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意猶未盡瞥了一眼跪伏在地是的吸髓妖女,心說好歹也是個演技派,心理素質應該挺不錯的,怎麼這麼快就心態崩潰了……
得了,這下沒得玩了,他又不是真的要宰了吸髓妖女清蒸。
「說什麼啊?」
「大人問什麼,奴婢就說什麼……」
「你意思是,我不問的你就不說了?」
一句話,頓時讓剛剛放鬆了點的吸髓妖女癱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行了,你知道什麼就說吧,隨便說,暢所欲言。」秦陽沒了繼續逗妖女的興趣,隨口回了句,就坐在那等著聽故事。
吸髓妖女定了定心神,確認了這位恐怖的傢伙,似乎暫時真的不準備吃她了,膽子也稍稍大了點,張口就開始賣許文程……
「奴婢去見小侯爺,全部都是許大人安排的,他讓我迷惑一下小侯爺,讓小侯爺代汝陽侯府,答應一些事情,具體是什麼,奴婢並不是很清楚,奴婢只是個異族,許大人雖然多有倚重,可很多事,都不會讓奴婢知道的……」
「撿點我不知道的說。」秦陽出聲打斷了田甜的話。
「許大人雖然很多事都瞞著我,可很多事我還是都知道的……」田甜一個哆嗦,連忙抬升自己的價值:「我知道許大人祖上,是前朝的重臣,守牧一方,後來降了大嬴神朝,就在二百多年前,就有一次因為前朝的事,牽扯到許大人,雖然事不大,可終歸是有了牽連,這次又……」
田甜的話沒說完,秦陽忽然就懂了,搞了半天,許文程是有前科在案的,難怪他這次慌成這樣。
「還有別的麼?」
「還有,許大人背後是離都的一位大人物,許大人雖然多有隱藏,可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發現過不少蛛絲馬跡,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離都的獻國公,而這位獻國公,也曾領軍,與臣田侯有過間很大的嫌隙……」
「嗯?繼續說。」
「所以奴婢知道的消息,這次臣田侯牽扯到前朝的玄鏡司,而且是最隱秘的玄鏡司秘庫,獻國公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落井下石已是必然,屆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臣田侯那邊的人,拿許大人開刀,就是最好最容易的選擇……」
樂期頤在一旁聽的眉頭緊鎖,一頭霧水,秦陽聽的都有些腦殼疼。
好端端的修仙世界,怎麼到了神朝這邊之後,硬是有些向歷史世界拐啊。
以後有時間了,還是專門找些這方面的消息吧,起碼要知道一下,重要職位的人,大概都是個什麼情況。
不然的話,很多事就沒法做了,就比如現在。
這位獻國公,以前倒是隱約聽說過,有點印象,乃是離都的大佬。
現在知道了獻國公要按死九指神侯,那自己可以做的,或者說最省勁的法子,就是給這位大佬,遞一把刀,將刀刃磨的鋒利點,最好能一擊將九指神侯捅死的那種。
「行了,就這麼著吧,你以後就跟著期頤吧,好好照顧他,別讓他以後再傻乎乎的被人迷惑了,你的價值就在這了,懂了麼?」
「懂,奴婢保證,絕對不會讓小侯爺再被人迷惑。」田甜差點哭出來,頭如搗蒜一般點個不停。
別的活,她可能不敢確定,可這種活,卻是她最擅長的。
她也聽不出來秦陽的意思了,要是這個活干不好,她就只剩下被清蒸的價值了。
「你下去吧。」
田甜飄飄忽忽的退了下去,秦陽這才對樂期頤道。
「這妖女,你留著,多練練就會有抵抗力了,這都是小事,方才的事情,你最好給你父親傳個信,具體如何做,還要看你父親自己的想法,我給許文程說了什麼,你一個字都別當真,他先玩下三濫的手段,我也逗他玩玩……」
「呃,好的,秦師叔……」樂期頤訥訥無言,好半晌才憋出來這幾個字。
「去吧,最好儘快。」
打發走了樂期頤,秦陽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躺椅上,清點著儲物戒指里的東西。
「嘖嘖,這位許大人,著實有錢啊,隨隨便便就能給出這麼大筆的東西,抵得上我五十年的資源了,也好,留著以後犒勞下面的人,裡面的靈器都有十件,可真是大手筆啊……」
不辭辛勞的將所有的東西,統統拾取了一遍,確認是否有暗手在,確認沒問題之後,秦陽就原封不動的裝了起來。
反正都是些財富,一連本書都沒,沒必要多看了。
