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咱們今天賣了6萬份啊。後面還有報刊亭打電話問,要是敞開供應,說不定61000份都能賣完。」
放下手中的電話,小王對著不遠處辦公桌後面的老闆說道,眼神裡帶著喜色。
他在小風報工作三年了,可是從未想過這家報紙能賣到6萬份的一天,簡直能和之前的名報晚報銷量相比了。
毫無疑問,他這個月的獎金沒跑了。
「不要急,穩一穩。咱們從4萬突破到6萬,才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市場潛力透支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都固定印個6萬份。」
滿臉笑容的蔣有得,手上拿著一杯枸杞熱茶,慢條斯理地說道。
自從十天前和名報那邊炒作之後,小風報的銷量也是快速增長,接連突破4萬、5萬、6萬的大關,在小報中可謂風頭一時無兩。
那個以前還比小風報銷量更高的春月報,現在還停在4萬份吃灰呢。
痴線啊,一本《鬼吹燈》就想跟他的《覆雨翻雲》相比,簡直是痴人說夢。
「好的。」
點了點頭,從未質疑過老闆的小王,繼續埋頭做著收尾工作。
...
「撲你老木啊,《覆雨翻雲》都賣了6萬份,痴線啊。」
作為老對手,春月報的主編許秋冠自然很關心小風報的銷量,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對方賣了6萬份的消息。
雖說他們《鬼吹燈》也賣了4.8萬份,可想到老對手賣了6萬份,許秋冠心裡比自己虧錢還難受。
「老闆,要不咱們也蹭一下名報的銷量?」
旁邊的阿鴻見狀,立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怎麼蹭?」
挑了挑眉,許秋冠看著眼前只會溜須拍馬的小弟,根本沒想過對方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誠然,《鬼吹燈》的作者胡八一和《覆雨翻雲》的作者滄海有魚是同一個人,但也不能隨便吹噓『新一代武俠大家』的新聞。
更何況,還得考慮趙作家的想法。
「最近江戶的中生明菜經常來港城做宣傳,咱們就說對方非常欣賞《鬼吹燈》的作者,每天不追更,就夜不能寐。中生明菜的粉絲可都是年輕人,肯定能拉一波銷量。而且對方身在江戶,也沒辦法出面闢謠,咱們穩賺不賠。」
平日裡比較迷中生明菜的顏,阿鴻笑著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若是隨便說那個港城明星喜歡看《鬼吹燈》,對方隨便在哪個公共場合澄清下就好,但是櫻花國的藝人,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
難道,還有記者飛到江戶去問對方,別搞笑了,誰吃飽了肚子撐著。
即便中生明菜下次來港城宣傳,記者問起,對方解釋起來的話,也已經過去一兩個月了,那時候春月報的銷量增長已成事實,新入坑的讀者根本不會在意這個。
「這倒是個好辦法,就是趙作家那邊,不太好解釋。」
摸了摸下巴,許秋冠有些心動,卻是顧忌那位趙作家的態度。
他可是清楚,趙作家也是擁有一個天仙般的女友,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得很。
要是對方一怒之下,給自己斷更,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老闆,咱們沒必要在自己報紙上發。隨便找個記者,出點錢讓他在大報紙的娛樂版塊弄個新聞,誰也不知道是咱們做的。趙作家問起,你也可以說不知道嘛。大不了,報紙銷量增加以後,給趙作家加點錢。」
對此,阿鴻早就有了對策。
打打殺殺,他肯定不行,但這種歪門邪道,他可是在行得很。
他相信,只要錢給到位,讓趙作家背個小緋聞,根本不是個事。
「有道理,給你5000塊,你懂的。」
眼神帶著興奮地點了點頭,許秋冠隨手從懷裡掏出5000塊,交給這個得力小弟。
「明白。」
笑著接過這筆經費,阿鴻立馬退了下去。
身為心思活絡的藍燈籠,阿鴻自然有認識的一個娛樂記者,弄個新聞只要花個2000塊就夠了,剩下的3000足夠讓他去找樓鳳十幾次了。
當小弟的,要是不會來事,怎麼賺錢找樓鳳。
...
