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599章 荊棘擂台

    後半夜，雷聲更大了，那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冷，身子一直顫抖著。

    「我……我好渴，能不能喝點水？」

    林落天正在打坐，耳邊又響起那女子怯怯的聲音，但是這聲音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驚懼。或許這女子也發現了林落天不一樣，不會傷害她，所以稍稍放大了一點膽子。

    林落天睜開眼，右手一揮，一杯茶水倒來，不過這是靈茶，裡面蘊含著充沛的靈氣，林落天右手一點，用萬化仙術將靈氣化解了一部分，這才遞給了女子。

    女子拿過茶水，像是狼吞虎咽般的吞咽下去，似乎真的渴到了極點。

    「你叫什麼名字？」看女子一口氣就喝完了，林落天又給她倒了一杯，這一杯中蘊含的靈氣稍微要多一點。

    「莫曦。」女子小聲說道，同時她悄悄抬頭看了看林落天，隨即又低下了頭，只是林落天還是看到了她的疑惑，看來她已經發現了林落天的不對。

    「莫……你有妹妹嗎？」

    「沒有。」

    女子又抬起頭看著林落天，大眼睛中顯得迷茫，因為強盜大當家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的家世，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是突然間，女子臉色又呈現一片恐慌，手指指著林落天說不出話來。而林落天清楚地看到，在女子的眸子中，他的臉不斷變幻著。

    「哪裡來的魔修，居然敢奪舍我黑風老魔，吃了雄心豹子膽，活膩歪了吧！」一聲大喝從『林落天』嘴裡發出，而後全身妖力激盪，一股青煙驀地冒了出來，在空中形成了一個虛幻的身影，正是林落天！

    「你是誰，居然敢來奪舍老子？」大當家看著林落天冷笑連連，「想趁老子睡覺就奪舍老子嗎？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個村子裡的人吧，是這娘們口中所說的仙人……嘿嘿，我黑風老魔面前也敢稱仙人，你等著吧，等這邊事了，老子就帶領一隊人馬過去搶了你的村子！」

    強盜大當家渾身雷劫之力全部擴散，一掌向林落天拍來。

    轟轟轟！

    仿佛經歷了萬千輪迴，林落天驀地清醒了過來，只覺口中還殘留著一些酒香。

    喬滅南看林落天這麼快就清醒了過來，立即笑道：「前輩你這酒不行啊，我這兄弟才醉了一下就醒了，看來林道友酒量也遠非一般，還是多喝幾口吧。」

    青衣男子只是微笑，靜靜地看著林落天。

    林落天回味了很久，直到這裡又有很多修士走過，說話的聲音將他吵醒。

    林落天看著青衣男子，眼神深處更加迷茫了：「那是什麼？夢？輪迴？前世？還只是一個不關緊要的旁觀者。」

    青衣男子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搖頭笑道：「你這問題問的可真奇怪，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你喝醉之後遇到了什麼，又夢到的什麼。不過，你眼神更加迷茫了，這我基本上是沒有遇見過，看來你還沒有經歷完就甦醒了。」

    林落天沉聲道：「我還要回去。」

    青衣男子又喝了一口酒：「我說過，一人我只算一次，你已經算過了……不過，我看你我也還有緣，這樣吧，若是我們之間真的有緣，下次再見時，我準備一些好酒，讓你大醉一場！現在呢，你不是要去荊棘擂台嗎，左邊、右邊自己選吧。」

    林落天恭敬地抱拳一拜：「敢問前輩名諱。」

    「若有緣再說。」青衣男子笑著說道，同時又有修士進來，他又立即說道：「參觀走左邊，報名走右邊。」

    喬滅南問道：「道友剛才夢見什麼了？」

    「不知道。」

    喬滅南的疑惑，林落天的迷茫，兩人從左邊通道走過，然後來到了參觀台。一來到參觀台，兩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被眼前的景象所驚住。

    荊棘擂台是一塊四四方方的黑色場地，足有千里見方，而駭人的是在荊棘擂台的四周，居然還有一圈血池。那似乎是真正的血池，時而可以看見裡面的屍體和白骨，濃到了化成實質的煞氣從荊棘擂台和血池中擴散出來，如同一片紅霧籠罩在整個荊棘擂台的上空。

    「嘿嘿，這就是荊棘擂台，你們嚇到了沒有？」旁邊，一個修士路過，他臉上還有鮮血，看來才經過一場戰鬥，然後跑到這邊來參觀了。

    「嚇到？」喬滅南粗聲狂笑，「這等場景豈能嚇住我？我殺過的人也可以化作幾個血池……林道友，我已經等不住了，我先去報名了……我們還是分開一點好，免得以後碰到了你，我又打不過你。」