這邊才剛整理好,秦陽心頭驟然出現一絲警兆,掌中一團毀滅氣息的雷霆與煞氣濃重的火光浮現,直接將手中的儲物戒指死死的捏住。
同一時間,身前忽然有一隻手,如同從虛空之中探出,無聲無息的抓向他的手。
來者一觸即收,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方才那驚鴻一瞥,只是幻覺。
秦陽收起了戒指,嘆了口氣。
「這世上,能將凌虛踱步練到如此境界,讓我半點都察覺不到,妙手空空之術,還能半點氣息都不露,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了,衛老頭,我聽說你都快死了,現在這是什麼,詐屍了麼?壓棺材板的陪葬品,被人順走了,死不瞑目?實在不行了,我這棺材存貨多,給你一口棺材蓋結實點的,不用陪葬品壓。」
秦陽話音落下,就見桌子對面,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從虛幻到凝實,坐在了對面。
「秦陽啊,這麼久不見,怎麼跟為師說話呢,什麼叫為師快死了,這是誰在後背嚼舌根呢,你也信,是不是傻?尊敬師長你都忘了啊?」
一些年不見,衛老頭依然是當年的模樣,除了看起來更像正派人士了之外,沒別的變化。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叫個屁,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逐出師門,我謝你一輩子,反正我也沒進過祠堂,現在連宗門在哪都不知道,正好省了告祭天地的程序,你要是覺得程序不夠,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秦陽拿出一頁金紙拍在桌子上。
衛老頭打眼一看,眼睛珠子差點都瞪出來。
「告祭列祖列宗,門下弟子秦陽,急公好義,為人正直,心底善良,樂善好施……」
衛老頭直接略過這些自吹自擂的詞,直接拉到頁底。
「……故,與盜門不合,乃盜門敗類,有辱門風,今敬告列祖列祖,將弟子秦陽,逐出師門。」
「夠不夠?我香燭祭壇也都給你準備好了,很省心的。」秦陽一臉純真的盯著衛老頭。
衛老頭伸手一抹,金紙就化作灰燼,臉上也擠出了笑容。
「秦陽啊,你看你,為師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咱們這不興繁文縟節,你喜歡怎麼樣都行,為師怎麼可能逐你出師門……」
「那這樣,我要叛出師門,沒問題吧?」
「行了行了,別開玩笑了,為師好不容易來一次,這不是惦念著你麼,專門來看看你,聽說之前你中了玄黎的噬心蠱,為師這不是找到了一株蝕心草,專門來給你送來麼,雖說無法徹底化解,可讓噬心蠱沉眠個千八百年還是沒問題的……」
衛老頭拿出一個玉瓶,隱約可以看到裡面有一株模樣奇怪的植株……
「切,區區噬心蠱而已,我專門養的,誰說是我中的?盜門的情報網,也不怎麼樣啊。」秦陽拿出木盒子,將裡面的噬心蠱屍體展示了一下。
衛老頭愕然,一時沒弄明白,這到底什麼情況。
「我還以為你們要把我放養多久呢,原來還知道我快死了啊?」秦陽有點怨氣,衛老頭這貨,正事沒幹過,當年真是太單純了,被拐到了盜門。
「還有別的事?」
「除了給你送株蝕心草之外,其實還有件事,要給你說一下。」
「還有什麼事?」
「最近情況有些變,計劃趕不上變化,你啊,先別回門內轉悠了,你愛怎麼折騰,就繼續怎麼折騰吧……」
「我要叛出師門!誰說都不行!」秦陽勃然大怒,直接掀了桌子:「想法設法的催著我趕緊來,現在又跟我說,先別回去了?怎麼?又搬遷師門駐地了麼?」
衛老頭一臉尷尬,等秦陽發完火了,這才道。
「其實這次,的確是為你好,之前不是說,給你說一下神門之後的修行法門麼,之前讓張偉去盜墓,也是迫不得已,這邊有了收穫,跟以前典籍里記載的有些不太一樣,所以,這不就趕緊來見你了麼……」
「一直說,推薦給我的法門,到底是什麼?宗門裡肯定是沒有的,對吧?」
「以前準備給你推薦的法門,現在不用了,有了更好的選擇,就因為之前的收穫。」衛老頭安撫了秦陽兩句。
「別提上次的事,提起來我就想把張正義再打死幾次!你們就戳戳著坑我吧!下次我就不上當了,甭管是誰,我都看著他被人打死!」
