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劍谷弟子早早就起來煉劍。
秦清雪和林落天也起的早,秦清雪的紫霞神功,需採集每天早上第一縷晨霞,故為先天。且秦清雪的紫霞神功只有第一層的心法和招式,局限性很大,紫霞真氣不足,用了就沒有了,秦清雪與周亮一戰,就幾乎耗盡了她三年辛苦修煉的紫霞真氣,不過這也說明了武者與修真者的差距。
林落天吐出一口濁氣,潮汐流生生不息的運轉,血液如浪花般在體內沸騰,血肉不斷變得精純,氣血一點一點兒地壯大。
潮生浪,浪生潮,彌久不絕,生生不息!
那種明悟再次出現在腦海,林落天再次頓悟潮汐流的真諦。之前因為周亮自爆而留下的暗傷也在剎那完全恢復,而且氣血更精三分。
自從上次被林海濤抓去表演,鄭先林和鄭九同兩人便暫時達成了和解,他們冷靜下來後,也紛紛想到了這是何雁那女人使的美人計。今天早上,兄弟倆約了何雁出來,準備將其殺掉,他們認為沒有必要再和這種女人糾纏下去了。
而因為這女人身上有一個毒囊,裡面的毒氣可以毒殺一個沒有準備的鍊氣九層的修真者,甚至連築基期也能困一時半會,所以兄弟倆需要格外謹慎。
兄弟倆等了一會兒,見何雁久久不來,暗道她是不是識破了陰謀,早就逃跑了。這時,天際劍光落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妖媚女子款款走來,人還沒走近,便有一股香風飄來。
何雁掩嘴咯咯笑道:「怎麼啦,你們今天一起叫來妾身……難道是要妾身一起陪你們麼。」
鄭先林和鄭九同對視一眼,立即吐出一道靈力,並快速地掐訣,何雁周圍頓時浮現一大片大片的光。
「你們……」何雁眼中閃過驚恐,而後又嬌笑道,「怎麼啦,你們要妾身陪你玩,妾身也不會反抗呀。」
鄭先林冷哼道:「收起你那套噁心的笑容吧,我們兄弟倆不會再受你挑撥了……我們兄弟雖然不通陣法,但這個陣確是特意為你而設,你的毒囊已經沒有作用了。」
何雁還是巧笑倩兮,神識一掃,便知道了這陣法的作用,若是毒包的毒氣擴散開來,她必定自己會先中毒。
何雁看向兄弟倆,從他們目中的冰冷和陰森,她知道今天斷不可能逃走了,只有認命道:「算我看錯了你們……不過,你們也太看的起我了,居然請動一位鍊氣九層的前輩來殺我,你們花費了挺大的代價吧……」
鄭先林和鄭九同頓時大驚,鄭先林厲聲斥道:「你說什麼,什麼鍊氣九層的前輩!」在說話間,鄭先林和鄭九同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只見一位頭髮略白的老者正一臉嘆息的看著他們。
「這位前輩……」鄭先林有些口吃,自己不會這麼倒霉吧,居然又碰到過路看熱鬧的了?
鄭九同也是一臉苦色,暗道自己一定是踩了狗屎,現在也只有祈禱這位前輩也是讓他們去演戲。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這位老者正是白十三。
何雁看著鄭先林和鄭九同的臉色,暗道是自己多疑了,這前輩不是他們請來殺她的。
何雁眼珠一轉,又露出媚笑:「前輩,請前輩搭救小女,小女必定重謝,前輩說什麼就是什麼。」
白十三眼睛一翻,唉聲嘆氣:「現在的小輩啊,一個個都不檢討,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風氣呀!品德呀!」
鄭先冷汗直冒:「那個……前輩,您是路過,還是有什麼事要晚輩幫忙啊……我們專業演戲。」
白十三不客氣道:「演戲?我輩散修不容易啊,你們修到如今的程度……嗯,都是鍊氣八層了,居然去演戲?你們對得起自己嗎?」
「前輩,您到底要幹嘛啊!」鄭九同有些委屈的說道。
白十三乾咳了幾聲,手一翻,出現了幾個小瓶,這才慢慢道:「我這裡有凝氣丹,還有止血丹,還有納靈丹。你們都知道,一顆凝氣丹一般都賣半塊下品靈石,我就給你們便宜點,兩粒凝氣丹一塊下品靈石。恩,這個止血丹嘛,一般都賣五塊下品靈石,我就給你們算四塊下品靈石。最後這個納靈嘛,我就給你們算八塊,已經便宜了兩塊。呃……你們看我幹嘛?繼續打啊,受傷了就來買就是了,我白老大的名號是響噹噹的,絕對童叟無欺!」
「前輩,我們不打了……」鄭先林此刻都想哭了,你一個前輩高人不能這樣啊,這也太不道德了吧,到底誰沒有風氣啊。
「不打了?」
「不打了,我們鬧著玩的。」鄭九同小心翼翼地回答。
「鬧著玩?」白十三的臉色驀然陰沉了下來,鍊氣九層的修為微微散開。
