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183章 人生如戲

    恍若一夢。

    恍若一夢醒來，林落天慢慢睜開眼，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而且是在仙家山門，只覺神清氣爽，從未有過這麼舒坦。伸出手抓了抓灑落進來的陽光，今天是一個好天氣，好天氣對應著好心情，今天的天之關測試，一定會順利通過的！

    雖然林落天起得早，但是李小春卻在睡懶覺，日出正午時分才起床來，用他的話說，隔壁呼嚕聲太大，他沒睡著，其實就他打鼾的聲音最大。幾人草草地吃了點桌子上的靈果，隨著外圍弟子趕到了測試靈根的地方。

    此時這裡已經擠滿了人，因為測試的人數還有五百多人，所以一早就在進行了，林落天幾人跟著排隊，但所幸不是最後。突然，林落天看到了巧竹，她不在測試的人群中，因為她早測試完了，而且她現在站的區域，是內門弟子的區域。其實內門弟子也分了幾個層次，普通、精英、頂尖、核心，而巧竹則屬於精英這一列。

    這時，隊伍排到了雷蒙那裡，只見一滴血液落在測靈石上，驟然間紫光耀眼，直入雲霄，頓時天地色變風雲倒卷，雷電作響，眾人無不大駭，這次招收弟子的負責人，金丹初期的劉松也是一臉驚駭的看向雷蒙。

    「居然是九品雷靈根！」劉松一臉激動，而後取出一枚玉筒，傳入一絲神念，隨手一丟，玉筒消失在虛空之中，而雷蒙也劃入到了內門頂尖級這一列。

    驚駭之後，測試繼續進行，雷蒙的後面便是趙青青，當一滴血液落下時，那一剎那紫光透體而出，天地之間溫度驀然下降，雪花飄飄揚揚，覆蓋了眾人的眼睛。

    「這……這是雷靈根？還是冰靈根？」劉松也從未見過如此奇事。

    「不是雷靈根，也不是冰靈根。」白雲宗宗主唐龍和大長老唐虎來到劉松身邊，宗主唐龍解釋道，「這是十品水靈根！因九為極致之數，所以不可能存在超越九品的靈根，所以十品的靈根就不再是靈根了，而是靈體！即使是整個修真界也極其罕見的天生靈體……她，劃為核心一列！」

    宗主親自出面，其他修士紛紛拜見，同時為宗門再添一位核心弟子而恭賀，在白雲宗上萬年的歷史中，雖然也出現過很多核心弟子，但能跟紫真和趙青青相比的，根本沒有，因為這是根本就不能比擬的。

    測試繼續，而唐龍此刻也關注著測試，這才招收弟子，似乎很招進來了幾個人才，他要看看，似否上天真的眷顧著白雲宗，註定白雲宗在他手裡會發揚光大。排到程秀靈時，程秀靈是八品的水靈根和冰靈根，雖然有冰靈根這樣的罕見靈根，但因為有了水靈根，就好似有了雜質，兩種靈根互相受著影響，但還是劃入了內門的精英一列。

    程秀靈之後，便是林落天，雖然測試靈根是上天早就註定的，跟自信沒有關係，但是此刻林落天卻有一種自信，自己一定能通過！

    隨著血液滴在測靈石上，那一剎那，白、紅、綠、黑、黃五色光芒交織，沖天而起，在天空中舞動，霎時風雷涌動，冰雪天降，五色光芒形成了一隻藍色的鳳凰，在紫色的雷電中飛揚，羽毛灑落，化作點點晶瑩的冰雪。

    「天！那是……我之前看到過這景象！」

    「這是五行靈根！而且是九品五屬性靈根！」

    「上次紫真師妹測試時，便是這等景象，現在居然還能看到！」

    「等等，不是說五行靈根紀元難遇麼，怎麼出現了兩個？而且還是同一時間段出現了兩個？」

    「你笨啊，那是不在一個空間，現在紫真師妹在南離大宗，所以這裡出現一個五行靈根是很正常的。」

    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唐龍也震驚了，他沒想到居然在同一時期會出現兩個具備五行靈根之人，看來白雲宗的崛起是註定的了，他必定會記載在白雲宗的史冊，被後輩所傳頌。修真者雖然追求長生，但是只要不成仙，一世壽元就不會超過一萬零八百歲，即使靠奪舍、轉生重修、逆天寶藥，也不會超過十二萬九千六百歲。所以宗門、家族的存在就有了意義，可以將自己在位的功德記載下來，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

    「即刻起，你也劃入內門核心之列，與之前的那女子一同作本宗的親傳弟子，你們的輩分將與宗門長老平起平坐！」

    「呵呵，恭喜大哥了，一天之內連添兩名核心弟子！」唐虎恭賀道，然後看向李小春，哈哈笑道，「小子，你還不測試？讓大哥看看，我的眼光也差不到哪裡去！」

    「是！」李小春一個激靈，刺破手指滴了一滴鮮血，頓時黃光六道，六品土靈根。但是待光芒消散時，耀眼的綠光卻驟然間沖天而起，在虛空之中現出一片虛幻的森林，這是九品木靈根！

