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白晴收起手機,溫柔的詢問厲元朗累不累?
「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望著厲元朗嚴肅模樣,白晴心領神會,主動說道:「不用你問,我如實告訴你。還記得喬小麗嗎?」
喬小麗
厲元朗快速拼接記憶碎片,「莫不是方炎的未婚妻!」
「對的,就是她。」白晴娓娓道來。
喬小麗離開藍橋市後,回到老家德平生下女兒。
孩子剛滿月,為了生存,應聘到沽水一家媒體公司當記者,干起老本行。
前不久,白晴忽然接到喬小麗的求救電話,說她遇到威脅,請白晴幫助。
白晴一到沽水,發覺喬小麗徹底失聯。
通過她的朋友了解到,喬小麗已經被沽水市高塔分局關押,罪名是涉嫌誣陷誹謗榮達集團。
原來,幾個月前,喬小麗掌握到一條訊息,原榮達集團旗下歌舞團成員羅苒苒突發精神疾病,被送往市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一個二十三歲的陽光開朗女孩,名牌大學舞蹈系的畢業生,僅僅工作半年就瘋了,實在令人費解。
憑藉敏銳嗅覺,喬小麗預感此事蹊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內幕。
於是她深挖調查,掌握到一定消息。
卻在此時,陸續受到各種威脅手段,還有人打電話,出高價購買她手上資料。
喬小麗不為所動,仍然堅持調查,誓要查清真相,還羅苒苒一個公道。
那天晚上白晴出去見朋友,就是打聽喬小麗的事情。
剛才那個電話,也和解救喬小麗有關。
一聽到喬小麗有難,厲元朗頓時回想起方炎的音容笑貌。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方炎犧牲都快兩年了。
厲元朗所有秘書中,他和方炎的感情最深。
不僅因為方炎為他而失去生命,更主要的是,方炎是最了解他的人。
可以這樣說,如果方炎活著,厲元朗肯定對他大加培養。
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只有眼睜睜的現實。
喬小麗遇到困難,厲元朗幫她解困責無旁貸。
了解白晴這邊全靠朋友出面,收效甚微,厲元朗當即表態埋怨,「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事我問一問何畏。」
白晴輕輕嘆息一聲,「我看你工作壓力那麼大,就沒想驚動你。而且沽水這地方,遠比我想像的要複雜很多,尤其榮達集團,感覺它在沽水影響力極大,是不可觸碰的禁區。」
厲元朗深有感觸的說:「的確是這樣。就在演唱會現場,榮達集團董事長黃公泰被綁架,白仲達的兒子白立國遭人毒手,被刺身亡。」
「並且我們掌握到,榮達集團背後有來自於京城的支持,嚴志孝就是那個躲在幕後的人。」
「嚴志孝?」白晴對於榮達集團知之不多,主要是她早就卸下所有生意,回歸家庭,自然沒有以往那麼關心生意場的事情。
但是,關於嚴志孝,她怎可能不了解。
於是說道:「嚴志孝可是張安祿的連襟,涉及到他,就躲不過張家。老公,演唱會出現一死一綁架兩起惡行案件,你們又在當場組織行動,很有可能受到牽連。」
厲元朗無奈苦笑,「我明天將和安嵐書記一起回京城,向維寬同志匯報。恐怕這次匯報,我們要挨板子了。」
「你也別那麼悲觀。」白晴勸慰道:「本來你就是被硬拽進專案組,難不成出問題了就有你的連帶責任,這不公平。」
「何況,依我看來,榮達集團牽扯到嚴志孝身上,事情就變得複雜多了,不是你這個層面能夠左右。」
厲元朗讚許地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現在回想到沽水的整個過程,有太多的疑惑。我總感覺,這是上面有意布局,查處沽水市腐敗問題或許只是冰山一角,估計還有後續行動。」
「寒啟同志去世不久,而張家哥倆又是從國外叫回來,本身就透著不確定性。從調查沽水腐敗問題入手,很容易查出榮達集團。現在又牽扯出嚴志孝,最終矛頭直指張安祿本人。」
「現在這種時候,不會對張安祿做什麼。畢竟寒啟同志身份不同,如此對待他的子女,在老同志當中勢必造成不良影響。我看,沽水腐敗或者說榮達集團,到最後的結果,應該適可而止,有人頂著就是了。」
白晴同意厲元朗的分析。
這種話,也只能在夫妻間交流,在外面,厲元朗絕對不能透露半個字。
談完話,厲元朗洗了個澡,估摸時間差不多,便給何畏打去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手機那頭才傳來何畏的聲音:「厲副組長,您有什麼指示?」
「何副市長,有件事我想問一下」厲元朗直接提到喬小麗的名字,何畏果然對她有印象,回答道:「喬小麗私自調查榮達集團,妨礙我們辦案,而且您也知道,榮達集團很複雜,又出現了黃董事長遭綁架一事,咸委員在會上提出嚴肅要求,命令我們市局限期破案,所以,我的壓力很大。」
厲元朗板起臉,冷聲說:「縱然喬小麗的行為值得商榷,可是歌舞團這個名叫羅苒苒的女孩突然瘋掉,你不覺得事有蹊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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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副市長,我理解你們市局目前面臨的壓力,但你要明白,壓力只是一時,還原真相,還羅苒苒一個公道,是你們應有的職責,是你一世的名望。」
「榮達集團不是法外之地,黃公泰更不是金身護體動不得。安嵐書記多次強調,專案組此番下沉到沽水,就是為了查處腐敗,查處犯罪分子。無論是誰,我們都要一查到底,絕不含糊。」
「你們關押喬小麗,僅憑榮達集團的一面之詞,對她不審不問,一直關著,這是公然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是知法犯法的瀆職行為。」
「明天,我將和安嵐書記回京城匯報工作,這件事不能有效解決,我會把這事加入匯報內容里,到時候,你何副市長能否獨自承擔,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厲元朗之所以發怒,是對市局在喬小麗一事上忌憚榮達集團的影響力,明顯偏袒,他看不慣。
更是對方偏允行為的嚴正警告。
說實在話,如今的何畏真是焦頭爛額。
黃公泰失蹤,還有白立國身亡,這兩件案子足夠他忙活。加之在會上,咸偉忠和徐童紛紛向他施加壓力,要求市局務必在一個星期內抓獲綁匪,確保黃公泰人身安全。
同時,還要找出殺害白立國的兇手,將其繩之以法,給白仲達和全市人民一個交代。
其中一個案子就足以有難度,一起偵破兩個,何畏真是沒有把握。
現在他接到厲元朗的電話,言辭堅決的提出釋放喬小麗。何畏不得不考慮厲元朗的身份,以及違背他意願帶來的後果。
沒辦法,何畏一口氣抽掉一支煙,思來想去,聯繫到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顧長賢
次日早上醒來,白晴接到消息,喬小麗將在今天上午釋放。
「我不陪你回京城了。」
厲元朗點頭同意,「你去接她,順便了解羅苒苒的情況。老婆,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就有勞你了。」
「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你放心,我知道怎樣做。」
白晴幫著厲元朗收拾好隨身物品,陪他吃過早餐後,率先乘車離開。
下午一點左右,厲元朗以及付安嵐還有袁仲翰等人走出機場,紀委派來的車子早在外面等候多時。
鑽進車裡,接機人員告訴厲元朗和付安嵐,晚上七點,維寬同志將會見他們。
付安嵐和厲元朗對視一眼,從二人表情中可以看出,都有一種泰山壓頂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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