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鏡 第165章 罪名之始
天色放晴，久違的陽光灑了下來，透過破廟的窗戶，落在小女孩蒼白的臉頰，如雪一般的皮膚似乎染上了一成紅色，讓她看起來如同一個水晶娃娃。
小男孩看著小女孩，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這麼可愛，並不是討人嫌，她就那樣蜷縮著睡著，如同一個睡美人。
小男孩微微有些臉紅，小聲道：「我出去找食物了，你等會兒出去找些木材，記得是乾燥好點燃的。」
小男孩等了許久，小女孩還是沒有答音，依舊蜷縮在那裡，她臉上的笑容，如同一朵被冰封的曇花，熱情地綻放著。
「喂，你有沒有聽到啊！」小男孩有些不耐煩了，走了過去推了推她，觸手之處一片冰涼濕滑。小男孩微微一驚，仔細看去，發現她的衣服上布滿了冰晶，而因為今天已經放晴，冰晶在陽光下融化。
小男孩看著她雪白的臉頰，紅潤的唇，那簡單與鮮艷顏色的對照，好似化作了一柄鋒利的匕首，穿透了他的身體，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上！
小男孩吞了吞口水，化雪時本來還比下雪要更冷些，但是小男孩額頭已泌出了汗水，拳頭緊緊握著，手心裡全是汗。
「哼，不想出去找木材就假裝睡著，你不去我去！等我找回了食物就不分你……分你一小半，只有一小半。」
「懶蟲！」小男孩轉身跑出了破廟，只是他身子顫抖著，臉色一片蒼白，分明是恐懼和無助！
小男孩跑出了破廟，然後一直跑著，大步大步地跑著，一直跑著。直到自己已經吸不上氣來，直到沒了力氣躺倒柔軟的雪地上，直到腦海一片空白，直到自己在雪白的世界中迷失了方向。
「死了……」
「你死了嗎？」
「死就死吧！像你這樣弱小無助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在這個時代活下去，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太弱小了，只有我才具備活下去的資格……死了也好！你就去死吧！」
「死了……」
小男孩用出了最後的力氣嘶吼而出，胸膛好似被一塊千斤巨石壓住，耳邊好似有轟轟聲迴響，小男孩嘴角溢出一絲黑色的血漬，然後他在雪地中哈哈大笑，如同瘋魔。
路邊偶有搶食的野狗路過，這個時代，野狗沒有食物，它們就吃掉死去的人的屍體，看著地上躺著一個人，它們歡快地跑上前去，希望今天可以美餐一頓。
黃昏時分，小男孩回到了破廟，手中抱著一張破舊的草蓆。踏過破爛的門檻，小男孩看到她還是那樣睡在那裡，臉上的笑容依舊在綻放，但卻深深刺痛了他的目。
「天色又開始變暗了，今晚估計又要下一晚上的大雪，這個草蓆就給你吧，今晚上應該就不會覺得很冷了……喂，說說話啊，我給你找到了這個，你要謝謝我啊！」
「真是的，算我服了你了。」小男孩走向小女孩，俯下身來，將草蓆裹在了小女孩的身上，雖然草蓆很是破舊，但是因小女孩蜷縮著身子，所以也將她整個嬌小冰冷的身子包裹了起來。
「啪嗒！」
「啪嗒！」
一滴滴水珠落在草蓆上，濺射開來，小男孩跪在小女孩面前，窗外大風驟起，雪花又開始紛紛揚揚，恣意地揮灑著生命。
「笨蛋！你就是個笨蛋！」小男孩撫摸著小女孩已經凍成一縷的頭髮，啜泣著，「我早就看透了，這個戰亂的時代，只有變強才是唯一的出路！憑什麼有人可以大魚大肉？憑什麼有人可以錦衣絲綢，憑什麼我們就要挨冷受餓？這就是他們所謂的造化麼？都說人與人之間命運相同，這話誰說的？又相同在哪裡？全是一堆臭狗屁！」
「從今以後，我就要剝奪別人的造化！」
「若想不死，就殺死別人！」
「我會帶著你那份，一起活下去……」
昏暗的禁法山洞中，變態老頭呢喃著，驀然從睡夢中驚醒。
「這是怎麼了……」變態老頭摸了摸眼角，一片濕潤，「我居然哭了……好久沒有做夢了，為什麼夢見她了……可是她到底叫什麼名字來著？我不該忘的，畢竟她是我第一個殺死的人！」
變態老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突然看向林落天的肉體，感覺著林落天的變強，變態老頭目中露出狠辣和果斷。
「我決定了，只要你能打破禁法領悟，我就奪舍你！」
