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少一分都不賣!」
陸朝顏很嚴肅的說。
從人參離土的那一刻,她就用異能蘊養著它。
現在,它的藥用效果,比一株普通的百年參要強上千倍。
說有起死回生之效都不為過。
賣五萬,她都覺著虧,只不過,這個時代受限,賣不上高價。
「太高了,沒人買。」張海搖搖頭。
陸朝顏想了想,「你屋裡有相機嗎?把這人參拍幾張照,送去大城市,不要盯著咱們縣的小人物。」
「哈哈,小丫頭,鬼主意就是多,你等著,我去拿。」
張海拿出相機,陸朝顏把人參擺成幾個好看的姿勢,拍了十多張照片。
隨後,張海說起跟陶雨薇買木耳的事兒。
「她今天早上說,再過十天,每三天能給我送一百斤木耳來,為了讓她放手去做,我直接甩給她一千塊定金,看她高興的樣子,應該是大規模種植木耳了。」
說完,張海又補充一句,「她也是膽大包天的厲害人物啊。」
「何止厲害,還心狠手辣,謝謝張叔,將來事成,我定好好謝你。」
「哎呀,順手的事兒,值不得謝。」
兩人又聊了一些別的,陸朝顏見時間差不多了,帶著人參買上二斤肉一張大漁網,取出司正硯的錢,回家去了。
院子裡熱熱鬧鬧的,是後面知青院裡的幾個女孩子,來找陸月丹做衣服。
所用的布料,有她們帶來的,也有從陸月丹這裡買的。
陸月丹和陸湘一樣,自幼喜歡女紅,繡的帕子精美又有創意。
做衣服也是只要看一眼別人身上的款式,她就能做出來。
陸朝顏打算給她買幾本關於服裝設計的書,讓她自學著,待將來定有大用。
她把買回的東西放好,騎著自行車,去了昨天接生的那青年人家裡。
去的時候趕巧,那產婦的娘家人來了一大屋人。
陸朝顏先道了歉,然後毫不隱晦的說了柳之柏買胎盤是給谷素儀和陶雨薇吃的。
「你們也知道,她們這些人不跟咱們鄉里人一樣有那麼多忌諱,聽說胎盤補身子,就讓柳大夫給她們收羅回去煮著吃。」
眾人聽了這話,明白了。
不是陸老大夫的孫女回家讓柳大夫把胎盤買了去。
而是那一對城裡來的母女,幹這種喪良心的事。
最後,陸朝顏拿出一百塊錢,「實在對不起,這是柳之柏賠你們的一百塊錢,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們。」
之所以不說自己賠的,是不想最後傳成:你沒吃,你為什麼賠錢?
「天啊,賠了這麼多。」
「陸小大夫,你外祖是個好大夫,你爹也是好大夫,我們不怪你們。」
原本因為胎盤沒了,產婦娘家人心裡有了不少怨氣,現在看到錢,紛紛笑開了。
陸朝顏把錢給了產婦,「錢拿好,別虧了自己。」
「嗯嗯!」
產婦眼裡蓄滿感激的淚水,昨日的遺憾和被逼迫的屈辱,全散盡了。
陸朝顏回到家,看到陸寒青在醫館忙,陸月丹也忙著給人量尺寸,她進廚房做飯。
西紅柿炒雞蛋,乾鍋包心菜,素炒萵苣,酸辣小白菜,又給魯圓圓單獨燉了一盆雞蛋。
幾樣蔬菜是她在北邊牆角的自留地種的,還有莧菜空心菜蘿蔔土豆和西瓜,雖然有些菜不是這個季節該收穫的,可她有異能啊。
就是蟲子太討厭,總會吃掉那些綠油油的葉子。
吃飯的時候,陸寒青趴在她肩上,神神秘秘的說,「正硯哥進山給你摘血耳去了,人還沒有回來,你去給他送飯吧。」
陸朝顏點點頭,飯後,給司正硯做了一份辣椒炒干泥鰍,一份萵筍絲炒雞蛋。
如今七月末了,田裡的稻子漸漸變黃,司七年沒有把精力再用在修水庫上,大多數時間留在隊裡準備秋收。
陸朝顏拿著司正硯的那一千五百塊錢和全國糧票去了大隊部。
蔣秀芹怎麼著也是司正硯的老娘,她還沒那勇氣跟他說,我給你娘下藥了。
倒不是怕司正硯怨怪她,而是擔心司正硯會去查那天的事,到時候他就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讓司七年把錢轉交給司正硯,一切都瞞住了。
司七年拿過錢,戲謔中帶著試探,「一分錢沒用,你想養著正硯啊?」
陸朝顏噗呲笑開了,「七爺爺,你忘了,司正硯對寒青有救命之恩,我這算是報答他,以後互不相欠。」
「好,互不相欠,我會幫你瞞著,去忙吧。」
司七年以為她怕司正硯知道她給蔣秀芹下藥的事,決定不讓司正硯知道那天,在司家發生的事。
這正合陸朝顏的意,離開大隊部,她背著漁網和飯菜,進山找司正硯。
他正在山頭上曬血耳,看著他破爛的衣服,應該是單獨上山時,遇到猛獸了。
不遠處還有他自己製作的竹箭打的獵物,三隻兔子,五隻野雞。
「下次等我一起來吧。」
「好,」司正硯吃著飯,眸光柔柔,「別擔心我,我帶著槍呢。」
陸朝顏,「呵呵!」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話,怎麼就被他說出曖昧不清的感覺。
等司正硯吃完飯,陸朝顏和他在山頂撐開大漁網,把司正硯上午摘的血耳撒在上面曬著。
再一同進入林子,高處的血耳司正硯摘,矮處的陸朝顏摘。
林中光影斑駁,涼風習習。
司正硯一直彎著嘴角,望著眼前漂亮的姑娘,默默感謝司正楊那個沒有眼光的笨蛋,把這麼好的女孩子留給他來守護。
如今時節,山裡的野果,隨處可見。
司正硯離開半個小時,摘來一兜子熟透的野山楂,艷紅的覆盆子,黑色的野葡萄,紫紅的羊奶果,黑紫的地石榴,毛乎乎的獼猴桃。
他很細心,全部洗乾淨了,用大樹葉子包著,放在樹蔭下的大石頭上,喊來陸朝顏吃。
陸朝顏坐下後,司正硯剝開一個獼猴桃遞過來,「有點酸。」
男子坐的地方比她矮,剝開獼猴桃的大手,骨節分明且充滿力量,白皙的手背有幾處荊棘劃出的血痕,有種莫名的破碎感。
陸朝顏垂眸看著他那溫柔中含著一絲氤氳朦朧的桃花眼,心頭有幾分醉。
「謝謝,我吃這個。」
她拿起一串野葡萄,別開臉,沒話找話,「聽說你十三歲就去了軍中,這麼多年不在家,還記得哪些山果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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