「中生明菜情牽《鬼吹燈》,聲稱是胡八一的忠實書迷。」
「港城名家況尼,吐槽名報景先生不公,聲稱自己稿費不如新人一半。」
周一早上,東華早報上出現了兩個不大不小的娛樂新聞。
相較於一些不太相信的中生明菜粉絲,去買了連載《鬼吹燈》的報紙驗證,後者卻是引發了不少港城市民的討論。
「啥,1000字就有1500塊稿費,《崑崙》這麼賺錢的嗎?」
「臥叼,寫書這麼賺錢的嗎?《崑崙》每天5000字,那個鳳未央不得每天賺7500塊,簡直是拿麻袋裝錢。」
「一天7500塊,一個月不得22萬5000塊。文化人,這麼叼的。」
「太古城那邊1200尺的豪宅也才80萬,這個鳳未央才寫了四個月就賺了一套豪宅?」
「況尼不行啊,寫了幾十年衛斯理,結果稿費才千字900,撲街啊。」
「痴線啊,況尼不是成名幾十年了嗎,稿費還不如一個新人。」
「不過,衛斯理確實看膩了,還是《崑崙》好看。」
「衛斯理不行了,我喜歡看《崑崙》,就是每天太少了點。」
「我也想去寫書了。」
「痴線吧你,拿木棍還行,你會拿鋼筆嗎?你知道一根鋼筆每天加多少墨水嗎?」
「大哥,你知道一根鋼筆加多少墨水嗎?」
「我要是會拿鋼筆,當個屁的四九,早寫書賺大錢去了。」
相比於那些港城普通市民的討論,那些為了生活而辛勤寫小說的中低層作家,卻是有些忍不住開始吐槽。
「有沒有搞錯,鳳未央一個新人就有千字1500塊?我寫了五年,才千字250塊。」
「我在名報副刊寫了三年了,也才千字450,一個新人就是我的三倍,名報欺人太甚。」
「況尼為名報貢獻了大半輩子,還不如一個新人,呵呵。」
「一個新人的稿酬比況尼還高了三分之二,簡直離譜。」
「景先生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況尼可是為名報的發展做了多大貢獻,結果還不如一個新人。」
「真是人不如新,衣不如舊,堂堂名報也會卸磨殺驢啊。」
「鳳未央,根本沒聽過,也不知道是哪裡冒出來的,不會是景先生在幕後開的馬甲吧。」
「現在的新人,真是太囂張了,根本不把前輩放在眼裡。」
「是不是名報覺得況尼兄妹和其餘名家不行了,就想著力捧新人,雪藏舊人。」
「要我說,名報不給漲稿酬,況尼就換家報紙簽約。以衛斯理系列的名氣,哪家報社會不收。」
「聽說寫《覆雨翻雲》的滄海有魚,也才拿千字300呢,我覺得他應該去名報,說不得也能拿千字1500塊。」
「《鬼吹燈》的作者胡八一聽說超過了千字500,還拿了港城電台20萬的音頻版權,比起那個鳳未央還差了點。」
「嘖嘖嘖,港城今年突然冒出三位新人作家,真是人才濟濟,我該退休了。」
普通人只會感慨《崑崙》作者的賺錢,根本不在意其中的彎彎繞繞。
文化人就不一樣,習慣以陰謀之心猜測某件事的惡意,再加上點文人相輕的心思,大家都打著為況尼抱不平的時候,踩一踩那個長篇稿酬比況尼還高三分之二的新人。
酸言酸語,陰陽怪氣,掩飾著內心的羨慕嫉妒恨。
怕同行過得苦,又怕同行開路虎,文化人就是這般的急公好義,打抱不平。
而借著這筆討伐名報的東風,其餘連載小說的小報社紛紛報道了相關的評論,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
畢竟,小說連載的報刊市場就這麼大,名報從日銷6萬上漲到10萬,看似突破桎梏,打破了常規,可也間接擠壓了其餘小報生存的空間。
尤其是後面還跟著《覆雨翻雲》的小風報和《鬼吹燈》的春月報,簡直是嘎嘎亂殺,三家報紙幾乎占據了全港八九成的小說連載市場。
這一股風,在有心人的助力下,短短兩天就刮遍了大半個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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