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也不禁惱恨,若不是外祖父去世得早,她哪裡需要這個姑祖母幫忙叫容枝枝來,平白叫自己被下了面子!
她隱忍著不滿,搖著姬紓的胳膊,撒嬌道:「姑祖母,惜月還小嘛,皮一些不也是該然?」
姬紓笑笑,看她一眼:「也不小了,該議婚了吧?戶部尚書的嫡次子顧淮,本宮看就很是不錯,與你很是相配!」
「你若是不反對,姑祖母倒是很樂意為你牽線。」
顧淮的親妹妹顧淺淺,很快就要做皇后了,做未來皇后的二嫂,實則是一樁極好的婚事,姬紓也是真心為林惜月好。
林惜月聽完臉色便是一僵,誰想嫁給其他男人了?她只想嫁給相爺一人!
可這話怎麼能說?
她便是故作羞澀地一跺腳:「姑祖母,您說什麼呢!我還不想出嫁,想多陪我母親幾年呢!」
姬紓笑了笑,揶揄道:「你想陪你母親,你母親還不一定要你陪呢。朝陽啊,可不能叫這丫頭太任性,仔細留著留著,就留成老姑娘了!」
朝陽郡主林夫人笑笑:「姑母您能為這丫頭的事情這樣上心,倒也是我們惜月的福氣。」
「不過這丫頭素來有想法得很,又極有孝心,便還是叫她先陪一陪我吧!」
姬紓見她們母女都不應,也覺得沒多大意思,被駁了面子,臉上的笑也淡了下來:「本宮也就是說笑罷了!」
「若當真是想說媒,也當私下與你們說才是,哪裡會在這裡提?」
林惜月嬌嗔道:「姑母就知道拿月兒打趣!」
只是這會兒,姬紓和容枝枝的心裡,都有了同一個疑惑:
顧淮是京城排得上號的才子,是真正的青年才俊,人品出眾,容貌也是不俗,將來還是國舅爺。
林惜月連顧淮都瞧不上,她到底想嫁給誰?
正是納悶之間。
又有些受邀的公子們結伴而來,走在最前頭的,倒還是容枝枝的熟人:「呦呵,縣主,您也正好在啊!」
白祁:「……」
公子,您能更虛偽一點嗎?您不就是因為打聽到了,南陽縣主會來參與詩會,才忍著自己渾身的傷,硬是拉著小的翻牆跑來的嗎?
想想回去之後,大抵又要跟公子一起挨打,白祁甚至想給自己贖身,離開元帥府。
容枝枝客氣的笑笑:「好巧!」
林夫人愣了一下:「王小公子來了?你母親沒到?」
這樣的詩會,王家人其實是很少參加的,王擎不在京城,王夫人疏懶,不愛出門交際,而王瑾睿不學無術,尋常也不會前來。
但林夫人還是為了表示禮貌,送了請柬,畢竟王家身份不凡,王夫人丹陽郡主也是自己的堂妹。
王瑾睿道:「母親忙,便讓我一個人來了!怎麼?姨母難不成是不歡迎我?」
林夫人笑笑:「怎麼會?小子言重了,快請坐!」
倒也不是不歡迎,只是忽然多了個慣於插科打諢的傢伙,難免叫人擔心一會兒出了什麼變數罷了。
王瑾睿:「這裡的人小爺都不熟。」
「不過日前,小爺在縣主門口,與容釗那個老不休,發生了點衝突,算也與縣主有了兩分交情。」
「既然如此,小爺就坐在縣主旁邊吧!」
因著大齊的詩會,年輕人男女並不分席面,且每兩個桌位之間,都有一個擺茶的高案幾,是以熟識的男女挨著坐,倒也沒人多說什麼。
只是容枝枝的兩邊,都已經有人坐著了。
他過來盯著坐在容枝枝左側的一個姑娘,眼神直勾勾地瞧了好一會兒,那姑娘麵皮一抽,起身換了個座位。
她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男人,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用眼神逼著自己一個姑娘家給他讓位置,呸!
只是王瑾睿這一出,就叫與他在路上相遇,一起過來湊熱鬧的張家和李家的兩個紈絝看不懂了。
不是……
這小子說啥來著?與在場其他人都不熟,只與南陽縣主熟?所以他們這兩個與他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人算什麼?
算他們友情錯付嗎?
被兩個好兄弟的眼神直勾勾地瞧著,王瑾睿衝著他們使眼色,暗示他倆別多話,趕緊找個地方坐下。
那二人:「……」
罷罷罷!等詩會結束了,再問這小子在打什麼啞謎。
容枝枝看了他們幾個一眼,她其實也覺得王瑾睿的舉動有點兒怪。
但她也並未多想什麼,只以為這位王家小公子,是從自己身上嗅到什麼熱鬧的氣息了,想看戲。
見著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林惜月也終於開了口:「今日舉辦詩會,實則是因為我近日裡,認識了一個十分有才華的姑娘,想將她介紹給諸位認識一番。」
她的話說完,一名白衣女子,便施施然走了出來。
容貌出眾,瞧著還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叫不少人的心裡頓生了好奇與好感。
那女子一禮道:「小女子姓魏,見過諸位貴人!」
姬紓的眼神看過去,好奇地道:「惜月這丫頭眼高於頂,竟這樣推崇你,不如你即興作詩或作詞一首,叫本宮品鑑一番?」
那魏姑娘一臉自信地道:「謹遵大***之命!」
接著,她嗓音清朗地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①
她作完之後,整個場中安靜下來,眾人的眼底都是驚嘆與欣賞,便是容枝枝都有些意外。
那女子也十分自信,在場不可能有人比得過她!
姬紓聽完之後,更是眼一熱,半晌說不出話來,顯然是想起了自己的亡夫。
就在這會兒。
林惜月看向容枝枝,挑眉道:「南陽縣主,都說你是京城第一才女,既是如此,想來你作出一首詩超過魏姑娘,當是手到擒來吧!」
那姑娘也是對著容枝枝一禮,捧殺道:「小女子自然是比不過縣主的,若是縣主不嫌棄,不如也請作一首,好叫小女子頂禮膜拜!」
到這會兒,容枝枝算是看明白林家人想做什麼了。
林惜月的眼神裡頭,有了幾分快意:「縣主怎麼不說話,該不會見著了真正的才女,自慚形穢了?」
「可是自覺你這個第一才女,不過是虛有其名?實則你的才華,也不過爾爾,根本比不過魏姑娘?」
喜歡貶妻為妾?賢德大婦她掀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