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真意小船離開後,羅徵才開始緩緩遊動起來。
「哎,可惜真意之海上藏不了人,你很快就會被發現……」九五二七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為什麼要藏?」羅征有些好奇。
羅征在真意之海中逗留了這麼一會兒,就碰到了十多人,這說明真意之海上的人並不少。
「你還不知道用肉身遊蕩在真意之海意味著什麼,」九五二七笑著說道:「用不了多久,整個母世界恐怕都要討論這件事了……好在他們查不了你的身份,只要你自己不說,沒有人會知道你到底是誰,這一點你需謹記,否則可能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羅征微微點點頭。
雖說他對母世界幾乎是一無所知,但也知道黎族現在的處境不妙,而他的身份如此敏感,自然會倍加小心。
「嘩啦……」
羅征在海面上眺望前方,便又開口問道:「這真意之海到底有多寬廣?需要多久才能橫渡?」
「多久……」九五二七淡淡一笑,「這個時間相對於每個人都不盡相同,有人可能要幾千上萬年,甚至十數百萬年,也有人半年就能橫渡,這依舊是看天賦,看機緣了!」
真意之海並沒有固定的寬度,對於有些人而言,恐怕是此生無法橫渡的彼岸,但有些人則能一蹴而就。
「那我呢?」羅征問道。
「真意之海分九段,你可以試試,看看能否衝過第一段,」九五二七說道。
羅征點點頭,臉上則顯露出遲疑之色,「可是時間恐怕不夠!」
他倒是沒有忘記,自己可處在冰棺底層的虛空中,那些聖人們還在鏖戰,在這裡耗費太多的世間,鬼知道虛空之中會有什麼樣的變故?
「這倒是不用擔心,」九五二七淡淡說道:「真意之海與外界的時間流速終是不同的!」
所處的世界越小,時間流速就越慢,這也是混沌中的真理之一。
從整個混沌的角度來看,時間是極慢的。
真意之海的時間流速次之,再下來則是母世界,然後才是神域……
至於寰宇的時間流速則是飛快,而尋常大圓滿真神的體內世界更快!
像寰宇中神海境體內的時間流速,放在整個混沌的尺度而言,則要用「瞬」來形容了。
羅征點點頭,便是埋頭遊動著。
隨著羅征雙臂揮動的越來越快,他前行的速度亦不斷加速,宛若一條在海面上奔騰的飛魚,迅速的突進,只留下一連串狹長的漣漪。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原本提前出發的那些小船就被羅征追上了。
明止修等人看到迅速追上來的羅征,原本還有些緊張,但羅征很快就與他們齊頭並進,並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明止修他們倒是放下心來。
那千橙更是催動自己的真意小船,朝著羅征略微靠近,脆聲問道:「前輩,為什麼你沒有真意小船?」
羅征哪裡理會於她?只是悶頭往前游去。
誰知道這千橙竟催動真意小船前行,問道:「為何前輩的陽魂能在真意之海中遊蕩,又不被真意之海吞噬?」
這千橙也是大勢力出身,本身地位顯赫,便是入了太一天宮也頗得長輩們的寵愛,她看羅征性情像是和善之人,竟不依不饒的跟在羅征後面。
「千橙!」明止修看羅征不言不語,在後面喝止道,「不要打擾前輩!」
像千橙這般打探別人的秘辛,原本就是犯了忌諱。
海中這人的確像是和善之人,但保不准千橙不小心惹了他,何況人家的確不理會千橙……
那千橙聽罷,心中只是有些悻悻然,加上羅征游弋的速度奇快,她跟了一會兒後也被甩開了。
看著羅征在海中穿梭的身影,千橙對明止修說道:「我覺得他不像是什麼前輩……」
「不管他是不是前輩,都不是我們能招惹的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止修此人勤奮好學,涉獵廣泛,相比其他人他更能明白在真意之海中游弋意味著什麼。
……
……
隨著羅征在真意之海中越老越深入,他感覺到周圍的岩漿海水越來越濃稠。這岩漿中的熱量沒有對羅征造成什麼困擾,但那股酸痛的感覺則越來越強烈!
數個時辰後,他每遊動一下,都感覺有無數尖刺刺入他的體內一般……
這種酸痛感並不是真實的存在,至少他的身體並未受到任何傷害,但足以拖慢他的速度。
「往前越來越困難了,」羅征皺眉說道。
「已經很不錯了,」九五二七淡淡一笑,「後面那些傢伙們差不多已經放棄了……」
羅征身後極遠處,那些真意小船緩慢的前行著,看上去比羅征更艱難。
無論是千橙,還是明止修,仰或是其他人都緊咬著牙關。
考驗他們的並不是粘稠緻密的岩漿海水,而是一陣陣朔風,這些朔風能深入靈魂,還能吹散小船,絕大多數人第一次踏入真意之海,煎熬幾天後都會無奈的離開。
羅征再向前游出了數里路程後,便發現前方出現了一條涇渭分明的色帶,這些岩漿海水越過了那條色帶後,便轉化為了暗紅色!
而到了這裡,羅征肉身中的那股酸痛已到了無法忍耐的底部。
他感覺渾身上下都僵硬無比,即便全力催動體內的力量,身體也有些不聽使喚。
「到此為止吧,」九五二七說道,「衝過第一段後,壓力會倍增的,你的肉身承擔不住,和那些陽神靈魂一樣也有潰散的可能性。」
羅征點了點頭,這才將身體舒展開,漂浮在海面上,這樣能緩解肉身承擔的壓力……
隨後他才氣喘吁吁的問道:「我怎麼離開真意之海?」
「我教你便是,」九五二七淡淡一笑。
這真意之海可以說是一個真實的幻境,想要從中離開,也許一些特別的技巧。
不久之後……
羅征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便再度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而那個紅眼女童則漂浮在自己面前,用那天真而無辜的眼神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