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加上注釋和終榜,怎麼看都怎麼不對味,但是卻沒有人能說不對,你可以說榜的順序不對,但是你不能說文臣榜不對,所謂的文,便是所有非軍事的事情!
既如此,醫,工,農,科入選也確實有理,但看到此榜的文士卻都不由得憋了一口氣,等著看曲奇。
華佗,張仲景咱們惹不起,人家是蹲了廟,入了生祠的大爺,我等士子惹不起,甚至不光是我等惹不起,就是我等源流之聖人擱在這個時代也黑不起這種人。
但是鄭渾和曲奇是什麼玩意,對著兩位大爺不敢火的士子,只能去捏軟柿子,而相較於鄭渾再黑不還手,曲奇可不是那種罵不還口的人,最後站立於風口浪尖的也就只有曲奇了。
「居然罵到了這種程度啊。」曲奇在通往陳留的官道上,已經得知了天下士子對於他的針對。
不過有一通天之術的曲奇壓根不怕天下士子將他認作抬起百工的不滿泄口,要戰就戰,有何懼之?這一次除了將自己的良種和精耕推廣至天下,還有就是要重挫天下士子的銳氣!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多少流派因此而衰敗,多少流派因此而沉淪,多少流派再難回歸到春秋戰國時期的榮光。
也確實該讓儒家見識一下醫工農科的力量了,看看在醫家掃除瘟疫,活人百萬;農家絕滅災荒,天下相安的前提下,東漢末年天下流離的屎盆子一把扣在儒家腦袋上,儒家還有沒有臉說自己高人一等,別人都是賤民這種話了!
士農工商,國之基石,可沒說過士就是第一等,強踩著其他三種職業可不是什麼好事,士這個位置,不管是基於什麼原因,在陳曦等人看來都該動了。
雖說不至於將士人徹底貶低下去,但是至少要讓農,工,商之中中上層的人物不再受到蔑視。
一個醫生自己都看不起這個行業,那怎麼可能能做好,一個工匠一直覺得自己的職業很低賤,又怎麼能在這個行業做出驚人的功績?
做一行愛一行才有可能走到頂尖,興趣遠比汗水要重要,所有的工匠都想去當官,那陳曦就算是逆天了,也別想讓工匠搞出什麼巨大的明。
說起這個就需要提起一下鄭渾和曲奇,一個是工匠,一個是農夫,然而你們不要只看到他們普通的身份,他們兩個一個鄭家的嫡子,一個曲家的家主,他們兩個幹這行其實是純愛好和理想。
鄭家可能名頭不顯,但是你只要記住後世五姓七望的鄭家其實就是鄭渾他家,他哥鄭泰就是鄭家家主就可以了,而曲奇他家則是在後期獨立建國,並且建國成功的主。
同樣華佗和張仲景也都是世家出身,這些人正是因為不存在吃穿用度的問題,才能的專研自己的愛好,雖說大多時候這麼幹的世家子都被認為是不務正業。
所以說這個時代真正能逆天的傢伙,就算是農夫,就算是工匠,就算是商人,就算是醫生,其實也都是世家出來的,老百姓在這個時代真的處於底層,而且上進的路只有軍功。
遍數整個東漢末年,除了黃巾,有名有姓,不是出身世家豪強的寥寥無幾,甚至能留下姓名的恐怕也就典韋和郭汜了,至於馬鈞之流,你真以為能少時蔭官,成為博士的人是老百姓?
最多算是家道中落,不能在家精修,早早去做個小官養活生計而已,那個時期的百姓在文官這一系可是真正沒有上進之路。
所有能和士這個階層沾邊的除了軍功封爵,都被世家所壟斷,而所有不和士這個階層沾邊的都被打上賤業,農工商,皆是如此,至於識字,很不幸,老百姓沒這個機會,也沒這個能力供養一個脫產者。
也是基於此導出了文臣榜最核心的意義,實際上這差不多是賤業打士這個階層的臉,以及百家拉儒家下神壇。
主要是時機也卡的比較好,至少現在華佗和張仲景無意識打了天下文臣的臉,天下文臣也只能憋著,而等曲奇證明了事實之後,差不多百家就將鬧著治天下的儒家拉下了神壇。
當年武帝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將你等儒家列為治國之策,而現在你們儒家將天下治理的紛亂流離,而我們百家收拾了這個爛攤子,你們這群只會粉飾太平的傢伙憑什麼的說我們不如你們!
陳曦對於儒家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畢竟任何學派處於統治地位都會成為這樣,而未來陳曦執政的時候,又不可能單用儒家,百家之中有不少學派都有重要意義。
既然曲奇不可能輸,那麼陳曦就不擔心現在處於風口浪尖的曲奇,畝產五石既然是真的,那就註定了當前有多少黑曲奇的,到時候就有多少粉曲奇的。
而粉完曲奇,回頭百家肯定開搞儒家,那個時候儒家就算回過神來現文臣榜是陳曦挖的坑,估計也自顧不暇了。
這個時候百家還沒死透呢,尤其是法家的繼承者還沒死光,荀家大量的典籍還在,潁川作為當年韓國故地,韓非老家,陳荀兩家分了多少法家典籍,最後秘而不宣。
真到了牆倒眾人推,拉儒家下神壇的時候,百家絕對會奮力反撲,被踩了幾百年了,都快被踩死了,這個時候要不反撲還待何時!
然而不管怎麼說百家其實同樣屬於士這個階層,就算是墨家最後估計也是這個階層了,所以最後的結果陳曦也能猜得到,妥協而已。
不過這些陳曦早有猜測,而且陳曦的目的也只是壓制一下士這個階層的氣焰而已,並非要打到對方,並且藉手這一次的波瀾拔升被忽略的農工商的地位。
當然換一個說法,農工商的主流也即是底層百姓,順手推舟再好不過了,陳曦可以是一點都不希望站在時代的對立面,就算他現在很強,但是必須要承認,順勢而為者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