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萬年 361 摻和進來

    深夜，星辰閃耀。月光從窗口灑落到書桌上。教皇除去一身華服，換上便裝，坐在書桌前。他的妻子已經躺在床上，而他卻沒有多少睡意。遇到白芊心的事，讓他覺得自己以前的預感應該是真的，太陽神殿的內部，肯定出了問題，否則白芊心不會那麼狼狽，他能感覺得出來，當時的白芊心很虛弱，要不是有一股莫明其妙的精氣在支撐著她，早就倒下了。

    「錢心啊。」教皇淡淡地嘆了口氣，一種澀澀的心情湧上心頭。誰都有過初戀，即使高貴如教皇也不例外。作為太陽神殿中實權極大的人物，教皇知道很多隱秘的資料，關於白芊心的歲數，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幾年來來，白芊心一醒來就為太陽神殿東奔西走，回到神殿中，休息幾天後就會陷入沉睡。就是因為這樣，教皇年輕的時候，才沒有向白芊心表達愛意。

    這麼多年過來，他以為自己已經看淡了這些暗戀，但每隔幾十年，白芊心從地下室中醒來，他見到她，都會重新感覺到心臟在悸動。

    在這樣的感情下，教皇看到虛弱的白芊心，內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只是他的城府很好，也很理智，根本沒有在任何人的面前表現出來。現在比白芊心安危更重要的事情，便是太陽神殿的存亡，幾千年來鐵板一塊的太陽神殿，絕對不能在他的手裡出任何問題，如果有分裂的苗頭，一定要扼殺在搖籃里。

    他將自己的身體埋入椅背中，雖然教皇表面上看起來，依然還是個年青人，但實際上，他身體內部的器官已經老化了。大概還要四五十年，他就要無疾而終。死亡不是終點，是去另外一個世界的途徑，但在走之前，他必須得給下一任教皇留下一個安定的太陽神殿。

    有那些人在出賣太陽神殿的利益。或者說，欲對太陽神殿不利。他們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教皇已經有了初步的懷疑對像，但他沒打算罷舉妄動，畢竟光靠猜想就認定一個人有罪。這不符合太陽神殿的理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不想打草驚蛇。

    夜越來越深，教皇打打算去休息一下，身子還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口中卻咦了一下，然後看向窗外。逐日城離太陽神殿並不算太遠。海格力斯家族的鐘聲傳到這裡。勉強還能聽到，況且新人類的聽覺比普通人強很多，教皇聽得清清楚楚。

    「十九響！」教皇皺起了眉頭。前不久才聽到海格力斯家族的召集鐘聲，太陽神殿並沒有在意，畢竟每個家族總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偶爾響一兩次召集令並不奇怪。可問題是，海格力斯家族十九響的鐘聲，只有在家族危及關頭才會響起，這個規定逐日城附近的人都清楚。包括大陽神殿。

    教皇站了起來，經過臥室的時候，看到妻子還在酣睡，忍不住輕輕一笑。新人類的聽覺很靈敏，但他的妻子睡覺一向很死，就算是打雷也不會醒，幾聲敲響還影響不到她。

    他去到以金色色調為主的教皇大廳中，坐在寶座上，然後按禹了左手扶手邊上的紅色按鈕。沒多久後，教皇廳中匆匆趕來數人，男四女二。他坐著輕輕說道：「剛才的鐘響想必你們也應該聽到了，十九響，這是海格力斯家族危及關頭才會使用的鐘聲。雖然說世俗間的爭鬥與我們太陽神殿關係不大，可有一點，海格力斯家族是我們指定的特殊家族，有很多事情，我們不方便出面，就會交由他們處理。海格力斯家族一旦消失了，我們又得重新尋找另一個願意與我們合作的家族，又要重新培養他們的忠誠心，這很麻煩，所以，在這時候，我們必須得抽凡個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能幫忙，就出手幫忙，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你們先在現在穩著，派一個人回來通報情況，我們再召開緊急會議酌情處理。」

    「至於出發的人選，王心凌，格拉漢姆，以及……阿爾法。」教皇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你們三人都會風舞術，現在直接出發。」