    「不錯，不錯！」唐龍也哈哈大笑，「九品木靈根，也可劃入頂尖之列！」一次招收弟子測試，竟然有十位精英弟子，兩位頂尖弟子，兩位核心弟子，這種功勞要記載下來，他一定能揚名千秋萬世。

    這次測試又持續到了下午，期間又有五位精英弟子，當唐龍將林落天和趙青青帶到宗門迎接南離大宗的大廳時，臉上還帶著笑容。而這大廳中，除了唐龍和大長老唐虎外，還有段紅雪和丁正然等十個築基修士。

    「呵呵，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的弟子了。」唐龍看著林落天和趙青青說道，語氣很溫和，沒有一絲上位者的姿態。

    「做我的弟子，除了身份尊高之外，你們將擁有近乎無盡的靈石和丹藥，只要你們想要了，哪怕數量再大，宗門也會無條件想辦法提供給你們。而且，作為我的弟子，你們也是下一任宗主繼承人之一。而且，如果你們在短時期內修為大幅度提升，說不定會引起南離大宗的主意，然後接到南離大宗去……那可是為師都嚮往的地方啊。」

    「所以你們對宗門是很重要的，不能出一點差錯，所以為師會為你們配一位護道者，以仙界法則為誓，在你們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誓死保護你們！」唐虎看著段紅雪、丁正然等十位築基修士，「這十人雖然修為不是最高的，但卻是對宗門衷心盡職的，他們將會是一個合格的護道者。你們看看有沒有滿意的，若是沒有，那就由為師來挑。」

    「呃……謝謝師尊。」林落天有些尷尬，挑選護道者，這感覺怎麼有些彆扭啊，但師命難違，看向了那十幾個築基修士。只見丁正然對他連連使了幾個眼色，似乎就是在告訴他就選他了。

    「我就選她了。」趙青青輕聲道，她說的是段紅雪。

    「那我就選丁師兄吧。」

    林落天話剛落，丁正然委屈地叫道：「都給你使眼色了，叫你別選我，你怎麼還選我啊？之前讓你叫我師兄，現在我得叫你什麼？你讓我面子往哪裡擱。」

    「呃……是這個意思嗎？」

    「我做你的護道者吧。」就在這時，段紅雪卻拒絕了趙青青，主動選擇做林落天的護道者。

    丁正然露出一絲解脫的神色，林落天身軀驀然一震，那一剎那，腦海嗡嗡作響，好似億萬驚雷炸開，同時眼前的景物開始變黑模糊，四肢沉重，腦袋昏脹，就像處在夢魘的狀態，明明知道是在做噩夢，但是無論怎麼掙扎卻醒不過來。

    透過昏暗的天空，林落天模糊的看到一個一頭白髮的男子，容顏遲暮，抱著一身紅衣似火的女子，正仰天痛吼，身後是一群不敢向前的修士。雖然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但她那身紅衣卻灼傷了他的目，目中的哀，即使向天控訴也道不盡。

    畫面一轉，他又看到了一個女子送給了一個男子兩粒丹藥，然後飄然走開。當女子離開後，那男子喃喃自語：「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轟！

    突然，一聲雷鳴響起，林落天看到在一片永無止境的黑暗中，在一座同樣漆黑的高峰上，兩個人相對而坐。

    下一瞬間所有畫面全部崩潰，林落天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來，身體已經沒有一點不適了，對於之前看到的畫面，也沒有了一絲印象。深吸了一口氣，林落天打量起四周來，他此刻正躺在一張石床上，石床旁有一個蒲團，段紅雪正在閉目打坐。

    似乎感覺到林落天的注視，段紅雪睜開眼來，冷冷道：「醒了。」

    「這裡是……」林落天避開了段紅雪的目光，不是因為她的目光太冷，也不是段紅雪太過漂亮，而是林落天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你修煉的洞府。」中間停頓了幾個呼吸，段紅雪這才繼續道，「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已經向仙界法則發誓了，不過你沒聽到，我可以再發誓一遍。」

    「不用了。」林落天站了起來，連忙擺手。突然，林落天一愣，將左手伸到眼前，他突然覺得這裡少了什麼，似乎左手腕上應該有著某樣東西，但是現在……沒了。

    「你沒事吧。」看著林落天異樣的狀態，段紅雪冷冷的問道，雖然是關心人的字句，但是從她口中說出，卻有另一番味道。

    「沒事。」林落天尷尬一笑，暗道自己是多疑了，從小到大他戴的首飾雖然不少，但都是一些野獸牙齒之類的。那些東西，每一個他都記得，但是當爺爺走後，他已經將那些牙齒首飾燒了，因為爺爺也很喜歡他做的那些首飾。

    段紅雪淡淡嗯了一聲，然後又是沉寂。良久之後，林落天才打破沉默，問出了之前想問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選擇我？」

    「不知道。」

    林落天詫異地看著段紅雪，段紅雪迎著林落天的目光，也不避開。明明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卻處在了一起，人生就像一支戲曲，充滿了趣味。

    人生如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