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五百五十七章 年輕有為(4k)

    「下船,下船!」

    「阿武、阿兆、阿榮,來搬貨;阿吉,去東邊找找,我先前船上看見前面有個車馬行,幾步路,多租賃些馬車回來!」

    船舶靠岸,三十餘人陸續下船。

    楊許指揮親衛幫忙,自己去底艙牽馬。

    悶有十多天的高頭大馬踩著踏板回到陸地,不住甩頭,踏蹄,噴鼻,多少帶點脾氣。

    「莫急莫急,知道苦了你,今日吃好的,犒勞犒勞。」

    楊許撫摸馬頭,馬脖安慰,再看一旁赤山,竟無半分抱怨,進而聯想到駕船的江獺,頗為羨慕。

    「師弟真是御得一手好獸」

    嗤!

    赤山噴個響鼻,高傲的揚起頭顱。

    艙室內。

    梁渠收拾兵器、銀兩,隨手觸摸衣架上的白服。

    手感順滑柔軟。

    面色一喜。

    「成了!」

    足一個月。

    這件鮫人至寶終於從硬如鋼板的狀態逐漸軟化,柔軟如初!

    顏色未曾因吸收瀚海藍金變化,不變色時,依舊棉白。

    質地

    「韌性有增。」

    梁渠握住青狼挑斷的龍靈綃線頭,將之捻合,絲線自然生長重組。

    好事。

    三塊瀚海藍金完全吸收,龍靈綃強度有增,用靈兵挑線需費些手力。

    「吸收水澤精華的能力不知恢復沒有。」

    今日之前,梁渠曾帶龍靈綃下水試驗過。

    寶衣有了和瀚海藍金一樣牽引水澤精華的效果,只不過比單體瀚海藍金效用略差,一個時辰吸收到的量僅有三分之二,從石頭變成衣服,中間有損耗的樣子。

    「阿水,人呢?」

    徐子帥外頭嚷嚷。

    「來了!」

    梁渠脫下常服,換上龍靈綃,匆匆下船。

    港口。

    塵土飛揚。

    親衛阿吉騎馬趕到,後頭跟有十幾輛馬車。

    如此一樁大單,車馬行管事親自前來商談,楊許出示憑證,幾番討價還價,正欲掏押金。

    許氏伸手按住。

    「不知管事姓氏?」

    到手的銀子出了差池,管事頗有不快,卻不敢發作:「姓廖,夫人有何吩咐?」

    「廖正煥認識嗎?」

    車行管事怔住:「夫人認識我大伯?」

    許氏淡淡道:「你大伯得管我叫一聲姨姐。」

    姨姐?

    車行管事上下打量許氏。

    長得滿好看,年齡不大,二十餘,頂多三十,怎麼輩分那麼高?

    自己伯母不是許家旁支小輩啊。

    但見左右來人氣派,不像消遣開玩笑。

    「夫人您是許家的」

    「許寺卿聽過嗎?」

    寒暄幾句。

    車行管事神色微變,連連作揖,分外恭敬。

    「再給您八折!」

    許氏默不作聲。

    管事咬咬牙:「七折!」

    「五折,掛賬許家。」

    「這」

    管事猶豫。

    許家辦壽宴,車馬生意正是好做的時候。

    五折,平日裡不虧,能賺些皮毛,然值此時日,賺不多就是虧。

    「嗯?」

    「得得得,您是長輩,就當小的孝敬給您。」

    輕鬆砍價一半,順帶轉移了支付對象。

    許氏雲淡風輕地揮揮手。

    管事指揮車馬上前,車架排成一排,馬夫卸貨。

    適才下船的梁渠目睹全過程,目瞪口呆,腳步挪向二師兄俞墩。

    「師娘在黃州門路那麼廣的嗎?」

    「背後嚼舌根可不是好習慣。」

    「咳咳。」梁渠抓抓後頸,「師娘,弟子只是好奇。」

    許氏解釋道:「我叔叔二女兒年輕時同一個姓廖的書生好上,這丫頭從小就被寵壞,脾氣犟得很,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揚言家裡要不同意就私奔。

    家裡沒了辦法,只好答應,誰知東邊不亮西邊亮,那書生雖沒什麼讀書中舉的本領,卻做得一手好生意。

    幾十年下來,我叔叔給了不少支持,黃州車馬行幾乎全改姓廖,先前我看管事眉眼有幾分相似,上前一問,果真如此。」

    眾弟子恍然。

    親戚!

    徐子帥搓搓手。

    「平陽鎮上師父說了算,咱現在換了地,那全得靠師娘!幸好弟子平時不少孝敬,終於等來好日子!