    三人微微彎腰後，同時離開了教皇大廳。教皇坐在寶座上，看著阿爾法的背影，也不知道思考著什麼，眼睛總有些飄忽。

    城主府前的空地上，至少聚焦了兩千人以上，男女老少都有。熙熙攘攘之中，人聲鼎沸。幾個小時前的召集令就已經讓人夠驚訝的了，沒想到，不到半天時間，城主府居然敲了十九響……這裡可是逐日城，神喻之城，作為神姓家族，海格力斯從來沒有遇到過任像點樣的對手，或者說『攻擊』，十九響雖然在家族創立之始就已經存在，但從來沒有動用過這樣的指令。

    這兩千人，便是海格力斯的『枝葉』，幾千年下來，海格力斯家族的血脈，已經在城中四處生根生芽，明面上城主府的海格力斯家族人數大約只有三十人左右，但在暗中，有著海格力斯家族血緣的人，已經到達到兩千人以上。

    海格力斯的族人們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太陽神殿作為他們的靠山，到底是誰敢擄他們的虎鬚，難道是太陽神殿準備捨棄他們了？這樣的猜想在人群中瀰漫，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說這逐日城中，誰能與逼得海格力斯家族到了『滅族』的關頭，想來想去，只能是太陽神殿，普通的人類世家，就算是一國之王，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因為他們的勢力根本進不到逐日城中來。

    時間一秒秒過去，就在族人們快要忍耐不住的時候，老族長出現在二樓的陽台上。他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很是滿意，而後他點點頭，旁邊的少女遞過來一個原始的擴音喇叭，這是太陽神殿送他們給的玩意。

    「我很高興，認為自己是海格力斯家族一員人的很多。」老族長舉著喇叭。緩緩說道：「而且在這緊要關頭，在聽到十九響後，你們趕來了，沒有因為即將到來的危險而退縮，也沒有因為你們是分支而選擇作旁上觀。謝謝你們。」

    下方一片安靜。

    老族長吸了口氣，年輕大了，說話太長的話，容易疲勞：「在大約一個小時前，潘西死了，然後沒隔多久。我的七曾孫子，德拉貢也死了，他死得很英勇，而與此同時，我們還損失了四百多名好男兒的性命。其中過半是騎士團的精英們。」

    這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是驚訝得不行。德拉貢帶著騎士團去找陳賢頌麻煩的事情。逐日城中只有少部分人清楚。而且作為一名城主，德拉貢代表著海格力斯家族的臉面，現在他都死了，這說明敵人根本就是打算與海格力斯家族不死不休，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難道真是太陽神仆？

    「我們的敵人很強，他們暫時只出現了三個人。」老族長聽著下方吵雜的討論聲，然後說道：「可讓我們蒙受如此巨大損失的，卻中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她很強，雖然她不是太陽神仆，但她絕對和太陽神仆一樣強。」

    下方又是一陣喧譁，這對眾人來說，太難以接受了，不是太陽神仆，卻能一下子殺死他們精銳騎士團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老族長的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們安靜，然後舉著喇叭繼續說道：「當時的戰鬥，貝琳達也參與了，但她很幸運，因為身在後方，她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但也是身受重傷。根據她所見，那個女人有一套奇怪的盔甲，即使在反元素力場之下，也能發揮相當程度的元素力量，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樣強大的女人，似乎有兩個。」

    短暫的沉默後，下方突然響起了一片的喧譁聲，仿佛被壓制了幾百年的火山熔岩一下子從火山口噴發出來一樣。海格力斯家族中，沒有多少廢物，大部分的人都很清楚，戰者和術者在戰場上作用不大，是因為有反元素箭矢的存在，如果那種盔甲確實能抵消掉反元素力場的能量，而又能以一定的規模生產，那麼，以後左右戰爭的因素會被完全改寫，戰者和術者將成為一場戰爭的決定性力量，他們的地位將會大幅度提高，甚至可能有直接與大貴族對話的權利。

    老族長等他們討論了一會，也等他們消化完這點事實後，他才舉起喇叭繼續說道：「而根據我們之前收到的消息，這兩個強大的女人，似乎只是兩名下仆，而她們的主人，是一個年輕人，一個震旦年輕人，這都不是關鍵，他真正的身份，是一名靈魂深思者。」

    這話一出，下方突然安靜下來，不像之前，老族長說一段，下方就討論一段。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城主府要敲十九響的警鐘了。兩個強大如同太陽神仆一樣可怕的女人，還帶著不怕反元素力場的盔甲，這已經是很難對付的敵人了，現在連靈魂深思者也摻合了進來，確實危及到了海格力斯家族的存亡。

