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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靈愁苦,要發出言語,我心苦惱,要吐露哀情」
耳邊,有人在輕聲吟唱著不知名的詞句,聲音婉轉悅耳,令人不知不覺沉醉其中,忘卻一切煩惱憂愁。墨子閣 m.mozige.com
「小蟲子,該起床了。」
黎重一睜眼,發現哥哥黎單一臉欣慰地坐在他身旁,一手握著他的手腕,一手很貼心地擦拭他腦門上的汗珠,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怎麼,還難受嗎?有沒有感覺哪裡疼?」
黎重眉頭緊皺,一副不舒服的樣子,看得黎單心疼死了,他就這麼一個弟弟,黎家媽媽生下黎重沒多久就去世了,父親常年困在研究室里搞科學研究,可以說黎重就是爺爺和哥哥聯手帶大的,兩兄弟年紀差得太遠,黎單都可以給這個弟弟當爹了,所以自然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地寵,兩兄弟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看著平日裡精細呵護的弟弟平白受著這麼多罪,黎單是又心疼又惱怒,憋著一肚子火,都快把自己給憋出內傷來了。
「哥我頭疼」
「沒事兒,沒事兒,估計是睡太久,休息一下就好了。」黎單大大咧咧地笑,安撫自家蠢貨兄弟情緒的同時,也在偷偷打量黎重的神態表情,確認沒什麼異常後,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別看黎單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辦起事來那是相當靠得住,雖然黎重也經常吐槽他哥哥各種不靠譜,但是不得不承認,黎單這人口風一向很緊,只要是他打定主意隱瞞黎重的,黎重這輩子都別想知道。
「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誰說不是呢。」黎單笑著捏了捏黎重的鼻子,道:「還說來歐陽公子這裡給哥哥我祈福,誰知道卻不小心闖進了人家屋子裡睡著了,如果不是我過來叫你,還不知道你這隻小蟲子要睡到什麼時候去了。」
是這樣的嗎?黎重不好意思地笑了,轉頭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正笑意盈盈地倚在門邊,一身的書香氣,文質彬彬,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真正應了那句古話,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歐陽公子」
黎重想起來了,這位氣質內斂的年輕人就是本城大名鼎鼎的陰陽師,歐陽九思,別看人家年紀輕,又生得白白淨淨,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這人可是個惹不起的狠角色。聽哥哥黎單說,歐陽公子年紀雖然輕,但是輩分可不低,認真算起來,估計還是他們爺爺輩的人物,這讓黎重怎麼不膽戰心驚,面對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輩分卻硬生生壓了自己兩頭的長輩,黎重生怕自己有什麼禮數不周的地方,到時候不說歐陽公子怪罪,自家爺爺也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歐陽九思輕搖紙扇,眉眼彎彎地笑,一臉和善:「人沒事就好,要是真在我這兒出了什麼事兒,黎老那兒我還沒辦法交代。」
重黎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這才想起來,他是在一位老手藝人的介紹下,特意過來給哥哥黎單祈福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在人家屋子裡睡死過去,想來還真是失禮。越想越覺得丟人,黎重不好意思地偷偷拉了拉哥哥的衣袖,躲到黎單身後,紅著臉,低頭小聲地跟歐陽九思道了歉:「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無礙。」歐陽九思淡淡一笑:「黎單,看樣子你弟弟已經沒有大礙了,領他回家去吧。」
黎重剛剛醒來,還有些懵懵懂懂的搞不清楚狀況,當然也沒聽出這句話所隱含的言外之意,只見黎單很鄭重地點了點頭,扶著弟弟起身,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黎單開著車,黎重就坐在他旁邊的副駕駛坐上發呆,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黎重忽然產生了一種陌生的不適應感,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哥,我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