神石空間中，林落天沉浸在第二十一處石階消失的驚訝中，但突然手腕的平安繩發出了一道刺目的幽芒。林落天驀然變色，意識蔓延了出去，但靜下心來，發現這股危險不是來自神石空間。
「是外面麼，萬化魔君！」林落天知道這股危險是來自萬化魔君，看來要加快進度了。
林落天看了看消失的第二十一處石階，又感知到外面的危險，本來還很猶豫，到底踏不踏出這一步。但現在眼中露出了果斷，堅定地邁出了左腳！
左腳踏上了原本存在的第二十一階，但是左腳所帶來的觸感，讓林落天知道第二十一階真的消失了。林落天心底微微震動，他本以為第二十一階只是眼睛被蒙蔽了而已，但這個觸感，分明就是真的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林落天不解，何以這條試煉之路會消失，難道是那石碑認為自己的實力只有這種程度而已，所以拒絕自己繼續走下去麼？
「不對！」林落天再次看向第二十一階，左腳雖然踏在灰色霧氣之上，雖然無論是眼睛還是感覺，都如同踩在萬丈高空，有一股要墜下去的感覺，但是自己的身體並沒有那個下墜的趨勢！
「難道是這樣……」林落天深吸了一口氣，右腳也踏了上來，那股下墜的感覺在這瞬間變得格外強烈！耳邊傳來呼嘯的聲音，那是跌落萬丈深淵時的風聲，眼前的灰色霧氣也不斷上升翻滾。
但是林落天並沒有一絲俱色，他已經知道了第二十一階到第三十階的幻象了，這裡已經蒙蔽了五感六識。觸覺、嗅覺、味覺、視覺以及聽覺和感覺，一切感識都被屏蔽了。但是這裡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是真實的，全是虛假的！
「知道了這點就好辦了，只要我認為這一切都是幻象，無論是所看到的，聽到的，還是感覺到的，全部否定。只要自己認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就不是真的！」
就在林落天明悟之時，灰色霧氣震動，轟然翻滾，林落天腳下的第二十一處石階，後面消失的所有石階，全部呈現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股真元從第二十一處石階湧入全身經絡，轟地一聲，仿佛經絡破碎，真元像是洪流一般運轉起來，噴發如潮，轟鳴顫動，與血氣交融，幾個呼吸間，終於達到了意境圓滿的程度！
這一刻，真元和血氣的量終於對等！
真元和血氣量的對等不是表面那麼簡單，雖然真元從意境大成增長到意境圓滿，看起來戰力最多也才增強幾倍而已。但是因為真元和血氣量的對等，兩者互相交融又相對存在著，實際戰力至少都要增加十倍！
「邁出這一步，很關鍵！」
就在林落天決定踏向第二十二處石階時，位於第六十處石階盡頭的石碑，驟然發出刺目的光芒，然後林落天聽到了一個聲音。
「恭喜你，位於先天之路上的第一零六位覺醒者，你於這條路上完成了第一次覺醒，特此給予獎勵，於先天之路上退出後，返回時可以從退出的石階繼續開始。」
這個聲音消失後，石碑歸於寂靜，但是第六十處石階盡頭的霧氣再次翻滾，然後一點點退散，居然又露出了一處石階！
那是第六十一處石階！
林落天瞳孔一凝，不禁震驚道：「居然還有第六十一處石階！」
「原來如此，六十處石階並不是盡頭，這後面不知道還有多少處石階，那塊石碑應該是非先天不能觸及！那我就要走出我的極限！」林落天毅然邁出了左腳，踏上了第二十二處石階。但是剛踏上第二十二處石階，這處石階驀然層層碎裂，還沒等林落天反應過來，一股巨大的壓力驟然壓了下來！
林落天心中一驚，瞬間反應過來，自己所看到的石階斷裂，以及感覺到的腳被斷裂的石階夾住，這個都是虛假的。但是明明都這樣反應了過來，身體卻不能做出與之相對的那種反應，還是本能的下墜。
雖然這股下墜的感覺還是假的，但是當林落天清醒過來時，已經掉了下來，回到了第一處石階的前面。
「果然，即使明明知道了，身體卻不能那樣做出反應。」
這就像攔住一個高速移動的物體，即使眼睛捕捉到了物體移動的軌跡，但是身體卻沒有那種能捕捉到軌跡的反應，結果還是什麼也做不到。
「但是，歸根結底，始終是我肉身不能突破極限的緣故！」林落天的肉身一直處於化境圓滿才層次，如果肉身可以突破這個極限，那麼林落天相信肉身會一次性變強，完成一次質的飛躍。
但是，林落天始終不解，後天巔峰是意境，但何以肉身卻在化境就停止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