    師兄師弟們敞開玩樂,街上看中哪家女子,莫要客氣,扛起便走,師娘隻手遮天」

    「遮你個頭,頭一個報官來抓你!」

    許氏伸出食指,戳住徐子帥的額頭往後壓,直把徐子帥壓出一個「鐵板橋」,後腦貼地。

    眾人哈哈大笑。

    各類禮品搬運上馬車,僱人看顧好船隻。

    男人騎馬,女人乘車,跟著隊伍往州城裡去。

    啪!

    馬夫甩鞭。

    獺獺開翹起二郎腿,躺靠板車,剝開新鮮的花生往嘴裡塞,對路人異樣的目光視若無睹。

    「黃州,大有不同啊。」

    梁渠騎上赤山跟隨車隊,沿途所見所聞分外新鮮。

    許是一州中心緣故。

    州城的繁華不比平陽府城差,且有一點尤為顯眼。

    街道上所有的米鋪,布莊全掛有許氏二字。

    無一例外。

    見梁渠注意布莊名稱,楊許輕夾馬腹,並排而行。

    「師弟心有困惑?」

    梁渠問出心中所想。

    從下船遇見車馬行管事始,許家存在感就異常強烈,這是他在平陽府里從未體會到的。

    楊許輕笑:「師弟遠門到底出得少,天下兩京一十八省,疆域何其之大,連北庭的流金海,如今都被納入咱們版圖,然兩京獨立出來,就證明其有不同。

    南直隸為陪都,本朝發家地,對地方的掌控力無疑要比其他州府強得多。

    我記得淮陰府里有個翁家吧?現在應該搬到了平陽府,搬來前,你可曾聽聞幾回?」

    梁渠搖頭。


    翁家有個宗師,且做藥材生意,事關名聲,理應大名鼎鼎。

    但沒搬到眼前時,同一個府里,他愣是沒怎麼聽過。

    楊許道:「帝都,南直隸里,縱使你族中有宗師老祖坐鎮,世家的存在感也高不到哪去,朝廷政令無處不通達。

    讓伱調糧,延誤半日亦要問斬,說撤淮陰府改平陽府,就得一月內改易,晚半天治罪,宗師亦得跟著搬家。

    兩京外頭截然不同,許家雖以布匹生意聞名,做的可不單是綾羅綢緞,方方面面皆有涉及。

    自己不乾的,樹大分枝,讓親近聯姻的小家族干。

    黃州離南直隸不遠,尚不明顯,單單生意做得大,若是去到西北,真是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外來戶進到網裡想往上爬,難得很。」

    網?

    梁渠深有體會。

    俞墩點頭:「天下之大,無非大的管小的,小的依附大的,相互團結,相互依靠,哪天大的管不住了,天就要變,位置就要換。」

    楊許笑道:「我朝起勢,單打頭陣的武聖就近兩手之數,團結響應者不知凡幾。

    口口聲聲說中立的封王,消息早上到,晚上就倒了戈,雖不知大乾老皇帝當時是什麼反應,我覺得是換了不止一條褲子的。」

    「如此說來,兩京百姓生活最好?」

    向長松好奇靠近。

    「唔,倒不一定。」楊許搖頭。

    梁渠不解:「這又是為何?」

    在場眾人,除去師父外,恐怕沒有比大師兄見聞廣博的。

    平日裡師父也較少討論朝政,頗有些「老年人」的謹小慎微。

    不完全看懂的事,從不發表言論。

    「依我看來,邊塞百姓最差,南邊百姓次之。

    反倒黃州這樣不遠不近的地方,百姓生活最好,頗為富足,說是盛世絕無問題。

    不生大病,單出來做工,青壯都能一天隔一天吃頓肉食,再不濟也得有頓豆腐,繁忙時,十日不見葷腥那是要鬧的。」

    眾人大驚。

    「這是為何?」

    楊許想了想道:「邊塞太貧瘠,田裡產出太少,恨不得一人種十畝田,南邊倒不貧瘠,更是繁華無雙,偏人太多,有田者少。」

    梁渠若有所思。

    胡奇,向長松幾人沒明白過來。

    梁渠解釋道:「徐師兄看上一貌美女子,提出用十兩銀錢,共度兩支蠟燭的良辰,轉頭發現女子家中有百頃良田,住四進大院,能得手嗎?」

    默默旁聽的徐子帥詫異回頭。

    「不是,說話就說話,怎麼扯到我了?」

    胡奇搖搖頭:「不是傻子,不大可能。」

    「?」

    「倘若對方家徒四壁,且有重病父母要贍養呢?」

    向長松以拳擊掌:「那徐師兄真有可能占到便宜。」

    「喂喂,真討論上了是吧!」

    「一個意思。」

    「咦。」楊許微訝,「梁師弟打的比方頗為有趣,道理是這個道理,貌美女子不困苦,徐師弟焉能用十兩銀子得手?可徐師弟占得好處,貌美女子便吃了虧。」

    徐子帥心痛不已:「大師兄,怎麼連你也!」

    「大師兄說說許大人吧?咱們見到要不要注意些什麼?」

    曹讓岔開話題。

    光祿寺卿,從三品,職掌宴勞薦饗之事,分辨其品式,稽核其經費,祭祀之期,更要負責部分禮儀,負責分胙。

    標準的文官老學究。

    幾人全是糙人。

    萬一哪裡做得不對,豈不丟臉?

