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前的空地上,孫校等人聚在一起,眾人面sè僵硬,似是在極力壓抑著怒氣,儘量不表露出來。
馮哥面sè更是怒氣勃發,幾次想要衝到前面,卻被光頭中年林叔死死按住,讓他不要太衝動。
兩支空酒瓶,正靜靜躺在地上,還彌散著一縷淡淡酒香。
眾人對面,站著三個人,其中兩個是白人壯漢,人高馬大,穿著黑sè西裝,黑sè襯衫,黑sè西褲,一副保鏢的扮相,神態倨傲。這兩個人一左一右,保護著一名矮個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五短身材,頭髮明明很稀疏,偏偏還要弄個大背頭的髮型,小眼睛,塌鼻樑,薄嘴唇,大臉盤,西裝革履的派頭,看起來是社會jing英的派頭,卻令人望之生厭。
矮胖矬的中年人看了看地上的酒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林頭,工作區域內禁止吸菸、飲酒,這是我們凌至公司的明文規定,你這是明知故犯啊!」
林叔板著臉,生硬道:「朴組長,現在早過了下班時間。我們在這裡喝酒,也不算是違反規定?石塔區雖然現在劃歸是我們維修部的工作區域,但是下班後,這裡也是免費觀光區。」
&是,就是。」馮哥笑著接腔,「朴組長,你監督我們工作,一向盡職盡責。您看得很清楚,咱們兄弟幾個在工作時間,可是沒有半點違反規定的行為。」
朴組長一愣,大餅臉上湧出一股怒意,馮哥這話明顯是在擠兌他。從接手洛山塔監督維修工作到現在,他下午就從沒來過,這麼大熱天的,讓自己和這些下等工人待一起,那是多掉份的事情。
可是,這一點他必定是不能承認的,否則,那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目光一轉,朴組長鼻子輕輕吸了吸,臉sè跟著一變,他的眼神立時凌厲起來,指著地上酒瓶,怒喝道:「這兩瓶酒怎麼來的>
&兩瓶酒?」林頭一愣,立刻道:「是我買的。」
&買的?」朴組長冷笑,尖銳的叫起來,「百年的月光陳釀,是林小彬你買得起的麼?」
&這兩瓶酒到底從哪裡偷的來,是不是你們偷了遊客的酒?」朴組長嘴唇掀動,唾沫橫飛的咆哮,「你們知不知道這兩瓶月光陳釀的價格?一瓶要10萬信用點?你們……,你們簡直把凌至公司的臉都丟盡了。」
朴組長氣得肺都炸開了,他當然不是為林叔等人偷酒憤怒,也不是為了公司的面子。而是這兩瓶月光陳釀,便是連他自己,也只喝過一次,並且,還僅是一小杯的量。可是,這些下等的工人們,竟將兩瓶月光陳釀喝到肚子裡,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們這是犯法,犯法!如果丟酒的遊客報jing,被查了出來,我們凌至公司的聲譽就會一落千丈,你們這些小偷!」
&吶,我的手下竟是一群小偷,一幫罪犯!」朴組長捂面呻吟。
林叔等人面sè大變,他們沒想到這事到了姓朴的嘴裡,說著說著,他們就成了偷酒的罪犯了。而且,這酒還是什麼百年月光陳釀,一瓶價值10萬信用點?
開什麼星際玩笑!
