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風洗塵的午宴是其樂融融。
但顧憲章卻總感覺在這種看似其樂融融的外表下,有一股排外情緒在暗暗涌動。更要命的是這股排外排的竟然是自己,最初顧憲章還認為是錯覺,不過現在他已經當真能確定,這不是錯覺,而是殘酷的現實。只要蘇沐坐在這裡,戚伽他們就好像會圍繞著他旋轉般。哪怕是範例這個剛剛空降下來的副主任,說出來的話都是以蘇沐為中心。
顧憲章人坐在這裡,卻是被徹底孤立。
一股無處話淒涼的感覺陡然從心底升起,顧憲章臉上閃過一抹不經意的苦澀。曾經顧憲章不是沒有領略過這種被孤立的淒涼,在他還沒有崛起的時候,是飽嘗過這種無法言喻的心酸。但隨著顧憲章步步高升,直到成為省發改委主任後,他就再沒有過這種感覺。顧憲章曾經一廂情願的認為,即便是以後退居二線,都沒有誰敢這樣對待他。可是此刻就發生在他身上的這事,讓顧憲章心情無比低沉。
自己尚且如此,難道說鄭鶴那邊會好嗎?
叮咚。
就在顧憲章獨自沉浸在這種心灰意冷情緒中時,他突然收到一條簡訊,百無聊賴中他就順手打開,而當他看到這條簡訊後,之前的那種頹廢一下消失,臉上倏的湧現出一種陰狠神情。這種神情轉瞬即逝,因為低頭的原因沒有誰能發現。而當顧憲章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又已經恢復如初。想要從他臉上發現什麼端倪。那是沒有任何可能。
嘿嘿,這真的是天助我也,蘇沐啊蘇沐,這次我倒要看你是怎麼收場。
沒有想到郭輔的前妻會在這裡做出這種勾當來,先甭管對方是誰,我都要將這事給坐實。只要這樣,郭輔顏面必然會被踐踏的體無完膚。我不針對蘇沐,我只針對郭輔,但是郭輔顏面掃盡,你蘇沐又能置身事外嗎?
顧憲章越發勝券在握。想了想直接給鄭鶴髮出去一條簡訊後。顧憲章便微笑著吃起菜來。
「蘇主任,你嘗嘗這道菜,這可是這家酒店中的招牌菜,味道那是極好的!」
居然變得這麼熱情。似乎有點古怪。
蘇沐雖然不知道顧憲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但從坐在這裡後顧憲章就感覺到與大家的格格不入。所以沒個好臉,仿佛大家都欠他錢似的,但為什麼突然間就變得如此滿面笑容?這裡面要說沒有什麼古怪。誰相信?但這個古怪是什麼呢?蘇沐暗暗琢磨,心中已經開始惦記上顧憲章。
包廂外面。
鄭鶴從發出去簡訊後就在等待顧憲章的回覆,而當手機突然響起後,鄭鶴趕緊瞧過去,臉色唰的就變的得意起來。顧憲章的回覆很簡單很明確,就是二個字:鬧大。
鬧大之後才能夠針對郭輔不是?
郭輔剛才分明就是不想要將事情鬧大,所以才會先將陳莎給拖走。不過郭輔你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我會知道這事吧。嘿嘿,要怪的話就只能怪你這個前妻是那麼愛慕虛榮,誰讓你們沒有離婚的時候,陳莎三天兩頭就前去咱們省發改委找你呢。誰都清楚陳莎過去找你,並非是秀恩愛,而是想要讓人知道她是誰的老婆。
她陳莎可是省發改委第一副主任秘書的老婆。
不過從你郭輔落魄後,陳莎貌似一次也沒有去過吧?嘖嘖,你說你郭輔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怎麼就能攤上這種老婆呢?不過看來你郭輔對陳莎還是余情未了,不然又怎麼會做出這種英雄救美的舉動來。只是你郭輔再怎麼想都沒有想到,如此意外事件會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機遇吧。你放心,我鄭鶴絕對會給你撐場子的,只要那個什麼狗屁校長帶人過來鬧事,我非得為你伸張正義,吐了這口怨氣不成。
敢調戲陳莎,咱們省發改委的人絕對不能容忍。
就算陳莎是你郭輔前妻,都不能讓人調戲。
鄭鶴陰險笑起來。
包廂中。
郭輔帶著陳莎前去的是他之前吃飯的包廂,其餘包廂郭輔倒想領著陳莎進去,但沒有辦法,這裡的包廂全都爆滿。你說郭輔總不能領著陳莎去別人包廂吧?至於說到自己包廂中那些秘書,會如何看待陳莎,那就不是郭輔所能考慮的。不過話說回來,這些秘書都知道自己離婚的消息嗎?
