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終究是這人世間的過客,不在人世間。」鞺
中年漢子不由彎下身去,撿到了一隻貝殼,仔細看了看,不漂亮,又放回去了,繼續地前行,尋找貝殼。
「大人,可想過,留於人世間。」最終,中年漢子這樣問李七夜。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我留於人世間,你覺得,我留於人世間,未來會怎麼樣?」
「這個——」中年漢子不由為之怔了一下。
李七夜不由淡淡地笑著說道:「這就是如同於一頭惡虎留於羊群之中一樣。」
「大人說笑了。」中年漢子不由笑著輕輕地搖了搖頭。
李七夜認真地說道:「我並沒有說笑,既然我是可以駐足,那說明,必有我駐足的原因,但是,人世間又有什麼永恆的?當讓我駐足的消失之後,那就將是如猛獸出柙,又有誰能關得住呢?就算是我自己,也是一樣關不住呀。」鞺
「人世間,不值得大人駐足。」中年漢子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明白。
李七夜笑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也不一定是人世間並不值得我駐足,只能說,一切都是太短暫,我是大道漫漫,無窮無盡。」
「淺灘留不得真龍。」中年漢子明白這個道理。
李七夜笑著說道:「如果這一個淺灘留住真龍,那麼,這讓其他的魚蝦怎麼活?就算是真龍不吃魚蝦,那麼,那吃什麼好?把其他東西都吃了,那豈不是讓魚蝦活活餓死。」
「大人這樣一說,這人世間,更是留得不大人。」中年漢子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李七夜不由笑著說道:「或者,是不是把這樣的一條真龍給屠了,說不定,能讓魚蝦大飽一頓。」
「魚蝦又焉能屠得了真龍?」中年漢子笑著搖頭,說道:「這豈不是痴人說夢。」鞺
「那就不一定了。」李七夜悠悠地說道:「總是有大頭蝦,覺得自己身體壯了一些,螯也是大了一些,說不定,還真的想屠了真龍。一頭真龍屠下來,那是多麼的肥美,不僅僅自己吃不完,還能福澤這個淺灘千百萬年,讓淺灘上的其他魚蝦美美吃上一頓,甚至子子孫孫都還能多吃一點。」
「真龍一張口,那也是把整個淺灘的魚蝦全部吃了,還屠龍?」中年漢子不由為之苦笑地說道。
李七夜悠然地說道:「那就不一定了,畢竟,在這汪洋大海之中,不僅僅只有這麼一條龍,還有其他的惡龍,說不定,惡龍也是垂涎三尺,咬上了一口,引條惡龍來,或者引得三五條惡龍來,幹掉真龍,把它吃了,那麼,魚蝦也能撿得殘羹冷炙。」
「這個想法,這倒是很有見地。」中年漢子不由說道:「但是,一直以來,請神容易,送神難,就算是請得了神,又焉能送得了神?誰不保證,惡龍屠了真龍,也一樣把魚蝦吃了。」
「這不是可能。」李七夜悠然地說道:「那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只不過,時機未到罷了,時機一到,就算是沒有真龍,也是一口吃了這海里的魚蝦。」
「惡龍,並非是天生便有呀。」中年漢子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說道。
李七夜撿了一個貝殼,遞給了中年人,中年人用衣襟擦了擦,擦乾淨沙子,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花紋十分美麗,便放入口袋了。鞺
李七夜淡淡地說道:「可有想過,所謂的惡龍,那都是由魚蝦所化呀,只不過,在以前,它的身體更大一點,或者是吃的東西更多一點,又或者是,它更聰明一點,又或者是它有那麼一個好的機緣與造化,最終,這樣的一隻魚蝦,總會變的。」
「轉過身來,卻吃了自己的同類。」中年漢子不由喃喃地說道。
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一切都是沒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就是那隻魚蝦呀,留在這淺灘之中,或者,總有一天,就會一轉身,把魚蝦都吃了。」
「大人不至於此吧。」中年漢子不由苦笑,對李七夜有信心。
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當道心都可以放下的時候,那麼,人世間也好,一切也罷,它本就不存在任何意義了,想吃的時候,那也是張口便吃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誰會因為吃上一口魚蝦而覺得不妥,或者覺得內疚呢?這只不過是正常進食罷了。」
「這——」中年漢子聽到這樣的一席話,頓時無言以對,也的的確確是這個道理。
