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只好硬著頭皮,敲門進去。
鄭秉權黑著臉質問,「什麼事!」
「書記,陳秘書長要見您。」
「陳志輝?」鄭秉權嘀咕著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兩個人見面,鄭秉權依舊站在原地,余怒未消的緊鎖眉頭。
「書記。」陳志輝走到鄭秉權面前,試探地問:「誰惹您了?」
「唉!」鄭秉權長嘆一聲,「厲省長剛才把我叫去,一通批評。還不是因為魏雲亮的事麼。也不知道哪個嘴快,背後打我的小報告。」
陳志輝冷笑道:「書記,魏雲亮的事情,誰反對的聲音最大,誰越是那個背後搞小動作的人。」
「闞波!」鄭秉權若有所思,「應該是他沒錯。這個人,為了往上爬,緊緊抱住厲省長的大腿,為所欲為,忘乎所以,著實可恨。」
「對了,魏雲亮那邊有什麼情況?」
陳志輝說道:「我來就是向您匯報這個事。魏雲亮已經離開洛遷,這會兒正在回去的飛機上。」
「書記,恕我多嘴一問,郭書記什麼態度?」
鄭秉權失望的直搖頭,「暫時有事,沒時間接我電話。」
「原來這樣啊」陳志輝細品著,啟發道:「厲省長對您滿不滿意不重要,關鍵是郭書記的態度。我覺得,您還是要想方設法走郭書記這條路,探一探他的虛實。」
「好吧,我知道了。」鄭秉權看了一眼時間,陳志輝心領神會的轉身告辭。
接通劉信安的電話,鄭秉權道明來意。
劉信安慢條斯理的說:「秉權,你夾在中間的確犯難,這樣吧,我試著聯繫厲元朗,聽一聽他怎麼說。」
「謝謝劉書記。」鄭秉權千恩萬謝,仍然沒有擺脫忐忑不安的心情。
劉信安和厲元朗交集不多,只有開會時打過招呼。
考慮到他省委三把手的身份,厲元朗捋順情緒,將他對鄭秉權擅自送錢給魏雲亮一事的態度,表述出來。
劉信安求情道:「厲省長,鄭秉權也很為難。魏雲亮來找他,鄭秉權一開始拒絕,可老書記愛子心切,專門聯繫了郭書記。」
「老書記在洛遷工作二十年,為洛遷的發展做過突出貢獻,深受大家尊敬。」
「就連郭書記都對老書記讚賞有加。您想,郭書記過問此事,壓力一下就到了鄭秉權這裡,他再要堅持,實在難為他了。」
「我打這個電話沒別的意思,只是給厲省長提個醒,錢已經進了魏雲亮的腰包,成為不爭的事實,再糾結這件事沒有意義。眼下最重要的是,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還沒有別的意思,不就是替鄭秉權求情嗎。
但厲元朗不好挑明,道了聲「劉副書記費心」,便掛斷電話。
厲元朗明白,是時候就這件事和郭啟安交流溝通了。
不同於鄭秉權,厲元朗的電話,始終是趙興要重視的。
畢竟是省里二號人物,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要以厲元朗為先。
趁著郭啟安送走外賓,坐下來休息的機會,趙興匆匆過來,匯報了厲元朗要和郭啟安通話的要求。
「手機給我。」郭啟安拿過來,很快回撥過去。
一開始,厲元朗並未直接提及魏雲亮的事,向郭啟安匯報吉鵬集團正在和古台市政府洽談合作以及選址的情況。
郭啟安非常滿意,「元朗同志,你們工作做得很好。吉鵬集團若是落戶古台,對我省和古台都是利好。你辛苦了。」
厲元朗笑著回應,「郭書記客氣,引來吉鵬集團這支金鳳凰,將對我省起到很好的帶頭作用。」
「至少今年的招商引資工作,有了濃墨重彩一筆。」
稍作沉吟,厲元朗這才談起魏雲亮拿走一筆錢的事情。
郭啟安表態說:「魏雲亮來洛遷,我是知道的。前不久,老書記親自給我打電話,說了很多語重心長的心裡話。」
「老書記不容易,為了我省事業殫盡竭慮,奉獻畢生精力。至於魏雲亮的事情嘛我認為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相比較他的事,哪有吉鵬集團重要。你和省政府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吉鵬集團上面,不要被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分心。」
「元朗同志,你到洛遷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拋開其他不提,我以老哥哥的身份鄭重勸你,再有幾個月,就要召開全省代表會議,這次會議上,將要投票解決你的省長問題。」
「還是那句話,老書記仍然有一定影響力,在此關鍵時刻,切不可因小失大,順利過關才是大事。」
可以說,郭啟安的這番態度,的確具有殺傷力。
他說的很隱晦,厲元朗卻能聽出來,郭啟安是為大會順利進行做鋪墊,也是為厲元朗著想。
可厲元朗會改變立場嗎?
