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老爺!好啦,你就別再罵了。」乾媽文慧從椅子上起身,拉住了吹鬍子瞪眼的老太師。
「是啊!老太師,您消消氣。」
娘親賠著笑,心疼的目光落到嘉和身上,「這孩子多好啊!可惜我們家大哥兒沒福氣,你們要退還信物,我沒話說的,你們別怪她就是。」
大哥出征前夕,母親曾去拜訪過太傅家。
母親和乾娘已經私底下,叫喚了兩家信物和名帖,只等大哥凱旋,就讓他們完婚。
可惜,天不遂人願。
提到大哥,娘親眼底泛著淚光,收尾的語氣里,也多了三分哽咽。
「我的老姐姐,您誤會了。」乾娘立刻嘆了口氣:「我們今兒來退信物,也不全是因著大哥兒,實在是我這不爭氣的女兒釀成大禍,配不上您家大哥兒啊!」
說完,撲進了老太師的懷中,捂臉抽噎。
「哎,造孽啊,老夫慚愧!」
老太師抱著自家夫人,唉聲嘆氣。
嘉和邊上坐著的五位哥哥,也紛紛低下頭。
似乎無言面對我沈家。
娘親沖我眨眨眼,啞著嗓子道:「怎麼回事?」
我擺擺手,衝著她對口型。
「剛來,我不知道啊!」
不過,以我二十二年的經驗,嘉和口中的驚喜,極有可能就是太傅和乾娘崩潰的源頭。
哎!
我垂眸,看向懷中哭唧唧的人兒,笑道:「說吧,怎麼回事兒呀!」
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噘著嘴弱弱道:「阿錦,我,我懷孕了!」
「你,你悶聲幹的事夠大的呀!」
我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此刻的憤怒。
女子貞潔,在這個世道,何其重要。
她一個未婚先孕的姑娘,重則被活活燒死,輕則身敗名裂,可無論哪一個,都是要命的代價呀!
好在,大廳里沒有別人,這件事,只有我們兩家人知曉,事情還有解決的餘地。
淦!
要是讓我知道那狗男人是誰,我拖著我兩米長的雲錦槍,戳死他!
等等?
嘉和不是那麼隨便的人,難不成孩兒他爹……是我大哥?
可我大哥……也不是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吶!
斯!這……我該相信誰的人品?
「誰,誰的?」娘親哆嗦問道。
我收回罵罵咧咧的思緒,眸光重新聚焦在身邊人兒上。
她抿了抿唇,手指揉著兩側的衣角,垂眸不語。
「孽女,你到底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
太師頂著炸毛的鬍鬚,氣憤道:「今日帶你過來,就是賠罪的,你若還不說出實情,一味包庇那姦夫,老夫,老夫今日,就當著侯府大哥兒的牌位,打死你這個孽障,給他,給侯府滿門忠烈賠罪!」
氏族成婚,講究納愛、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六個步驟。
交換名帖,屬於問名的流程,實質就是交換對方的生辰八字。
然後雙方會將這八字,壓到祠堂的香爐下,問問老祖宗意見。
三日內無事發生,那這樁婚事,算是成了一半。
簡而言之,嘉和也算我大哥的半個媳婦。
如今我大哥頭七未過,她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以太傅古板又重家風的性子,的確能幹得出陪葬這事。
「老爺,那是我們的女兒啊,你這樣,叫我可怎麼活呀!」
乾媽跌在椅子上,眼底的金豆不停落下。
但這次,太傅貌似心意已決。
「閉嘴,婦人之仁。」
他從腰間抽出早已準備的戒尺,指著嘉和怒道:「你給我說,一五一十地說,你都做了些什麼!」
「爹,您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嘉和護著肚子,倔強地別過臉。
「你這是何必呢?」
我嘆息一聲,伸手撫著她顫抖的背,「不管那個狗男人是誰,你都該好好愛自己,怎麼就懷孕了呢?」
哎,她以後的路,可怎麼走?
這戀愛腦的大傻瓜,可有想過?
「好,好!」太傅拿著戒尺,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嘉和的嫡哥庶弟,手牽手形成一堵牆,護在她面前。
「爹,您要罰就罰我們吧!」
「太傅,你冷靜些,一切好商量啊!」
主位上,娘親猶豫一瞬,也急忙過來勸架。
我趁此機會,將嘉和帶出大廳,直奔錦華閣。
閣內。
我屏退眾人,眯著眼,如貓兒狩獵一般,俯身靠近身下坐著的嘉和。
「現在可以說了吧!」
「那個狗男人,到底是誰!」
她抽噠噠道:「你,你大哥!」
「什,什麼?」
大哥他,他什麼時候,這麼不當人了!
雖然懷疑過,但我始終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過,這孩子若真是我大哥的,那是不是說明,我沈家沒有絕後?
心中不自覺生出一絲竊喜。
這讓我在面對嘉和時,多了幾分愧疚。
我一面認為,大哥對不起嘉和,是個貪圖享樂,不負責任的大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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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又很慶幸,嘉和能有我沈家唯一的血脈。
日後,我也是有侄子的人了。
一怒一喜,情緒交疊,我一時語塞,剛剛強勢颯爽的氣焰,也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我起身,繃直身子坐在另一邊,端起杯盞抿了口茶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阿錦,你不必這樣。」
嘉和側身,紅腫的眼睛真摯地望向我。
「將自己給他,是我蓄謀已久的結果。」
「你,什麼意思?」
我放下茶盞,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晚宴會上,你大哥喝了不少酒,我,我強了他!」
什,什麼玩意!
霸王硬上弓?
對象還是我那身高八尺,英勇剛硬的大哥!
我張著嘴,心口劇烈起伏著。
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如此的……刺激!
呵,一個巴掌拍不響。
到底是我沒睡醒,還是戀愛腦們衝動起來太可怕啊!
嘉和捂著臉,扒開指縫,彆扭又惆悵道:「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真的等不起了。」
「五年前,他說戰場兇險,歸期不定,讓我另尋良人,我沒答應,如今人好不容易回來,沒兩個月的相處,朝廷又突然要打仗,那這一次要走多久呢?」
「阿錦,我已經等了五年,女子一生,有多少個五年?」
「我今年已經二十二,再也等不起……下一個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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