    作為三大勢力的之一靈魂深思者協會，雖然在逐日城附近，靈魂深思者協會的勢力並不大，而且他們他還為三處勢力分布點，力量沒有完全統合起來，更是三大勢力中最弱的，但誰也不敢小看他們的能量，原因無它，這些混蛋們太聰明了。

    「我們不得不相信，靈魂深思者找到了一種特殊的方法，可以規避反元素力場的壓制。」老族長吸了口氣，繼續說道：「無論那個年輕人為什麼要與我們結仇，現在都已經不重要了，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沒有直接打過來，但我清楚，他肯定是被什麼事情綁住了，暫時不能動彈，等他騰出手來之後，肯定會來對付我們海格力斯家族。」

    看著下方靜悄悄的場景，老族長接著說道：「與其被動防禦，倒不如趁對方所有分手的時候，我們主動進攻。前面我說過，敵人很強，強得離譜，所以我們如果和他們戰鬥，會死很多人。我不要求你們人人都參戰，但我希望。有戰鬥能力的人都留下來，為家族而戰，這是我們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時刻，我們主家需要你們的力量。」

    討論聲漸漸響起，而後人群人中分出一片人來，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婦孺，當然，也有一些精壯男子混在其中，而他們在人群的另一邊。低著頭，忍受著眾人時不時瞟過來，譏諷的眼神。

    老族長看著下方，至少有一千人，老懷大慰。城衛軍還有一千多士兵。騎士團那裡還有一百多精銳強者，再加上這一千人。兩千多人的隊伍。足夠與敵人一戰了。當然，老族長也不是那種把所有雞蛋都扔在一個籃子裡的人，他讓一個本家子弟指揮和調度即將進行的戰爭，而自己則走回到房中。

    貝琳達坐在一張長椅上，精神恍惚。

    老族長走過去，緩緩說道：「小琳達。別傷心了，德拉貢是戰死的，沒有丟我們海格力斯家族的臉。外面那一群分家們，也記得自己的血脈從哪裡來。這場戰鬥，誰死誰生都不一定。」

    「老祖宗，既然敵人這麼強，為什麼我們不向太陽神殿求救？」貝琳達問道：「他們既然是我們的靠山，那就應該是我們的保護者，他們有理由保護我們，不受到其它敵人的威脅。」

    老族長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明白，雖然太陽神殿確實是我們的靠山，但是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我們海格力斯家族在占太陽神殿的便宜，借著他們的名號發展勢力。而且幾千年來，太陽神殿每次要求我們辦事，總是會支付很高的利益出來，相比之下，我們能幫他們做的事情很少很少。所以，太陽神殿並不虧欠我們，而是我們虧欠他們。這樣的情況，雖然扯到了靈魂深思者協會，但對方只有三個人，說白了還是世俗之爭，爭的是我們海格力斯的臉面，這事說白了，還是我們咄咄逼人在先，太陽神殿是神在世間的代行機構，寧致高遠，向來不參與世俗之事，所以，於情於理，我們都沒有資格向他們求援。」

    貝琳達悲傷地說道：「那怎麼辦啊，對方這麼強大，就算我們有兩千多戰力，就算我們勉強打贏了，這次也會死掉好多人。這對我們家族來說，絕對不是很多好事，潘西叔死了，七弟也死了，我不想家裡面再死更多的人了。」

    「如果我沒有同意德拉貢的計劃，我們與對方還能相安無事。」老族長臉上又出現了那種不健康的潮紅色：「但是現在不可能了，這事說白了還是我的錯，我總以為對方再強，也會受反元素力場的限制，憑著人數優勢，我們能贏。是我錯估了對人的能力，是我太看得起自己的判斷，等這件事情了後，無論勝敗，我都會給家族一個交待。」

    「曾爺爺，你不能說這樣的話！」貝琳達大驚，她聽出了老族長的死意。

    「話都是說出來的，沒有能不能說的道理。」老族長呵呵淡笑兩聲，他說道：「貝琳達，你是年輕一代子，比較出色的人物，女子能達到你這種地步的人，少之又少。一會男人們出去戰鬥，我也不敢保證是勝是負，那些老人和婦孺，就交給你了。你帶著他們從後山那邊的秘道離開，在城外等豐我們的消息，如果我們贏了，你們再回來，如果輸了，你就帶著他們離開，走得越遠越好。逐日城中除了那頭與我們交手的加菲貓外，還有很多陰險的獨狼在盯著我們，就等我們露出疲態，然後他們就會從黑暗中走出來，給我們致使的攻擊。所以，你必須帶著他們離開，保存我們海格力斯家族的血脈，以圖日後東山再起。」

