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也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輕嘆道:「那夜若不是你,我已經成了刀下之鬼。一筆閣 www.yibige.com」微皺眉頭,問道:「你知道他們設下了陷阱?」
赤丹媚猶豫了一下,才道:「大師兄一直在楚國京都活動,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我從東海回到建鄴,知道你去了西北,本來.....本來是想去西北瞧一瞧,臨行前發現錦衣候府已經被人監視,而且從錦衣候府出來的人,都會有人尾隨跟蹤,但錦衣候府的人對此卻似乎一無所知。」
「錦衣候府被監視?」齊寧眉頭一緊,但想到那幫人都已經要對自己動手,錦衣候府被監視那自然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錦衣候府被監視,事情就十分反常,還有.....!」赤丹媚欲言又止,齊寧有些著急,問道:「還有什麼?」
赤丹媚瞥了齊寧一眼,道:「還有你那如花似玉的夫人,被騙到神侯府之後,就一直不曾離開,我潛入神侯府,發現她已經被軟禁起來,在神侯府內不得隨意出入,日夜都有人看守。」
她說到「如花似玉的夫人」之時,語氣頗重。
齊寧知道她心思,也知道赤丹媚所說的那位如花似玉的夫人,自然不是顧清菡,而是西門戰櫻。
「戰櫻被軟禁?」齊寧心下一凜,擔心道:「那她.....!」瞧見赤丹媚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後面的話頓時憋在口裡沒能吐出來。
赤丹媚冷哼一聲,道:「你放心,她是西門無痕的女兒,神侯府的人自然不會讓她受委屈,每天吃喝不愁,之時禁足而已。神侯府這般做,並不是為了關押她,而是要保護她,錦衣齊家如今危在旦夕,若是她繼續留在齊家,難免會受到牽連,將她軟禁在神侯府,即使齊家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不會牽累到她。」
齊寧倒也早就料到,若是錦衣齊家真的遭遇變故,神侯府必然會全力保住西門戰櫻。
只是神侯府既然已經將西門戰櫻帶走軟禁起來,也就證明錦衣齊家確實已經在兇險的處境之中。
有神侯府的保護,齊寧對西門戰櫻的安危卻是放心下來,可是府內還有顧清菡和唐諾都在其中,她們現在的處境又是怎樣?
田家藥行與錦衣齊家走得很近,已經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既然錦衣齊家落難,那麼田雪蓉是否也被捲入其中?
「建鄴京城的氣息不對勁,到底發生什麼,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赤丹媚道:「不過我瞧見從京城裡忽然有幾百名羽林兵出城,隔了一天,神侯府那位曲校尉也悄無聲息帶人離京,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我有大事發生,所以我就一路尾隨,跟著他們到了會澤,那時候才知道你竟然在會澤城中,心下確定他們必然要對你不利了。」
齊寧狐疑道:「你不是跟隨陌影一同前來?」
赤丹媚冷笑道:「你是懷疑我和大師兄一起要害你嗎?其實你猜的並沒有錯,我就是受了大師兄的吩咐,故意救出你,演一場戲碼,然後接近你身邊,對你另有圖謀,你現在是不是想一掌擊殺了我?」
齊寧嘆了口氣,知道赤丹媚這只不過是氣話,問道:「陌影設圈套要取我性命,你可知道是誰的主意?」
「難道不是你們那位小皇帝的旨意?」赤丹媚反問道:「如果沒有他的旨意,羽林營和神侯府又怎可能對你下手?」
齊寧搖頭道:「自然不是皇上的旨意。」語氣十分肯定。
赤丹媚蹙眉道:「不是他的意思?你為何如此確定?」
「且不說皇上沒有誅殺我的心思,即使真的存有此心,他選擇的時間也不對。」齊寧肅然道:「秦淮軍團已經打過了淮水,陳兵北漢境內,這種時候,楚國發生任何動盪,對前線戰事有害無利,甚至本來擁有的優勢,也會因為後方不穩瞬間被逆轉。大楚立國之後,其國策就是北伐漢國,一統天下,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能阻攔這道國策。這一次趁著北方諸皇子爭奪皇位,大楚找到了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又怎能因為其他事情錯失此等良機?」
赤丹媚顯然也覺得齊寧言之有理,螓首微點:「其實我也覺著很奇怪。你們楚國吞併了齊國,秦淮軍團深入漢境,局面對你們楚國大大有利,在這樣的時候,楚國京都確實不該發生任何變故,即使有動盪,你們的皇帝也應該迅速平息,以免影響前線軍心。」她說起齊國被楚國吞併之時,就像是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一般,顯得十分冷淡,顯然對齊國確實沒了感情。
赤丹媚本是齊國前太子之女,卻因為帝位之爭,前太子一門幾乎被誅殺殆盡,只有赤丹媚死裡逃生,對赤丹媚來說,父母既然已經亡故,那麼齊國與她確實沒有什麼干係,非但不會有眷戀之心,反倒對齊國心存怨恨,畢竟坐在齊國皇位上的那人,是她恨之入骨的殺父仇人。