黎單佯裝鎮定,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認真開著車,狀似不經意地反問道:「哦?很有意思的夢嗎?要不要講給哥哥聽?」
黎重用手揉著太陽穴,一臉很苦惱的表情:「我記不太清楚了。」
黎單這才鬆了口氣,要是黎重還記得那些,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忘了就忘了吧,一個夢而已,既然記不得,可見你的大腦潛意識覺得這個夢無關緊要,忘了也好」
車內一片安靜,再沒人說話了。
當天晚上,月黑風高夜,歐陽九思這裡又迎來了另一位很特別的客人。
「早就猜到你會過來。」歐陽九思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大半夜的被人打擾,表情卻沒有半點憤懣和不滿,仿佛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把你奶奶生前寄存在這裡的木雕帶回去吧,不過提醒你一句,總歸是幫你擋過煞的東西,如果不想供養起來,也別亂丟,找個地方燒成灰燼後再深埋地底吧」
「歐陽公子」來人支支吾吾了好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歐陽公子,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很不尊敬,奶奶生前叮囑我的那些,我都當是封建迷信,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從來沒放在心上過,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人,真的有所謂的前世今生嗎?」
「誰知道呢?」歐陽九思忽然笑了:「畢竟我又沒經歷過?」
來人皺眉,頓時不說話了。
歐陽九思暗暗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了屋內,只聽到一陣翻找東西的聲音,半晌過後,歐陽九思走出來,手裡已經多了一個木盒,打開後,只見內里襯著鮮紅色的綢緞,中間平放著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形木雕,雕刻得栩栩如生,仔細觀察木雕的面目造型不難發現,正是對面不請自來的客人。
「拿回去吧,現在總算是物歸原主了。」
對面的客人沒有伸手,仿佛雕塑一般定住了,眼神木納地盯著盒子裡的人形木雕,好半晌才開口道:「好奇怪,我竟然能聽到他在哭」
歐陽九思沒有答話。
不請自來的客人還在小聲喃喃自語:「是真的,他在哭,我能聽見他在哭」
除了嘆氣,歐陽九思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
歐陽九思用扇柄撐著下巴想了想,轉身走回他放置文房四寶的書案前,輕輕放下了右手的摺扇,提筆寫下了一串地址和一個名字,交給了對面一臉痛苦的男人:「解夢這事我一點兒都不懂,不過我可以介紹一個解夢高手給你認識,拿著吧,這是地址,你去找這個女人,告訴她是我介紹你來的,她應該能幫你解答不少疑惑。」
「謝謝。」對面的男人站起身,忙不迭道謝,仿佛被打了雞血一般,瞬間恢復了精神,感激不盡地向歐陽九思行禮,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抱起木盒,右手緊緊地握著那張薄薄的紙條,快步離開了。
庭院內,月上眉梢。
歐陽九思轉身走進了屋內,借著不甚明亮的月光,依稀能看見他從袖口摸出了一小塊木牌,用紅布仔細包好,然後一圈圈纏上紅線,最後才放入了抽屜當中。
木牌上,是用毛筆手書的娟秀小楷,兩個字,林森。
蒙塔跟重黎,情深緣淺,就看林森跟黎重,是不是也是有緣無分了?
林森拿著從歐陽九思那兒求來的地址,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四處打聽,輾轉了好些地方,廢了老鼻子勁,終於找到了紙條上標明的目的地,說實話,他從小在這個城市長大,竟然不知道這座高速發展的現代化文明城市裡還有這樣格格不入的地方。
這是在城市最外圍,跟郊區接壤的地方,一條幽深偏僻的糊塗,外面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是走進去之後,豁然開朗,才能發現這裡面是真的別有洞天。
一條很長的隊伍,男女老少都有,全部規規矩矩地站好,安安靜靜地排著隊,沒有一個人說話,周圍一片安靜,氣氛顯得很是凝重詭異。
