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戰櫻出刀迅疾,高個乞丐心有顧忌,頗有些左閃右之,齊寧在旁只瞧了小片刻,唇邊泛起笑意,高聲道:「姑娘,刀鋒左挑,又叫斜向移過去。」
西門戰櫻聽得清楚,知道齊寧是在指點,雖然覺得那般招式有些怪異,卻還是不自禁按照齊寧所說去做。
這一刀挑過去,那高個乞丐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卻聽齊寧慢條斯理道:「身體右移半步,右手肘往前突出,抓緊刀,向右邊甩過去。」
西門戰櫻再次按照齊寧所言去做,只是齊寧所說的招式威勢古怪,西門戰櫻雖然刀法純熟,而且身體柔韌性極好,但齊寧說出之後,她卻也不能手隨心至,總要一點時間反應,好在那高個乞丐的反應比西門戰櫻還要慢得多,西門戰櫻雖然出刀慢了幾分,但按照齊寧所言招式一出,足以讓高個乞丐汗流浹背。
「左腿後移,刀刃下撇,往後用力划過去。」
西門戰櫻兩招過後,便感覺那高個乞丐根本無法接招,信心大振,按照齊寧所言再次做出怪異姿勢,但這一次刀刃卻不是攻向高個乞丐,下撇往後,正是攻向了趁機從後偷襲的那矮個乞丐,那矮個乞丐見得西門戰櫻連攻高個乞丐,早已經偷偷游移到西門戰櫻身後,見得西門戰櫻身後一片空虛,立時從後出掌。
他自然也聽到齊寧所言,心下一凜,隱隱覺得那招式是衝著自己來,也便在一瞬間,卻見得光芒一閃,隨即感覺手腕一陣劇疼,慘叫出聲,西門戰櫻按照齊寧隨手一刀,那刀刃卻剛好從矮個乞丐的手腕划過,將那手腕的經脈瞬間切斷。
曹威也是大吃一驚,萬沒有想到西門戰櫻竟是使出如此怪異招數。
那矮個乞丐手腕被切斷,鮮血直冒,立時抓住自己的手,慘叫連連,痛苦不堪。
齊寧氣定神閒,西門戰櫻聽到身後慘叫,身形往邊上一閃,扭頭便看到那矮個乞丐手腕流血,便是她自己也是吃了一驚,萬想不到自己按照齊寧所言使出這怪異一招,竟然瞬間便傷了矮個乞丐。
她自然不知,齊寧方才點撥的這幾招,那都是無名劍譜里的招數。
齊寧從來不是一個拘泥不知變通之人,無名劍譜的諸般招式他已經是銘記於心,雖說要完全洞悉其中精髓還尚需時日領悟,但這些招數的演變,他已經摸出了一些門道。
他見西門戰櫻的刀法是在算不得有多高明,雖然不至於落敗,但是這般打下去,一時半刻根本不可能分開勝負。
西門戰櫻性情急躁,今夜孤身追拿刺客,齊寧便覺得這大屁股妞的刀法還是要好好練練,多謝長進也好自保,有心要指點一二,這時候正好藉機會傳授幾招,只不過是將劍招變成了刀法。
劍術和刀法本來區別極大,但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萬變不離其宗,其中想通之處實在是太多,只要洞悉其中精髓,無論什麼樣的兵器在手中,都能用同樣的招數發揮出威力來。
無名劍譜的劍招都是詭異莫測,融入刀法中,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這種怪異的招數在刀法中也確實讓人意想不到,如果是換作男人,未必能夠瞬間做出這般動作來,但西門戰櫻身體的柔韌性極好,勉強能夠迅速按照齊寧意思做出招數,而且這幾招在無名劍譜中乃是最簡單的招數,也算容易上手。
「後退一步,刀尖斜上挑不錯!」
矮個乞丐受傷,那高個乞丐雖然吃驚,但瞧見西門戰櫻愣了一下,正是好時機,已經撲上前來,齊寧的聲音在他撲上來那一刻,適時響起,西門戰櫻畢竟警惕性比之常人要高的多,她按照齊寧所說招式傷了矮個乞丐,再無猶疑,這次反應比先前還要快上幾分,果敢決斷,後退一步,刀尖往上斜挑。
她這一挑,卻正是刺向了高個乞丐的眼睛,那高個乞丐條件反射抬臂去擋,卻聽齊寧沉聲道:「刀尖順勢下滑,往前刺,挑起來!」
隨即聽得「啊」一聲叫,高個乞丐連退數步,夾住右胳膊,臉上顯出驚恐之色,身體已經是搖搖晃晃,忽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一個勁地喘著粗氣。
卻原來瞬間之間,西門戰櫻上挑那一下,鋒利的刀刃已經割在了高個乞丐左腋下。
西門戰櫻一招得手,心下歡喜,見得高個乞丐模樣,冷笑道:「原來你的罩門在左腋下。」
齊寧笑道:「姑娘,你早就該發現才對,他聽我們說出他有弱點後,並不防備咽喉,閃躲之時,一直護著左腋,一眼便能看穿。」
