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十章 地之關

    前有外門弟子帶路，上有築基修士護身，一千人走了大概一盞茶時間，終於來到了山腳下。眾人抬頭一看，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山峰之高，直聳入雲霄，連仙鶴、靈鳥之類的飛禽都是在半山腰飛行。

    爬山可不比走平路，越往上海拔越高，空氣越稀薄，速度自然快不到哪裡去。假設一個小時走一千米，一天走十五個小時，若三天能到山頂，這座山至少都有四萬五千米，想想都會倒吸一口涼氣。

    「不行，這麼高的山，怎麼可能爬上去啊？」

    「是啊，我們那裡的第一高貝瑪多瑙峰也才八千多，這座山足足高了五倍多，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算了，註定我與修真無緣，我還是放棄吧。」

    這時，議論聲四起，很多人都在唉聲嘆氣，這麼高的山早就下破了膽，哪還有勇氣爬。

    上方，一位築基修士大喝了一聲：「都安靜，現在可能有很多人想直接放棄了吧。確實，這座山之高，很少有凡人能堅持到頂，之前長老說過，這關測試的是毅力，如果你們堅持不懈，當然有可能過關，不過嘛，這待遇自然比不過到達山頂的。」

    另一位築基修士道：「正是如此，現在有想退出的，請站出來吧，你們可以先在外門休息三天，等第一關測試完畢後，一同送回去。」

    人群中又是議論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持了片刻，終於有人站了出來。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沒面子的事都讓前面的做了，後面的人自然也都跟著站了出來。

    程秀靈咬著牙，正要邁步出去，林落天一把拉著她，認真道：「仙子姐姐說過，你只有幾年可活，何不賭一把？」

    李小春一把拍在林落天后背上：「兄弟，精闢啊，我輩凡人，求的就是一個賭字，賭的就是人生，太精闢了！」

    巧竹噗嗤笑道：「哪裡精闢了啊，說的好像你是個賭鬼一樣。」

    李小春正色道：「千金散盡還復來，一樣一樣。」

    看李小春一臉認真的樣子，程秀靈也淺淺笑著。

    這時一炷香過去，人群少了很多，大概有八百人左右放棄了。一個築基修士忍不住小聲嘀咕：「還有這麼多人，等會有的忙了。」

    「現在還有沒有人放棄？」等了片刻，見再無人退出，領頭的築基修士手一揚，「既然你們都選擇闖關，那就堅持下去吧……另外，忠告一下，山上有妖獸，雖然是一階的，但是也不是你們凡人能敵，所以不要亂闖。」

    「好了，入山吧！」

    話一落，兩千多人蜂擁而上，僅僅片刻，就沒入了濃密的樹叢之中。林落天看了一眼李小春，詫異道：「你之前還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怎麼現在反而不急了？」

    李小春頭一仰，高深的說道：「儒士說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皇上不急太監急，我們慢慢走，不愁走不到山頂……對了，還沒問兄弟和兩位小姐名字，不知怎麼指教？在下不才，正是祖上有過三代大官的李小春是也。」

    林落天介紹了自己和程秀靈巧竹兩女，然後問道：「你叫李小春，怎麼取這個名字？」

    李小春垂頭喪氣道：「我在春天出生，而且是家裡最小的一個，所以叫李小春……沒辦法啊，這名字是父母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

    「這名字還真應景。」林落天的名字也是應景而來，但林落天這是沒父母，李小春可不一樣了，可見他口中說的大官自然不是大官。而他口口聲稱儒士、聖賢、讀過書，可能只是揀幾本書讀讀而已。

    為了照顧程秀靈，林落天幾人走的很慢，其間不斷有人穿過他們，漸漸地，他們已經落在最後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程秀靈再也堅持不住了，幾人只好停下來休息。而且現在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林落天吃過辟穀丹，自然不餓，不過其餘幾人就不幸了，李小春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林落天看了看四周，周圍有小動物活動的痕跡，像是松鼠之類的。之前的築基修士說過山上有妖獸，既然這裡有動物活動，那麼這裡自然沒有妖獸，是安全的了。林落天吩咐了李小春幾句，便獨自出去尋找獵物，他打獵多年，而且是在他最喜歡的山中，他相信，可以打到很多獵物，美餐一頓。

    劉松是一位金丹期長老，也是這次招收的負責人，此時他正在打坐，突然一道流光劃來，停在身前，原來是一枚玉筒。劉松拿起玉筒，神識一掃，臉色大變，立即起身，袖子一甩，已化作一道長虹，極速飛了出去。