隊伍的盡頭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小房子,其貌不揚,一扇看起來就很厚重的鐵門,鏽跡斑斑,還上了鎖,將排隊的人群隔絕在外。
林森心裡雖然很奇怪,但還是從善如流地排到隊伍的最後面。
沒多久,小房子裡走出一個駝背老太婆,滿臉皺紋,走路都顫顫巍巍的,好不容易伸手打開了鐵門上的鎖,隨著一聲刺耳的門響,鐵門外排第一個的人片刻都沒耽擱,避開老人,趕忙沖了進去,身形矯健,看得林森嘖嘖稱奇。與此同時,小房間裡跟著走出一個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手裡握著一團紙巾,妝都已經哭花了,臉上還有未擦去的淚痕。
聯想到自己,林森頓時感覺心情沉重。
排了大半天的隊,好不容易輪到林森了,林森很緊張,在他前面的那些人,每當鐵門打開後,都是一副急不可耐地樣子,瞬間沖了進去,但是出來時,少見有歡喜的神色,大部分人臉上都帶著淚。
進入小房間一直往裡走,周圍儘是昏昏暗暗的燭光,大大小小,星星點點,交相輝映,雖沒有電燈那般明亮,但是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走廊盡頭有一個黑色的屏風隔著,上面繪著一隻林森從來沒見過的怪獸,張牙舞爪,威風凜凜,黑色屏風兩旁各有一個小香爐,裡面燃著不知名的薰香,能看到裊裊的輕煙,聞起來令人心情舒暢。
「請進。」
聽到黑色屏風後傳來的聲音後,林森這才恍然回神,繼續往前。
繞過屏風,林森嚇了一跳,聽聲音,林森還以為屏風後面的是一位上了些年紀的中年婦女,誰知道竟然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身黑,長長的黑袍,戴著黑帽,帽子上還有能遮住大半張臉的黑紗,看不太清楚容貌,林森也是根據身形來判斷對方年紀的。
黑袍姑娘端坐在一張長方形桌子後面,面對著林森,在她的桌子對面,還有一張空椅子。
「請坐。」
林森更確定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的聲音,跟對面黑袍小姑娘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即便心裡很狐疑,但林森還是沒忘記自己此行來的目的,客隨主便,從善如流地坐下。
「殷姑娘,我叫林森,是歐陽公子介紹過來的。」
「歐陽公子還是會給我找麻煩啊!」黑袍姑娘說完,伸出雙手在桌面上細細摸索起來,林森這才發現,原來這黑袍小姑娘眼睛看不見,難怪會帶著黑紗。「你說你是歐陽公子介紹過來的,可有什麼信物?」
「啊?」林森傻眼了,都什麼時代了,誰還用信物這種鬼東西。「歐陽公子沒給我什麼信物啊!哦,對了,除了這張紙條。」
「紙條給我。」
林森將紙條遞到了黑袍姑娘的手中,只見對方接過後直接拿到鼻下聞了聞,然後又拿到了旁邊的燭台邊點燃,一瞬間,火苗躥起。
「沒錯,紙和墨都是歐陽家獨有的。」黑袍姑娘揮了揮手,把即將燃燒殆盡的紙條扔進了腳邊的紙簍里,看得林森很不放心,生怕火苗沒完全熄滅會引發火災。仿佛看出了林森的擔憂,黑袍姑娘親切地笑了笑,安撫道:「林先生請放心,我的鼻子可比你們靈敏得多,在我的小店裡,是不會發生像是火災之類的天災*的。」
被人看穿了心思,林森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有勞殷姑娘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林森現在是有求於人,當然得放低姿態。
黑袍姑娘一邊笑,一邊從桌面下捧著一個碩大的水晶球來,輕輕放到桌子中間,固定住,要求林森把雙手都放上去。
「林先生有宗教信仰嗎?」
林森搖頭,忽然想起對方看不見,遂低聲答道:「沒有,我這個人從小就比較傻大膽,不信邪,不怕鬼。」
黑袍姑娘輕笑:「那是好事,老話不是說嘛,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林森附和著傻笑,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明白,一臉的莫名其妙。「殷姑娘,我想問的是姻緣。」
「我知道。」黑袍姑娘笑意吟吟,嘴裡念念有詞,什麼歲月之手,時間之風,林森一句都聽不懂,頓時感覺頭都大了。
好半天后,黑袍姑娘才讓林森收回了雙手,把水晶球抱回懷裡,拿著一張白色的絹帛,仔細擦拭著,利用這空隙,跟林森閒聊道:「林先生想問的姻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林森急了,什麼又是天邊,又是眼前的,根本聽不懂啊。「殷姑娘,還請明示。」
「林先生,凡事有因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因果就是最終的歷史,曾經欠了的,負了的,始終得還給人家,這是自然規律,誰都否定不了。」
