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日向結弦是被一個小傢伙吵醒的。
準確的說,在小傢伙靠近房門的瞬間就醒了,但是,在那小傢伙毫不客氣一屁股坐在自己肚子上的時候,才不得不放棄了多眯一會的奢望。
「結弦!尼醬!」
「快起床!」
「吃飯飯!」
日向結弦無奈的睜眼,面前的,便是笑嘻嘻的,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壞事的日向寧次。
按照周歲,也已經三歲的寧次,不愧未來的天才之名,已經熟練地掌握了跑步、摔跤、爬起來繼續跑不說,連說話的詞彙量,講話的邏輯,也相當成熟了。
嗯!
不愧是我的弟弟呢。
日向結弦也不賴床了,坐起身來,給小傢伙抱著放在面前,微笑著用手指逗他的臉,軟乎乎的,像是果凍似的小臉蛋玩起來頗為有手感。
「尼醬!」寧次搖著頭,雖然被人弄著臉頰不大舒服,但卻還是笑的十分開心,他伸出小手報復似的往他的臉上抓去,奈何小短手完全夠不到他,只能原地空揮抓撓著空氣,氣的鼓起了臉。
「結弦哥!討厭!」
他氣鼓鼓的說著,小小的白眼,瞪得很大。
「好了,我要起來了,不是要吃飯嗎?」日向結弦只得坐起身來,把臉湊夠去,卻沒想到寧次直接撲在了他身上,倆手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用臉蛋蹭來蹭去......
「嘿嘿!碰到了!」
寧次嘿嘿的笑著。
「真想把你幼稚的樣子錄下來,給十年後的你看看......」日向結弦乾脆掛著他起床,慢悠悠的開始拿衣服。
習慣了緊身衣的打扮,突然恢復日向一家的和服姿態,還頗有不適。
寧次被他不情願的丟在地上,在他腿邊轉來轉去,卻不願意先離開他。
即便又快一年沒見了,小傢伙也沒對他感到生疏,反而因為長時間沒見,變得更加粘人了......小孩子也這麼會記人的嗎?
穿好了和服,日向結弦不得不又彎下腰去,把他抱起來:「好了吧?」
「嗯!!!」
「結弦尼醬,最喜歡了!」
要是是個妹妹就好了。
日向結弦看著他,忍不住笑,現在的寧次,長得也確實像個小女孩似的可愛呢。
抱著他出了門,沒走多遠,就到了一家人用餐的客廳,矮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食物,母親和父親就坐在位子上,微笑著看著他們兄弟二人。
「哦,今天做的都是我愛吃的東西呢,只是大早上就這麼豐盛,中午可是會吃不下飯的哦。」
日向結弦悠悠說著,日向日差看見兒子一副和之前並無不同的懶散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而後又板著臉:「這可都是你媽媽早上親手做的!吃不下也要吃!」
「幹嘛這樣凶他!」誰料母親卻半點也不體諒他的良苦用心,反倒訓斥起了日向日差,氣哼哼道:「結弦才回來睡了一晚,那麼累,吃不下飯也是正常的。」
她扭頭,溫柔的笑著:「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好了,中午,想吃什麼?」
「火鍋怎麼樣?之前你說過想吃火鍋,媽媽一個人在家試了很多次,現在應該已經可以試試了呢。」
母親說話間,日向日差的臉色古怪,一想起今年吃過的幾十次火鍋,那種亂七八糟的古怪味道,便讓他隱隱有些反胃。
天知道,日向結弦口中的『菌湯』『麻辣』『牛油』到底是個什麼鬼味道,即便是聽起來最簡單的菌湯和麻辣,也讓日向日差無數次痛苦的沖向廁所.....
