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兩條手,兩條腿,不行就干唄,誰怕誰呀。
前面兩名馬仔帶路,吳明幾人跟在後面,直奔邦爺的包廂而去。
到了門口位置,八名馬仔守著門口,一個個面無表情。
吳明隨意的掃了一眼,發現這些人站的筆直,腳上穿的都是靴子,腰間也鼓鼓脹脹的。
「邦爺,人帶來了。」
走近包廂中,一名穿著唐裝的老人,笑眯眯的坐在沙發上,身後是十幾位面無表情的壯漢。
邦爺看著七十多歲,身穿淡藍色的唐裝,好似一位愛笑的圓臉老翁,給人的感覺十分親切。
「呵呵..」
看到吳明幾人走進來,邦爺笑眯眯的擺了擺手,點頭道:「坐吧,大家不要客氣。」
說話的功夫,猶如保鏢一樣的壯漢們,紛紛以目光掃來。
在場的眾人中,除了吳明與蔣老頭外,其他人都感受到了強烈的壓力。
在這種壓力之下,大家隱隱有一種直覺,誰要是敢輕舉妄動,頃刻間就要被打成篩子。
「又是軍人出身,這個邦爺的手下,居然連一個普通人都沒有。我懷疑,這些人弄不好,就是來自某個偵察連隊,都是見過大場面的。」
見過大場面,指的是這些人上過戰場,古惑仔與他們不是一個檔次。
此時是1983年,越戰已經結束四年,許多退伍兵都返回了家鄉。
蔣老頭可是參加過越戰的,明白士兵有沒有見過血,給人的感覺根本不一樣。而這些人身上,軍旅與殺伐的氣息很重,退伍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兩年,而且不是普通連隊下來的。
「坐...」
在邦爺的示意下,吳明幾人坐在沙發上,向著酒桌上看去。
好傢夥,1973年的飛天茅台,時至今日整整十年,怪不得整個包廂中,都掩不住酒香的味道。
「正宗的茅台,喝酒我只喝這個,而且不喝少於十年份的。一般的白酒,保存個五六年之後,再喝味道就不好了。這種飛天茅台卻不同,十年以上喝起來都沒問題,反而更加的醇香,飲下一杯濃香久久不散。」邦爺微微點頭,自有手下走上前來,給眾人倒酒。
通明的小水晶杯,一個杯子是一兩,五杯酒倒出去,一股特殊的香味撲面而來。
茅台酒不管你喜不喜歡,他的味道都是那麼的獨特,聞起來讓人神清氣爽,而且帶著絲絲甘甜。
只是聞著酒香,幾人就覺得喉嚨發癢,就連不太喝酒的吳明,都有飲下一杯的衝動。
「請...」邦爺端起酒杯,對著眾人遙遙示意。
吳明幾個也不推脫,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頓時一陣火熱湧上心頭。
喉嚨與腹部中滿是火熱,偏偏濃烈的醬香味道,環繞在味蕾間不願散去。
細細品味起來,當真是回味無窮,哪怕就是不懂品酒的人,喝下去也要暗暗點頭。
「82年的拉菲,放到我們那個時候,也就十幾萬的樣子。要真說起價格來,與我們喝著這個飛天茅台,恐怕也相差無幾了。這老傢伙,裝逼不聲不響,其實怪嚇人的。要是我沒猜錯,這個時代的茅台酒,可沒有往外賣的,八成還要走私過來。」
劉成北小聲開口,目光中是難掩的羨慕。
只憑這一杯酒,就能看出邦爺,絕對是人生贏家,而且非常會享受。
到了人家這個地步,除非有必要的情況,已經不用紅酒來裝逼格了,妥妥的自己就是檔次。
「叫幾位過來,大家可能有些犯嘀咕,其實我這個人,十分喜歡交朋友,更喜歡提攜後輩出頭。你們幾人,能夠入張委員的法眼,也是你們自己的造化。借這杯酒,大家一笑解恩仇,以後有空一起發財。」邦爺放下酒杯,笑呵呵的開口。
牛大達趕緊站起來,恭敬的說道:「多謝邦爺抬舉,以後有什麼吩咐,您儘管開口。」
這一杯酒下去,算是有了一分情分。
牛大達自己也知道,對方是看在張委員的面子上,才對自己這些人釋放善意。
不過這就夠了,大家出來混,有時候面子就是里子,名望就能轉化為力量。今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牛大達這個中間人,頓時就上了一個檔次,藉機衝出尖沙咀都是有可能的。
「邦爺,我們幾個小輩,就不打擾您雅興了,有什麼事您吩咐一聲,不管刀山還是火海,我大大絕不皺一下眉頭。」牛大達站起來,就沒有在坐下。
邦爺點點頭,笑眯眯的開口道:「好說,好說...」
看到對方沒有挽留,牛大達拉了拉吳明,幾人轉身離開了包廂。
等到走遠之後,牛大順才撓了撓頭,遲疑道:「表哥,就喝了一杯酒,前後沒說三句話,我們就走了?」
「不走還幹什麼,邦爺是什麼身份,我們在留下去,就是不識抬舉了。你們也不用看我,大家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只是簡單的一杯酒,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牛大達滿臉興奮,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首先,這一杯酒看似不起眼,卻有一笑解恩仇的意思,殺童子這件事算是揭過去了。
