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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兒甜美笑道:「侯爺喜歡嗎?」
齊寧皺眉道:「仙兒,這這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你你怎能送給我?」作勢便要脫下來,道:「太過貴重,我不能收下。」
他自然知道這烏蟒鱗之珍貴,那已經不是銀子所能衡量,像這樣的寶甲,也不是用銀子可以買到。
仙兒本來帶著甜美笑容的俏臉立時安然下去,抓住齊寧胳膊,不讓他褪甲,那雙淨美的眼眸兒凝視著齊寧眼睛,聲音卻似乎有些哽咽:「侯爺,你你說是仙兒寶貝,還是這件烏蟒鱗寶貴?」
齊寧立刻道:「烏蟒鱗自然是珍貴至極,但在我眼裡,還遠及不上仙兒。」
仙兒道:「仙兒都已經將自己交給了侯爺,若是仙兒比烏蟒鱗都寶貴,那麼烏蟒鱗交給侯爺又算什麼?仙兒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侯爺,這件烏蟒鱗是仙兒之物,如今送給侯爺,難道有什麼不該?」
齊寧一愣,輕嘆道:「仙兒,你可知道,就這一件寶甲,可以讓無數人為它丟掉性命。」
「所以侯爺以後貼身穿著,不要讓人知道就好。」仙兒清美一笑:「侯爺經常出門在外,如果有人想對侯爺不利,這件烏蟒鱗至少也能起一些作用。」
「仙兒,這烏蟒鱗你到底是從何而得?」齊寧心中實在疑惑,這件烏蟒鱗寶貴異常,就算是皇jiā bǎo庫都未必能有此等寶物,卓仙兒不過是秦淮河上的一名歌姬,她又如何能擁有如此寶貴之物。
仙兒美眸流轉,咬了一下唇珠,才道:「侯爺說話不算話嗎?」
齊寧一愣,旋即想到自己剛剛答應過仙兒,不追問這烏蟒鱗的來歷,心裡雖然滿腹疑雲,但終究不好自食其言,更何況仙兒將這件寶甲送給自己,那不可能有什麼惡意,微笑道:「算話算話,我不問就是。」
便在此時,卻聽得外面傳來嗩吶之聲,齊寧有些奇怪,穿好衣衫,走到艙邊,打開窗戶,仙兒也跟在邊上,兩人從窗口尋聲望過去,只見到在河岸邊的大道之上,一支隊伍正緩緩經過。
齊寧眼力極佳,而且畫舫就停靠在岸邊不遠,道上的景象倒是看的很清楚,只見到最前面是十來個扎著童子辮的童男童女,手中拎著花籃子,走出一段路,便會丟出一片花瓣,童男童女後面,四名紅衣大漢抬著一尊紅木寶座,寶座四周流光溢彩,裝飾的十分精美,而寶座之上,一名身著八卦道袍的老道士正盤膝坐在上面,手握拂塵,長須飄飄,鬚髮皆白,看樣子少說也有六七十歲年紀。
在那紅木寶座兩邊,各有四名藍袍道士護衛,而後面則是跟隨著三四十名灰衣道士。
齊寧微皺眉頭,心想這些道士又是從何而來,怎地在京城會如此招搖,忍不住問身邊的仙兒道:「仙兒,這附近是否有道觀?」
仙兒道:「文德橋往東不過幾里地,好像有一處真元觀,他們說那是一處道觀,不過仙兒並沒有去過。」
「真元觀?」
「真元觀是京城裡最大的道觀,但香火不盛。」仙兒解釋道:「之前聽他們說,楚國的開國太祖皇帝當年受過重傷,差點差點沒了性命,是幾個和尚幫助治好了傷。太祖皇帝心中感激,就開始崇信佛門,太宗皇帝的時候,更是下旨讓紫荊山的大光明寺成了皇家寺院,此後楚國一直都是崇佛抑道,佛門香火昌盛,而道門似乎一日不如一日。」
「原來如此。」齊寧微微頷首,大光明寺在楚國的地位,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仙兒道:「聽說真元觀早些年香火還好,但這十幾年香火越來越弱,沒多少人過去上香,朝廷也不過問,再多的時候,真元觀有好幾百名道士,但如今好像不過二三十人,越來越冷清了。」
「這些道士是真元觀的道士?」齊寧看著岸邊經過的隊伍,輕聲問道。
仙兒搖頭道:「仙兒也不知道。昨天也有一群道士從岸邊經過,不過沒有今日這樣的排場,不過道袍的樣式卻是差不了多少。」
齊寧忽然想到什麼,眉頭舒展開,笑道:「應該是從龍虎山過來的道士了。」
「龍虎山?」
「皇上馬上要大婚,大婚之前要前往皇陵祭祀,這和尚道士都是缺不了。」齊寧含笑轉過身,仙兒順手將窗戶關上,齊寧過去坐下道:「聽說從龍虎山要過來一兩百名道士,這些道士要參加祭祀皇陵。」淡淡一笑,道:「不過這幫道士的排場還真是不小,招搖太過。」