    貝琳達使勁搖頭：「曾爺爺，我不走，我也是戰者，我也要參加戰鬥。」

    「這是族長的命令。」老族長站了起來，然後不理仗倒在地上痛若的貝琳達，準備回房坐著休息一會。這種情況下，就是要鎮靜，再著急也沒有用。

    這時候，他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看在陽台上看到了三個人……兩女一男，都俊秀無比的人物。這三人他都很熟翻，每隔一段時間，老族長都會看看他們的肖像，他能肯定，這三人肯定是太陽神仆。

    「見過三位貴人。」老族長單膝跪下了，他雖然看起來年老。但若論年紀，眼前這三人沒有一個人比他年輕。

    貝琳達也趕緊擦去眼淚，拜倒在地，她還有些高興，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有太陽神仆出現，這說明太陽神殿也察覺到了他們家族的窘境，現在來了三個太陽神仆，那說明事情絕對會有所轉機。

    「我們聽到你們的警鐘響了十九次。」阿爾法站前一步，三人之中。就屬她的感情最為豐富：「我們也清楚這代表著是什麼含義，雖然我們不干涉世俗之事，但教皇還是派我們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無論怎麼說。你們也算是我們太陽神殿的外圍勢力機構。」

    聽到這話，老族長喜不自禁。他將事情的經過起因。完完全全地說了一遍，沒有任何隱瞞，包括是自己家族不對在先，咄咄逼人這事也說了出來。因為他很清楚，在太陽神仆面前，說謊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

    聽完話後。阿爾法的眼睛一亮：「哦，居然是可以壓制反元素力場的盔甲？這事與我們太陽神殿有些關係。我打算去看一看，格拉漢姆，你回去將事情和教皇稟報一聲。我跟著過去，看看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男性新人類點點頭，飛上天空，離開了城主府。而阿爾法和則另外一名女新人類後裔留在了房間中。幾個僕人端來了最好的果酒，然後低著頭，看都不看多眼一看，就退了下去。在逐日城中，沒有幾個普通人敢當面正視太陽神仆，因為那代表著對神邸的不敬。

    喝了一口果酒後，阿爾法說道：「海格力斯的族長，請為我們準備兩身黑色的連身斗篷，待會你們進攻的時候，我們會混在人群中，如果情況如我們所料的那般，我們可能會出手幫助你們，如果和我們預想中的情況不符，那麼……」

    阿爾法沒有再講下去，老族長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點了點頭，很快就讓人送來了兩套黑色的斗篷。有了太陽神仆的加入，貝琳達也安心多了，但她還是決定執行老族長的計劃，由她帶著那群老人和婦孺先躲起來，凡事有個其它的準備，總是好事。

    而在另外一邊，陳賢頌看著馬華夢依然還是一臉痛苦的表情，她想了想說道：「小敏，你算一下，去到城外把急救醫療氣墊船開到這裡來，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二十五分鐘內可以執行，如果優先級為最高的話，二十分鐘內可以完成。」白敏的眼睛流過兩秒的數據帶，然後就給出了答案。

    所為的優先級，在生化人的設定中，就是完成某件事情所採用的手段是否過激的問題。優先級最高級是指，在不殺害公民的情況下，採取最快捷的方式達到目的，基中包括可以合法破壞公物，以及採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陳賢頌想了一下，說道：「那就採取最高優先級吧。」

    白敏點點頭，然後瞬間在房間中消失了，半秒後，房間中颳起了一道猛烈的旋風，颳倒了不少的家具。白芊心坐在椅子上，她能感覺得出來，現在大戰即將來臨，她必須得多休息，多積蓄些力量，好保護自己的小頌。

    陳賢頌再看了一眼馬華夢，而後下了樓。一樓的門口那裡，已經浸染了一片粘稠的血液。刺鼻血腥味，使得陳賢頌以為自己走進了家畜屠宰場。在一樓的內間中，陳賢頌找到了梅西一家人，他們三口人正躲在房間的角落中，豁豁發抖。

