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遼東省省委家屬院。
張世賦因為歲數的原因,所以睡的都很晚。不是說不想睡,而是每次只要躺下來,就感覺身體中像是有無數小蜜蜂在嗡嗡叫,睡也沒法睡。
而今晚尤其如此。
邊境市那邊發生的事情已經傳到他的耳中,想到蘇沐隨便出去一趟都能碰到這種事,張世賦也是醉了。不過這對他來說卻是好事,因為在他看來,蘇沐這是順勢能將自己退休前的第二件事提前搬上日程。
「蘇殿嗎?」
沒誰清楚蘇殿其實就是張世賦的人!
這個秘密在官場中一直保密著,張世賦對誰都沒有說過。當初就是張世賦借用關係將蘇殿安排到邊境市的,現在看來當初的安排是一步妙棋。
「要不要給蘇殿指條明路?」
「或許說蘇殿會詢問我的態度?」
「發生這樣的事情,蘇殿心中對蘇沐應該是很感激的吧?」
在這種猜想中,張世賦的私人手機突然在安靜的夜晚中響起,看到是蘇殿打過來的,張世賦嘴角露出一抹舒心笑容。這說明蘇殿是沒有忘記本分,是知道該怎麼做事。
「是我!」
「張省長,這麼晚打擾您睡覺真的是抱歉的很,不過我這裡有件事情想要徵求下您的意見。」蘇殿抱歉的說道。
「蘇殿,你們邊境市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幸好蘇副省長及時營救蘇倫初,要不然這事的後果不堪設想。咱們都是為人父母的,對待恩人要懷有著一顆感恩之心,懂嗎?」張世賦不會明打明的說什麼,但這樣的說法已經夠明顯。
蘇殿頃刻間明白。
「是,我對蘇省長的確是感激的。」蘇殿笑著說道。
「那就好,你早點休息吧。」張世賦淡然說道。
「是!」
掛掉電話後,張世賦臉色平靜,自言自語的說道:「蘇沐,我能幫你的都會儘量幫,只要你能實現我的願望都行。要是說在退休前,能看到我的三大願望都實現,那麼那時候的遼東省都要感激你,都要對你感激涕零。」
……
深夜。
邊境市韓式汗蒸館。
一間溫度很高的汗蒸室中,兩個人赤裸相對。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瘦點的眼神如炬,坐在那裡便像是一頭隨時都會啄人眼球而食的老鷹。
他叫韓東君。
胖點的像是彌勒佛,臉上永遠都掛著淺淺笑容,誰看到後都會覺得滿心歡喜。只是偶爾眯縫起來的雙眼,會迸射出來道道寒徹冷光。
他叫朴志泰。
其實在這裡,這樣的身份再合適不過。韓式汗蒸當然是有棒子國人在更加名副其實。對外的身份,朴志泰是總經理,韓東君是總裁。
「切夫斯基真的是一個蠢貨,讓他做點事情就做成這樣,你以後再找人的話,記得擦亮雙眼,絕對不要找這種蠢貨。他們被抓被殺是小事,要是因此將咱們也給拉下水就太糟糕了。」韓東君堅毅的臉上露出一種深深厭惡。
「是,這件事是我的錯,下次我會注意的。」
朴志泰頷頷首,笑容溫和的說道:「不過你放心,切夫斯基已經將棋子都安排下去,這樣的棋子我也能指揮。而且我相信切夫斯基被抓完全就是因為綁架蘇倫初,是不會和咱們扯上關係的。再說就算是暴露又如何?他沒有見過咱們兩個,又能知道什麼?」
「你太過自負了!」
韓東君聽到這話,不由搖搖頭,緩緩說道:「切夫斯基在白熊國好歹也是有點身份的人,要不然你以為能通過咱們涅槃的審核。你就敢說他在白熊國那邊不知道咱們韓式汗蒸的消息嗎?不知道最好,但只要知道對咱們就是一種威脅。」
「那你的意思是?」朴志泰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暫時不要著急去做,只要咱們做了,就會露出馬腳。你說的對,切夫斯基要是沒有暴露出來,咱們就沒必要多此一舉。這樣吧,你安排人去調查這事,看看切夫斯基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樣的罪名?最好是能夠通過白熊國那邊的關係,施加外交壓力,將切夫斯基給整回白熊國。要是這樣,咱們就徹底安全。」韓東君眯縫著雙眼,無視掉臉上掉落的汗珠淡然說道。
「是,我這就去做!」朴志泰沉聲說道,站起身走出汗蒸室。
「希望一切安好!」
韓東君自言自語道,但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直有種不安的情緒在瀰漫。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
邊境市綠光酒店。
這裡曾經是切夫斯基下榻的酒店,昨晚來到邊境市後,蘇沐他們也選擇這裡,誰讓綠光是五星級酒店,住在這裡總要比路邊小店舒服。況且蘇沐又不是花著公費,自己掏腰包總沒誰能說出什麼吧?