齊寧道:「錦衣齊家在楚國地位非比尋常,錦衣老侯爺和.....唔,和家父都是楚國大將,為楚國立下了汗馬功勞,這樣的家族,可不是說滅就滅,其中牽涉到的人實在太多,除非皇上想自毀長城,否則絕不會做出如此不可理喻之事。」
赤丹媚迷人的眼眸子轉了一轉,才問道:「不是皇帝的旨意,那又是誰的意思?總不會是你在朝廷有敵手,他們偽造聖旨要置你於死地。只是神侯府與和羽林營難道分不清聖旨的真假?」
齊寧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沉吟片刻,才問道:「陌影手中有皇上的金牌,他是以金牌調動了神侯府和羽林營的人。」
「你是說大師兄盜取了金牌?」
齊寧搖搖頭,道:「神侯府奉金牌之令離京到也罷了,可是遲鳳典是羽林營統領,他負責衛戍皇城,他帶兵離京,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赤丹媚輕嘆道:「你這般說,我是越來越胡塗了,難道你們皇上信不過你,反倒對大師兄委以重任?」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齊寧目光銳利,神色凝重下來:「陌影是如何拿到金牌?他的金牌絕不會是盜取,既然能夠調動羽林營,只能說明,那面金牌確實是皇上所賜,可是.....如果真是皇上所賜,就如我先前所言,皇上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大動干戈,一切也就說不通了。」
赤丹媚道:「總不會是你們的皇帝為人所逼迫,無奈之下才將金牌給了大師兄。」
「按我的想法,你說的並沒有錯。」齊寧道:「我懷疑皇上已經被人控制,甚至.....此時已經完全沒有自由。」
赤丹媚詫異道:「誰有那樣大的本事?我在皇宮之內待過,你們楚國皇宮之內戒備森嚴,有許多劍客高手隱伏其中,沒有你們皇帝的准許,普天之下,除了大宗師,恐怕無人能夠靠近他,更不必說他還能被人所控制。」
「你說的並沒有錯,可是有一個人,你莫忘記。」齊寧嘆道:「我大楚的皇后,那是東齊的公主!」
赤丹媚嬌軀一震,蹙眉道:「你是說天香.....!」
「當初天香公主嫁入我大楚,是為了兩國的結盟。」齊寧道:「我楚國出奇兵突襲了臨淄,控制了齊國,天香公主知道此事,只怕不會開心。」
赤丹媚冷笑道:「那也怪不得天香,你們既然與齊國誓盟,轉臉卻又背棄誓約,如此反覆無常,本就是無恥至極。」
齊寧知道她未必是為齊國叫屈,只是楚國背棄了盟約,總是讓這美嬌娘看不上,只能道:「兵者詭道也,這也算不得背信棄義。」只怕赤丹媚糾纏這問題,繼續道:「天香可以隨時接近皇上,若是她做了手腳,皇上未必不會被她所控制,如此便也可以解釋為何陌影會捲入此事之中。陌影雖然是島主的弟子,但歸根結底還是齊國人,國破家亡,他和天香公主一樣,自然都是心中憤恨,兩人聯手禍亂宮廷朝堂,那也是大有可能。」
赤丹媚低下螓首,陽光灑設在她白皙的臉龐,晶瑩如玉,她略一沉吟,才道:「天香和大師兄想要報復楚國背信棄義之罪,所以選擇在楚國做要緊的時候突然發難,故意攪亂楚國,以此來拖累前方,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也許是這樣。」齊寧道:「但事情遠不止如此簡單。」
「哦?」赤丹媚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齊寧沉默了一下,只是搖搖頭,並無多說,赤丹媚冷笑道:「你是擔心告訴了我,我轉身就去向大師兄告密對不對?若真有這樣的擔心,我勸你還是不要說,說不定我已經將你的行蹤告訴了大師兄,他馬上就會帶人趕過來。」扭頭過去,顯然有些生氣。
齊寧伸手去牽她手,卻被她掙開,齊寧嘆了口氣,道:「不是我不說,而是有些事情沒有證據,我也無法確定,不好妄自揣測。」苦笑道:「都這個年紀了,動不動就甩臉色,這又是何必?」
赤丹媚赫然扭頭過來,柳眉倒豎,抬手指著齊寧怒道:「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你說我這般年紀,那是說我老了嗎?」看她俏媚的臉上滿是憤然之色,齊寧心下一咯噔,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急忙道:「不是不是,我....我可沒有說你老,你聽差了!」
「那你說了什麼?」
齊寧看著那憤怒的俏臉,道:「我是說你長得這般好看,怎地動不動就生氣?女人經常生氣容易變老,像你這般花容月貌,還是少生氣為好。」
「我就知道天下男人都是這副德行。」赤丹媚沒好氣道:「你看我老了,所以對我看不順眼,橫挑眉毛豎挑眼,心裡一直嫌棄我是不是?」
齊寧卻是湊近過去,伸手抓住赤丹媚手兒,這次赤丹媚倒也沒有掙脫開,只聽齊寧柔聲道:「你這話就冤枉人了,誰說看你不順眼?我只盼天天都能瞧著你,日也看,夜也看,你這樣的大美人,就算一生一世這般看著,那也是看不夠,我也不知道下輩子還有沒有這樣的福氣再遇到像你這樣美貌動人的大美人,所以今生還是看個夠,以免下輩子牽掛,來來來,給本大爺轉頭過來,讓我瞧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