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弦緩緩站起身,皺眉道:「白猴子,你可別給臉不要臉,莫非咱們兩個先比試一番,分出勝負,再來決定由誰下冰潭?」
白猴子冷笑道:「比就比,我還怕你不成?」
任阡陌卻已經淡淡道:「你們若要比試,我勸還是快些為妙。這裡是黑蓮教的巢,如果玄陽太陰那伙人真的過來,只怕沒人能走得了。」
卻見到花想容扭著腰肢緩緩走過來,她樣容妖媚,體態風流,卻又不似少女那般青澀靚麗,散發著一股少婦人的風韻,裊裊娜娜,走到冰面上,卻見到她雙掌抬起,深吸一口氣,小腹收緊,高挺,隨即雙掌猛地向冰面拍下去。
便是這一瞬間,只聽到「咔嚓嚓」碎裂之聲響起,冰面已經裂開,冰屑紛飛,花想容又是連續幾掌拍下去,冰潭上已經出現了一道窟窿。
齊寧看在眼裡,心下微驚,暗想這女人不但輕功了得,便是內力也算純厚。
花想容收回玉掌,任阡陌已經拍手笑道:「天女好功夫!」
花想容淡淡道:「現在不必爭了,你二人一起入水取寶。」
白猴子與空山弦對視一眼,對花想容的吩咐竟是不敢違抗,空山弦抬手笑道:「白猴子,你先請!」
白猴子白布套下的眼睛狠狠瞪了空山弦一眼,這次倒沒爭執,走到潭面窟窿邊上,放下手中白幡,正要跳入進去,便在此時,聽得一個聲音冷笑道:「妖魔小丑,竟敢趁虛而入,黑蓮教禁地,是你們想來就來的嗎?」
正是先前與齊寧說話的那人。
齊寧心想那人果然還是出現,心下更加確定那人定是在此專門守衛冰潭。
他心下微有些詫異,之前他走出石道,也是經過這處冰潭去往竹林,當時這聲音並無出現,等到自己返回此處,欲要破冰,這聲音才出現,此人究竟是本來一直守在這裡,還是剛剛趕到此處?
聲音來得突然,花想容等人都是微微變色,驟然之間,只見得從竹林之中爆射出無數道星點,快如閃電,隨風而至。
花想容花容微變,嬌聲道:「是暗器,都小心。」在冰面上一點,結實雙腿一蹬,整個人已經宛若靈燕般飄然而起,其他三人也都是迅速反應過來,白猴子勾住白幡,然手握住,在身前揮舞,打開暗器,任阡陌手中是一塊宛若棋盤般四四方方的鐵板,也是護在身前,空山弦依舊是那把二胡,右手提著二胡,如同風車般在身前舞動。
齊寧瞧這幾人的反應以及功夫,心知這幾人都已經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
白猴子性情頗為急躁,擋開暗器,整個人也已經如同脫弦之箭飛掠出去,直往竹林撲過去。
他身形矮小,但速度奇快,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竹林邊上,顯然是看破了那聲音的出處。
花想容卻已經嬌聲道:「不要進林子。」
竹林之中突然有人施射暗器偷襲,花想容第一反應便是黑蓮教的人到了,心中吃驚之餘,卻也知道這竹林藏有玄機,對方只怕是故意要將自己這邊的人往林子裡引過去。
雖然任阡陌破解了林中的古陣,但花想容等人卻無法窺透林中奧妙,知道一旦入林,陷入陣中,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白猴子立時驚醒過來,便在此時,卻見到竹林一道影子飛掠而起,又是幾點寒星照著白猴子打過來,白猴子腳下一點,人向後退,白幡舞動,將暗器盡數打開。
他身法輕盈,這足下一點,已經退後兩丈多遠。
眾人便見到竹林中那道身影飄然而起,落在一根青竹上,那青竹上半截彎曲過去,那影子便踩在彎曲一端。
青竹微微晃動,那人身形不算很好,全身上下籠罩於灰袍之中,頭上也與那白猴子一般,戴著灰色頭套,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齊寧遠遠瞧見,暗暗讚嘆,心想這人的功夫當真了得,站在彎曲竹上身輕如燕,可見其輕功著實了得。
卻聽到花想容嬌笑道:「閣下好輕功,這一手點水蜻蜓,火候已經很是了得。」
那人淡淡道:「這裡並非你們該來的地方,本座最近齋戒,不到萬不得已,並不想殺人,你們現在退去,我大可以放你們離開。」
花想容笑道:「我們自然要離開,只是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你們想要冰棺之物。」灰袍人冷笑一聲:「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敢將手伸到千霧嶺來。」
花想容不答反問:「閣下自稱本座,難道是黑蓮教主?」
灰袍人淡淡道:「這是黑蓮教禁地,除了本座,也沒人敢擅自闖入。」等若是自承身份乃是黑蓮教主。
