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最風流 19 孟德殺囚明軍法(下)

    孫策派去給荀貞送信的,是他的親信部將,名叫陳寶。

    荀貞認識此人,往日孫策在豫,逢年過節,常會不辭路遠,給荀貞奉獻禮物,那押送禮物來徐之人,往往就是陳寶。荀貞收下孫策的信,沒有立刻打開觀看,而是先親熱地問了問陳寶路上的辛苦和見聞,問罷了,叫人帶他下去休息,然後這才拆信觀閱。

    卻是才看信數行,荀貞神色微變,舉首看向堂外,吩咐外頭的侍吏:「請志才、文若等來。」

    戲志才、荀彧、陳群等等諸人,得了荀貞的召見之令,都放下了手頭的公務,不多時,便相繼來到堂中。——他們的辦事場所都在州府,是以來的很快。

    這個時候,荀貞已經把孔德手寫、孫堅落款的那信看完,示意侍從將之轉給戲志才等人閱讀。

    戲志才等人一一看了。

    荀貞說道:「信中言道,呂奉先率部攻潁川,張孟卓遣兵攻梁國,呂布倒也罷了,文台推測,張邈的目的應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意實在與孟德聯手,圖我濟陰、昌邑。我看,文台的這個推測不錯。張孟卓的用意應即是在此!」

    比起孫堅,荀貞更了解張邈、呂布。

    前世讀書時,他讀到過張邈、陳宮叛曹,迎呂布主兗的故事,深知陳宮、張邈兩人,作為士人,打自心底來說,其實與王允、袁紹、袁術是一樣的,根本看不起呂布,只是把他視為「壯士」而已,「共主兗州」云云,只是說得好聽,說白了,僅僅是把呂布當做了一個「打手」,那麼,由此推斷眼下,張邈的確是斷然不可能真的與呂布結盟,幫助呂布攻打豫州。

    那麼,這件事情的真相就極有可能是:張邈、陳宮不知用什麼言語哄住了呂布,騙他說願與他結盟,共抗孫堅,而實際上,張邈、陳宮這麼做的緣故,是為了讓呂布牽制住孫堅,以斷掉昌邑、濟陰的近處外援,從而方便他倆與曹操合力,突襲進攻濟陰、昌邑和兗州的別郡。

    「斷掉昌邑、濟陰的近處外援」,這話的意思是,汝南、梁國、陳國,這幾個孫堅現在控制的豫州郡國,都挨著陳留、昌邑兩郡,一旦此兩郡有事,卻是比遠在徐州的荀貞能夠更快地派出援兵。

    戲志才、荀攸、陳群等盡皆智謀之士,不用荀貞多說,他們就都同意了荀貞的判斷。

    戲志才面容嚴肅,說道:「原本以為,曹操新敗,張邈無有遠志,守門犬耳,料彼短日內,應是不會、也無法對濟陰、昌邑發起反攻的,卻不意張邈今竟說動呂布,牽制孫豫州,而即欲謀我兗矣!這真是出乎了我意料。」

    不是張邈的作為出乎了戲志才的意料,準確說,是因為陳宮在其中起到的重大作用,而才導致了張邈會做出這等叫人沒有預想得到的事情。

    荀彧想到了這一點,說道:「南聯呂布,圖謀兗州,此策應非張孟卓所能想出,聞陳公台今在陳留,料必是陳公台之策也。」

    荀貞點了點頭,贊同荀彧的看法,說道:「文若說的不錯,這主意應是出自陳公台。」嘆了口氣,說道,「陳公台枉為兗地名士,素有清譽,卻為一己之利,而不顧大局,先助孟德,頑抗我軍;繼又為張孟卓出謀劃策,再興戰火。他口口聲聲,說他是為了兗人抗暴御辱,但我得兗至今,儘管還不算很長時間,可公達等人在兗州,卻是嚴格貫徹我的命令,剿滅賊寇,安撫流民,體恤民生,又何暴之有?陳公台這麼做,到底是抗暴,還是不顧兗人死活呢?」

    戲志才帶著輕視的口吻,說道:「今之海內,如陳公台輩者,多矣!說是名士,實則鼠目寸光,只看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識大體!明公,卻是不必為此喟嘆。」