只是讓蘇沐有些意外的是,就在清晨剛醒來,外面就有人敲門,讓對方進來後,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容貌周正,神情嚴肅的男人。
「你是誰?」蘇沐微微挑眉問道。
「蘇先生好,我叫車裴宗,是咱們綠光酒店的總經理。」車裴宗笑容滿面的說道。
「車裴宗?」
蘇沐不解的站在桌前,「有事嗎?」
「蘇先生,事情是這樣的,其實我們綠光酒店的一個股東剛剛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希望能為您提供最完善的服務。您也是清楚的,股東的命令我不能不執行,所以說就前來看看您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車裴宗賠笑著說道。
「股東?是誰?」蘇沐眉頭微皺,心底泛起一抹不悅。
不管這個綠光酒店的股東是誰,這種無事獻殷勤的事情是他最厭惡的。難道說是因為切夫斯基的事情,有人想要通過自己做文章嗎?還是說有人發現了自己身份,所以想要諂媚著示好?不管是哪種,都會遭到蘇沐的敵視。
「我們綠光酒店的這位股東吩咐了,要是您詢問的話就說出她的名字,她叫聞人庭離!」車裴宗恭敬的說道。
聞人庭離!
蘇沐頓時啞然。
這和自己剛才所想的完全是兩碼事,這人要是聞人庭離的話,是絕對不會陷害自己的。我的個乖乖,沒想到盛世騰龍的觸角已經延伸到這裡來。
有點意思。
「你出去吧,我暫時沒事,有事的話會吩咐你的!」蘇沐淡然說道。
「好,隨時為您效命。」車裴宗轉身離開。
只剩下自己時,蘇沐剛摸出手機要打電話,誰想葉惜那邊就打過來。他微笑著接聽後,傳來葉惜有些撒嬌般的慵懶聲音。
「喜歡我的安排嗎?」
「喜歡你個腦袋,說,綠光酒店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沐無語的撇嘴問道。
「咯咯!」
葉惜花枝亂顫般的笑起來,「其實就是你想的那回事,你不是說要去邊境市轉轉嗎?我就給聞人庭離說了聲,正好集團在那邊有一家五星級酒店,正好你就住進去了。這麼多正好在,我就讓那邊的人去伺候好你,難道說人家錯了嗎?」
葉惜說著說著語調就透露出一種委屈。
這要是在蘇沐面前的話,肯定會表現的更加小女人。
看到她這樣,蘇沐是徹底的無語了,只能是無奈的說道:「好,好,你沒有錯,這事吧,是我想多了。」
「你在那邊玩的怎麼樣?」葉惜不再開玩笑問道。
「遇到一件事情。」
蘇沐簡單的將切夫斯基的事情敘述一遍後,緩緩問道:「你知道這個叫做涅槃的組織嗎?我怎麼之前一點都沒有聽說過?」
「涅槃?」
葉惜原本很冷靜的神情突然間變得緊張起來,肅聲問道:「你說的是涅槃?」
「對,我說的就是涅槃,有問題嗎?」蘇沐敏銳的捕捉到這種異常,莫非說這裡面真的是有貓膩的?
「涅槃是一家國際性質的組織,專門做的就是恐怖活動。但這家組織不是老牌的,而是新興起來的。截止到目前為止,沒有誰清楚涅槃的根腳,也不知道涅槃到底藏在什麼地方,更別說涅槃組織中都有誰,一切都是未知數。」
「但是涅槃的的確確做過幾件大事,像是在非洲引發的病變,在歐洲掀起的那場信仰風波,在北美洲悍然製造的恐怖事件。」
「蘇沐,我給你說,涅槃絕對是一家極具威脅性質的組織,你要是說沒事的話,千萬不要和他們碰上。那群人就都是瘋子,做事情完全沒有底線,一切都是以結果為主。盛世騰龍目前來說和涅槃還是沒有任何瓜葛的,但誰也不敢說今後不會被涅槃盯上。」
葉惜急急忙忙的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說出來,她是生怕蘇沐會和涅槃糾纏上。要是那樣的話,最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是難以想像的。
「這樣嗎?」
蘇沐心中頓時有數,笑著說道:「你將收集到的涅槃資料全都發給我,現在這事已經不是說我想要躲避就能避讓開來的,既然正面碰上,那就沒有必要退縮,你說對吧?」
「我現在就給你發資料,要保重!」葉惜沉聲說道。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