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羅征周圍都是粘稠黑水,自然看不到陳皇弈劍。
而到了這空間後,羅征在真正的看到了陳皇弈劍的本尊……
這弈劍天尊蓬頭垢面,不修邊幅,一身衣物襤褸破損,宛若乞丐一般。
與當初羅征在帝者長廊中所見的陳皇弈劍,不可同日而語。
兩者之間唯一的相似處,只有那一雙依舊犀利的黑色眼睛,這一雙黑眼宛若寶石一般,閃爍著漆黑的幽光。
「你應該不是第一次見我,」陳皇弈劍回頭說道。
羅征說道,「我曾在夢幻戰場的帝者長廊中見過你。」
陳皇弈劍微微點點頭,那是他曾經留下了一縷靈魂印記。
但他那時候遺留的靈魂印記是不如御神鋒的,所以御神鋒在仙府中的靈魂被激,就知道羅征的存在,而陳皇弈劍在此前並不知道。
陳皇弈劍又盯著羅征繼續問道:「你是霄聖的什麼人?」
雖然陳皇弈劍對羅征的身份已有了不離十的答案,但終究是要確定一下。
「羅霄是我父親,」羅征回答道。
「果然……」陳皇弈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麼在帝者長廊中,你並未拜我為師了?」
「嗯,」羅征點頭道:「在那之前,我已拜師北聖。」
「應該是如此了,我之後的十位道子中,你是最重要的那個,北聖的那座仙府是為你而留……」陳皇弈劍喃喃說道。
當陳皇弈劍尚且還是天尊的時候,他並不知道那座仙府的存在。
知曉道子計劃的時候,陳皇弈劍已到了神域。
羅征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空間,這個空間十分狹隘,而且是一個圓形的球體,空間最外層還在緩緩地波動著,他便開口問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活在冥想之海中?」
陳皇弈劍苦笑了一聲,「應該說活在這狹窄的空泡之中,在黑水域中,這樣的空泡只有四個……若是在空泡外,遲早會被『未知』吞掉!」
「那些『未知之物』無法進入這空泡?」羅征問道。
陳皇弈劍點點頭,「不僅是那些『未知之物』,即使是其他的惡魔也無法進入這空泡,這空泡只屬於我一人。」
當初陳皇弈劍在深淵魔域中一路飛奔,也是誤打誤撞,才闖入了黑水域。
追殺陳皇弈劍的凶物太強大了,以當時陳皇弈劍的實力,根本無法對抗,只能一頭扎入黑水域內。
沒想到那些凶物竟極度畏懼這黑水,沒有一隻凶物追進來……
可陳皇弈劍在黑水中很快就遭遇了「未知的恐懼」。
那些「未知之物」釋放出的恐懼根本無法抵擋!
每個人在極度恐懼之下,都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有人會像鴕鳥一般戰戰兢兢,留在原地不敢逃走。
像羅征那樣,在極度恐懼下,就要醞釀全力一擊,試圖消滅這種恐懼的源頭。
而陳皇弈劍則選擇逃跑。
在這粘稠的黑水中西竄,也是運氣使然,他安然從那些「未知之物」的口中逃脫,最終竟是鑽入了一個空泡中。
這空泡就是羅征所在的空間。
「後來我才知道,這些空泡是惡魔們耗費了極大的心思創建,他們要在黑水域中修煉,若沒有這些空泡的保護,必死無疑,」陳皇弈劍說著,伸手在空泡的邊緣輕輕一點。
一縷黑水就被他拖入空泡內部,隨著他手指輕輕一捻,這一束黑水又被排斥在了空泡之外,他搖頭苦笑道,「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惡魔們是如何弄出這些空泡的,這個種族太天才了……」
「難道沒有其他的惡魔,找你麻煩麼?」羅征好奇的問道。
黑水域終究也屬於深淵魔域,惡魔們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陳皇弈劍占據它們的東西?
「當然有了,」陳皇弈劍聳聳肩膀,「可惜這空泡已經被我煉化了,它們除了在外面謾罵之外,拿我又有什麼辦法?」
這些空泡應該算是某種形態特殊的空間法寶。
最厲害的那幾位大惡魔們得到這避水法寶後,便將黑水域當做自己的修煉之地。
那時候他們以為深淵魔域中很難有其他人進來,更加不可能進入黑水之中,並未將這些空泡煉化……
很偶然的情況下,被陳皇弈劍鑽了空子。
「有一段時間被罵的煩了,不得不種下一道神紋,抗拒外面的神識,」陳皇弈劍無奈的笑道:「所以當初若不是這個空泡給我一個生機之所,我恐怕已經轉世重生了……」
「轉世重生?」聽到陳皇弈劍的話,羅征的目光驟然一閃,「你能轉世重生?」
陳皇弈劍微微點頭,伸手輕輕一彈之下,一道綠色的光芒在他手中綻放。
那是一隻碧瑩瑩的蝴蝶!
雖說羅征從未見識過這隻蝴蝶,但他還是一口喚出了這蝴蝶的名字,「這是碧鱗蝶!沒想到在你手中!」
「你去過轉世之地,」陳皇弈劍說道。
「嗯,我是從轉世之地轉入深淵魔域的,」羅征說道。
轉世之地有三座祭壇……
先前羅征就困惑,另外兩座祭壇上並沒有雕像存在,就不知道碧鱗蝶和焰血雕落在神域中哪個角落,沒想到其中之一竟在陳皇弈劍的手中!
藏匿在此地的陳皇弈劍沒有其他的修煉資源,他的修煉方式與含流蘇類似,就是通過碧鱗蝶去接近記憶之火,一點點吸納記憶之火中的修煉記憶,才一步一步擁有現在的亞聖修為。
「從轉世之地轉入深淵魔域,為何又會被含青帝他們追殺?」陳皇弈劍有些不解。
陳皇弈劍雖然擁有碧鱗蝶,可他無法像羅征那樣任意調用,搜尋記憶之火,也無法時時了解神域的動向。
羅征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消息,告知了陳皇弈劍。
「東方純鈞,聯合其他的豪門,想要征服深淵魔域……」陳皇弈劍喃喃說道,思索了好一會兒後,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隨即冷冷一笑,「看樣子聰明一世的東方純鈞,也有糊塗的時候,對於我們而言,這一次恐怕也是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