林森似懂非懂。
黑袍姑娘想了想,又解釋了一句:「林先生,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聽了這話,林森馬上不淡定了:「我不信什麼命中注定,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相信我們能重新來過。」
黑袍姑娘輕聲笑著,道:「既然林先生下定了決心,那就請從身邊的人開始找起吧。」
身邊的人,這就是近在眼前的意思嗎?林森不是很明白,還想繼續追問,黑袍姑娘已經笑著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林森不得不起身,正想從褲兜里掏錢包,只聽對面的黑袍姑娘笑著說了句:「不用了,既然是歐陽公子介紹來的,這個人情,我自然會去找歐陽公子討,林先生,走好。」
既然對方都已經這麼說了,林森想要掏錢付賬的做法也不得不作罷。
兜兜轉轉,耽誤了大半天的時間,最後得了這麼一個不清不楚的消息,林森也很無奈,要是以往,他絕對不會相信這麼迷信的話,但是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不然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不知姓名,不知底細的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身邊的人?」林森又仔細想了想,發覺他身邊接觸最多的還是基地里那群兄弟們,為了方便,乾脆摸出手機來,編輯了一條簡訊,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黎單的人?」
也不怪林森,他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黎單這個名字,不從這裡入手,他還怎麼找人。
點擊群發,沒多久回信就傳來了。
一條條點開,大多都是表明不認識的,還有幾個跟他關係不錯的隊員們在揶揄,開玩笑,問他怎麼忽然想起找這麼一個人,是敵是友?
林森氣得牙痒痒的,一邊咒罵這群不靠譜的豬隊友,一邊一條條刪除簡訊,忽然,其中一條簡訊引起了林森的主意。
「黎單?咱們基地新調過來的隊長里不有一個就叫這個名字嗎?隊長,你要不要去確認看看。」
林森頓時大喜過望,直接按著回撥過去,詳細問明了情況,確認他們基地新調來的隊長里真有一個叫黎單的,這才放心了。
「對了,那這位新調來的黎單隊長是不是有個兄弟啊?」
「隊長」被問的隊員滿臉黑線,他們隊長竟然有閒功夫關心別人家的*,沒吃錯藥吧:「這就不太清楚了,要不明兒去給您打聽打聽。」
「好兄弟。」
「隊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電話後,林森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著手開始四處打聽,搜尋黎單的資料,搞得周圍人都緊張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林森其實也沒想幹什麼,不過是想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管是不是同一個人,這都是一條可巡的線索,況且,根據他之前幾次的失敗經驗來看,深覺黎單這個人不好對付,不先搞定黎單,後面的事只會更棘手,
到了第二天,林森天不見亮就回了基地,直接去了指導員辦公室,準備先以權謀私一把,先調查清楚黎單的底細,沒想到老天爺幫忙,在門口就跟黎單面對面相遇了。
果然是同一個人,一模一樣的一張臉,林森大喜過望,主動上前打招呼,誰知道黎單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一副嫌惡的表情。
林森毫不氣餒,快步追了上去。
「黎哥黎哥」
黎單其實也認出林森了,那張可惡的臉就是化成灰他都認識,不想這人接近他們家蠢貨兄弟,黎單故意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警惕地保持距離,沒想到這人這麼臭不要臉,竟然好意思追上來,黎單氣得牙痒痒的,他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臉色鐵青,停住腳步,咬牙切齒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那沒關係,現在認識不就行了。」林森一臉憨厚地笑,極力想要跟黎單保持良好的關係,如果不先搞定黎單,還怎麼勾搭黎單的兄弟。「我叫林森」
「林隊!」林森有意裝傻,黎單懶得跟他虛與委蛇,開口毫不客氣地說道:「不管你打什麼主意,別接近黎重!」