    荀貞自知,陳宮堅持不懈地反抗自己的原因,是為了保護兗州士人的利益,陳宮口中的「兗人」,其實換個說法,稱為「兗士」才更為準確,既然知道陳宮早已是兗州士人中保守勢力的代表,對陳宮的這些作為,荀貞當然不會真的動怒,剛才那番話,也只是他有感而發罷了。

    隨便感慨幾句,荀貞話回正題,說道:「陳公台固是不識大體,但張邈此回,若真是與孟德聯手的話,濟陰、昌邑恐怕就會危險了!我意思馬上選調兵馬,馳援公達、文謙,卿等以為如何?」

    戲志才等自無異議。

    荀貞就叫戲志才、陳群兩人,分別負責兵馬的抽調、後勤輜重的準備和運輸。

    荀貞又親筆寫了檄令一道,命人火速送去昌邑,給荀攸、樂進,叫他兩人加強離狐、濟陰、昌邑三郡,尤其是離狐、濟陰的戒備,以防曹操、張邈突然進攻。

    檄令遣人送出,戲志才和陳群也各自出去落實任務以後,堂中只剩下了荀彧。

    荀貞起身,在室內踱步了幾圈,與荀彧說道:「文若,我有一個擔憂。」

    這時堂中沒有外人,看荀貞的語氣也不像是要說公事,荀彧也就不再以公稱來叫

    荀貞,而是改為兄弟之稱,問道:「阿兄有何憂也?」

    荀貞摸著頷下的短髭,若有所思地說道:「呂布兇殘,今其大舉攻潁川,想我潁川父老,必會深受兵害,此我之一憂也;文台雖然善戰,可呂布號為『飛將』,時人傳說『人中呂布,馬中赤兔』,誠有萬夫不當之勇,其帳下的張遼、高順諸將,我軍前援豫州的時候,與之多有交手,彼等亦皆悍將,此呂布之軍,委實不容輕覷,萬一文台戰不利,潁川失陷,則呂布、袁術之勢,定將大張,是我徐之西、兗之南,不得安矣!此我之二憂也。」

    荀彧心道:「孫豫州輕剽,呂奉先驍悍,他兩人皆今之戰將,先時,呂奉先趁隙而入,竊據汝南半郡,孫豫州從河內還軍以後,與他屢戰,雙方互有勝敗,竟是打了個平手,而下會戰於潁川,孰勝孰負,確實難料。……至於我潁川郡的父老,唉,亂世之中,莫說潁川,就是京都洛陽,不也難逃兵災,被董卓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百姓們被迫西遷長安了麼?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從潁川,想到了徐州,又想到了兗州,不覺因又想道,「於下的徐州,在我阿兄的治理下,雖不說路不拾遺,然與往昔太平年間相比,卻也是幾無相差了,至少吏治清明,尊老愛幼,百姓人人安居樂業,無有兵禍之害,不複流離之苦;假以時日的話,兗州的百姓想來也定能如我徐州,得到安康太平!卻那陳公台,倒行逆施,徒有虛名,可稱賊也!」

    一邊想著,荀彧一邊安慰荀貞,說道,「孫豫州當世名將,呂布雖驍,然其不得人心,一定是不能得到我潁川士民的擁戴的,我料他必非孫豫州之敵也!阿兄不必為此擔憂。方今亂世,人命不如草,潁川雖我鄉梓,阿兄遠在徐州,也鞭長莫及,便是知其將受兵害,亦無能為力也,且待孫豫州戰敗了呂奉先之後,阿兄遣人還鄉,給鄉中送些糧、錢,以作撫恤便是。」

    荀貞嘆息說道:「只能如此了!」

    人孰無情,荀氏的子弟,而今雖是大多從在了荀貞帳下,但荀貞昔日在潁陰時,卻也是有不少的朋友和相熟的人的,比如他城中家宅附近的鄰居,比如他繁陽亭、西鄉等地的昔年治下之民,等等等等。想起如果孫堅、弘咨擋不住呂布,那麼他們就很可能會受到呂布部隊的侵害、擄掠,荀貞是見慣了戰爭中平民百姓的可憐的,把那些使人慘不忍睹的場景,放在潁陰、潁川,把那些遇害、遭亂的百姓換成他在潁陰、潁川的舊識,只是想一想,荀貞就不忍之極。