    梅西覺得自己很倒霉，好不容易妻子的病眼看就要有了治癒的希望，結果貴人給的方子居然引來了三葉草醫館的貪念，若不是貴人的保護，他們一家肯定死定了，但是他更加沒想到，海格力斯家族的人，居然也摻和進了這些事情中。

    他知道，自己一家以後在逐日城家族中待不下去了，跟著陳賢頌走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在他的眼神，陳賢頌是個好人，善良，好說話，而且最重要的是，妻子的病，他能治安。可這樣的形象，在一個多小時前被某種力量強橫的推翻了。

    德拉貢指揮著城衛軍和騎士團進攻的時候，他躲中家中，透過窗戶的細縫觀看地整個過程，畢竟這裡是他的家，他怎麼可能會認為別人在自己家門打打殺殺的，而他卻在家中酣睡。結果，卻被他看到了驚人一和幕。

    當幾百騎士像是海嘯一樣衝鋒過來時，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是卻沒想到，一個白色的人影如同巨大的高山，擋在了家門口前，所有的海浪都被她擊退，變成了片片無力的泡沫。鮮血，斷肢，還有噁心的內臟，在他的眼前飛來飛去，而後不到一分鐘，他吐了，連滾帶爬地躲進了房間之中，抱著妻兒一起，全身抖個不停。

    看著他們三個的模樣，陳賢頌也是頗不好受，他蹲下來，說道：「梅西，這事是我們的不對，好心辦了壞事，連累了你們。不過你們放心，我們絕對會保護你們的安全，不讓你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梅西回過了神，他蒼白的臉上露出努力做出一個難看的笑臉：「閣下，謝謝你，謝謝你。」

    看著對方的神色，陳賢頌只得嘆了口氣。外面那樣的景色，他已經見過兩三次了，所以很有抵抗力，白敏殺後人類，就和屠宰動物似的，完全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任何的慈悲心，弄得極其血腥。

    這樣的場景，遠不是一個在逐日城中，和平著生活的平民所能一下子接受的。陳賢頌站了起來，說道：「你們先站起來，現在立刻往城外走，現在這裡已經不適合你們再待了，城外北邊有一邊小樹林，你們在那裡待著，等我們去找你們，明白了嗎？」

    梅西早就想離開這裡了，他聞言點點頭，立刻站了起來，抱著兒子，拉著妻子，再在床頭摸了個錢袋子，立刻往家門外走，結果剛打開門，雙腿差點就軟倒在地，外面那四面具屍體，讓他恐懼到了極點，但他做為一家之主，還是有些擔當的，立刻捂住了兒子的眼睛，然後拉著妻子的手，沿著小樓的邊緣，踢倒籬笆，逃一般離開了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陳賢頌其實也打算走了的，小敏殺了對方這麼多人，肯定會引起對方瘋狂的報復。他現在對貴族世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幫傢伙對家族榮辱的看重，要勝於自己的性命。可現在這樣的情況走不出，馬華夢說過她不能動，要保護她。他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下來，就得做到，當然，現在看來，自己這事做得並不算完美。

    回到三樓，陳賢頌去陽台上看了一下，發現了潘西的屍體，他輕嘆了一聲，給對方的臉上蓋了一張白布。

    時間一分分過去，馬華夢的神情似乎好了些，陳賢頌也不敢擔保這樣的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大約到了十七分鐘的時候，白敏還沒有回來，但是，陳賢頌已經聽到了隆隆的腿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白芊心睜開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緩緩說道：「小頌，我們被包圍了。對方人很多，應該有兩千人左右，有很多強者，很麻煩。」

    白芊心說完話後，召喚出了驅邪石盔甲穿在身上。陳賢頌立刻也穿上了奧西神聖衣，這套盔甲可以讓他的體力變得更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他的安全，免受流矢的影響。

    兩千人漸漸逼近了平民區。阿爾法穿著一身黑色的斗篷，混在人群中，她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而後輕輕地微笑起來，她一直以為白芊心跑了，離開了逐日城，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在這裡發現了自己的目標，難道前面那個殺了四百多人的白衣女子，就是白芊心。

    為什麼她還沒有走？阿爾法有些不解，但她很快將這疑問拋在了腦後，她現在只想再一次抓住白芊心，讓她給自己『生』個後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