兩名乞丐此時都已經受傷,而且是廢其武功的殺招,瞬間便已經無力再戰。
西門戰櫻雖然對這兩名乞丐沒有絲毫的畏懼,而且有底氣解決這兩人,但是如此迅速便結束,那實在是難以想到,這時候對齊寧的欽佩更是無以復加,看向齊寧,道:「老師傅,多謝你指點。」
齊寧擺擺手,悠然道:「兩個小嘍囉,不值一提。」看向曹威,含笑道:「曹舵主,你是不是也要過來練一練?」
曹威此時手心發涼,額頭冒出冷汗。
齊寧隨口指點兩句,西門戰櫻便瞬間解決兩丐,曹威若還不知道齊寧深藏不漏,那就是愚不可及。
他心知身處絕境,猛地將匕首橫在賣藝姑娘脖子上,冷笑道:「老子不是你們對手,也不和你們廢話,你們要抓我,老子也要找個墊背的。」他凶相畢露,只是握著匕首的手已經有些發顫。
「曹舵主,你現在棄械投降,今晚你受的苦楚會少很多。」齊寧淡然道:「不過你要是不聽話,還要頑抗,我保證你待會兒一定會很後悔。」
曹威冷笑一聲,道:「老子走南闖北,橫話聽得多了,有種你靠近過來試試,看老子敢不敢動手。」
齊寧緩緩站起身來,搖搖頭,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曹舵主,你還真要老叫花動手不成。」背負雙手,往曹威那邊靠近幾步,曹威臉色微變,急道:「你你別過來,我我他娘的真要殺人了!」
他握刀手緊了緊,刀刃擦著姑娘脖子上肌膚,姑娘閉著眼睛,臉色慘白。
齊寧冷哼一聲,曹威便覺得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卻感覺身邊站著一人,大吃一驚,隨即手腕一緊,握刀的手腕竟然已經被抓住。
曹威扭過頭,便瞧見那乞丐如同鬼魅般笑眯眯地站在自己邊上,自己的手正是被他抓住,肝膽俱裂,隨即感覺腹間一陣劇痛,卻原來是老乞丐抬起膝蓋,狠狠地頂在他腹間,這乞丐看起來邋裡邋遢其貌不揚,但這一腿的力量實在是驚人,曹威只感覺乞丐用膝蓋這一頂,似乎將自己的內臟俱都頂裂,那種痛苦讓他瞬間大小便失禁,彎著腰,捂著腹部,往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齊寧武功了得,西門戰櫻早就知道,也不驚訝,立刻上前來,用刀子割斷了綁縛賣藝姑娘的繩子,取了姑娘嘴裡的東西,姑娘「哇」的一聲哭出來,西門戰櫻輕輕拍她肩頭撫慰:「不要怕,現在沒事了,你放心,這狗賊我一定不會放過。」
那姑娘死裡逃生,心下感激無比,這時候瞧見賣藝小老頭躺在地上,急忙跑過去,蹲下抱住,見小老頭人事不知,但卻還有呼吸,才微微寬了心。
齊寧手中拿著搶過來的匕首,搖晃著走到曹威邊上,蹲下去,笑眯眯道:「曹舵主,怎麼樣,爽不爽?」
腹間的疼痛讓曹威全身都冒出冷汗,齜牙裂齒,這時候瞧見齊寧又在自己身邊蹲下來,全身發寒,瞧著齊寧,眼中已經顯出乞求之色。
「我這人說話從來算話。」齊寧嘆道:「我做人的標準很簡單,別人讓我不痛快,我便要讓他更不痛快,剛才你可讓我不高興了哦,你說該怎麼辦?」
「饒饒我性命!」曹威心知落在神侯府的手裡,已經不可能有什麼好果子吃,乞求道:「只要只要饒我一命,我我什麼都都肯做。」
齊寧笑道:「孺子可教,你這話聽著讓人舒服。曹舵主,你好歹也是丐幫的舵主,如此不堪一擊,實在丟了咱們丐幫的臉,這樣不成,老叫花不能讓丐幫這麼沒面子,要教你一套神功,讓你長進長進。」
曹威一愣,西門戰櫻也有些吃驚,心想這老乞丐腦子糊塗了嗎?為何還要教這狗賊武功?
「你不想學?」齊寧問道。
曹威雖然不知道齊寧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這時候哪敢惹齊寧不高興,立刻道:「我我願意我願意!」
齊寧嘿嘿一笑,道:「我這套神功一旦學成,著實厲害,不過要學神功,先要做一件事情,只要你願意,必將前途無量。」
「前前輩讓我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曹威是個識時務者的俊傑,立刻道:「我我全都照辦。」
齊寧微笑道:「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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