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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跳舞的舞姬換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也跳了一支又一支的舞蹈,各個千姿百媚,風情萬種,然而,看的人,除了那些風流才子,其餘的人都各懷心事。一筆閣 www.yibige.cc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那些舞姬已經將所有的舞跳畢,紛紛退了下去,又開始換那些千金小姐上台,表演的,無非是作詩作畫,彈曲唱歌。
顧瀟捂嘴打了個哈欠,只覺得,這宴會真不是一般的無聊。
第一個上場的,是身為京城第一美人的四公主蕭婷,她跳了一曲驚鴻舞。
如櫻桃般紅唇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細白的笑臉略施粉黛,兩靨微紅,在旋轉間,衣袂飄飄,墨發紛飛,讓人有種錯覺,仿佛她是從九重天上飛下的仙女,驚艷動人,帶著那麼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
就連原本昏昏欲睡的顧瀟,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舞美,人更美!真不愧是我們京城第一美人兼才女!想來,那千顏姑娘,也不過如此!」
不知是誰,在舞停下的一剎那,突然開口讚嘆。
其餘的人從怔愣之中回過神,都紛紛鼓起掌來。
蕭婷唇角微揚,眼神似有若無的瞥向唐景所在的方向,卻見他從始至終都在和蕭辰談事,似乎從未注意過自己,她原本微揚的唇角一抿,咬了咬下唇,退回座位上。
宣帝輕咳一聲,「四皇妹跳得甚好,來人,去將上次天啟國使臣送來的七彩琉璃簪拿來!」
「是!」
宣帝身邊的一位公公彎著身子應了聲,隨即邁著小碎步離開。
四公主聞言一喜,七彩琉璃簪,那可是大陵獨一份,陛下竟然要賞賜給她!
「謝陛下!」
座上的皇后娘娘臉色十分難看,七彩琉璃簪,那是天啟國進貢給大陵貢品之一。
其中除了這七彩琉璃簪之外,還有一件披風,據說能防寒還能御熱,十分奇特。
她生平最怕冷,也很怕熱,她原本以為陛下會賜給她,誰知,陛下竟然私底下將那披風給了婉貴妃。
而這七彩琉璃簪,她的大女兒自在殿上見過之後便一直惦念著,幾次三番地求陛下賜給她,誰知,陛下卻以她年齡還小,不宜帶這種過分艷麗的東西。
如今,陛下竟然賞給了四公主!
皇后只覺得一顆心瞬間跌到了谷底,她的一生,幾乎都給了身邊的這個男人,而這男人的眼中,卻永遠只看到另一個女人。
她恨婉貴妃,恨不得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她也不是沒想過要除掉婉貴妃,奈何陛下對她的保護,幾乎滴水不漏,她就是想下手,也不知從何下。
她任然記得,當年,她與婉貴妃同時進門,那時,自己還是太子妃,婉貴妃還是側妃。
新婚之夜,蕭宣在她房內呆了片刻,便匆匆離開。
第二天一早,太子府內的人都在傳,她這個太子妃只是個擺設,那側妃,才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兒。
那時她恨,恨不得一把火將唐婉的院子燒個乾淨,但太后總是勸她,讓她慢慢來,總有一天,蕭宣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只可惜,這一等,便是八年之久,她從一個十七歲的姑娘,熬到二十五歲,他的眼裡看見的,始終只有唐婉一個。
有時候,她寧願蕭宣同其他帝王一樣薄情濫心,這樣,至少她心底還有一絲安慰。
只可惜,這個男人,身為高高在上的帝王,卻同時又是一個痴情種,這讓她又愛又恨。
這些年,若不是太后屢次勸他,他只怕連自己的宮殿都不會踏進一步。
甚至,大公主和二公主能出生,還是她在宮女常燃的香中動了點手腳。
想想真是可悲又可笑,他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她卻還得用低級的手段引他上榻,這若被天下人知曉,還不得貽笑大方?
