,林叔,肯定能!」
蘇沐迎著林山的目光,斬釘截鐵的說道:「我這次過來就是做這事的,您就放心吧,小豆丁的上學問題,我下午就給您解決掉。今天晚上吃飯前,你們就能拿到通知書。」
「真的?」林山驚奇的喊道。
「當然是真的。」蘇沐點頭道。
「要是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不過蘇沐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林山神情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
「爸,咱們家的事情能解決就夠麻煩人家的,你要是再說出來其餘的,是不是就在為難人了?還是別說了!」林德峰在旁邊小心提醒道。
蘇沐剎那間恍然大悟。
林山想說的應該是整個風華小區的入學問題。
「林叔,如果您想要說的如果是風華小區的孩子讀書問題,那這事我是能幫你做到。」
「我這次來都來了,自然是不能就解決掉咱們家孩子的上學難問題,風華小區的所有孩子就學問題,我都會一併解決掉。」蘇沐從容不迫的說道。
「你真的能做到?要是為難的話就算了。」林山高興的說道。
「呵呵,不為難。」蘇沐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蘇沐,我真的是應該代替風華小區的人向你說聲謝謝,真的是要說謝謝的。你是不清楚為了這個孩子上學問題,我們小區的六戶人家都快要瘋掉,我們天天在一起坐著說這事,但都沒誰有好辦法。」
「金櫚小學好像純粹就是為難我們似的,就算有人想要拿錢進去,他們都不收。其餘五家都已經說了,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去東環小學。」
林山唉聲嘆息的說道,想到這兩天所承受的刁難和壓力,他就感到一種酸楚。
「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這事的。」蘇沐微笑說道。
「好,那咱們先吃飯。」
「吃飯。」
……
午後臨仙市的皇嘉酒店中。
簡靈魚並沒有住在林山家中,她和蘇沐在過來前就訂好酒店,要是住進林山家不太方便,反而不如住酒店來的自由自在。
「咱們現在就去金櫚小學嗎?」簡靈魚喝著礦泉水問道。
「現在去?」
蘇沐搖搖頭,望著外面的天空,無語的說道:「我說姐,你看到沒有?外面的天多熱,差不多得三十八度吧,就這樣的天氣你覺得金櫚小學會有人在嗎?」
「別忘了,現在已經放了暑假,除了值班的人外,是沒有哪個領導會留在學校中的,我敢說,咱們過去也是白跑。」
「那怎麼辦?咱們就在這裡乾等嗎?」簡靈魚想到給林山的許諾,語氣焦慮的問道。
「當然不是,這事吧我已經辦好,差不多就該有人打電話了。」蘇沐話音剛落地,手機便響起,看到是誰打過來的後他微笑著揚起來。
「看到沒有?說曹操曹操就到。」
蘇沐當著簡靈魚的面接通電話,說了兩句後就直接掛掉電話,然後輕鬆自在的說道:「靈魚姐,你現在就可以給林叔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去金櫚小學拿通知書去,還有其餘幾家,也都能去拿。」
簡靈魚瞬間傻眼。
這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解決掉了?
自己甚至都沒有見到蘇沐什麼時候安排的這事!
要知道他們從京城乘坐飛機過來,路上是沒有任何停歇的時候,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所以說才能在中午時分抵達林山家吃飯。
這期間她自問和蘇沐都是在一起的,可蘇沐卻在雲淡風輕的說笑中就將這種事擺平解決。
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是說金櫚小學那邊涉嫌亂收費的問題嗎?你能視若無睹?」簡靈魚使勁吞咽掉一口驚愕的唾沫,眼珠轉動著問道。
「會有人處理這事的。」蘇沐微笑著說道。
「那咱們這趟過來就算沒事了?」簡靈魚語氣頓了頓問道。
「恩,應該是沒事了!」蘇沐點點頭應道。
「早知道你能這樣擺平這事,咱們都不必著急忙慌的趕過來一趟!」簡靈魚滿臉無語的說道,心情徹底放鬆下來。
「不一樣的!」
蘇沐放下水杯,反問著,「我是在京城就能遙控指揮這事,但那樣做的話,老師那邊會怎麼想這事?林叔這邊又會怎麼想老師?」
「咱們國家是一個人情社會,你過來一趟就能讓人覺得非常重視。再說這個原因是次要的,我過來也是想要瞧瞧這事到底是怎麼搞的。」
「解決這事和分析這事都要做,你呀,就當做是過來旅遊一趟,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吧。」
「好吧,隨你!」簡靈魚無所謂的說道。
「那我現在去休息下,一會兒要是出去的話咱們一起。」
「好!」
等到簡靈魚離開後,蘇沐剛才微笑著的神情頓時變得肅穆起來。林山的事情是能解決掉,但這件事的背後影響呢?