母親身體弱,一般創新料理時只是粗略的嘗嘗鹹淡免得吃壞肚子,卻苦了日差,即便說了不好吃,面對妻子失落的表情,也只能鬱悶的能吃一點是一點。
「真的!?」日向結弦頗以為意外,他只是在閒聊時隨口聊到,壓根沒想到母親會記住他隨口一談的小事。
母親柔柔的笑:「啊!麻辣可能還欠缺一些,主要是不知道麻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菌湯火鍋的味道,應該還不錯。」
「哦!那就晚上吧!中午可能來不及。」日向結弦放下寧次,讓他乖乖坐好,自己才坐到座位上。
日差瞥了他一眼:「剛回家就又要出去嗎?」
「嗯,要去......給前輩獻花。」日向結弦說完後,家裡的氣氛陡然一凝,唯有寧次還樂呵呵的拍著小手:「火鍋!火鍋!」
日式火鍋準確的說是壽喜鍋,和日向結弦說的火鍋可不一樣,母親之前所用的,也是頗為不標準的中文發音,寧次這復讀起來,就像是在念叨著火車火車。
日向結弦輕笑著,對著父親點點頭:「所以,晚上回來再吃吧?」
日向日差突然有點坐立不安。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或許是他展現父親威嚴的好機會,也許,他應該拉著結弦去外頭,說上一大堆深奧的話,最後不屑的用手摟著他,告訴他想哭就哭出來吧,然後看著他痛哭流涕的表情,親眼見證自己的兒子又成熟了一點。
但無論如何,日向結弦此刻的樣子,看起來似乎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這樣啊。」母親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拿起筷子:「炸豬排,嘗嘗看,用了新的醬料。」
「嗯,謝謝,媽媽。」
日向結弦剛想下嘴,就看見寧次可憐巴巴的盯著他,不由抿嘴一笑,將炸豬排放到他的盤子裡,自己又夾了一塊。
「好了,媽媽,之後的一段時間,我應該都會在家,不用弄得這麼隆重。」
「是嗎?不會再出任務了嗎?」
「嗯,起碼,應該能在家裡過個新年。」
「太好了!那,明天媽媽帶你去買衣服怎麼樣?你好像又長高了點呢,鞋子是不是也該換了?啊,頭髮,明天媽媽給你剪剪頭髮怎麼樣?」
母親嘮嘮叨叨的,將日程一路向後安排了下去。
日向結弦只是溫柔的笑著,不經意的挪動著筷子,將桌上的美味分給家人,在每一個筷子剛要提起之前,便將他的目標物夾在了對方的盤子裡。
母親和寧次渾然不覺,日向日差卻表情即震驚又古怪。
這傢伙的白眼.....
到底已經練到了什麼地步?
沒有開眼,觀察力也能達到如此地步嗎?
只是,這種能力,用在餐桌上......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但,好像......確實挺爽的。
日向日差挺直腰板,難得眼帶笑意,乾脆也不動筷子了,只是想吃什麼,眼神一動,筷子微微挪起,日向結弦便將他想吃的東西夾了過去。
有時,日向日差還會耍壞心眼,故意看向別處,筷子卻朝著另一個方向伸了過去,但無論如何,日向結弦都沒有出錯。
他基本上快吃飽了,才和日向結弦對視一眼,果不其然,他正用既無奈,又好笑的眼神看著自己。
父子倆默契的在母親的眼皮子底下玩著幼稚的遊戲。
飯飽後,日差抱著寧次,結弦坐在門前的台階上,看著院子裡的枯山水,靜靜的坐了一會。
喝完了母親親手泡的熱茶,日向結弦才悠悠起身。
「我出發了。」
「嗯。」
父子兩人簡短的對話一句,日向結弦便回家換了一身忍者的常規服飾,戴好護額,用指刻封印重新在頭上的籠中鳥上加深了顏色,確認無誤後,才擦乾了眼鏡鏡片,走出家門。
出門前,不出意外的,與一雙白色的眼眸眼神相匯。
日向熏在角落對著他微笑擺手,也不知她是從哪找到這樣奇奇怪怪的不顯眼角落,並隱蔽在其中注視著他的。
但他也只是暫時還以微笑,並未就此上前敘舊。
出門後,快步走向木葉的花店。
山中太太經營著的花店今日竟沒有關門。
日向結弦走到門前,一身白衣的山中太太,抱著山中井野,在此等候多時。
昨日看起來雍容華貴的美麗婦人,今日看著,多了幾分憔悴。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走吧?」
山中太太伸出手,是一束無比鮮艷的玫瑰花。
日向結弦輕輕接過,沒有問她是如何知曉的,只是恭敬鞠躬:「謝謝。」
兩人沒有過多言語,直奔慰靈碑而去。
此時,慰靈碑前,穿著忍者服飾、家族服飾、孝服、暗部服裝,打扮各不相同的忍者們保持著肅穆,靜靜站在碑前,為首的三代,正眼神複雜的看著慰靈碑,不知在凝思著什麼。
人數並不算少,披麻戴孝者中,甚至還有許多並非忍者的普通人,可能是山中一族的族人吧。
山中一族作為木葉有族地的家族,他們會在家族內部舉行鹿的葬禮,但慰靈碑的儀式也不會缺席。
宇智波止水,沒有帶著面具,穿著畫著宇智波一族紋章的藍色半袖,靜靜地在此等候著,也不知他來得有多早。
日向結弦是絕沒有遲到的,甚至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沒有說話,也沒有客套的寒暄,相熟者也只有眼神交匯後的輕輕點頭。
直到時間抵達預定的時刻,最後一名忍者也早在半小時前就抵達了現場。
三代走到碑前。
語氣沉重的緩緩開口。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