    不忍也沒有辦法,就像荀彧說的,他鞭長莫及,亦無能為也。

    一句話浮上了荀貞的心頭:「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荀貞回到席上坐下。

    他手放案幾,舉望院中,見林木蔥蔥,嗅得花草芳香,春日的陽光灑入堂內,把他身上曬得暖洋洋的。他不禁心道:「何年何時,才能把這亂世蕩平!還此春光以大地!」

    ……

    荀貞提醒荀攸、樂進嚴守邊界的檄令,到的昌邑的兗州州府時,已經晚了。


    事實上,不僅荀貞的檄令晚了,就是孫堅此前的那道檄令,雖然提前荀貞的檄令了數日到,但送到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曹操、張邈兩部對離狐、濟陰的進攻,於孫堅得聞張邈遣兵攻梁國之次日,就猛然打響。

    回到小半個月前,曹操與張邈、陳宮議定,決定從東郡出兵之時。

    曹操部現有三萬餘眾。

    他留下了萬人鎮壓東郡,同時作接應、援兵之備,剩下的兩萬餘人,即是他準備用之進戰離狐、濟陰、昌邑等郡的作戰主力部隊。這兩萬餘人,主要由夏侯惇、曹洪、曹純、劉若、呂虔等等各部組成,夏侯淵、曹仁,則是留守的主將。夏侯惇等各部的兵馬,原是分駐於濮陽周邊各地的,奉了曹操的調令,絡繹匯至濮陽縣,將要從征出戰的諸將齊聚濮陽縣外的大營。

    曹操為了鼓舞士氣,親到營中循撫。

    濮陽縣外的曹軍大營,是曹操早前親自指揮築造而成的。曹操嫻熟兵法,築營,也是兵法中重要的一條,對於此道,曹操也是頗為精通,他的這個大營,築造得有條有理。

    外有溝塹、高壘,壘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望樓一座。內分四區,乃是兩個步卒區,一個騎兵區,一個輜重區,分處於東南西北四面,四個區之間,各有幹道隔開;四個區之內,又各有小路,把區內的營房分隔。整體言之,整個大營就像是一個大號的縣城城區。取水的井、排水的渠道,以及練兵所用的校場,等等一應俱全。端的是布局嚴整,規劃整齊。

    唯是營地雖好,營中的兵士,卻很多都是馬虎虎虎,不怎麼樣。

    甚至在曹操親自巡視的時候,凡其去到的營中各部,還有不少其各部中的兵士,連歡迎的隊列都排列得不太齊整。可以這麼說,兵士們的精氣神、軍紀,相當的差勁。

    這卻也不奇怪,曹操現有的這三萬多兵

    馬,本來大部分就是在他數敗於荀貞之後,臨時從民間強征而至的壯丁,儘管在東郡的這些時日,曹操在這些從軍未久的兵士們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教他們旗鼓、隊列、軍紀,這些兵士基本上也學了個七七八八了,可到底是當兵的時間尚短,往日在民間的生活習慣還沒有能得以徹底地糾正,因是甚是缺乏精卒的氣質。

    巡視完了一周營地,曹操來至營中的帥帳,坐將下來。

    跟從他巡視的程立、滿寵、薛悌等文吏,亦紛紛落座。

    一干文吏,俱皆知些兵事,眼見了曹營戰士的這種狀態,他們中的多數人面帶憂色。

    滿寵想了又想,數次窺覷曹操的神色,見他恍若無事一般,只管與程立等人笑談,討論出兵攻離狐的事,以及預測戰局的走向,卻竟是好像絲毫也不擔心帳下兵士的軍紀不嚴、精神不振似的,終於是忍耐不住,開口說道:「明公,今我軍與張太守聯兵,反攻濟陰、山陽,雖是出其不意,且明公新得了袁本初的五千精銳相助,料應是勝算很大。