仙兒在齊寧身邊坐下,淺笑道:「大光明寺香火鼎盛,連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都知道佛門昌盛,而道門日漸衰微,這幫道士心裡只怕不舒服,所以這次來到京城,有意要做些排場,無非是讓老百姓看到而已。」
齊寧哈哈一笑,道:「不管他們了。仙兒,今天過來,你還沒彈琴,彈首曲子來聽。」
仙兒甜甜笑道:「侯爺想聽什麼曲子?」
「仙兒彈得曲子我都愛聽。」齊寧道:「你儘管彈就是。」
仙兒過去在古箏邊坐下,調了調弦,也不猶豫,筍指撫動,優美的旋律立時便在艙內響起,比起仙兒之前彈過的曲調,這首曲子卻顯得空靈優美,清新流暢,似乎也在反應仙兒眼下的心情確實不錯。
齊寧微眯著眼睛,品味著仙兒的琴藝,心中卻忽然想起,以仙兒在琴技之上的造詣,自己若是將那地藏曲譜交給仙兒觀看,或真的能夠從中窺出一些蹊蹺來。
只是仙兒今日送他一件烏蟒鱗,固然讓齊寧心中感動,可卻也因此心裡反倒生出一絲疑慮。
烏蟒鱗絕非凡品,按道理以卓仙兒的身份和所處環境,根本不可能擁有如此寶甲,一個本不該擁有此等寶物之人卻偏偏擁有,這其中自然大有蹊蹺,齊寧雖然有言在先,不好再追問仙兒這烏蟒鱗的來歷,但對仙兒獲得烏蟒鱗的來路還是心中存疑。
有這般疑慮,即使心中對仙兒感激,卻也不好將地藏曲譜拿過來。
地藏曲譜事涉重大,齊寧不得不小心謹慎。
一曲罷了,齊寧拍手笑道:「仙兒琴技精湛,有句話說餘音繞樑三日不絕,我看仙兒的琴音繞樑三年都不止。」
仙兒羞澀道:「侯爺又在取笑仙兒。」
齊寧挪過去在古箏邊坐下,細細瞧了瞧古箏,問道:「仙兒,除了這古箏,你是否還懂得其他樂器?」
仙兒道:「侯爺,仙兒才疏學淺,懂得其實不多。不過僅僅古琴的種類就十分繁多,同樣一首曲子,換一床古琴來彈,真正的高手便能聽出其中的不同。」
「啊?」齊寧坐正身體:「還有這般說道?」
「侯爺剛才說的那句古語,便是大有來歷。」仙兒道:「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其實這繞樑二字,便是四大名琴之一。」
「繞樑?名琴?」齊寧一怔,對此他還真是一無所知。
仙兒解釋道:「所謂四大名琴,乃是號鍾、繞樑、綠綺和焦尾。」
齊寧心想這四大名琴之中,「焦尾」倒似乎略有耳聞,但其它三琴卻是頭一次聽說,問道:「這名琴又有什麼講究?」
「四大名琴各有所長,其律亦不相同。」仙兒顯然是琴道行家,聲音輕柔:「譬如號鍾,它的琴音宏亮,猶如鐘聲激盪,號角長鳴,若有悲歌慷慨或者莊重肅穆之律由號鍾彈奏出來,普天之下,無琴可比。」
「那綠綺又有何說法?」
「綠綺!」仙兒猶豫一下,才微紅著臉道:「若是有風月靡靡之音經由綠綺彈奏出來,會讓人讓人神魂皆醉,深陷其中。」
齊寧嘿嘿一笑,他對琴道所知極其有限,這時候聽仙兒提及,還真有些興趣,笑道:「那繞樑古琴自然是適合空靈高雅之律了?」
仙兒柔媚笑道:「侯爺所言極是,繞樑長於清新靈淨之曲。」
「仙兒果然是博學多才。」齊寧笑道:「你若不說,我對這些一竅不通。是了,仙兒,這世間莫非只有這四大名琴最為有名?」
仙兒搖頭道:「自然不是。此四琴之所以被稱為四大名琴,只因為知者甚眾,而且流傳下來的琴考之中,對這四琴的讚譽極高。」頓了一頓,才道:「尚有一些傳說中的古琴,知者甚少,而且在諸多琴考之中也很少提及,甚至有些只是存於傳說之中,究竟是否存在於世,也難知真假。」
「還有這般厲害的古琴?」
仙兒含笑道:「侯爺自然知道,這世間有許多的高人隱跡遁世,雖然滿腹才能,但卻無人知曉其名,甚至無人知曉他們的存在。這古琴也是同理,雖然沒有名聲在外,卻未必不存在。」
「那仙兒可知這世間是否還有這種古琴存世?」
仙兒沉吟片刻,才道:「仙兒倒也聽人傳說,在四大名琴之上,至少有兩床古琴世所罕見,一床鳥語,一床鳳凰!」
「鳥語?」齊寧奇道:「鳳凰?」
「鳥語戲百禽,!」仙兒眉宇間顯出一絲肅穆之色:「傳說中的鳥語和鳳凰,都是從九天落入凡間的神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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