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順便做上一筆生意,劉封自然願意。
周家是遼東大戶,他們家裡的擺設,對於當地富裕人家,具有引導潮流的意義。若是他們買了自己的家具,會給自己帶來不少客戶。
不管周紫的目的如何,先把這筆生意做了再說。
至於她想搞什麼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周將軍照顧我的生意,自然求之不得。這裡還只是一部分,在我的莊子裡,還有幾樣新鮮家什,若是將軍有意,可以去看看,都是物有所值之物。唯有將軍家裡這樣的大戶,才配享用」。
這個陸豐,練兵沒本事,做生意倒是有一套。
「好啊,辦完正事,就到你莊裡看看,奴家倒是很好奇,究竟有些什麼新鮮東西呢」。
「原來周將軍到我這裡還有正事。不知有什麼指教」?
「昨日陸將軍是否把我哥哥關進了木籠」?
「關進木籠倒是確有其事,不過不是我關的」。
哼,明明是你關的,此刻卻來否認,分明是怕了。
原來還以為你有些膽量,沒想到,也不過是個懦夫而已。
「既然不是陸將軍關的,能否告訴我,到底是誰關的,我倒是很想見見這個人呢」?
大狗和二狗正在訓練,見一隊白馬來了,就猜到是周紫到了。再看那幫憲兵得意的樣子,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擔心劉封這邊有什麼事情,兩人就過來,站在門口,看著裡面的情形。
此時見劉封否認自己關了周青和公孫楚,兩人心裡不禁有些失望。
原本以為主公敢作敢為,沒想到如今也害怕周家。
「既然周將軍想見,我便交給將軍」。
一聽劉封說這話,兩兄弟不禁面面相覷。
這是要交人了?既然主公否認是他關的,那他把誰交出去?
天啊,主公不會把我們推出去,當替死鬼吧?當官兒的可都願意這麼幹啊。
主公,你不能這麼缺德啊,分明是你下令關人,我們才動手的。
劉封不緊不慢地站起來,拿出一張紙來,在桌上攤開。
「喏,就是它關的」。
周紫起身一看,不僅臉色大變,心裡那個氣啊,恨不得把這張紙撕個粉碎,更恨不得朝著劉封那笑嘻嘻的臉上,狠狠地甩上幾巴掌。
原來那張紙上寫的,正是軍法《十七禁五十四斬》。
「令兄和公孫楚兩人,犯的是『聞鼓不進』這一條,按照軍法,本來當斬。念其初犯,彼時又是在練兵,加上周家在遼東德高望重,我這個人又一向心地仁慈,不忍下重手,所以才法外開恩,只將他們兩人關進了籠子裡」。
「素來聽聞周將軍治軍嚴明,手下女將,各個都是巾幗英雄,以一當十。豐如此處置,已經徇私枉法,如今非常悔恨。今後還要跟將軍學習,希望將軍不吝賜教」。
「好好好,陸將軍客氣了,謝謝陸將軍手下留情」。
周紫換上一副燦爛的笑容,好像發自內心的高興。
陸豐,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周將軍剛才說,要來辦正事,不知是何事情,還請不要客氣?你我不打不成交,今後還有仰仗之處」。
「聽說陸將軍練兵頗有心得,奴家有個不情之請,便是想將自己的兵馬,也送到陸將軍這裡來操練一下,我看你這裡營地寬廣,又是剛剛操練,又有江東郡主的女兵,想必我的人來了,也沒有什麼不方便之處,還請陸將軍成全」。
你個小娘皮,這才是你今天來的真正目的,看來是想進來攪合一番啊。
也好,來了也不錯,將來平定沃沮人的時候,也能用的上你們這些女兵使美人兒計。
這二百多匹戰馬,還真就是一支生力軍。你自己送上門兒來,我若是不要,豈不成了傻子?
「周將軍要來,也未嘗不可。只是到了我這裡,就要聽我調遣,按照我的方式來訓練。也就是從隊列和內務練起」。
「不就是走道兒和疊被子麼?行,一切均由陸將軍做主」。
「不是走道兒和疊被子,是隊列和內務」?
「有什麼區別麼」?
「好好好,就是走道兒和疊被子」。
還有什麼區別麼?區別大了。時代差異啊。
「陸將軍果然爽快,既然此事已經定下,就辦下一件事情吧」。
「還有何事,只要豐能做到的,絕不推遲」。
『將軍剛剛說的,難道就忘了」?
「剛剛說了什麼」?
「到你的田莊,看看家什的事兒啊。莫非將軍要言而無信麼」?
周紫露出嬌嗔的樣子,甚至有些撒嬌的姿態。
「哦,這事啊,好,此刻便帶周將軍過去。如此照顧我生意,求之不得」。
說著再不猶豫,兩人說說笑笑,一起出院,上馬離去。
直到馬隊的灰塵遠去,大狗、二狗還大眼瞪小眼的。
「大哥,這是真的麼?這事兒就這麼完了」?
「老二,你沒看見麼,自然是真的啊。不僅事兒完了,主公還順便做了筆生意。這個周大小姐,其實也不錯嘛」。
「大哥,我總還是覺得這個周大小姐不簡單,我看她那笑,總是有點兒假。主公跟他出去,可別吃虧了」。
「老二想多了,主公是個大男人,能吃什麼虧?要吃虧,也是周小姐吃虧」。
大哥,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可沒往壞處想啊。
何俊跑了過來。
「大狗哥,二狗哥,他們說莊主把周大小姐給拐跑了,真的假的」?
「去去去,你個小孩兒懂什麼,回去好好操練」。
兩兄弟走了過去,何俊在後面跟著。
我十四歲,都能成親了,這點兒事兒有什麼不懂的?
周紫的父親和大哥在朝廷做官兒,目前在許都。家裡就剩下祖父周太公,二哥周青和她。
周太公年事已高,一心頤養天年,不願意理事。周青是個紈絝,理不成事。所以目前周家的事情,基本上都由周紫來打理。
對於生意、作坊,佃租之類的事務,周紫甚為明白。一見到劉封的木工作坊,就覺得眼前一亮。
這個作坊雖然不是太大,但打理的卻井井有條,與其他作坊明顯不同。
這人雖然練兵不行,做生意倒還真有些特別之處,難怪能弄出太平椅這樣的東西來。
見這裡除了太平椅,還有桌子,小椅子,帶扶手的椅子,周紫也不客氣,把存貨全都買下。
「今日沒帶錢,明日叫人把錢送過來,陸將軍不會擔心不給錢吧」?
「無妨,周將軍方便的時候,送來便可。也沒有多少錢,便是周將軍忘了,送給周將軍又有何妨」。
「我若是真的忘了呢」?
周紫一笑,上了馬,拍馬就走。二百多匹白馬跟在後面,浩浩蕩蕩而去,帶起一片揚塵。
「莊主,是否給周家送去」?
何均瑤問道。
「送去吧,想必周家大小姐不會賴咱們這幾個小錢兒」。
唉,莊主什麼都好,就是一見到漂亮的女人,眼睛就有些發直。
人家都走了,還那麼傻傻地看著,周家大小姐,是你能惦記的麼?
何均瑤腹誹著,去張羅給周家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