意識到事態嚴重,一群人中有幾人開始猶豫,張口想說這兩瓶酒是孫言帶過來的,與他們是一點關係沒有。
旁邊馮哥見狀,猛然喊道:「朴組長,這兩瓶酒是我從遊客身上順過來的,和大家一點關係沒有。所有的事情,我一個人擔了。」
說著,馮哥眼睛赤紅,狠狠掃過那幾個人,令他們慚愧的低下了頭。
&是馮星你乾的?」朴組長露出輕蔑的神情,「我看未必,你們當中誰有這本事,我可是一清二楚的。」眼珠一轉,朴組長看向孫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孫校,我沒說錯,依我看,這兩瓶酒是你的傑作?」
孫校挖了挖耳朵,無所謂的聳肩,「朴組長說是,那就是嘍!反正酒也被我們喝了,如果報jing的話,對公司的聲譽有害無益,還請朴組長低調處理,我一個人擔著好了。」
馮星急聲道:「孫哥,明明就是我……」
&了,小馮。」孫校擺擺手。
平時孫校都是笑嘻嘻的,凌亂的長髮、邋遢的鬍子、瘦削的身形,看起來沒個正經。當他真正板起臉時,卻有種讓人無法反駁的不羈氣質。
馮星沒來由一窒,再說不下去。
&校!我就知道是你。」朴組長聲音尖厲,脖子拉得老長,「你這個社會的渣滓,從你第一天進我們維修組開始,我就知道你這粒老鼠屎,要帶壞一鍋粥。」
孫校譏笑道:「朴組長,言過其實了。我進維修組的時候,您還沒來任職,那時就未卜先知了?」
&
朴組長眼睛圓瞪,旋即冷笑,「行了,孫校,我也不和你耍嘴皮子。今天偷酒的事情,太過嚴重了,我也包庇不了你。為了我們凌至公司的聲譽,我就低調處理,現在你給我滾蛋!」
&爹,怎麼了?」
孫言走了過來,皺眉看著眼前的朴組長,眼神中跳動著冷意。這個矮胖矬中年人還真是能顛倒是非,自己買來的兩瓶酒,竟給他說成是偷的。
&這小子是你兒子?」朴組長望向孫言,搖頭嘖嘖道,「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看就是沒用的下等人,血緣這東西還真是可怕。」
&這混蛋再說一遍!」孫言語氣森寒,雙拳緊握,體內元力躁動起來,他能忍受別人對自己的一再侮辱,但是,出言辱罵他老爹,他絕不容忍。
&言,別衝動。」孫校拍拍他肩膀,低聲道:「咱們父子倆無所謂,不能給林叔他們惹麻煩。」
&爹……」孫言咬了咬牙,終是鬆開雙拳。
望著朴組長,孫校道:「朴組長,我主動辭職,這個月工資也不要了。希望您能低調處理。」
&算你識相。」朴組長昂著頭,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現在,立刻,給我滾!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偷酒的事情就當什麼沒發生。」
這頭矮胖矬老狗!孫言胸中怒火狂炙,卻只能硬生生忍住,林叔、馮哥是從小照顧他的長輩,不能讓他們受到牽連。
咚!
孫校忽然栽倒在地上,身體蜷縮起來,瑟瑟發抖,雙手緊緊壓著右肋,臉上豆大的冷汗湧出,順著臉頰滾落下來,痛苦的呻吟從嘴裡溢出。
&爹,你怎麼了?」孫言大驚失>
&糕,恐怕是病情加重了。」
&言,快,快!快送你爸去醫院。」
&對。快去,別耽擱了。」
一群人趕忙圍上來,手忙腳亂的扶著孫校起來,孫言心急如焚,背上父親就往外奔,轉眼間,就消失在道路盡頭。
&一等,你們跟過去幹什麼?」
林叔、馮星等人也想跟過去,卻被朴組長劈口攔住,眾人不由怒目而視。
朴組長理了理稀疏的頭髮,慢條斯理的道:「今晚,你們全部加班。過一會兒,我們公司的張總和宇隆總公司的李先生,他們會到石塔來視察,這兩位可都是大人物,你們都給我注意點,別偷懶。」
見林叔等人臉上都不情願,朴組長冷聲道:「加班費方面,全部翻三倍。誰不願意,那就和孫校一樣,明天不要來上班了。林頭,你是維修組的老資格,要起到積極帶頭的作用。」
林叔忍著氣,道:「放心,朴組長,我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就好。」朴組長露出笑容,和聲道:「咱們一起共事這麼長時間了,我朴某的為人,你們應該很清楚,向來都很好說話。只要關鍵時候別掉鏈子,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
狗屁!這個馬屁jing!眾人心中狂罵,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拎著工具箱,朝著巨大的石塔走去。
片刻後,在林叔等人重新開工後,一群維修工人有序的工作時,朴組長領著兩個人,來到了石塔前。
這兩個人,一個是青年,一個是老者。
那個青年身形壯碩,方正臉,高鼻樑,目光炯炯有神,林叔等人都認識,這是凌至公司的總經理張勇。
張勇身邊的老者,鬚髮盡白,jing神卻很矍鑠,想來便是總公司的李先生。
朴組長在兩人前面引路,那神情與剛才判若兩人,笑容滿面,極是諂媚,不停向兩人介紹洛山石塔的歷史,瞧著朴組長滔滔不絕的模樣,也不知事前惡補了多長時間。
&先生,張總,這是我們維修組的員工。為了維修好洛山石塔,他們都是自願加班,不負總公司寄予的厚望啊!」朴組長的語氣幾乎要滲出蜜來。
張總和那位李姓老者左右環顧,頻頻點頭,充分肯定了朴組長的工作,喜得朴組長眼睛鼻子眉毛嘴都擠到了一起,仿佛一朵待放的菊花。
環視一圈,張總望向蹲在面前認真工作的馮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你叫馮星,對嗎?」
馮星一愣,心中一陣慌亂,公司老總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他趕忙站起來,拘謹道:「是的,張總。」
&張總點點頭,神情親切,又問:「你們維修組的孫校先生呢?怎麼沒看到他。」
孫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