齊寧微微一愣,但瞬間便即想明白。
方才小妖女說過,這灰袍人絕非黑蓮教主,此刻他自稱是黑蓮教主,顯然是想以大宗師的身份恐嚇花想容等人。
花想容卻是嬌媚一笑,扭動腰肢,擺動豐-臀,往前走出幾步,嬌聲道:「據我所知,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黑蓮教主閉關之時,聽說黑蓮教主武功深不可測,每年此時,都要進修武功,難道我得到的消息是錯的?」
齊寧心下一怔。
灰袍人卻是發出古怪笑聲,道:「本座要修武道,又何必拘泥於時間?」
「西門無痕選在這個時候進攻千霧嶺,定然也是知道黑蓮教主在此時閉關。」花想容媚聲道:「難道他也選錯了時候?」幽幽嘆了口氣,道:「你若是黑蓮教主,我們當然不是敵手,只能繳械自盡。」
二胡老怪空山弦卻已經笑道:「天女可別被他唬住了,他這輕功,依我之見,只怕連天女都及不上,若他是黑蓮教主,我們也不必畏懼。」往前走出兩步,笑道:「此人只怕也是趁機圖謀冰棺中的寶物,冒充黑蓮教主,想要唬退我們,這等伎倆,不值一提。」
齊寧心中暗嘆,心想花想容費盡辛苦來到這裡,而且選好了時機,怎可能輕易被唬退?這灰袍人出言恐嚇,想來也是知道這幾人不好對付。
花想容笑道:「閣下既然自稱是黑蓮教主,那便是當世大宗師,只要閣下顯露一手功夫,證明自己便是黑蓮教主,我們立刻離開,絕不多言。」使了個眼色,邊上空山弦會意,嘿嘿一笑,立時走到冰面窟窿邊,探了一隻腳進去。
白猴子倒也不笨,知道意思,立刻跑向冰窟窿,他們知道這灰袍人顯然對竹林中的古陣法也十分了解,一旦入林動手,一個不小心就要陷入陣中,這灰袍人既然對潭底冰棺如此在意,自然可以以此將其引出來。
灰袍人見得空山弦和白猴子要下潭底,低嘯一聲,腳下一彈,整個人已經如同脫弦之箭般射出。
任阡陌立刻後退幾步,花想容卻已經是柳腰一扭,如同蝴蝶般飄然而起,竟是向灰袍人迎了過去。
灰袍人凌空雙掌拍出,花想容玉手翹起蘭花指,向灰袍人掌心戳了過去。
齊寧瞧見花想容與灰袍人的身法都是極其敏捷輕靈,交手之際,一個宛若瀟灑神仙,另一個宛若穿花蝴蝶,而且出手都是極快,只是轉眼之間,拳來腳往,已經是交手了十餘回合,瞧兩人對照,那灰袍人也沒能占上風,但卻也不落下風。
花想容相貌妖艷,嬌軀妖嬈,身體的柔韌性極好,那灰袍人閃轉騰挪之間,身形變化,也不在花想容之下。
齊寧看在眼裡,暗想這兩人的武功倒也不差,不過真要比起來,竟似乎比之當初看到大光明寺淨空大師與赤丹媚的對決要弱了不少,不似那般凌厲高明。
灰袍人的出手似乎比之花想容要凌厲幾分,但輕身功夫卻似乎略有不及,兩人各有所短,一時間斗的竟是不相上下。
任阡陌瞧見空山弦二人站在冰窟窿邊上,笑道:「你們還不抓緊時間下水取寶,這裡有我們,此人不足為懼。」猛然身形前欺,竟是向灰袍人撲了過去。
灰袍人與花想容武功不相上下,這任阡陌突然加入,便是以一敵二,灰袍人低吼一聲,也不畏懼,連連出掌,任阡陌則是在邊上遊走,找到機會,手中的鐵盤便即向灰袍人砸過去,他每一次出手,都是一場的兇狠毒辣,灰袍人幾次都是死裡逃生。
齊寧在假山後面坐山觀虎,本以為這灰袍人在這裡守衛,武功定然不凡,可是此刻這灰袍人被花想容和任阡陌夾擊,就已經明顯處於下風,而且被逼的連連後退,心想原來這灰袍人竟然是個紙老虎,這要是白猴子與空山弦也加入戰團,四人合力對付,灰袍人只怕轉瞬間就要身死當場。
只是他心中卻也頗為欽佩這灰袍人。
灰袍人自然知道武功不敵這幫人,但卻還是挺身而出,亦可見為了保護潭底冰棺,竟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灰袍人的大義凜然還是讓齊寧心生欽佩。
猛聽得一聲高喝,卻只見到任阡陌找到了空隙,手中鐵板狠狠砸在了那灰袍人的背部,灰袍人往前竄出幾步,一口鮮血噴出,灰色頭套沾染鮮血,花想容已經如影隨形,欺身上前,玉指向著灰袍人點了過去。
猛聽得一聲清嘯響起,宛若鶴鳴,齊寧只見到眼前一花,看到一道身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身法快極,已經是到了任阡陌身後,任阡陌尚沒來得及回頭,那身影一掌拍出,擊在任阡陌背心,任阡陌整個人被這一掌拍的直飛出去,重重摔在冰面上,掙扎幾下,連噴兩大口鮮血,一時間卻是根本站不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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