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司馬府
司馬師、司馬昭兄弟,夏侯玄、夏侯徽兄妹,四人圍坐在庭院之中,飲酒賞月。
「太初,這兩年來,你一直在隴右待著。想找你喝酒,卻一直沒有機會。寄信給你,也未見你的回音。你究竟在忙些什麼啊?」
司馬昭湊到夏侯玄的身邊摟著他的肩膀,很是熱絡。
在座四人,三人心思各異。唯有司馬昭是在真正的飲酒賞月。
夏侯玄放下手中酒杯,看了眼對面他從小便疼愛的妹妹。
只見她悄悄握緊了酒杯,神色有些緊張的看了自己一眼。
「自然是找我堂叔學習武藝去了。」
夏侯玄拍了拍司馬昭搭在肩上的手,順勢將其從肩上挪走。
「你們兄弟倆早已跟隨司馬將軍征戰沙場,我身為夏侯家男兒,自然也要勤練武藝。為了陛下,為了大魏盡忠。」
夏侯玄收斂起了心中的猜忌。
用自己最討厭的虛與委蛇,對待曾經最是交心的摯友。
「太初,你終於想明白了。果然還是征戰沙場方顯男兒本色!」
司馬昭聽完夏侯玄的話,很是開心。又拉著他對飲了兩杯。
司馬師也面露微笑,衝著夏侯玄舉杯道:「太初,期待將來我們在戰場並肩作戰,共同守護大魏。」
夏侯玄笑著與司馬師碰杯,然而笑意卻未及眼底。
「哎?還有我!咱仨到時候就是大魏三傑!」 司馬昭也舉杯湊了過去。
夏侯徽看著身邊的丈夫和哥哥,這個畫面與幾年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那時她?剛到及笄之年,瞞著家裡偷偷與哥哥出來,想見見未來的夫君。
回憶往昔,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或許是這畫面過於美好,美好到即便她深知可能這些只是假象,她也決意暫且放下心中的憂慮,去享受這難能可貴的溫馨時刻。
酒過三巡,喝了最多酒的司馬昭最先醉倒在桌子上。
夏侯徽也有些體力不支,起身想回房休息。
司馬師貼體的站起身來,欲送夏侯徽回房。
「子元,聽說幾個月前軻比能與步度根和親,軻比能親自帶了一萬騎兵在陘北迎接步度根。」
司馬師剛剛扶著夏侯徽站起身,聽到夏侯玄這話之後愣了一下。
「我也接到消息了。如此一來,北方的形勢恐怕會更加複雜。」
「不過,不用擔心。陛下已經派秦朗將軍,率軍出討二人。」
「相信很快就能收到得勝歸來的消息。」
夏侯玄見司馬師神色自然,就像是年少時,與他一同探討戰事時的表情,並無二樣。
夏侯玄眉頭微微皺起。司馬師定然洞悉他態度的變化。然則卻依舊仿若往昔般與他往來。
不知是念及媛容與往昔情誼,還是此人原本就城府極深。
「子元,異族之人狼子野心。你以後若是與異族打交道,一定不要掉以輕心。」
夏侯玄盯著司馬師說道。
司馬師小心扶著夏侯徽,直視著夏侯玄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太初,我司馬家對於有異心的異族,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上次鮮卑叛亂,若不是陛下召我等回朝。如今,草原之上,鮮卑之族恐再難尋其蹤跡。」
這時,司馬昭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什麼鮮卑?看我不將他殺個片甲不留」
「子上,你喝醉了。」司馬師拍了拍司馬昭,「先回去歇息吧。」
「我沒醉我還要喝」司馬昭嘟囔著。
夏侯徽見狀說道:「夫君,你不如先扶子上回屋休息吧。我可與兄長在這再聊聊天,等你回來。」
「好,那我先扶子上回去。夫人,你與太初許久未見。想必你們兄妹二人有些話想單獨聊聊。」
「這更深露重,夫人將這披風披上。」
為司馬師溫柔地看了一眼夏侯徽,從一旁拿了一個披風為她披上。
「那我先陪子上回去了。」
司馬師攙扶著司馬昭離開了宴席。轉身之後,臉上溫柔的表情逐漸恢復平靜。
他的眼神深邃如潭,令人難以窺視其中的思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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