「皇后這是怎麼啦?怎麼臉色如此難看?」
宣帝淡淡的望了皇后一眼,見她臉色發白,嘴唇哆嗦,不禁微微蹙眉。
皇后回過神,壓下心底的憤恨,勉強笑道:「臣妾無礙,就是這段日子睡眠不足,精神有些不濟。」
宣帝眸中閃過一抹冷笑,面上卻一副好丈夫的表情,語氣溫柔道:「既然如此,那皇后就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聞言,微微點頭,應了聲是,又向太后和群臣百官道了聲原因,便由貼身宮女扶了下去。
她的腳步在越過婉貴妃的瞬間,有片刻的停頓,但很快又繼續前行。
七彩琉璃簪很快便被人送到蕭婷的手上,見四周傳來各種羨慕嫉妒的目光,蕭婷的唇角越揚越翹。
她的目光投向對面的顧瀟,卻見她垂眸吃著點心,似乎對這七彩琉璃簪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蕭婷眼神一眯,眸中閃過一抹冷笑。
只見她朱唇輕啟,柔聲道:「傳聞顧家剛尋回的二姑娘,不僅人貌美如花,才華更是出眾,今日,不知可否為二皇兄作首詩,以此來慶祝?」
她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顧瀟,有質疑,有期待,更有幸災樂禍。
誰不知,這位姑娘是剛尋回的,從小也不知在什麼旮旯角長大,能作詩嗎?
顧家的人聞言,臉色都十分難看,這四公主也太強人所難了!
唐景的眉頭一皺,有些擔憂的望向一臉淡定的小女人。
而當事人蕭辰,卻只是但笑不語,只是那雙細長的眼,饒有興致的看著唐景,似乎想看看他有什麼表情。
卻見顧瀟持糕點的手微微一頓,而後抬眸,眼神似笑非笑的望向一臉挑釁的看著自己的四公主。
她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糕點放回碟子中,又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糕點屑,這才悠悠道:「我自小便被買到牙行,又被大戶人家買去為奴做婢,想必這些大家應該都曉得才是,貌美如花不敢當,才華出眾更是稽談,不知四公主從哪裡聽說?」
為蕭辰作詩?這位公主心底想什麼,她又豈會不知?
詩作得好,別人會說她對蕭辰有意,詩作得不好,別人便會嘲笑她,胸無點墨,還要出來丟人現眼,真是好厲害的心思!
蕭婷沒想到她竟然敢反駁,一時間有些下不來台,「是是嗎?莫非是我聽錯了?」
「你肯定聽錯了,四公主聽說的,應該是顧家大姑娘吧?」有人詢問。
「對對,應該是的,往年顧大姑娘都有來參加,今年怎麼不見人影?」
有人嗤笑一聲道:「不過是一個庶女,人家正主回來了,她自然是要讓位的。」
「也是,到底這位才是真正的嫡女,顧夏算得了什麼。」
顧瀟聞言,柳眉微揚。
看來,她那假惺惺的庶姐,似乎不太討人喜歡啊!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這位顧姑娘,很抱歉,是我聽岔了!」
蕭婷尷尬一笑,訕訕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心裡卻恨不得上前,將顧瀟那張平靜的臉抓成花貓。
「這就是顧侍郎剛尋回的顧姑娘?」
太后眼皮一抬,上下打量著顧瀟一眼。
顧禾急忙起身,恭聲道:「回太后,正是微臣的么女!」
顧夫人私下扯了扯顧瀟的袖子,顧瀟會意,從容起身,對著太后彎了彎膝道:「臣女參見太后娘娘!」
表情從容不迫,態度誠懇,禮也到位,太后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聽人說,你與靈兒的關係不錯?」
靈兒?說的,應該是玲瓏吧?
她點點頭,「臣女與王妃一見如故,承蒙王妃不嫌棄。」
玲瓏溫和一笑,不語。
太后眼神淡淡地睨了玲瓏一眼,忽又將視線移到四公主身上,見她嘟著嘴,一臉懇求的望著自己。
太后眸光一暗,忽道:「南安王還未娶正妃,哀家瞧著顧姑娘模樣甚好,不如」
「母后!」
出聲的,是蕭辰和宣帝。
唐景眼神一冷,一股寒氣自他身上散發而出,整個大殿瞬間陷入寧靜。
不明白的人側耳聆聽,明白的人,或沉默,或焦急,或高興。
顧瀟的心在太后說出前一句話的時候,就猛然一跳。
太后讓她給蕭殷做正妃?顧瀟突然有些想笑,看來,她是不知,蕭殷是自己的仇人咯?