「還是我淺薄了。」中年漢子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終究無法企及大人的高度,我也只能是在這凡塵間了。」鞺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這就是你的初心,所以,你才這個凡塵間的主人,在凡世間的沉浮,不論歲月如何變遷,不論世事如何變遷,你都是在這凡世間,這也是歸真呀,所以,這把劍,才會跟了你。」
「慚愧,這是大人與明仁道兄的抬愛。」中年漢子不由感慨地說道。
「抬愛談不上,終究,好劍,總得有一個好主人。」李七夜淡淡地說道:「而且,這一天,也是等了很久了,劍在手,也是該上場的時候。」
「是呀,劍在手,該上場的時候。」中年漢子不由感慨,說道:「上場幾輪之後,才知道自己道行淺薄呀。」
「這就要看你和誰相比了,在這凡塵中,還有誰能與你相比,但是,你非要去與天庭的幾個老東西去比,那的確是不如呀。」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就算在這淺灘之中,你這一條魚已經夠大了,他們卻是要化龍了呀。」
「還是需要大人出手。」中年漢子不由輕輕地說道:「我等力量有限,一直以來,都是無法逆推回去,甚至在當年大道之戰中,差點灰飛煙滅,幸好女帝與諸位無敵力挽狂瀾。」
「總會是有一些意外的。」李七夜徐徐地說道:「一切都是盡力而為,心無愧,也無憾也。」鞺
「不敢負大人重託。」中年漢子說道:「他日大人歸來,我當是效犬馬之勞。」
李七夜笑笑,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有什麼事情讓你好乾的,只不過,跟你說一聲,戰鼓擂起來,終究是要開戰的時候了。」
「此一世,先生要犁平天庭。」中年漢子不由說道:「我輩已經等很久了。」
「那也得需要時機,僅僅犁平天庭又有何用。」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時至今日,就算是殺了劍帝、幽天帝、浩瀚仙帝等等他們,也無濟於事,無非是挫其一時之氣罷了,未來遙遠漫長,天庭也必定會重建,諸帝也必定會再一次聚集在天庭旗下。」
「天庭,這本身就是一件天寶。」中年漢子也不由說道:「我們全力以赴,也是打不碎天庭,人世間,只怕是沒有人能打得碎天庭吧。」
天庭,乃是古老無比的傳承,它的存在,已經可以追溯到那遙遠無比的紀元之上了,天庭這樣的一個地主,不僅僅是稱謂,也不僅僅是因為它是一個傳承,一個勢力。
更為重要的是,天庭本身,就是一個天寶,一個舉世無雙的天寶,這才締造了天庭,使得天庭萬古不倒。鞺
「若想碎天地,談何容易,只怕,碎之不得。」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徐徐地說道:「但是,一口犁盡這些肥大魚蝦,那還是有機會的,就算天庭再大,終究是有著它的規則,也終究是有著它的極限,有著它不可涉足的地方。」
「大人要收了天庭嗎?」中年漢子蹲入身體去,從白沙深處挖出了一個貝殼,擦了擦,放入口袋中。
」這是涉及到了一個秘密,一直以來,都不想收之?」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但是,收它的鑰匙,一直以來,都不在手中,而且,如此的一方天地,掛在那裡,煞是好看,收了它,又似乎有些大煞風景。」
「今日大人到來,已經有犁盡天庭之勢。」中年漢子徐徐地說道:「只怕,大人也掌握了其中的秘密,也必定能收回天庭的奧妙。」
聽到中年漢子這樣的一句話,李七夜不由淡淡地一笑,說道:「其實,秘密一直都在腦海中,只不過,一直都未曾去註定,這才恍然明白,一切都是近在咫尺。」
「大人必定是旗開得勝。」中年漢子不由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當去了,那就一切該結束的時候了,該收網之時了,只不過,兔子逼急了,那也會咬人,更別說是天庭。」鞺
「我等願意為大人掃蕩。」中年漢子忙是鞠身,向李七夜說道。
李七夜笑著說道:「劍在手,是該上場的時候了,否則,大寶劍,又要生鏽了。」
「我等為大人領兵,殺入天庭之中。」中年漢子毫不猶豫,也不拖泥帶水,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乃是豪氣沖天。
攻打天庭,這是驚天動地的事情,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好像是寥寥三五幾句,就已經談妥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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