「前輩,你把那些丹藥全部賣給小女子吧,小女子全買了。」何雁看人毒辣,暗道若是自己把握好度,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前輩,我也要買!」鄭先林一聽何雁這麼一說,立即醒悟,現在可不能得罪這前輩啊。
「我也買,我也買。」鄭九同利索地掏出一把靈石。
白十三有些吃驚,想不到這幾個散修這麼有錢,何不大賺一筆?他眼底光芒一閃,居然收起了丹藥。
鄭先林幾人以為惹前輩生氣了,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這時白十三背負雙手,一臉滄桑。
「我輩散修不容易啊,平常打架連個丹藥都沒有,若是對方有很多,那豈不是吃了大虧?但是,如果你手上有幾件法器,那情形自然就不一樣了。」
鄭先林三人疑惑不解,這前輩不賣丹藥咋又扯到法器上了。何雁本就聰明,此時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更是難看。
「但是你們要知道,如今的修真界通貨膨脹,供不應求啊,所以法器,即使是最下品的法器,也至少要一百塊下品靈石……但是我輩散修不容易啊!我們的靈石都是辛辛苦苦得來的,怎麼買得起如此昂貴的法器……你們看,劍谷就在不遠處,聽說那劍穀穀主能煅造出下品法器,甚至最近有傳言煅造出了中品法器。這樣吧,你們每人給我九十塊下品靈石,權當做中介費,我就浪費我寶貴的修煉時間帶你們去,要知道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啊!」
這下三人徹底傻眼了,鄭先林大是後悔,早知道就該一開始買丹藥了,現在居然被訛了這麼大一筆。
何雁知道機會來了,當下就給了白十三九十塊下品靈石,盈盈一拜:「小女子正缺法器呢,多謝前輩。」
「嗯,嗯。」白十三哈哈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但在笑的同時,鍊氣九層的神識驀然放開。
鄭先林想了想,若是那劍穀穀主真的能煅造出中品法器,只要九十塊下品靈石也是不錯的,重要的是不得罪這前輩。
權衡了利弊,鄭先林拜謝道:「前輩修煉之餘也來幫助我們,真是不盛感激,如此就有勞前輩了!」鄭先林這一番馬屁是順著白十三之前的話,所以不由讓白十三暗自欣賞。
因為他們最開始有那紅線的極品法器,碰到一些修真者都是能對付,所以常年下來,雖然是散修,但是的確積蓄了一些靈石。
清晨的第一縷紫霞已過,秦清雪收功,看林落天似又在領悟,沒有打擾他,悄悄離開。
來到大堂,莫有深正在打一套五禽拳,看到秦清雪來了,笑道:「這麼早便起來,難怪修為高深!墨兒要是有你一半用功就不錯了。」
秦清雪抱拳道:「像她這個年紀就到重境,還找不出幾個,莫前輩不用刻意而為之。」
莫有深的動作驀然停頓,他深呼出一口氣,喃喃道:「無為而為……無為而為……這便是你的意麼?」
秦清雪手一招,一柄劍攝來,她開口道:「莫前輩的意是對劍的執著,當前輩放下執著時,便是凝武道意志之時。」
莫有深道:「放下了執著,便是放下了劍,即使能成先天……我不會也不願放下。」
秦清雪道:「前輩還是沒懂,不管您執著還是不執著,劍……依然還是那把劍!」
莫有深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你領悟的是無為而為的本心之意,所以你懂的是你的意,而非懂的我要懂的意。」
秦清雪拜道:「清雪年幼,頂撞了前輩,望前輩恕罪。」
莫有深一擺手道:「你沒錯,你只是說出了你的看法而已,又何來頂撞之說?在我看來,我煅造出下品法器便領悟了意,若能煅造出中品法器,便能領悟武道意志!若是我能煅造出上品法器,必能返先天!」
修真者的法寶,每一類都分了下、中、上、極四品,莫有深這種獨特的修煉方式,其實也是屬於真空妙有的境界。
莫有深帶著秦清雪來到祭劍房,說是房,其時是一片空曠之地,裡面有成百上千把劍。
莫有深道:「以劍養劍……這便是我鑄劍的方法,在這上千把劍中,無數劍氣匯聚,總有一把劍會吸收劍之靈氣而脫穎而出……待此劍一出,其餘劍都將化為灰粉。」
秦清雪目光望去,只一眼便看見了那把劍,如鶴立雞群,那把劍已露崢嶸,它周圍的幾百把劍,此時劍身上都出現了裂痕。
(說明一下,凡是單獨花費筆墨描寫的龍套,都不是一般的龍套,還是會撐幾章的,連名字都沒有的自然只是過路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