上次蕭殷綁架她的事情,她還沒找他算賬呢,讓自己去給他為妃,簡直就是做夢!
宣帝冷著臉,道:「母后怕是不知,顧姑娘已有婚配,這對象,便是國公府的嫡長子,唐景!」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頓時一陣譁然,有人震驚,有人不甘,有人憤恨,有人神傷。
自然,這最憤恨神傷的,非四公主莫屬了。
她一心想嫁給唐景,所以才會求太后將顧瀟下旨許配給別人,哪裡知道,她竟然和唐景訂親了!
蕭辰冷哼一聲,「母后可別亂點鴛鴦譜,小皇叔這麼優秀的人,王妃之位怎會缺人?」
蕭殷無所謂的笑笑,眼神卻淡淡地睨著顧瀟一眼,眼裡閃過沉思。
太后一下子被兩個兒子出聲阻止,一時間有些下不來台,她暗地裡瞪了座下的四公主一眼。
這丫頭,竟然來和她說,兩人現在還沒訂親,本來兩個兒子因為上官麟的事恨自己了,現在自己若毀了唐景的親事,他們指不定連一聲母後都不願意喊。
也怪她一時心軟,竟然忘了唐景和兩個兒子的交情。
她正了正色,笑道:「原來是許配給了唐公子,嗯!不錯不錯,兩位郎才女貌,很是相配。」
她這話一出,座下的四公主臉色瞬間慘白。
如今,連太后都不願意幫她,還有誰能幫她?
難道真的要讓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顧瀟嫁給唐景?
不,這絕對不可能!唐景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她就是死,也決不能讓他們如願!
「辰兒的側妃之位空了也有幾年了,是該納側妃了!」
太后話鋒一轉,直接將話題轉到了蕭辰的身上。
蕭辰陰沉著臉不再言語,而玲瓏,則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黯然。
「尚家二小姐尚嬌,模樣可人,人又溫柔賢惠,琴棋書畫更是不在話下,就她吧。」
淡淡的一句話,決定了三人的下半生。
尚嬌紅著一張臉出來謝恩,蕭辰卻至始至終從未移位。
他冷冷地睨著太后,眼底的傷心,失望,以及憤恨,讓太后不敢直視。
她這麼做,也是為他們好,皇后和尚嬌,都是尚雄最疼愛的女兒,只要她們都嫁進皇家,他就不會這麼快有動作。
大殿上的其他人,心裡雖然失望,但表面上卻紛紛出聲祝賀尚雄和蕭辰。
這一夜之間,便失去了夢中情人,京城的小姐們表示心傷。
蕭辰就罷了,自他娶了玲瓏之後,少女們也已經死了心,都將目光轉移到唐景身上。
沒成想,如今就連唐景都名草有主了,這讓她們怎能不心傷?
「那女人有什麼好?長得還沒有我好看呢,唐公子怎麼會看上她?」有人不服。
「人家再不好,也是唐公子未來的妻子,你~呵,就算比她好看,人家也看不上你!」
「就是,你沒瞧,四公主的臉都快生無可戀了,人家還京城第一美人,唐公子都看不上!你就死了心吧!」
「唐公子定是被那妖女迷惑了,四公主如此絕色美人,他竟看不上,虧得我還以為他倆是一對呢!」
大殿上的人都紛紛交頭接耳,看向顧瀟的眼神甚至帶著羨慕嫉妒恨。
顧瀟無奈一嘆,這唐景在這兒的地位吧,倒有點類似於現代國民老公之類的角色,而自己卻占為己有,難怪這些女人會心存不滿了!
太后一見四公主面如死灰,整個人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一般,心裡一時有些心疼。
四公主雖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也是從小在她膝下長大的,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她看向唐景,暗暗咬牙,勉強笑道:「唐公子瞧四公主如何?」
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她就不信,四公主如此美人,唐景會不動心!
顧瀟聞言,眉頭一挑。
顧夫人卻緊張的看著唐景,生怕他會說出對四公主有意之類的話。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眼神一瞬不瞬地望著唐景,就連四公主,也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誰知唐景起身,淡淡一笑,道:「回太后,四公主如何,唐景不敢妄下定論,畢竟,唐景與四公主不熟。」
一句不熟,讓四公主的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從座上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