    「此人倒是有趣，應該能榜上有名。」杜川看著喬滅南的背影低聲說道，然後笑著向林落天一抱拳，而後選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觀看比賽。

    林落天看了看想選個位置坐下，突然他眼神一凝，居然看到了凌素。

    林落天立即走了過去，參觀台一共有十層，凌素是坐在最前面第三層的。當林落天走過去後，右邊也有一個修士往這邊走來，看其眼神，似乎也是朝著凌素那裡走去。林落天沒有在意，以為是認識凌素的，徑直走了過去。

    但是那修士立即冷聲道：「小子，你也不開開眼界，你沒看到是我先看到這位仙子的嗎？先來後到的規矩你不懂？是不是要老子親自教你？」

    林落天眼皮微微一抬，冷聲道：「滾！」

    那修士臉色一變，冷喝道：「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讓你滾沒聽見嗎？」林落天目中殺機一閃，血池中煞氣激盪，他體內煞氣不受控制的牽引了出來，激發了他的殺戮之意，眼中紅芒不斷擴散。

    就在這時，一雙冰涼的小手握住了林落天的手，凌素柔和地看著林落天，然後對那個修士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想其他人打擾我們。」

    凌素的語氣溫柔卻又帶著不可名狀的力量，那修士立即笑呵呵的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坐下吧。」凌素拉著林落天的手坐了下來。

    林落天隨即坐在凌素身邊，她的手很冰涼，那股冰涼的氣息竄進血肉中，瞬息就將躁動的煞氣撫平。她的手雖然冰涼，但是卻也給林落天帶來從未有過的溫暖，那是從未體會過的，林落天不禁反過來緊緊握住她的手。

    凌素往林落天這邊坐了過來，柔柔笑道：「你有父母嗎？」

    林落天搖了搖頭：「我是孤兒，是我爺爺在路邊撿的，從小就只有我和我爺爺在山中相依為命，但是他也……」

    凌素溫和笑道：「生老病死，這是凡人一生的歷程，也是修真者的歷程，仙人也不例外，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你既然沒有父母，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娘。不過，如果你喊我姐姐的話，我會更高興的。」

    林落天只是看著荊棘擂台，沒有說話。

    凌素笑了笑，笑容中卻帶著一抹複雜和一種莫名的悲傷，她也看了看荊棘擂台，然後道：「你體內的煞氣……嗯，怎麼說呢，就像你的血液一樣，雖然量不多，但是卻十分精純，算是一種質的升華吧。要想除去我想你也知道了，根本不可能的，要不然你早就去除了。不過要除去這些煞氣也有三種方法，第一就是靜心，你現在的狀態似乎就是靜心，但是那只是低級的階段，高級的階段就是做一世凡人，甲子歲月一輪迴，但是我看你根本做不到了，畢竟武者也沒有這麼多的壽元。第二個辦法就是血肉崩潰，在肉身全部崩毀的一剎那將煞氣抽出，但是以你現在的肉身恐怕很難做到，還是不要冒險了。這最後一個辦法嘛，那就是引煞氣入體，要根除煞氣，就要了解煞氣，看透什麼才是煞氣，你掌握了煞氣，要除掉煞氣還不簡單。」

    「你以前也不過是凡人，怎麼知道這麼多。」

    「活久了，自然就知道的多啊，我只用了三年時間，便對現在的世界有所了解了。」

    林落天側過頭看著凌素，突然說道：「我之前做過一個夢，就在進來的時候。」

    「似乎很有趣的樣子，說說看。」凌素露出一副調皮可愛的神情，然後將頭輕輕靠在林落天肩頭。

    「我夢到了上古時代，那個時候，還沒有那九位至強者，還沒有你，還沒有他……我寄居在一個強盜頭子裡，似乎那個時代強盜很多的樣子吧，畢竟是亂法時代。我在一個晚上醒來，卻看到身邊還躺在一個不認識的女子，看樣子是被我搶來的……其實，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又到底是不是輪迴，那個女子我應該是認識的，她叫莫曦。我以前認識一個小女孩，很是可愛，她叫莫墨，收養她的爺爺曾經告訴我，她說看到莫墨的時候，她就是那麼大，一年一年的過去了，她一點都沒有變。」

    「你說，這是我想多了，只是巧合，還真的是輪迴，是命運？」

    「命運嗎……」凌素輕聲呢喃，「命運啊，說不定我曾經是相信過的呢。」

    林落天鬆開凌素的手，露出一抹落寞的笑容：「你說，我們會是敵人嗎？」

    會是敵人嗎？

    或許……

    她也不知道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