「稍安勿躁,這就是我們結合諸多典籍記載,找到的最完美的法門,你自己看吧,這個名字不能念出來的,萬萬不可在任何時候說出口。」衛老頭給了秦陽一張獸皮,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些記載,看時間,應該挺久遠的。
字符很古怪,可是秦陽卻能瞬間明白其中的意思。
法門的名字,叫做鑄道庭。
下面零零散散的,有些不全面的介紹。
可是看了幾眼之後,秦陽就驚住了……
「這個是……」
「你沒猜錯,這就是最好的選擇。」
秦陽翻了個白眼,直接將獸皮丟了回去。
可拉倒吧……
先是國運加身,再以神朝氣運,天子龍氣修行,鑄就道庭。
只是看這些介紹,就知道,縱觀全天下,能修此法門的,只有幾個神朝的當朝大帝。
「衛老頭,你還想坑我啊,其實我早猜到了,盜門的大敵,肯定就在大嬴神朝,沒想到啊,竟然就是大嬴神朝本身,怎麼了,現在想讓我孤身一人,去謀朝篡位麼?快醒醒吧,天沒黑呢,噢不對,應該是快蓋上棺材板,繼續睡吧……」
「你別急啊,為師話還沒說完呢,本來就沒將這法門放在備選名單里,讓你走正常路線,肯定是不可能的,這誰都知道,之前不是找到些東西麼,都是曾經的先輩留下的,意外就從裡面,找到曾經門主的遺物,裡面就有盜門壓箱底的傳承。」
衛老頭拿出一個看起來已經失去光澤的玉佩,材質似乎也因為陰氣死氣的滲透,變得渾濁不堪,若是別的地方,這就是一塊丟在路邊都沒人撿的雜玉。
縱然在凡人里,只要是小福之家,也不可能要這種玉佩。
「我們已經連續確認了很多次了,這個絕對就是當年門主的遺物,門內典籍里記載著清清楚楚,門主死之前說過,這塊玉佩里,留著的就是盜門壓箱底的傳承,盜天訣。」
「只要你修成了盜天訣,就算沒有神朝氣運加身,國運融入己身,只要融入到神朝之中,就可以盜神朝龍氣,修成那個法門。」
「這塊玉佩,我給你留下了,至於你能不能修成,要不要修煉,那就要你自己做決定了。」
秦陽摸索著玉佩,嘗試著用神識觀察,用真元灌入,都毫無反應,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佩而已。
「別試了,盜天訣的修行之法,根本不能如同法門一般按圖索驥,你自己慢慢考慮吧,慢慢試吧,反正我們都試過了,沒有一個可以的,只知道按照歷代傳道人傳下來的法子,法門也是要盜的。」
「行了,為師走了。」衛老頭不容秦陽多考慮,轉身就走,消失不見。
一個呼吸之後,衛老頭又從虛空探出個腦袋補了一句。
「你蒙師叔,為了給你找到這株蝕心草,親自跑了一趟極北的永夜之地,還跟律宗的禿驢打了一架,你蒙師叔沒別的期望了,就惦記著張正義這個唯一活著的徒弟,你若是方便了,照顧一下就行。」
衛老頭消失不見。
秦陽握著玉佩,一陣牙疼……
稍稍一琢磨,就琢磨出來點味兒了。
衛老頭還是死性不改,又來坑他啊。
只不過這次是陽謀。
機會擺在眼前了,就看秦陽選不選了。
鑄道庭啊,這法門可能的確最強最完善的,因為大嬴神朝的第一強者,就是那位坐在雲端,俯視蒼生的神朝大帝。
有機會去修行的話,秦陽自忖,他的確可能會去搏一搏。
有最好的,自然不會去選擇稍次的。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鑄道庭的法門,去哪弄?
那位大帝還沒死呢,摸屍都一點機會也沒有。
再者,這個盜天訣,怎麼修成?一點頭緒都沒,只說了法門也要盜,才能修成,什麼鬼啊。
就算是一切都順利,可最終的結果呢?
還特麼不是跟大嬴神朝槓上了,而且還是竊國。
這次衛老頭這一手玩的漂亮啊,條件和機會擺在眼前,也不逼秦陽選擇。
他知道,以秦陽的性子,十有八九,有機會就會搏一搏,哪怕希望渺茫。
秦陽坐在原地,苦思良久之後,自己都不由的苦笑了起來。
「話說,衛老頭這是對我多有信心啊,我才只是一個神海的小萌新,他竟然讓我去竊國?弄死那位大帝之後,跟他握握手麼?」
這可比當初想去跟一位已死的封號道君握握手,更加的刺激了。
畢竟,這位神朝大帝,還活著呢……
心裡一點譜都沒有,可是心裡不知不覺的,就長了草……
反正現在還年輕呢,早著呢,神門之後才需要法門。
要不,先等等?
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說不定以後走了狗屎運,那位神朝大帝,一口氣沒上來,墜落雲端,摔死在他面前,等著他握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