此外,邦爺說喜歡提攜後輩,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去,就不是一句玩笑話。
牛大達敢指燈發誓,以後肯定有甜頭漏出來,邦爺吃肉的同時,會給他留一碗湯喝。
在江湖上混,沒幾個人會害怕拼命,只怕拼了命之後,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邦爺給的就是這個機會,只要把握的好,出人頭地不在話下。
「幾位老闆,你們可算回來了。」
回到包廂中,等候在這裡的陪酒女們,紛紛嬉笑著迎了上來。
王芳雖然有些拘束,沒有表現出太過親密,可還是眼巴巴的看著吳明,嘴角上露出了幾分笑容。
「今天我很開心,每人一千塊,大家拿去買唇膏用。」心情大好的牛大達,也難得的大方了一次。
一人一張大金牛,轉眼就發出去七千塊,普通港島的小白領,辛苦一年都賺不了這麼多。
「謝謝老闆。」幾名少女紛紛上前獻吻,親的牛大達哈哈大笑。
吳明摟著王芳的細腰,看著意氣風發的牛大達,不懷好意的笑道:「大大,我身邊這位,一千塊可買不來香吻,你要不要再試試?」
「靠,你當我傻啊,你都將她抱住了,我還怎麼試呀!」話雖然這麼說,牛大達心裏面透亮,根本沒有要試試的意思。
王芳半躺在吳明懷中,害羞的紅了臉狹。
畢竟,她才來到港島幾天,本質中的淳樸還在,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調侃,早就將腦袋埋進了胸口。
「芳芳別怕,我這個人,最喜歡跟別人鬥富了。五千塊,親我一下,全都是你的。」吳明隨手甩出五張大金牛,伸手就要向著芳芳的上衣中塞去。
芳芳被下了一跳,可自己被攬在懷中,躲又躲不過去,只能眼睜睜看著吳明將手伸了過來。
下一秒,想像中的被吃豆腐,並沒有真正的到來。
吳明早已脫離了禽獸的行列,純粹是拿大家開心一下,將鈔票一塞就收回了手。
「你...」芳芳微微抬頭,對上了吳明似笑非笑的目光。
沉思片刻,芳芳也不等吳明開口,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在吳明臉上點了一下。
「呵呵,占我便宜!」被親了一下,吳明反而有種吃虧的感覺,伸手在芳芳的腦門上點了點。
芳芳畢竟才十七歲,放倒後世中,就是個沒談過戀愛的高中生,小臉紅的簡直跟蘋果一樣,小聲道:「吳大哥,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吳明有些意外,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
芳芳也不抬頭,扭捏的靠在吳明懷中,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我在夜總會上班,是要攢夠錢之後,就去上學的。之前偷渡的路費,舅舅幫我交了一半,有你給的這五千塊,我就不用在做下去了。」
聽到這個說法,別說是吳明了,就連蔣老頭也抬頭看來。
看到大家紛紛將目光望來,芳芳深吸一口氣,自信的說道:「我來到港島,是嚮往自由,投奔更加美好的人生。陪酒女郎的職業,我不會一直幹下去的,我依然相信知識改變命運,這個職業只是我人生中的跳板,為我積累上學時的花費。」
「不錯,有志氣。」聽到這番話,蔣老頭微微點頭,開口道:「上學才是正途,你年紀還小,有這個想法,說明你是對自己負責的,不是一個糊塗人。」
面對蔣老頭的讚譽,芳芳有些不好意思,搖頭道:「我哪有什麼未來,船票錢我還差一千,身份證又要一千塊,入學需要兩千塊,一年的吃住又要三千,加起來就是七千塊。
我在這裡幹了四天了,才賺了五百塊錢,買衣服還用掉了三百。要不是吳大哥出手大方,我可能要干半年時間,才能賺到這些錢的。」
吳明一出手就是五千,牛大達人逢喜事,每個陪酒女給了一千。
要是沒有這六千塊,芳芳少說要做半年,才能夠攢夠這些錢。
半年之後,又是個什麼樣子,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在這個酒醉金迷的城市中,芳芳這麼漂亮的女孩,從事著陪酒女的工作,不被人惦記是不可能的。
一個不好,沉淪在這個花花世界內,就再也沒有了出頭之日。
誰知道半年之中,芳芳身上會發生什麼。沒準到了那個時候,曾經滄海難為水,一切已經無法回頭,那將是另一個人生也說不定。
「真沒想到,我也有一天,會改變別人的命運啊!」聽完芳芳的話,吳明哈哈大笑,一雙手又開始不老實了。
蔣老頭看的微微搖頭,笑罵道:「芳芳可是個好姑娘,你...」
「芳芳...」
「咦,舅舅!」
「撲街仔,占我侄女的便宜,我侄女不賣身的,我打死你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