    「不礙事。」楊許擺擺手,「外祖父最煩這些,以前辦差,每個品級的官員標準全不相同,差錯一步,皆要掉腦袋,年齡一大,從朝中致仕後,愈發隨心所欲,誰和他提禮儀,規矩,他要拉著對方耳朵往裡面吐唾沫。」

    眾人稍稍放心。

    不愛講規矩。

    那感情好。

    馬車隊走出十幾里,矮山綿延,比之翁家大院只大不小的建築群浮現眼前。

    「許家有臻象宗師,較少露面,許大人屬於明面上輩分,資歷最大的幾位老人,有親兄弟姊妹一十二人,如今還活著的一半不到。

    各種堂兄弟,表兄弟更多,加上後代,後代的後代,數百人不止,咱們沒必要去記,遇到人,你們就跟在大師兄後面行禮。」

    俞墩囑咐兩句。

    此時許氏已經下了馬車,教門房稟報。

    「您是許大小姐?」

    門房頗為年輕,二十餘歲上下,聽聞許氏是許容光的女兒,不禁狐疑。

    許容光年近九十,有且僅有兩個女兒,至少五十往上。

    對不上啊!

    許氏無奈:「崔叔在嗎?」

    「夫人稍等。」

    見來者對許家如數家珍,門房不笨,趕緊去喊人。

    沒一會。

    頭髮鬍子花白的老頭拄著拐杖出來,見到許氏直愣原地,拋開拐杖,兩隻手掌使勁揉眼,再看楊東雄,遲疑道。

    「你是楊姑爺的女兒?你娘呢?」

    「崔叔!就是我呀!」許氏眉眼彎彎,「小時候我和嫻靜總是從學堂偷跑出去玩,您從不捨得向我爹告密,還記得嗎?」

    「真是大小姐?」崔老頭鬍子輕顫,反覆對比,險些墜下淚來,嘴裡喃喃碎念,「前些年見過的,明明見過的,怎麼,怎麼,變了,變太多了,我都不敢認,心想怎麼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不好嗎?」

    「好好好!快進來,快進來。」崔老頭忙側開身子,順手抽了一拐杖年輕人,「快去稟報許老爺!」

    「哪個許老爺?」

    崔老頭險些閉氣。

    門房反應過來:「我去我去!」

    許氏上前拍拍崔老頭的背,莫名好笑:「那是您孫子?瞧著有幾分像。」

    「上次你來是我兒子看門,去年不小心摔斷腿,瘸了,就換成我孫子,長得是像,腦袋瓜子一點不如,榆木疙瘩,差遠了,快進來吧,我給你們領路。」崔老頭招手。

    邊上下人推開大門。

    眾人牽馬步行。

    崔老頭抓住許氏的手,絮叨繁多,回頭再看:「今年多出好些子弟,這是你大兒?」

    楊許上前一步:「崔爺爺。」

    「你二兒」話到一半,崔老頭猛地止住,「俞墩和陸剛吧,你們又壯了,壯些好啊,上次見,得是十年前。」

    許氏面色無異。

    俞墩和陸剛上前抱拳。

    再往後,眾弟子一一見禮。

    雖只是一個腿腳不利索老門房,修為淺薄,氣血衰敗,撐死四關,但顯然和師娘關係要好。

    曹讓往後,崔老頭認認真真的打量,要把今年來的新面孔全刻鑿進腦子裡。

    輪到梁渠。

    崔老頭對梁渠掛的腰牌感到詫異:「衡水使?」

    梁渠作揖:「崔老慧眼。」

    「你多大?」

    「邁過今年,剛好二十。」

    崔老頭點點頭,他轉過去,再問向長松:「你多大?」

    向長松滿臉尷尬:「二十有二」

    「什麼官職?」

    「沒沒官職。」

    崔老頭再往前問胡奇:「你多大?」

    「咳咳。」

    胡奇望向師娘。

    許氏覺得好笑:「崔叔莫要再問,小七,小八都是有志向的好孩子,偏有人不走尋常路。」

    崔老頭明悟,豁著牙拍拍梁渠肩膀。

    「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我看,比那霍家小子要強!」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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