「黎重」林森輕聲念著這個名字,感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重新恢復了生機:「黎哥,我就一個要求,讓我見見他。」
「滾蛋!不可能!」如果可以的話,黎單會盡一切力量,好好保護黎重,林森這個明顯不懷好意的傢伙,當然得小心防範著,不准他接近黎重。
林森毫不氣餒,繼續相求:「黎哥,你讓我見他一面一面就好,求你了!」
黎單懶得跟他廢話,轉身就走,林森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糾纏不休,黎單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直接被惹怒了。
當天,小道消息傳遍了整個基地,隊員們私下裡討論得熱火朝天,新來的黎單隊長跟林森隊長一言不合就幹了一架,林森隊長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光挨揍不還手,如果不是旁邊人見勢不妙,主動上前勸架,林森隊長估計得直接進醫務室去。
經此一事,林森討好黎單的計劃徹底宣告失敗,別說是從黎單口中套出黎重的消息,現在就是偶遇碰面,黎單都是裝作看不見這麼大一個活人,搞得林森別提多挫敗了,林森也想過要不要迂迴包抄,繞過黎單,想辦法直接去跟黎重接觸,可惜,黎單把他們家兄弟保護得太好,林森跑遍了整個基地到處找人打探情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竟然沒一個人知道黎單家是什麼底細,或者說,就算有知道的,也不願意透露給他。說來也對,干他們這一行的,所有資料都是絕對保密的,林森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太低估了黎單的本事。
就這麼拖了十天半個月,林森都快要絕望了。
終於在某一天,手下隊員給林森送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隊長,咱們基地的卓隊要結婚了,就在這周末。」
「我知道,紅包都已經送過去了。」林森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心裡嘀咕,別人結婚關自己什麼事?想想自己,淒悽慘慘戚戚,念及此,林森頓時沒精打采起來,事實上,他這段時間的訓練狀態一直都不好,為此還挨了好幾次批評。
「隊長,黎隊已經請假條交上去了,要去參加卓隊的婚禮,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啊!」林森手下的隊員們都知道,黎隊是他們隊長抱得美人歸的頭號障礙,看著他們隊長這段時間一直無精打采,魂不守舍的,眾人都很著急。
林森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隊長,你怎麼還不明白啊!黎隊請假去參加卓隊的婚禮,證明他們倆交情不錯,我都打聽過了,聽說黎隊和卓隊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家還是世交」
聽到兩家是世交,林森這才恍然大悟,這麼說來,黎單會請假出席卓隊的婚禮,是不是代表著黎重也會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林森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瞬間精神抖擻了:「幹得好,兄弟,搞得哥哥我的後半生幸福後,一定請你喝酒。」
「隊長,加油!替我向咱嫂子問好。」
林森爽朗大笑,片刻都沒耽擱,馬上轉身跑回去寫請假條了。
婚宴當天,林森收拾得人模人樣,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比新郎官還要更兢兢業業地站在門口迎賓。
出於黎家和卓家幾代人的交情,黎單來得很早,下車後,看到站在門口迎賓的林森,連帶著壞了好心情,咬牙切齒地拱手道賀:「卓越,恭喜!」
新郎官一臉莫名其妙,靠過來一把攔住黎單的肩膀,笑著打趣道:「哥們今結婚,你搞什麼呢你!」
看著林森又是著急,又是熱切地四處張望,黎單頓時感覺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問道:「這傢伙怎麼來了?」
「你說林森啊!這小子人不錯,主動要求過來幫忙的。」
什麼主動要求幫忙,黎單才不相信。
林森找了一圈都沒看到黎重,心下著急,主動過來詢問黎單,道:「黎哥,黎重呢?怎麼沒看到他?」
「關你什麼事兒!」一提黎重,黎單更是火大,這不要臉的小王八蛋,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可惡!