    「……可是明公,我軍的兵士多新卒,新卒用之打順風仗尚可,想那荀公達、樂文謙等,悉非庸士,萬一我軍小有遇挫,恐怕這些新卒兵士就不堪用了!明公,此不可不憂也。」

    曹操暫停下與程立等人的議論,顧看滿寵,笑與程立等人說道:「伯寧此憂,卿等以為何如?」

    程立捻須亦笑,說道:「以立愚見,不足憂也。」

    滿寵愕然,說道:「程公,怎麼能說不足憂呢?」心中想道,「程公善謀多智,熟悉兵事,定然不會看不到軍紀、士氣對一支部隊的重要性,而他卻口出此言,莫不是?」問曹操,說道,「莫非是明公已有應對之法?」

    曹操哈哈大笑,說道:「伯寧,你真是個聰明人!」

    「如此,明公果有應對之策了?」

    「然也。」

    「寵敢問明公,是何策也?」

    曹操說道:「伯寧,我日前叫濮陽縣令給我備下了十餘死囚,此事你可知麼?」

    滿寵搖了搖頭,說道:「不知。」

    曹操令濮陽縣令給他送去了死囚十數人這件事,做得十分隱秘,莫說滿寵不知,當下之堂中坐的眾人,也就只有程立一人知悉罷了,故是滿寵沒有聽說過此事,才是正常。

    曹操的此問,本也是試探之問,聽得滿寵的回答,滿意地心道:「濮陽令倒是嚴遵我的命令,確把此事做得甚為保密。很好,來日我可賞賜與之,以獎其守密!」馬上就要發兵了,這十幾個死囚至多三兩日內就要用上,現下卻是不必再對滿寵等人保密,曹操遂便說道,「伯寧,我的應對之法,就在這十數個死囚的身上。」

    滿寵不解其意,說道:「寵愚昧,不解明公之意,敢請明公詳示。」

    「伯寧,我且問你,欲正軍紀、提奮士氣,最要緊的是什麼?」

    滿寵忖思片刻,回答說道:「最要緊的,當是讓兵士們知道軍法不可犯也,知道軍令必須從也。」

    曹操先是贊同了滿寵的觀點,笑道:「正是!使兵畏我,勝過畏敵,則百戰不殆,此兵法之教也!單純的以軍法約束部眾,以威凌於士卒之上,當然未免會失之於酷,不可取也,畢竟所謂恩威並施,方為王道,然叫兵士們知道我法不可犯,卻也是必須要有的。」接著,仍是沒有直接滿寵的疑問,再次問他,說道,「……那麼,伯寧,怎麼才能讓兵士們知道我法不可犯呢?」

    滿寵說道:「最好的辦法,自是讓兵士們知道違反了明公之法後下場會是怎樣。」說到這裡,他心中一動,隱約猜出了曹操所說「應對之法,就在這十數個死囚的身上」此話之意,眼前一亮,說道,「明公是準備用此十數死囚?」

    曹操撫須笑道:「不錯,我正是打算用此十數死囚,殺雞儆猴,隨便找個藉口,稱他們違反了我的軍紀,從明日起,到我出兵之日,每天殺一兩個,斬於軍前!懸首示眾。」

    滿寵大為佩服,離席下拜,說道:「明公此策,真妙計也!」

    於是,曹操就用此策,由次日起,每日從死囚中隨便挑出兩個,或三個,詐稱違反了軍紀,當眾處決,砍其首級,懸於轅門,叫全軍的兵士們看到。如此,連著七八天,在接連不斷的血淋淋的人頭的威嚇下,曹營那些新卒兵士們的軍紀觀念大有好轉。

    同時,曹操按照「恩威並施」的原則,又勒緊褲腰帶,竭盡全力,給這些新卒兵士們了幾天較好的吃用待遇,全軍的士氣大振。

    這日,接到張邈遣人送來的軍報,說呂布已率部進至潁川、張邈並也已分兵去掠梁國,又說張邈部的主力將於此軍報送出之次日,開始進攻濟陰郡的邊縣冤句,請曹操也率部進擊。

    曹操遂當日整兵,入夜出營,向東急往離狐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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