郭輔認為自己和陳莎的離婚是很低調的,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
實際上也當真如此。
即便是鄭鶴,要不是剛才偷偷摸摸的聽到,他都不知道陳莎和郭輔已經離婚。
幾個秘書正在隨意聊天,他們沒有誰喝酒。他們清楚在那邊包廂中的主任們也都不會有誰喝酒,主任都不喝酒,他們就更加需要保持絕對清醒頭腦。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郭輔這麼出去下,再進來的時候身邊竟然多出一個女人。而當他們看到這個女人是誰後,就趕緊全都站起身來,沒有誰再坐著,全都急忙打起招呼。
「我說郭哥怎麼著急出去那,原來是看到嫂子了。」
「嫂子好。」
「嫂子你是在這邊有飯局嗎?要不咱們一起吧?」
每個秘書全都認識陳莎。
誰讓陳莎當時喜歡顯擺,隔三差五就會找個由頭,去省發改委看望郭輔,這些秘書能不認識陳莎嗎?誰都知道郭輔家中有著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只不過從郭輔坐了冷板凳後,就沒有誰再想起來過陳莎。誰想到今天陳莎會這樣突然冒出來,你說讓其餘人能不意外嗎?
意外嗎?
陳莎聽到這些秘書們的招呼聲,心底羞愧的要死。她現在真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每當有人喊起嫂子的時候,陳莎就感覺那像是在扇她的臉。
真是作孽啊,你說你當初怎麼就是那麼勢利眼。你怎麼就不能夠稍微耐住寂寞,忍得住清貧,哪怕再多熬一天的話,形勢都不會是這樣的好不好?真的就是一天之差,便讓陳莎從天堂降落到地獄中。
陳莎從郭輔因為楊彥勛的事情被放逐後,不是沒有見過在場的這些秘書。在幾個場合中,陳莎都見過他們。但他們這些秘書是什麼樣的?要不是壓根沒有將陳莎放在眼中,要麼就是直接無視掉,就沒有誰正面和陳莎說過一句話。陳莎知道什麼叫做世態炎涼,所以陳莎現在才會對這些人對她又如此恭敬才頗多感慨。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
很多東西都是失去後你會知道珍惜。
只是他們怎麼都稱呼自己為嫂子那?難道說他們都還不知道自己和郭輔離婚的事情嗎?要不知道的話,是不是郭輔沒有給任何人說過。他不說是不想說,還是心中還有在惦記自己?
想到要是後者的話,陳莎剛才被羞辱過的心思就又活躍起來。只不過剛剛活躍起來,陳莎就感覺臉蛋傳來火辣火辣的疼痛,想到秋師嫡扇自己臉時候的那種狠辣,陳莎感覺自己真的後悔了。要是秋師嫡知道此刻郭輔的地位,給他天大的膽子都不敢對自己有任何敵意,更別說他敢扇自己耳光。只是現在後悔有用嗎?
郭輔,你還能回到我身邊嗎?
郭輔,這次換做是我追求你的話,你會答應我的追求嗎?
陳莎大腦頓時變的風中凌亂起來。
就在這時候鄭鶴從外面走進來。
鄭鶴進來後看到坐在郭輔身邊的陳莎,臉上露出驚詫神色,「嫂子,怎麼是你啊?你怎麼在這裡?剛才我出去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啊,怎麼這麼一會功夫,你就跟變戲法似的來啦?」
好演員。
都說當官的都是演員,這話看來沒有一點錯。
「陳莎是我剛才出去的時候遇到的,我看到她當然就要讓她進來和你們打個招呼。咱們坐下說話吧,不要站著,都是一家人,沒有必要客氣的。」郭輔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離婚的事情說出來,這時候貌似說出這個有點味道不對的意思。
裝,繼續裝,有種給我裝到底。
你郭輔還是無意中遇到的陳莎,我要沒看到那幕的話也會給你們矇騙過去。但郭輔你恐怕怎麼都想像不到,我已經知道整件事情。你就等著吧,很快你就會遇到麻煩的。這個時間會很快,沒準他們現在已經到了外面。
砰。
像是為了印證鄭鶴的猜測,包廂房門一下就被推開,隨即從外面魚貫走進來幾道身影,為首的就是秋師嫡。他進來後一眼就發現坐在郭輔身邊的陳莎,想到陳莎剛才竟然敢扇自己耳光,秋師嫡就怒火中燒。至於說到這個包廂中坐著的其餘人是誰,秋師嫡除卻郭輔外全都不認識。畢竟大家不是一個系統中的,誰知道鄭鶴他們是誰。
再說在秋師嫡眼中,這群人應該就是郭輔那個層次的,全都是一群鬱郁不得志的人,在這裡借酒消愁的吧?
「許少,就是那個人,那人就是郭輔,就是他剛才將陳莎帶走的。我已經給陳莎說的很明白,但她就是不聽。你說她不聽也就算了,她竟然還敢辱罵你,這簡直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許少你放心,回到學校後我就開除她。像陳莎這種人,是絕對不配留在我們學校的,我們旭日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人執教的。」秋師嫡嘩啦著就喊叫起來,在包廂中憤怒蹦躂的模樣,怎麼瞧都有點像是小丑。
就在秋師嫡這些話說完後,包廂中的氣氛瞬間火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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