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正欲走,卻被穆芷姝叫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她感激地看著他,適才若不是這名男子解救她於危難之間,她當真不知如何是好。
「在下寧安候世子陳舉。」陳舉微微行禮,翩翩之態讓穆芷姝好生欣賞。
穆芷姝此刻雖然衣衫破裂,卻也少不了大家閨秀的姿態優雅,行禮一番,道:「穆芷姝能得公子如此搭救,當真是幸運之至。」
陳舉看著穆芷姝溫和地搖頭,道:「實不相瞞,小生已經愛慕穆二小姐多時,能為穆二小姐結尾實乃是小生之幸。若是穆二小姐不介意,小生願意替那人承擔一切責任,保穆二小姐之聲名。」
穆芷姝聽聞此言,著實感動得不行,只見她眼底浮現出晶瑩。
這在陳舉看來還以為是自己說話不當,急忙躬身道:「小生並無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自己喜歡的女子受到半點傷害,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能夠照顧穆二小姐的機會。」
他說得深情款款,一字一句都情深意重,讓穆芷姝越發地感動。
她突然伏在他的肩頭,大聲慟哭起來。
難得她這樣的女子還能得到一個男子如此相待。
哭了片刻,她抬起頭,一雙明眸揚起,看著陳舉,紅唇翕動,想要說什麼,有的話卻難以啟齒。
畢竟事關女子名聲之事,此事又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穆芷姝又怎好意思提及。
穆芷姝的心事完全寫在臉上,陳舉嘴角流露出一點笑意。
「小生過幾日便去穆府提親如何?」陳舉已有些激動,如此一來,他的目的很快就能達成了。
穆芷姝咬住唇瓣沒有發話。
對於陳舉,她還是有些嫌棄的,畢竟她心有所屬,更何況這陳舉長得一張憨厚老實的臉,身形也算不得修長。面貌也勉強能算得上一個清秀,距離她心中的目標,卻是相去甚遠。
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可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陳舉也不敢太過激進,以免穆芷姝心生懷疑。
穆芷萱告訴過他。這穆芷姝精明著呢,若不是此時事關鄭黎,她才不會如此失了方寸。
他送穆芷姝回到穆府,穆芷姝今兒個一早便是從後門離開的,這回來也不能讓穆府的人發現。
可偏偏高氏已經在穆芷姝的門前坐了許久了。穆芷姝這一回來便看見高氏坐在門前圓椅上。
她嚇得往陳舉身後縮了縮。
陳舉微微垂眸,嘴角一勾。
天色昏暗,誰也沒有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走上前,畢恭畢敬地行禮,「晚生見過穆大夫人。」
高氏的眼卻一直盯著瑟瑟發抖的穆芷姝,神情越發陰鬱,身邊的溫度也似乎冷了幾分。
「姝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芷姝咬牙不敢說話。
如今她哪兒還敢說什麼話,再者自己這樣,母親只怕一眼就看出來了怎麼回事。她身上還披著陳舉適才替她穿上的外衣。
「穆大夫人,有的事情我們進門說比較好。」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穆芷姝,溫柔地替她攏了攏衣服。
如此溫馨的一幕被高氏看在眼裡,她哪兒還坐得住。
手死死地抓住袖口的衣物,自個兒先走進了房間。
穆芷姝從始至終都低著頭,跟在陳舉身後。
陳舉進了房門後,就突然行大禮跪在高氏跟前,「還請夫人不要怪罪於穆二小姐,如今天子腳下,帝都皇城之中。竟也有行事如此齷蹉之人,當真是令人可恨。穆二小姐並沒有錯,唯一的錯也是她生的太美。」
陳舉這一番含糊甚至是維護穆芷姝的說辭被高氏一聽,那還得了。
她剛才還在想有沒有別的可能。然陳舉的一番話,就讓她徹底絕望。
在大晉,女子的貞潔是何等的寶貴,又是何等的看中。
一個女子若是連自己貞潔都保不住,那又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
她痛心疾首地往後退了一步,連連搖頭。
姝兒真的是讓她太失望了。
陳舉抓住機會。真摯地抬起頭,「夫人,此事穆二小姐實屬無辜,再者今日之事不會有人知道是穆二小姐,晚生以寧安候一家上下幾十口人的性命擔保。如若二小姐和老夫人不嫌棄,晚生也可以將……」
察覺到高氏的眼神犀利起來,陳舉也識趣地閉嘴。
「原來是寧安候世子,還請上座。」高氏聲音有些顫抖,隱約夾雜著一絲輕蔑,她哪兒知道什麼寧安候。
在這京都之中皇帝欽封的爵位倒是不少,然而大多在穆府看來,都是落魄不堪的,像陳舉這樣默默無聞的人,一個常年在內院之中的夫人又怎會知曉呢。
在高氏的眼中,即便她的女兒身子被人玷污,那也足以配得上有名有號的人物,一個落魄侯府她還不至於放在眼中。
可他畢竟是送自家女兒回來,這面子還得跟上,可不能怠慢了,萬一他當真將此事抖露出去,事態嚴重起來,又豈是姝兒能承受得住的。
可看這個寧安候世子也不敢,他一個落魄家族,拿什麼跟她穆府斗,如今老爺子剛被晉封不久,老三又前去征戰,老爺更是皇帝眼前的大紅人,難不成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嗎?
所以適才陳舉有非分之想時,她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
高氏覺得,這個寧安候的人,給些好處就能打發了。
她輕笑起來,隨著陳舉坐下,丫鬟沏茶,她命穆芷姝前去洗沐更衣。
「多謝世子送家女回來,世子的恩情我穆府沒齒難忘,以後世子若是有什麼難處,儘管與我們說,千萬不要不好意思。知夏,你過來。」
高氏的目光在觸及知夏之時,冷冽了幾分,卻也不好當場發作,況且如今還有事情需要她來做,所以面色一緩,笑道:「你去賬房……」
後面的話,高氏是附在知夏耳邊說的,陳舉沒有聽清。
可一聽說是去賬房,陳舉的臉隨即有一絲難看。
高氏哪裡懂陳舉的野心和想法。
他寧安候在穆家看來雖算得上清貧,可也不能受到如此侮辱。
這穆夫人如此待他,在他驕傲的尊嚴上狠狠地劃上了一刀,對於陳舉這樣要強的人,言語上的攻擊遠比身體上的嚴重地多。
高氏明知道他的想法,卻還用銀錢來羞辱他,這讓他怎麼受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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