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來到曹操軍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正午。
才進軍營,許褚就迎了過來:「公子,曹公一早就在等你。」
「我不是派人回來說正午才能到?」曹鑠說道:「父親這麼早等我做什麼?」
「曹公許久不見公子,當然希望能早些來到。」許褚說道:「請公子隨我去見曹公,可不要讓他等的急了。」
「我哪敢讓父親等急了。」曹鑠說道:「麻煩仲康兄領路。」
來到曹操的營帳外,許褚說道:「啟稟曹公,長公子來了。」
「讓他進來。」帳篷里傳出曹操的聲音。
許褚掀開帳簾:「公子,請!」
進入帳篷,曹鑠看見曹操正捧著飯碗吃飯。
黃澄澄的粟米飯上面橫著幾根青菜,連一點葷腥都沒有。
「父親就吃這些?」曹鑠問道。
抬頭看了他一眼,曹操說道:「軍中糧草不多,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整天大魚大肉?」
「父親這麼說,可真是冤枉我了。」曹鑠露出一副苦兮兮的模樣:「其實我日子過的也是清苦,只是不想讓父親知道了心疼……」
「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曹操說道:「我知道你過的是什麼日子。」
「聽說你招攬了顏良文丑和鞠義?」曹操問道。
「回父親,是有這麼回事。」曹鑠說道:「袁紹打算誅殺他們家人,是我派出火舞從鄴城把他們全家遷移了出來……」
「袁紹沒打算殺,是你弄的讓他想殺了吧?」曹操打斷了曹鑠。
「我哪有那個本事。」曹鑠說道:「袁紹也不是蠢人,他身邊還有許多謀士幕僚,我要是用了心思,還能不被他看穿?」
「說的也是。」曹操微微一笑,向曹鑠問道:「前些日子我讓仲康去找你,為什麼不來?」
「當時鞠義即將攻城,我哪敢輕易離開。」曹鑠說道:「雖然劉延麾下有一千多將士,可他們那裡會是先登營的對手。我也了解過,先登營最擅長的就是攻城,憑著劉延,根本招架不住。」
「擔心劉延招架不住是假,擔心我找你要顏良文丑等人才是真。」曹操再次打斷了曹鑠:「我可是你的父親,曹家也是你的家,父子倆又何必分的那麼清楚?」
「父親說的哪裡話。」曹鑠說道:「要是想留下顏良文丑等人,我把他們借給父親就是。」
「算了。」曹操說道:「他們的家眷都在壽春,又是你派人救出來的,已經是認定了你做主公,我強行留下也是用不了。」
「我倒沒想過這些。」曹鑠咧嘴一笑說道。
「想沒想過,你自己清楚。」曹操對曹鑠說道:「別人上陣,都是要折損一些兵馬,只有你,不僅沒怎麼折損,反倒還賺了幾員猛將。」
「都是運氣。」曹鑠咧嘴一笑,裝著很尷尬的撓了撓頭。
「袁紹連著兩次被我軍挫敗,他此時應該在休整,等待與我軍決戰。」曹操說道:「我得到探報,說是江東孫策有可能對我們曹家不利,你有沒有聽說?」
「我也聽說孫策最近在調集兵馬,只是沒看出他要往什麼地方去。」曹鑠說道:「也許他是要進攻荊州也說不定。」
「江夏曾被孫策擊破,黃祖退守沙羡。整頓兵馬之後,又把江東軍給趕了回去。」曹操問道:「這些你有沒有聽說。」
「我倒是沒有聽說。」曹鑠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只能說明江東軍戰力一般,倒是也不用擔心他們。」
「黃祖是沙場宿將,在和孫策交戰的時候也是屢屢受挫,你可不能小看了他。」曹操說道:「我有個打算,正要問你的意思。」
「父親請說。」
「河北這邊暫時不會發生大戰,我打算讓你先回淮南,也好威懾孫策。」曹操說道:「畢竟你現在也算是有些小威望。」
「父親謬讚了。」曹鑠腆著臉一笑說道:「我哪有什么小威望,還不都是父親的威望,我是坐在樹蔭下好乘涼。」
「還算你有些自知。」曹操說道:「從白馬來到這裡雖然不遠,趕路也是辛苦,你先去歇著吧,有事我會叫你。」
「孩兒告退!」曹鑠抱拳躬身退了出去。
離開帥帳,他鬆了口氣。
他打的那點小算盤,全都被曹操看破。
看來以後在曹操面前玩心眼,還真得悠著點才是。
剛要走開,郭嘉向他迎了過來。
滿面笑容的向曹鑠拱了拱手,郭嘉問道:「公子安好?」
「郭公!」曹鑠回禮說道:「托郭公的福,一切安好。」
「許久沒見公子,不知願不願到我帳中一敘?」郭嘉問道。
「郭公盛情怎能推辭。」曹鑠說道:「郭公,請!」
倆人來到郭嘉營帳。
進了帳篷,曹鑠發現這裡也像曹操的營帳一樣擺著些簡單的箱籠。
「父親和郭公是要在這裡安家?」曹鑠問道:「怎麼都把箱籠給搬了來?」
「袁家突然發難,我們帶兵來到這裡,又不可能一舉把袁紹擊破。」郭嘉說道:「可不就只有在這裡暫時安家。」
「公子請坐。」郭嘉向曹鑠比劃了一下。
落座之後,曹鑠向郭嘉問道:「郭公找我,是有事要說吧。」
「和公子這樣的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郭嘉微微一笑:「我找公子過來,確實是有話要說。」
「郭公請講。」曹鑠說道。
「公子在白馬,是不是曾給士兵放假?」郭嘉問道。
「劉延和郭公說的?」曹鑠微微一笑,向郭嘉問道。
「他沒有對我說,倒是派人給曹公送了封書信。」郭嘉說道:「曹公要我找公子說說這件事情,可我卻不知該說什麼才是。」
「別人不懂,郭公應該能懂。」曹鑠說道:「要讓將士用心,首先得要他們看的到好處。沒有好處,別人憑什麼跟著我征戰天下,又憑什麼給我賣命?」
「公子說的是。」郭嘉說道:「所以我不知道該和公子說些什麼。」
「郭公什麼都不用說,倒是劉延這回算是得罪我了。」曹鑠咧起嘴,露出個看似很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