    片刻，劉松在宗門外出現，此時，已經有十幾人圍在這裡，劉松一臉冰霜的問道：「怎麼回事？」

    其中一位弟子躬身道：「長老，有尋宗弟子被殺，我們懷疑，有其他門派的人混了過來。」

    這位弟子只是鍊氣期，他一臉疑惑道：「我們宗門內一無法寶，二無神通，奸細混進來是想探聽什麼呢？」

    劉松也沒懷疑什麼，此時聽著弟子一說，瞳孔微不可察的收縮了一下，然後面不改色的說道：「我們宗門內怎麼沒有神通？那是你們不知道，你們幾人不要聲張，先處理這幾人的屍體，我再去查查。」

    十幾人低頭稱是，但就在他們低頭的瞬間，一片耀眼至極的白色光芒在他們眼前划過，然後十幾人絲毫沒有反抗力，紛紛被無堅不摧的金靈力罡氣碾成灰粉，而後劉鬆手一揚，一片水幕籠罩，清理了痕跡。

    劉松看著遠處的大山，喃喃自語：「如果有奸細的話，一定是幾萬里之外的山靈宗派來的……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不過這次招收弄這麼大動靜，他們應該會有所懷疑，我還是先去稟告宗主。」

    林落天自製了幾個小陷阱，想要抓幾隻松鼠，可是等了半個時辰，什麼也沒有，想想出來太久，不得已只有先回去了。

    林落天剛一回來，李小春就鬼嚎道：「你手裡拿的什麼？居然是果子，你離開了一個小時居然只摘回來這些？」

    林落天不禁氣來，這些果子還是在回來的路上摘的，當下道：「說的輕巧，你去試試，聖賢應該有說怎麼打獵吧！」

    李小春乾笑了幾聲，坐在地上吃起果子，剛咬了一口，直接跳了起來：「天啊，這是什麼果子，太好吃了，有靈氣的地方就是不一樣，結出的果子都這麼香甜，那些仙人難道天天都是吃這個嗎？有一句話說的好，山不在高，有果則靈。」

    吃過果子，幾人都打了飽嗝，這果子不僅甘甜，且容易飽腹，程秀靈雖然是大家閨秀，但也不禁拍了拍肚子。

    李小春翹著二郎腿躺在地上，囔囔道：「林小子，你吃了那啥屁股丹就不能享福了，這果子這麼好吃，可惜你不能吃。」

    「那是辟穀，你到底有沒有讀過書！」說道這裡，不禁又想起了仙子姐姐，林落天踢了他一腳，道，「吃飽了就快起來，我們可是遠遠落後了。」

    李小春白了林落天一眼：「你急什麼？這又不是拿名次，第一名和最後一名有區別嗎？而且儒士說過，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吃過飯，自然該先睡一覺嘛。」說完，李小春扭過頭，哼起了歌。

    林落天一頭黑線：「你不是說睡覺嗎？」

    「是啊，不唱歌我睡不著。」

    上空，有兩個築基修士巡邏而過，自然看到了這一幕，其中一人冷哼道：「全是歪道理，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放棄。」

    另一人搖頭道：「宋兄此話不對，你看那四人，以我往日測試的經驗看，他們四人必定都是有靈根之人，若是在以往，早就通過測試了。」

    宋姓修士道：「李兄也說是以往，他們再這樣下去，第一關都過不了。」

    李姓修士又笑道：「宋兄又錯了，那兩個小兄弟神態非凡，特別是……」李姓修士指了指李小春，「你看，這個人跟凡人完全不一樣，身具靈氣，已經到了氣感的階段，如果有修行法門，怕是早就能修行了。」

    「修真講究機緣，這小子小時候應該吃過靈根仙草。」宋姓修士嘆道，若是他自己也能有這麼好的運氣，當年入門之時也無需這麼艱苦了。

    李姓修士也感嘆道：「唉，其實每個人都可以輕鬆度過這地之關的……」說罷，兩人御劍繼續巡山而去。

    而在林落天幾人休息時，還約有近五百人在繼續爬山，甚至有些體力好的人已經遠遠將大部隊甩到了身後。

    而在最前面，有一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他看了看山下，喃喃道：「現在我已經爬行了三萬米，我會第一個在最短時間內到達山頂，那時我不但會成為內門弟子，而且有很大機會成為核心弟子，到時候就可以去查清真相了。」

    這時，上空飛劍掠過，那兩個巡查的築基修士只是震驚的看了一眼這人，然後快速離去。

    等飛劍飛過，男子頭一抬，瞳孔微縮，眼神變得陰沉：「不過，我不能表現的太明顯了，引起白雲宗長老的注意就不好了……不過到時候我可以謊稱是小時候服食過靈根，吞藥丸實在是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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