顯然不會。
正如劉信安所說,事已至此,無法改變。
總不能把魏雲亮揣進兜里的錢,生生要回來?
還有就是,厲元朗時刻記住那些善意提醒。
儘量避免和郭啟安發生正面衝突。
有意見可以,但不能拿到桌面上。
厲元朗平復著心情,和郭啟安周旋幾句,方才放下話機。
之後,叫來王若勛。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通過接觸,王若勛對這位厲省長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觀。
倒不是完完全全俯首帖耳,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心有顧忌。
兩個人坐下來品著新茶,話題很快引到魏銘耀身上。
王若勛直言不諱的表示,「老書記在洛遷工作二十年,聚集了一批人脈。就是現在,他當初提拔的幹部,仍然有一些在重要崗位上。」
「就拿鄭秉權來說,當初他任金港市長,就是老書記力排眾議的結果。」
他還提到,鄭秉權四處討偏方,給魏銘耀和他老伴治病的實例。
並且說鄭秉權為了保證治療效果,不惜以身試藥,自己差點沒藥物中毒。
厲元朗禁不住嘲諷一笑,「這位鄭書記真是有心,巴結領導都巴結出花兒來了。」
王若勛感觸說:「要麼說,鄭秉權也不會甘願冒風險,他是不敢得罪老書記。」
並且,王若勛也委婉提到代表會議一事。
接二連三,郭啟安和王若勛全談到這個話題,使得厲元朗重視起來。
這中間,指定有很深奧的問題。
回到省里,已是晚上八點鐘了。
陳先送完厲元朗,沒有坐車,而是步行返回駐地。
最近一段時間,他心情很糟。
還是與妻子徐小可的關係遇冷。
徐小可背著他找厲元朗告狀,陳先不免生出嫌隙。
但他並未挑明,態度變得冷淡起來。
白天,他接到徐小可的電話,提及下周就是徐小可父親五十歲生日。
徐小可的意思,希望陳先能回來參加生日宴。
陳先便說:「我很忙,恐怕抽不出時間,這樣吧,到時候看情況再定。」
電話那頭的徐小可立時不高興,「爸爸有幾個五十歲?你當女婿的不參加,讓我情何以堪。」
「告訴你,我已經表態了,我們將一起出席。你要是不來,爸媽那邊沒法交代。」
陳先耐著性子解釋,「小可,我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身不由己。何況,這件事你怎麼也要和我提前商量,你擅做決定,徵求過我的想法嗎。」
徐小可火冒三丈,頤指氣使的表示,「這事用得著商量?孝敬老人是我們小輩理所應當。陳先,我發現你自從擔任厲省長秘書以來,越來越沒人情味了。」
陳先搶白道:「小可,是我沒人情味,還是你自以為是?我的工作性質你不是不知道,我想盡孝,可我真沒時間。」
徐小可也是得理不饒人,氣哄哄說:「別總拿工作說事兒,你忙,誰不忙。反正我把話帶到,你來不來,那是你的問題。」
隨即,直接掛斷手機。
夫妻間的通話不歡而散。
這件事,陳先埋在心底。
因而,他今晚才有步行散心的想法。
沿著街道慢慢悠悠往前走著,陳先卻沒注意到,不遠的暗處,一輛黑色轎車正在悄然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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