他剛才給出的理由只是安慰簡靈魚的,其實他必須過來,不只是為了解決林山的事,更為了讓所有人知道,國家對這事的重視。
蘇沐是不能代表國家,但他卻能為這個國家發聲。
試想下,要是說所有像是林山這樣的老百姓都因為教育問題而抱怨而瘋狂而鬧事,社會還能穩定嗎?這種事不是小事,必須慎重對待。
百姓無小事,要想干好工作,任重而道遠啊。
……
臨仙市韓式汗蒸。
在這種炎熱的夏季,最難過的就是汗蒸館,外面的天就是桑拿天,誰會吃飽撐的來這裡汗蒸?明知道是在花錢,大家寧願花到刀刃上。
砰!
在其中一個休閒貴賓間中,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臉色陰沉的將菸灰缸丟掉,神情憤怒的喊道:「媽的,是誰在搞事情?」
他叫車渠,是臨仙市教育局的一名副科長。
會憤怒的原因很簡單,那便是金櫚小學的事情被人捅出去了,結果便是負責收錢賣通知書名額的他生意告吹。
想到原本能輕輕鬆鬆的撈到手的錢就這樣打水漂,他能不憤怒?
「具體的還沒有定論,也不知道是誰在搞事,但這事畢竟是從市裡面下達文件要求咱們金櫚小學執行,因此就這事吧,車少咱們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今年這事就消停點算了,明年再說。反正每年都會有孩子上學讀書,總有生意做的。」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他皮膚黝黑,眼神冷厲,說出來的話明明很齷齪但卻說的那樣理直氣壯。
他叫藍天戲,是金櫚小學的副校長,負責招生事宜。
一直以來藍天戲都是和車渠合作做這事的,多少年來都沒有任何問題,誰想到今年會碰上意外。
想到臨仙市下達的那種政令,他就感到不寒而慄。
直覺告訴他,這事已經捅到市裡面去,自己要是不想要倒霉的話,趁早迴避。
但他能迴避,車渠卻不想啊。
而這事要是說不能勸說動車渠的話,說別的話都是白搭。
就車渠那種囂張跋扈的性格,會將誰放在眼裡?要知道他背後站著的可是車道德,那可是臨仙市市法院的領導。
用車渠的話說,法院就是我家開的,我怕誰?
你是不怕,可我怕!
咱們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只要能保證咱們賺錢,都能讓路。
暫時性的迴避,為的是將來更好發展,車渠你怎麼就是不懂那?
「狗屁!」
面對藍天戲的這種軟弱話語,車渠眼神一冷厲聲喊道:「你知道什麼?你以為這樣的生意就沒有人惦記著嗎?在這臨仙市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盯著咱們做的這事。」
「你信不信,只要這次咱們退縮,那麼下次虎視眈眈的人就會順勢進來和咱們分杯羹。老藍,那可都是真金白銀,你難道捨得就這樣放棄?」
「車少,這不是我舍不捨得的問題,而是現在這事很敏感。」
「敏感?能有多敏感?」
車渠嘴角抽搐,表情冷漠的打斷藍天戲的話,「再敏感的事情,只要是在臨仙市,都不是問題!」
「這件事你不用去管了,我只要你給我說,到底是誰進入了金櫚小學。咱們不是找不到幕後黑手嗎?那咱們就順著這條線往上捋就是,總能找到他的。」
「是風華小區的林德峰林家,今年他們小區是劃到片內的,但按照咱們之前說的那樣,硬是不准他們進來,為的就是從其餘小區賺取更高的錢。」
「為了這是,林德峰鬧騰過很多次,他是風華小區的代表。我想真的要是有誰能有關係的話,應該也是他。」
「不過沒道理的,我研究過他們家,沒有任何社會關係的,這也是讓我匪夷所思的地方。車少,咱們還是慎重點為好。」藍天戲神情凝重的說道。
「風華小區林德峰嗎?」
車渠眼神如刀,嘴角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