沒再搭理林森這個不要臉的小王八蛋,黎單氣呼呼地走進了禮堂。
「黎重今天不來了嗎?」
林森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招人同情,搞得人新郎官都不好意思了,出言安撫道:「你說黎重啊,剛才打了電話,說是學校里還有事,要晚一點兒才能過來。」
聽了這話,林森眼睛都亮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林森終於等來了黎重,看著那個從出租車上下來的人,身影既陌生又熟悉,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時光再一次向自己走來,時光之手,歲月之風,不論世事如何變遷,林森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那張臉。
「卓越哥哥,祝你新婚快樂。」
跟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聲音,清脆悅耳,林森痴痴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黎重,幾次想要鼓足勇氣,上前打招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緊張,緊張得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卓越哥哥,我哥來了嗎?」
「在裡面。」
「那我先進去找他。」黎重輕聲笑著,熟絡地跟周圍人打招呼,目光掠過林森時,雖然不認識,但還是善意地點了點頭,笑意吟吟。
林森握拳給自己打了打氣,在心底重新組織好語言,正準備上前向黎重做自我介紹,黎單忽然氣呼呼地從內堂沖了出來,一把拉住黎重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急道:「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為什麼不接?」
黎重一臉搞不清楚狀況的無辜表情,委屈道:「可能是沒聽到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機一直放書包里。」
黎單氣得吹鬍子瞪眼:「誰讓你個蠢貨調成震動的?」
「那不是上課嘛。」黎重不服氣地小聲辯駁,但是抬頭看到哥哥臉色不善,馬上乖乖閉嘴了,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他,千萬不要招惹盛怒中的黎單,那真是老虎頭上拍蒼蠅,找死。
「先回去!」黎單生氣,更多是因為擔心林森貿然闖入黎重漸漸恢復平靜的世界,自己不能繼續保護黎重,他就這麼一個手足兄弟,容不得半點兒閃失。
「哥!哥」
黎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委委屈屈的小表情,看得林森止不住心疼,果斷上前,攔住黎家兩兄弟的去路,還來不及說話,就被黎單一把推開了。
「滾開!別擋路!」
黎重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家哥哥這麼蠻橫粗魯的模樣,心裡很奇怪,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到底做了什麼,惹得黎單這麼生氣?
黎單板著臉,表情不善,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恐怖表情,再加上剛才跟林森的言語衝突吸引了不少周圍人的關注,新郎官都被引過來了。
「卓越,我先帶黎重回去。」
新郎官也不是很明白眼前的狀況,貌似是林森跟黎單不知為何起了衝突,詫異地看了林森一眼,搞得林森有苦說不出,他也很冤枉好不好,明明都還沒來得及做什麼。
跟新郎官打過招呼後,黎單繼續拉著黎重往外走。
「哥」黎單的情緒很不對勁,感覺像是在極力克制著,隨時都有可能全面爆發,這樣很危險。
黎單沒說話,直接把重黎塞進了車裡,然後繞到另一邊的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啟動發車,就在這時候,誰都沒想到有人會忽然衝過來,直接擋在黎單的車前。
「哥,有人!小心!」
黎單臉色很難看,林森這不要臉的小王八蛋,是吃准了自己不敢開車撞人嗎?想拿命來威脅自己嗎?來啊!誰怕誰!看看這個膽小鬼遊戲,到最後會是誰先退卻。
開足馬力,車輛猶如離弦的箭矢一般,飛速開了出去。
黎重嚇得三魂七魄都快飛了,大聲驚呼道:「哥!」
黎單沒踩剎車,林森也沒讓步,相撞的同時,黎重清楚地聽到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前面的擋風玻璃都被撞碎裂了。
「哥,你到底在幹什麼?快停車!」
