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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沒有暖氣的轎車裡,一邊擦著車窗上的霧氣,一邊看向窗外。
因為下雪,街上沒有什麼人,到處不是白茫茫就是灰撲撲的,上午還在陽光明媚色彩斑斕又熱鬧的港城,下午就到了這。
明明都在夏國,明明只隔了一江距離,港城和內地卻宛若兩個時空,讓阮嬌嬌不禁有些恍惚。
帶回來的行李過多,有些還是特別貴重的東西,因此季懷安和曹康福生留在機場等小卡車一起運送。
四合院門前的空地乾乾淨淨,堆積的雪一大早就被貴伯和佑康掃到了一旁。
龔嫂和大家站在門口等待,看見阮嬌嬌和許管家下車,立刻和兒子王佑康一起撐著大黑傘過來迎接。
「小姐和秋綰姐回來啦,快快快,快進屋喝薑茶,剛煮好的。」
門口的貴伯穿著厚實的大衣,戴著雷鋒帽,雖然沒說話,但眼裡滿是笑意。
曹樂和阮嬌嬌一樣穿得圓滾滾的,相比之前,氣色好了不少,臉上還有了肉。
曹樂的腳邊站著兩隻身穿兔毛滾邊紅色襖裙的狗狗,尾巴甩到飛起的正是小狗子,它的四隻jio上套著專門做的小靴子,難耐地踩來踩去,沒有直接撲上來,是它最後的乖巧。
另一隻狗子,顏值可就比小狗子高太多了,想來就是它帶回來的女朋友。
兩隻狗都可以被稱為獅子犬,但小狗子的女朋友還有另一個名字——西施犬。
它的毛髮比小狗子還要長還要密,非常難打理。
但如今,顯然是被龔嫂打理過一遍,毛髮雪白,頭頂還扎了長長的辮子,夾了一個小狗子的紅色蝴蝶結髮夾,喜慶又漂亮。
阮嬌嬌走上台階,小西施湊過來嗅了嗅味道,輕輕蹭了蹭阮嬌嬌的褲子,似乎在跟她打招呼。
留意到曹樂還在張望外面,阮嬌嬌摸了摸她的腦袋,「先進去吧,你哥哥等下就到了。」
四合院內部已經完全修繕完畢,只剩外面的地下車庫還在繼續挖,不過因為天冷又經常下雪,阮嬌嬌年前讓工人們暫時停工了。
坐在地暖和空調早就開起來的二進院待客間裡,阮嬌嬌艱難地喝了幾口薑茶。
許管家連坐都沒坐,喝著薑茶就去打電話找老金。
四合院已經修好了,家裡的保姆幫工也得立刻安排,還有布置房間,記錄首飾的事情,也必須早點辦了。
「秋綰姐,幫我聯繫一下佘褚小幹事。」
「哎,好。」
阮嬌嬌坐下放鬆了一會,大概半小時後,季懷安他們搬著行李也回來了。
阮嬌嬌的嫁妝和首飾沒有全帶回來,基本都留在了港城。
帶回來的那些行李里,最重要的就是那個元青花罐和青銅器,還有爺爺留的點翠鳳冠。
季懷安和阮嬌嬌回了後罩房,龔嫂每天都會打掃房間,裡面一塵不染。
拿著大廚的工資還要幫忙打掃,必須加工資!
阮嬌嬌和季懷安脫去了厚重的外套,雙雙躺在軟綿綿的沙發上。
兩人沒急著收拾行李,就這麼依偎在一起休息。
看著熟悉的房間,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真奇妙。
休息了片刻,兩人起身給季菲打電話。
要撥號給郵局,然後通過郵局轉撥,這時候打電話確實還挺麻煩的。
電話剛掛,許管家過來敲門,說是老金來了。
老金坐在二進院的待客間,喝著龔嫂煮的薑茶,放在一旁的護耳防風帽表面濕漉漉的,那是雪花融化的痕跡。
看見阮嬌嬌進來,他趕忙起身,「阮小姐!新年好啊。雖說年已經過去了,但還是得跟您說聲好。」
半個月不見,老金的臉似乎胖了不少,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看起來倒是不憨,反而更精明了。
「新年好,也謝謝你們家送來的年禮,年都過去了,不用那麼破費。」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跟您送我們家的相比,那才哪到哪!都是我愛人娘家村里收來的土特產,不值錢,您別嫌棄就成!」
老金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上的牛皮紙袋,「秋綰姐讓我尋摸的人,我都找好啦。兩個幫廚,往上數三輩,可都是咱們京市有名號的人物,家學淵源。要不是之前成分不太好,早被國營飯店招進去了。家裡關係是乾淨的,口風嚴,人葉門清。
十個保姆,三個年紀大,五個年紀小,還有倆男的,都是手腳麻利老實本分,家底也都查清楚了。司機是咱京市原先開公交車的,開車特別穩當。就是他吧,上面有個糊塗的老娘,開公交這工作最後被侄子頂了。不過給了這工作,他也跟老娘弟弟一家斷絕了關係,當著好多人面簽的字……」
「斷絕了倒沒什麼關係。」
阮嬌嬌當初要招人,最關鍵的就是不要家庭關係複雜的人,只要不來往,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那他家人呢?你是知道的,司機住在四合院,但不包括他家裡人。」
「哎哎知道。他媳婦早年就去了,還有一個閨女,現在在讀高中,平常住校。他住的大雜院兒離我那不遠,搬過來後,就準備在這附近給他閨女租個小院。」
「那行,這些人今天能上班嗎?如果可以,最好今天就開工。」阮嬌嬌一邊看著老金手寫的信息,一邊問道。
「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去給您喊來。」老金拿上帽子就準備往外走。
剛邁出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轉過身,「對了,您上回說想尋摸一個有手藝的人。我還真尋到了……」
按老金的話,他打聽到的那個人今年三十多歲,奶奶是以前宮裡的宮女,據說還是貼身伺候的那種。
後來經歷各種動盪,家裡人只剩她一個,嫁人後因為沒生孩子被家暴,最後離了婚,現在生活在棚戶區的一個角落裡,靠著糊紙盒做零工生活。
老金因為打聽到這人,也不知道真假,還花了錢讓女人給自己愛人按摩了一番。
可他愛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覺得確實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