黎單狠狠砸了方向盤一把,踩了剎車,車剛一停好,黎單趕忙跑下去查看情況,只見林森滿頭滿臉都是血,正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唯一慶幸的事,人看上去應該沒什麼大礙,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才行。
「你沒事兒吧?」
聽到黎重關懷自己的聲音,林森心裡一陣暗喜,胡亂擦了擦滿臉的血,笑得很爽朗:「不用擔心,我皮糙肉厚的,不礙事,再說了,黎哥剛才有手下留情,偏移了角度,不然我就直接滾到車輪子底下去,直接被碾成一灘爛泥了,現在根本不可能完好無損。」
都已經是這幅模樣了,竟然還有功夫耍嘴皮子,重黎也是服了。該說這人果然跟他哥哥黎單一樣,藝高人膽大,不按常理出牌嗎?勇氣可嘉,不過也稍微考慮一下他這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旁觀者啊,都快給嚇死了。
「我叫林森,林是兩個木頭的林,森是三個木頭的森,這是我的電話,你叫黎重對不對,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吃飯,地點隨你定。」
這人還真有意思,黎重忍不住笑了,好奇地問道:「你認識我?」
「當然。」林森忙不迭點頭:「你是黎隊的弟弟嘛,我知道你的,很早就知道你了。」
瞧這話說得,黎重忍不住輕笑起來:「請問,我們之前見過面嗎?總覺得很熟悉」
聽了這話,林森也是感慨萬千,但他還是搖頭,堅定地說道:「我之前並沒有見過你,你也沒有見過我。」
「這樣啊」黎重笑了笑,主動伸出手道:「那麼,很高興認識你,林森。」
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細白手掌,林森下意識地在褲腿上擦了擦手掌,這才伸過來跟重黎握手,搞得黎重這個當事人都不好意思了。
本來很普通的握手,誰知道林森傻了吧唧的,握著根本就不鬆手,一開始,黎重還能繼續保持微笑,可到後來也難免覺得有些尷尬。
而另一旁,已經下了車的黎單早就看不下去了,林森這小王八蛋簡直是蹬鼻子上臉,他對黎重那不懷好意的心思,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再放任下去,自己養得好好的小綿羊兄弟就要被大灰狼給叼走了,這怎麼不讓黎單痛心疾首?可再是不願意,黎單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阻擋不了了,林森為了認識跟黎重有一個簡單的會面可以連命都不要,這麼震撼的初次見面,黎重想忘也忘不了,以後,這兩個人的交集和牽絆只會越來越深。
他大爺的!千防萬防,養得白白嫩嫩的小白兔還是被大灰狼給叼走了。
「走了,回去了」
「哦。」黎重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囑咐林森道:「你記得去看看傷啊,當心別感染了。」
黎重要走,那怎麼可以?林森猶不死心,慌慌張張地追過來,死扒著車門不放手,焦急地問道:「黎重,黎重,能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嗎?我不會經常打電話,或者發簡訊騷擾你的,就是想留一個聯繫方式,以後也好方便聯繫什麼的」
「喂!差不多就行了啊!你到底還想怎樣!」黎單覺得自己都快氣爆肝了,這什麼人啊這!不要臉也得有個限度,有這麼上趕著問人要電話好嗎的嗎?
「黎哥」要追人不就得比誰臉皮更厚嗎?林森一點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相反,最後能抱得美人歸才是真本事。「黎哥,就一分鐘,拜託再給一分鐘。」
見哥哥都忍不住要動手了,未免人家婚宴上鬧得太難看,黎重從一旁的書包里摸出了手機,直接遞給林森,笑道:「撥一下你的手機號碼。」
林森喜不自勝,樂顛顛地按下了自己的手機號,聽到電話鈴聲響起,這才將手機遞還給黎重,還不忘叮囑黎單道:「黎哥,你開車小心點。」
沒辦法,自己未來媳婦兒還坐在車上呢,能不擔心嗎?
黎單氣得嘴角直抽抽,這小王八蛋!
回家的路上,黎重好奇得問哥哥,道:「哥,你幹嘛老是針對人家林森啊?我覺得他挺有意思的,除了臉皮厚一點,似乎也沒那麼討厭嘛。」
「你可別被這憨厚的外表給騙了,那小王八蛋最擅長扮豬吃老虎了。」看自家那蠢貨兄弟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黎單痛心疾首,對林森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自從順利搞到了黎重的手機好嗎過後,林森徹底改頭換面,整個人都大變樣了,果然是愛情的滋潤啊。
平安夜,林森跟黎重發了這麼一條簡訊。
「有空嗎?想請你吃飯。」
「今天平安夜耶,不去陪女朋友嗎?」
「沒女朋友,不過最近打算找個男朋友。」
這邊,黎重接到簡訊後差點兒沒把手機給摔出去,正在苦惱該怎麼回復,第二條簡訊緊跟著發送過來。
「黎重,我挺中意你的,要不你也考慮考慮我?」
這tmd就尷尬了,該怎麼回?
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